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难为》绝世清欢

7、第07章

　　待月华三人回去，水一程他们早回来了。

　　月华问道：“你们还顺利吧？”

　　水一程点头，说：“嗯，差不多打听清楚了。”

　　“好，我们再梳理一下。”月华侧首，看着阿花问道，“你没事吧？你的脖子……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阿花摆摆手，说：“不用麻烦月姐姐了，我回屋擦点药酒就行，我已经习惯了。”

　　阿花又叮嘱大家先吃饭再议事，不用等她。月华也不勉强，看着阿花一个人回了屋，脖子上的青痕依稀可见。

　　旁边的水凌云好奇道：“阿花怎么了？你们遇上事儿了？”

　　月华皱着眉头，一脸正经。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说了死者的事儿。另三人也纷纷说出打听到的消息，各抒己见。

　　第一位死者是个单身汉，整日游手好闲，三十几还没讨到媳妇儿。一个人独居，没有亲人。两月前在荒山野地发现尸体，已经被飞禽走兽啃了一半。

　　水凌风分析道：“村子周围并没有吃人的猛兽，偶尔会有山鸡野兔，一个壮汉不至于被它们袭击了。此人死因不明，尚不能确定是否被妖邪所害，但也不排除。”

　　水凌云补充说：“这个懒汉孑然一身，被村民草草埋了，时间间隔久了点儿，打听不出细节。”

　　月华整理了凌风凌云的情报，琢磨道：“的确和后面的死者没甚联系。”

　　第二位死者就是月华和柳乘风负责的李娃子，由寡母养大，刚和阿花定亲就失了性命。

　　第三位是水一程来此的原因，村上乡绅的小公子，叫李博文。看上了村里的阿香姑娘。双方也是有意结亲的，结果像李娃子一样出了事。

　　月华诧异道：“两人都是刚议亲就遇害了？！”

　　最后一位刚下葬，叫李全，有屋有地，有妻有女。一家之主突然去世，对妻女打击不小。

　　几人对打听的消息疏理了一天，除了都是男的，真没什么共同点，可能凶手就是随便挑个男人吸了精气。村子未发现妖邪的踪迹，不是已经离开，就是妖力强到他们都发现不了。或者凶手善于藏身，要是还隐藏在村子，只能等它主动出现了。

　　几人没商量出所以然，反倒是小辈要食五谷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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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劳了一天，晚上大家回屋就寝，决定明日再战。

　　无声的夜空下，月华在院中用木棍写写画画。仔细一看，木棍离地面尚有一寸，未能在地上留下半分痕迹。

　　阿花出门泼水，见月华未眠，关切道：“月姐姐还在想呢？夜深露重，早些休息，明日再打算吧。”

　　月华将木棍扔回角落，眼前的小姑娘虽然面目丑陋，但整个人温温和和。半边脸至脖颈因为烫伤而老皱，完好的另一边脖颈却白净细腻。

　　月华说：“凶手一日没找到，村子就一日不得安宁。阿花不怕吗？”

　　闻言，阿花言道：“死的是男子，我一个小姑娘，还怕被妖邪吸了精气不成？再说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吧。”

　　月华问：“你父母怎么就留下你一个人，你家就没其他亲戚吗？”

　　阿花摇摇头，说：“我阿娘是村里农户的独女，在我十岁时病逝，两个老人家跟着去了。我阿爹……是外乡人，在村里落户娶了我阿娘。后来上山打柴不小心跌落山崖……没了。”

　　许是今晚的天太黑，阿花突然多了倾诉欲，对一个刚来的外乡人解释她的身世。

　　月华抿嘴，不好意思道：“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儿。”

　　“没事儿。”阿花不以为意，自我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一个人过得还不错。”

　　阿花再次叮嘱月华早些休息，自己回了屋。

　　月华抬头望着夜空灰蒙的残月，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李大娘能和她再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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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晨晓，众人起了床，却未见月华。几人四处找了找，发现月华老松入定般，盘腿坐于屋顶。

　　“仙姑！”柳乘风站在院中，望向月华，喊道：“仙姑，你在屋顶待了一整夜吗？”

　　月华似是听见呼唤，紧闭的双目顿时睁开，露出一双神采明亮的眼眸。凌空跃下，月华高兴地对众人说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几双好奇的眼睛望过来。

　　月华扫了一眼众人，得意道：“我知道怎么找凶手，我们要主动出击！”

　　“说得容易，我们要怎么出击？”

　　“弟弟，不得无礼。”

　　水凌风训斥，水凌云看了一眼冷峻的师父，没再多嘴。

　　“凌云小仙友问得好。”月华不在意水凌云的无礼，哂笑道：“你们随我来。”

　　几人去了老村长的家，月华吩咐把死者的亲人唤过来。懒汉没家人，李婶疯癫不能来，只来了李博文的至亲，和李全的妻女。

　　人到齐了，月华说道：“我昨夜苦思冥想，突然忆起我们月上门有一种独门秘术。只要在死者身上施法，死者可以自动引路，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水凌风惊讶道：“世间竟有如此奇术，我翻阅东流门藏书，从未见过。”

　　月华得意道：“都说了是我月上门秘术，你东流门藏书怎会记载，你当然无从知晓啦。”

　　“但死者已入殓……仙姑，我们要怎么做……”柳乘风追问，答案已心知肚明。

　　月华掷地有声：“掘墓，开棺！”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声。

　　“不行！”李博文的父亲，乡绅李长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儿已入土为安，你们休再打他尸身的主意！”

　　李全的妻子附和说：“我当家的才刚下葬，你们不能乱来。”提及丈夫的死，竟有了几分哭腔。

　　月华深吸一口气，劝说道：“我们是为了找出凶手，保村子平安。李二和李婶的儿子遇害久些，施展秘术已不管用。而你们的亲人刚遇害，尸身尚残留妖邪气息，最适合施法寻凶。难道你们不想找出凶手，报仇雪恨吗？”

　　李父坚决不同意：“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仙君，东流门到底是派你们来除妖的，还是来掘我儿墓的？！”

　　一直未语的水一程躺着中枪，既然没说话，代表他默认了月华的行径。

　　“死了就死了，你们又不能起死回生，何必再打扰我阿爹的尸首。”说话人是李全的女儿，提及父亲的死好似不以为意。旁边的母亲倒是哽咽，小姑娘安慰起了柔弱的母亲。

　　月华左劝又劝，没一人听她的。不欢而散，月华两手一摊，道：“这个法子行不通喽。”

　　回去后，阿花得知此行，说：“掘人坟墓好比杀人全家，村民不会同意你们的行动。”

　　顿了一下，阿花又道：“再说，月姐姐说的法子过于邪乎，世间真有这种法术，听起来……像邪术似的……”

　　砰——

　　一声响动，月华手握成拳，捶打在木桌上。从刚才受阻回来，月华一直闷闷不语。听闻阿花质疑，说道：“当然有，就是因为邪门儿，成了禁术，不准门中弟子擅自施展。我为了寻凶，甘愿违背师门条律，怎知村民却如此愚昧不堪！！”

　　柳乘风听月华一番冷语嘲讽，实在不像她往日的话风。

　　月华一锤定音：“既然如此，我们今夜……盗墓！！”

　　几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再耽搁下去，恐会误事儿。不如一次解决，一劳永逸。

　　“你们这样做……”

　　“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阿花保密。嗯？”月华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阿花见状，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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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几道人影鬼鬼祟祟，不，堂堂正正上了山。

　　“到头来还是走了我的老路。”陶慕施法，一张燃烧的灵符漂浮在空中照明，经久不灭。

　　“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柳乘风抓紧干活。

　　“事急从权，多有得罪。”水凌风在墓前念念叨叨。

　　“哥，你快动手！”水凌云催促。

　　月华和水一程站在一旁，盯着四个小辈挖坟。水一程的白衣，加上他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扮成鬼都不用化妆了。

　　水一程问：“你真有办法？”

　　月华睥睨他，回道：“当然！”

　　水一程没再说话，月华无端有点心虚，说：“嗯哼，等他们挖了坟你就知道了。”

　　树叶沙沙作响，虫鸣声声。漆黑的树林，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跳出什么脏东西。四人围着坟墓铲土，一人在旁絮叨指挥，一人站着不说话监管，活像一群组织有序的盗墓贼。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漆黑的树林突然闪烁起光线。只见一群村民点着火把，匆匆而来。火光越来越近，月华他们的行径暴露无遗。火光不仅照亮了掘墓人，也照亮了村民愤愤的脸色。

　　“你们在干什么！”

　　灯火通明，照亮了树林。一群村民结伴上山，男女老少皆有。老村长被人搀扶着，姗姗而来。

　　李长庆冲在前头，怒斥道：“你们竟敢偷偷掘墓，仗着自己是仙家，就为所欲为吗！”

　　村民们指指点点，群情激愤。神色激动的村民骂骂咧咧，怒斥月华他们的野蛮行径。

　　“我的老天爷啊！你们怎么掘了我当家的墓，你们要他死后都不得安宁了吗！！”

　　李全的妻子扑上掘了大半的墓，呜呜哭泣。村民见状，愈发辱骂月华他们的所作所为。

　　柳乘风赶紧上前道歉，向村民解释说：“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我们只是为了尽快找出凶手，还村子安宁。我们会为亡魂超度，不会惊扰了他们！”

　　“乘风。”月华在后头唤了一声，此时面色阴沉。

　　“仙姑？”

　　月华上前，说道：“你回来，不用跟他们解释。”

　　李长庆怒道：“你这小女子，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

　　月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缓缓说道：“我已经知道，杀害你儿子的凶手是谁。”

　　闻言，李长庆惊住没再骂了，村民亦惊奇地等着月华说出凶手，他们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谁呀？”水凌云心中好奇。今日大家一直聚在一起，月华仙姑怎就突然知道了凶手。

　　“阿花，你出来吧！”月华朗声唤道：“我知道你来了，不用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