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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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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风云不断,先是守义庄二当家被一无名小卒斩了首,要说此人现已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了,这人属实火了一把,但也被其他侠士的风云故事压了下去。想来当日也像今儿个般是个细雨不断的阴天,那天,少年提着一个带血的布包,一步一步的踏着血到守义城,将二当家的脑袋摔在城主面前,诶,二当家就这么没了,可惜……可惜……这人吧,好是挺好的,就是贪玩没志气,顶着守义城二当家的身份却不防着他们这些江湖中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么?要真数起来,不惦记的倒是一只手就能记过来。
这其二吧,无非是一些有抱负又有实力的新人,原先这些个自诩老江湖的高手并不把这些实力新手看在眼里,“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殊不知这江湖有多残酷,能混出个头?放屁!”――如是说道。
接连着又出了许多事儿……连云殿三当家决斗输了,这一输,便输了命,琴书阁大当家据说在闭关修炼的当,内部出了内贼,杀人越货,也没人知道是什么人顺走了些什么东西……这三大家族都出事了,原先看着风平浪静的江湖,虽说表面上没什么与原先不同,可实际呢?好些个年轻人跃跃欲试欲在这江湖中崭头露角闯荡一番。
反而那这个做了如此动荡天下的大事的人,竟好似约定好了似的,无一留名,无一自立门头,更无一高调行事,叫江湖中一群嫉妒地红了眼的人恨不得搭个案台将他们唯唯诺诺的行事风格编成几卷故事成天说去。
但没人这么做,毕竟嘛,维护自个儿心胸开阔的美好形象比起那群小毛孩要重要的多嘛不是?
却不知,他们聊天喝酒的当,已有比他们年纪尚小的主练成了宗师级高手。
再者,大家对武器的使用方法和烂大街的剑,刀,匕首等传统武器有了些许不满,其一是因为上述武器实在太普遍,没有花样,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所以,江湖中许多武器铺的生意逐渐惨淡了起来,有些甚至面临倒闭。
但好在有些十分有经商头脑的人,给刀剑刻上了花纹,剑柄拴上了颜色不一的流苏,受了不少人的青睐,销量上去了,店也保住了,人也满足了,事也出事了,所谓一个东西烂大街是有理由的,许多商家瞧见人家发家致富立马不服了“你找个匠人,随便一个不能刻那这个花纹?那流苏也不算贵,找个不到二十两的染缸,装上染料能做几百个,凭啥就你能做?”
于是乎,各大武器铺争先效仿,待花纹流苏又一次烂了大街,又有一群有经商头脑的人想到了其他办法,或狂霸酷炫屌炸天的装饰,或温婉清雅有气质的题字,治标不治本。
要么说小毛孩始终是小毛孩,只要快刀,能杀人,又顺手的,什么不是个用?这倒也成了老者相对而坐喝酒谈天的谈资,不知何时年轻人带动了一些不好的风气,竟是认为江湖不过是比谁的剑长的好看的,许许多多的剑也有了名字,但少有人记住。
直到一嚣张的闯荡人士被一浪客斩了,说起那闯荡人士啊,可不简单,除了剑的装饰格外好看,剑的名字很酷炫,耍剑的姿势很优雅以外,基本没什么厉害的……但此人偏偏不自知,任然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于是,在一个又下着绵绵细雨的夜里,被一无名浪客斩了首。
夜雨不断,到了子时,雨势变大,冲刷着浪客的脸颊,以及泥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那尸体从脖颈到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格外可怖,虽说人已经死了几个小时,有些血顺着雨水被冲刷到地上,顺着泥地滚到了更深的地底下,有些已经凝在了伤口处,但仔细看过去,接着月光不难发现,那人不止是血肉,连骨头都被伤了几分,听说,那日的决斗,那浪客……手下留了情。
那日后,那人依旧没有留名,他杀的可是江湖上鲜有的极师的儿子,试问在这片大陆,除了三大家族家主,又有谁能达到极师的境界?这也是那人为何能如此嚣张还不被打死的原因,人们说起这样的人,不由得轻叹一声有勇无谋。
在江湖中,杀了人,便折断此人的剑,告诉天下人这人是个手下败将,稍有些素养的便挖个坑将人埋了,但大多数人没这个素养,却还是会将此人的剑插到尸体旁,再喝上一壶酒以表尊重。
极师的儿子被斩了!那还得了?这一事被闹的沸沸扬扬,也有人幡然醒悟道――混江湖不能靠老爹或者好看的剑,得练真实力!
又掀起了一阵风浪,年轻人挑武器不是靠着好看的外表,每次挑武器,总会说一句基本耳熟能详的话:“快刀,锋利,谢谢。”
这一次,同辈人中一人被斩于马下,这一次无疑将再次掀起一阵风浪,不过,这江湖若是有一瞬间就这样安静了,那才时奇怪的事呢,少年手持一柄长剑,从剑刃到剑柄,沾满了血渍,包括手上和衣服,到底不是第一次杀人,他握着剑柄,手上的动作却很稳,剑尖指着地上躺着的一个人的胸口,离心脏二寸处,未干的鲜血顺着剑刃滴下,滴到那人的衣襟上,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少年到底没用力,他冰冷的眸子瞪着那人,一直没挪开,地下躺着的人垂死中睁开眼睛,轻笑了几声,咳出了几口血,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还能动的手,挪到少年的剑刃处,不知为何,那双手仿佛变得非常有力,力气大到那只握着剑刃的手抖着渗出血来,源源不断,可那剑的主人却连眼都没眨一下,依旧凝视着他满是血迹的脸,那人握着剑刃向上移动,找准了心脏的位置,便用力刺了下去……
少年愣了愣,但那张脸上却只是闪过一丝惊讶,便瞬间没了表情,拔出剑,带着一身血渍,消失在毛毛细雨中。
试问如此变故,谁能不怕?那这个老江湖说“被浪客杀了的人是他的亲哥哥,被少年杀了的人是他的结拜兄弟。”的时候甚至连一丝惊叹的语气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司空见惯不是?
要么说人家是浪迹江湖许久的老江湖呢,仿佛近日里发生的诸多事都与他们无干系,纵使这些年轻人怎样掀动风浪都无法打湿他们一个衣角。
可年纪尚浅的却少有人能回过神来,原来江湖如此险恶,原来所谓手足兄弟至爱亲朋是可以上一秒称兄道弟,下一秒杀了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没有依靠,又如何立足?
当然,以往像这种层出不穷的事,三大家族还是该管的管一管,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能让这些人翻了天不是?该打压的照样打压,这次三大家族都出了乱子,自个儿家的事都顾不得了,哪有功夫再去管着回事?
意料之外的是,这次本以为无关痛痒的事会变成改变世界大局的主要原因。
一面,斩了守义城二当家的那位正在被守义城派出的大队人马追杀,纵使武器耍的再好,功夫多么了得,又怎能敌得过三大家族的精英战士?所以,他受了伤,飞镖被一一折断,当然,那些人也死伤了多数,杀了他,取首级回守义城,赏黄金十两,这么想着,那些人看着正靠在树下捂着腹部的伤口的少年,他用割下的布料裹住伤口,却还是有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周围满是尸体,四周围着的都是守义城的士兵,他伤了右手,又没有了武器,已是无路可逃。
他抬眼扫了扫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冷笑了几声,又一次低下了头。
死定了,他这么想着,反倒有些释怀。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闭上眼睛,引颈就戮,冰冷的剑架在他的脖颈上,他皱了皱眉,疼,好疼……
“你的人头可不止十两黄金!”
随着陌生声音,伴着剑落地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正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仿佛一口深井,瞬间就能将他吞噬,又或者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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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问你一遍,见没见过这个人?”浪客醉醺醺的,此刻说出的话却吓的身下那人连连发抖,无他,这个疯子已经杀了几十号人了。
“我……我……”他吓得连连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呵……”浪客抬头押了一口酒,苗刀抵在那人胸口渐渐用力……
“啊啊啊啊……大爷!大爷!饶命!您,您说的那人我知道……他在京城,您去京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饶命啊!”
还不如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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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啊,最好还是去京城里吧,那的先生说不定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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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要找的姑娘,在京城呢,去那打听打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