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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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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个破阁楼里，灰有点儿大气味也不怎么样，还堆满了一堆各式小道具，不过我预先戴了蒙面和护目镜所以其实对我也没多大影响。
此刻我静静地趴在阁楼的地板上，扒着地板的缝隙看着正下方的一对狗男男。
啊，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八卦小报的记者，也不是什么奇葩的直播主持，我是个杀手。
对，你没听错，我是个杀手——给我钱就帮你干掉一个两个三个仇家的那种杀手，当然好听点就文绉绉地叫基拉，难听点叫我们这行做屠狗辈的也有，但都是那么回事——你拿钱，我办事，荆轲要离祖师爷在上，公道公正公平就是不公开。
而我的目标，就是此刻位于我潜藏的地方正下方床上的那对狗男男之一。
说到这个王八蛋，我就一定要抱怨两句了，现在的人真的以为做了审神者就万事大吉了，哪怕被挂了悬赏要命要手要脚的也能在缩在本丸里躲过去，但我这一行向来与时俱进，这不，找了这人两个多星期，总算是把他在的这个本丸坐标给搞到手了，我身为与时俱进的杀手，自然也有点微薄灵力，再略靠点小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这么潜入进来了。
话说回来，我潜入得这么顺利也跟这位目标有关系，谁知道他刚刚上任三周多就能把本丸给搞暗堕了，每个付丧神都呆在自己房间，也没多少警惕心，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我蹲在这阁楼里头已经一周了，总算是摸着了这位的规律——只要他领进房的是那个蓝色头发的美人，他的警惕性就格外地差，没事还乐意开口来点黄段黄腔什么的，只听得我想把他的脑子撬出来洗洗。
不过我也理解他，男人么，不就好那么几口，他这种哪怕在逃命也按捺不住的更是如此，这人美得让人眼睛疼，必定是比较受到关照的——这不，上次才在两天前来了一次，今天又来了，我还以为继上次之后我得等一阵子呢，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2.
握紧手里的刀，我猛然一脚踹掉了阁楼的楼板，这一声巨响让这两人都愣住了一瞬间，我猛然扑下，手里的刀直奔目标人物，结果谁知道那美人居然用力推开了他，伸手就要摸刀，于是我赶紧一脚把他的那振本体给踢开老远。
“三日月！”那人还懵着没搞清楚状况，“你这是干什么！”
哦——原来这个好看得不得了的美人叫三日月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调戏美人的时候，我在床头墙上一脚蹬出借了个力，立马换了个方向，刀锋直逼那人的脖颈。
砍人不砍头其实是我的宗旨之一，但眼角余光瞥到三日月手已经搭在自家本体上了，这种时候必然不能太浪地搞什么花样，干脆利落地挥过手中刀，那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瘫在了地板上。
“你是谁？”美人，啊不，三日月，持着本体谨慎地对着我，“杀我们主君有何用意？”
拎着那人的脑袋，我往后跳了几下站在了窗户上：“杀手，有人要买你家主人的狗命。”
我还以为他下一刻会暴怒地讨伐我，没想到他叹了口气哐啷一声将本体丢在地上，又抽出床单裹在身上，抬头看了我一眼：“有没有兴趣当个审神者？”
老实说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懵逼的，是茫然的，是不知所措的——大哥，我才把你的审神者干掉好吗，刀剑男子原来是这么容易变节的生物吗？
“没有，”我回答道，“完全没有兴趣。”
“是吗……”他挡着嘴角靠坐在床上又看我一眼，“但是我们的前任审神者似乎背景很大，您会需要躲藏的地方的。”
“免了，”我冷漠地回答，“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不打算换，不接受猎头邀请，也不接受大X网挖角。”
“您觉得我长得如何？”他笑眯眯地无视了我的回答，“可还入眼？”
“挺好看的，”我盘算了一下自己还有不少时间可供逃生，再说与美人多聊几句怎么了，没见人家君王都不乐意早朝了吗，“真话。”
“那，如果我愿意自荐枕席呢？”他羞怯地看我一眼，又垂下眸子，“没有审神者的话，我可撑不了很久了。”
老实说他这一眼看得我全身发麻——要不是前几天他在这个倒霉蛋身后的阴狠眼神过于明显，我还说不定真的色令智昏一把。
但终究还是，不太可能。
“明明今天也打算取了他的狗命吧，”我嗤笑一声双手环胸，“装得跟真的似的——那么拜啦，美人儿三日月。”
说完我就往外一跳，背上的机械飞翼展开，我就这么飞离了那个血腥的杀人现场。
3.
作为一个合格的，敬业的，水准以上的杀手，我多少也是业内有点小名气的从业者，因此我也是有自己身为杀手的骄傲跟矜持的，具体表现为——
“不接，”我懒洋洋地开口，“我放假呢。”
此刻我在某个东南亚的小岛上，每次放假我都喜欢来这里潜泳，当地的土著居民早已跟我混得溜熟，因此听到我手机响了他们就打着手势叫我接听。
我身为灵力者的第六感在看见中间人的名字灿耀耀地闪着的时候就尖叫着叫我赶紧挂电话，然而对金钱的渴望以及身为双子座的好奇心还是让我按下了接听键。
“有笔跟你有关的大生意！”——第一句话。
“对方还指定你来接！”——第二句话。
“超级多钱！超级多！巨多！”——第三句话。
这三句话分别从金钱，骄傲以及好奇心三个方面完美打击我的要害，不愧是我的中间人，就是了解我，但我还在放假呢，不说别的我连椰子都没吃够，怎么能走。
“别啊，你暂停休假接活也不是一两回了，”中间人这么劝我，“你也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在吃青春饭，回头过了几年就有比你更强的新人来了，你到时候没攒够养老金怎么办啊。”
这语气跟某些不良行业的老鸨子一个样，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说动了。
因此这就是为什么万里迢迢跑回来的我此刻抽出刀准备干掉他的原因。
“冷静啊！”他躲在办公桌后面闪避我扔出的飞镖，“你先听我说！”
“十万！”我又狠狠甩出一柄飞刀，看着它贯穿了他的办公桌，“你就为了区区十万！把我给！叫回来！”
“是小判！”他慌忙在我进一步行动之前喊叫，“是十万小判！”
小判这东西我当然知道，时之政府发放的硬通货，什么都能买，跟本国货币兑换比例一比十五，重要的是那金灿灿的颜色从头到脚就差明晃晃写上四个大字：我很值钱。
“好吧，价格不低，”我坐在他斑驳而满是伤痕的办公桌上翘起腿，“说吧，杀谁。”
“……你。”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地从桌子底下传出来，仿佛在哀悼这张黄梨木的好桌子一样。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年头，哪个杀手不会客串下怪盗偷个什么国宝之类的玩意啊。
“我知道是要我接，”我不耐烦地踢了踢桌脚，“我问的是杀谁。”
“咳嗯，”他用仿佛看穿了一切的佛性声音宣告道，“他们要杀的是你。”
“不好意思，”我掏了掏耳朵，“你刚说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听力出了点问题。”
“我说，他们请了你，杀你自己——别丢！”他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摇晃着试图制止我已经摸出来的飞刀，“他们有条件的！只要你去跟雇主见一面！他们就愿意改刺杀对象！”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话说，”我突然想起个问题，“小判不是审神者和本丸的专有用品吗？”
回答我的是一片尴尬的沉默，别说手了，他连腿都收回去了，一副誓死要拿他这张黄梨木桌面顶缸的样子。
“啊，让我猜猜，是不是上次的那个目标被我干掉之后，”我按捺着暴怒的心情开口，“他的那个暗堕破烂本丸找上门来了？”
回答我的依旧是沉默，不过也说明很多问题了。
“所以是他们找上门了？也是，我上次跟三日月说的话暴露了不少信息，”我一边反刍当天的对话一边反省自己看见美人管不住嘴的行为，“所以他们这是怕我不去？呵，搞笑。”
我从桌子上跳下，顺便拿刀削了一块桌角在手里来回抛着玩：“那我走啦，最近别给我拉活，我估计这一单要搞好久，你自己个儿好好保重咯。”
4.
我拖着我的行李箱，穿着我的度假风开叉长裙和系带上衣，戴着我的草帽和太阳眼镜，站在这个和我此刻全身洋溢着阳光的风格完全不搭调的本丸大门口。
简单来说就是度假风VS鬼屋风的终极对决。
不说那破烂的大门怎么比我半个月前来干活的时候更垮了，也不说这个围墙怎么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满青苔了，就单说这个神奇的灵力结界吧，也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竟然就能跟我那位中间人的黄梨木桌子一个样，全是破洞跟伤痕。
有点厉害.jpg
看着那脏兮兮的大门，我掏出纸巾包住手，伸出两根手指顶住门板，用力将门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带着一道寒光就这么袭来，我立马拔出后腰上配的军刀隔开了这一道攻击，又从大腿的系带上摸出另一把，双刀护在身前严阵以待。
被我挑开攻击顺势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孩童模样的付丧神，刚刚那股冲劲到现在还让我的手在微微发抖，只能说真不愧是付丧神，要是我能有这样的素质估计能君临杀手界的巅峰，一百年不动摇的那种。
“果然不好对付，”男孩的黑发紫眸让做了功课的我一下就认出来他是哪位了，“审神者，你好像很厉害嘛。”
话没说完他就又飞速来袭，我用双刀格挡，铿锵声之间刀与刀相撞出一溜火星，用右手再次挡住他的刀，我侧过身体一个旋踢就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他踹得老远。
“抱歉啊，我可不是什么武士，”我笑了笑，“你打不过我的，放弃吧。”
“嘿，是吗，”他似乎被我挑出了点兴味，往后一跳就以惊人的身体能力跳到了树枝上，“你真有趣，可别随便死了啊。”
“哦，对了对了，”他本来都摆出了要走的姿势，却又回过头丢给我一句话，“三日月在大广间里等你呢。”
好气啊，果然是这群图谋不轨的刃搞出的事，我思考了一下现在退款是否还来得及，但想到杀手界的那一条条行规又有点怂。
杀手行规第一条——既然接了活就得干完，除非不可抗力不然禁止放弃任务。
噫，暗堕本丸应该，大概，也许不能算是不可抗力吧？
这么琢磨着，我拖了我那个碾在已经十分破败的石板路上嘎吱叩叩作响的行李箱，往药研藤四郎说的大广间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