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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三章 ...

  •   这个强盗团颇有规模,甚至大胆到敢于集结袭击圣殿骑士的队伍。他们每人都装备了武器和必要的防护装备,相互配合默契,远近皆宜,可以想到在我们之前,已经有无数经过这条路的人们遭到了毒手。

      甚至于,他们可能不是第一次袭击圣殿骑士了——乡下地方的土匪们是万万达不到第一次攻击有着超凡地位的[圣殿骑士]就如此成竹在胸,只能说,这些恶徒们在尝过了圣殿骑士们对地狱种攻击特化而对常人因为规矩繁多不免束手束脚战斗的甜头后,对以生命保护着他们的守护者们举起了贪婪的刀。

      我相信此刻与我一同沉着脸对敌的骑士们心中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一定正在悲痛于某些无法归队的兄弟朋友,是否就是葬送在了这里,或是如这些强盗一般的恶徒的手下。

      而我比谁都清楚着那个答案——

      是的。

      若说地狱种们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骚扰动乱,是让这片大陆自古以来就无法休养生息,让各族之间因战争相互对立敌视的根本原因,那么,这些在看不到头的贫穷与苦难中丢掉了为人基本的善良和仁慈,调转武器扑向更弱小者的地上人们,就是塔尼鲁奇亚(大陆名)千疮百孔身躯上的深深刀疤。

      地狱的居住者们必会被地狱特殊的瘴气所污染。它们感受不到世间珍贵之爱,无法与正面情感产生共鸣,而又对负面情绪过度反应,因此,可以说地狱种是天生且不可逆的邪恶之徒。而地上的这些生命中一定或多或少存在珍视着的什么,感受过爱的美好的人们,却有一部分自愿放弃了这些无价之物,明明自己身为某人的孩子,却能毫不犹豫杀死别人的孩子,夺去他人所珍惜着的,以满足自己无尽的贪欲。

      这样的家伙,我同样一个都不会放过。

      心知最好的保护方法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击破敌人,我没有与不远处的骑士们互相配合,仗着单人移动优势直接冲进了敌群中独自迎敌。

      飞跳一拳击中一位接近的强盗的太阳穴,让他直接陷入了晕厥。在他身子往下倒的那一刻,我抓住他的衣襟,拎着他的身体向我右方一横,正挡住那里一位强盗射来的冷箭,然后胳膊一施力,直接把这位大汉提了起来,用力往那聚拢包围着我的强盗最密集的地方狠狠一掷,瞬间,他们的包围圈便出现了崩散。

      没有给他们重振旗鼓的机会,我矮身飞速前进了两步,捡起了一柄敌人被砸倒时脱手的长刀,原地提刀旋身,一刀切断了射来的三支箭,我右手提着刀,又一刀砍掉了一位强盗握着武器的胳膊,左手捡起落地的箭头往那些弓箭手的位置投掷了出去,直中眼眶没入脑仁,杀死了他们的弓箭领队。

      强盗们开始有些惊慌了,我看到那位强盗头子的面上露出了些震惊和恐惧——我所熟悉的表情。我无动于衷,踩着一地的血继续向前突进,用攻击代替防御,每一击都带走一位敌人的生命或战斗能力,又用左手拎起一只只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砍了下来,仍握着武器的他们的胳膊投掷出去,依次击杀想要逃跑的强盗,很快的,我就站在了那位令人恶心的强盗头面前。

      人的血没有恶魔那么粘稠,却更多、更腥,喷在身上的时候比体温稍高,很快会凝结在皮肤上。我漠然地抬起左手擦了一把被血溅满了的脸,将血渍甩在了地上。这个时候,那个装模作样的强盗头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他那比我高大一个头的身体随着我的靠近,正在不自觉的颤抖着,两手紧紧护在胸前,目光惊慌,大声地尖叫道:

      “别过来,你这恶魔!!”

      我听他这话,心中毫无波动——在曾经的旅途中,比这更伤人,更恶毒的诅咒,我都早已习惯了千万遍了——我只略微转了下刀,让刀锋更笔直地冲着他的喉管,感受着身后那熟悉的‘跨差跨差’的铠甲碰撞声的接近,心知机不可失,没有给他继续说话或逃跑的机会,手腕翻抖了一下,他那颗还凝着扭曲神情的头就往后翻动着飞了起来,落在地上滚了一滚,滚出了一行红迹。

      几乎就在那颗头飞起来的瞬间,一只附着银亮甲胄的手猛地按在了我的肩头,艾伦那总是不紧不慢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急促地喊道:

      ——“住手!”

      [STOP]的p字音还没消散在空气中,那颗脑袋滚落在地上响起的‘砰’的闷声就将那余音盖过了。

      然后,便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我感觉到那只按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了,心里稍觉有些抱歉。

      我从不愿让我的朋友感到任何的不快或痛苦,只是同样的,我也始终无法完全认同部分同伴于我看来,对敌人过分宽容的决断。

      比如前期的艾伦。

      他出身良好,家庭教育开明,怀着一腔正义之心(靠花钱)加入了圣殿骑士团,在挫折与磨难中成长,从始至终不曾冷了一颗帮助他人而滞缓自己的骑士之心。

      想到这里,我沉默地又抹了一把面上开始凝结的血,没有再试图用自己那拙劣至极的演技掩饰意图,神情平静而沉着地转向了身后,与深深皱着眉,下巴上刮了一道伤口的艾伦对视了。

      他望着我的目光是惊疑不定而审视的。我便在他的面前站直了身子,‘當’地一声把刀丢在了远远的地方,无比坦然的任他打量。

      不远处,骑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和血迹。当然,他们还需要整理赃款,联系当地官员,将它们还去原本的主人那里。

      在这片大陆上,死亡是如此麻木寻常的一件事,以致为信仰而战的圣殿骑士都熟练掌握了善后的技巧,甚至成为了一份新的责任。

      偶尔有尸体被拖动的身体传来,而我和艾伦都只相互注视着对方。

      终于,他开口了。

      “……你是谁。”他问道。

      我便平静的回答他:“我是[维纳斯],先生。”

      我仰着头看着那双灰眼睛,凝视了一会,在那其中出现更多情绪之前,温声道:“我出身阿贝镇,今年十六岁,母亲是退役的帝国军团副团长,‘铁隼’艾达。”

      我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为原作中了解到母亲身份的那段剧情扯痛了一下心脏,又在那细腻的疼痛中咀嚼出更温柔而感怀的情绪。

      我在艾伦沉默的注视下叹了口气,轻声说:“就在今天,我讨伐了一位引诱了阿贝镇村长,以雨水要挟献上无辜孩子的地狱恶魔,在离开的时候被您和您的队伍追上,押送到了这里。”

      艾伦唇角狠狠地向下撇着,半晌,哑声出口:

      “……继续。”

      ——“然后,在前往首都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敌袭。”

      我安静地看了一会他面上冷淡的神情,心中下定了决心,再也没有任何对朋友隐瞒和欺骗的想法,坦诚地对他说出令人无比怀疑的真相:“他们是游荡在华沙村至克鲁克森,以抢劫杀人并诈取赎金为生的强盗团。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华沙村附近,寨里还有一位头领。”

      “……”

      艾伦的眼睛因为是淡色的关系,平常看上去总是会显得冷漠而无情。此刻,那双无情的眼睛便这样定定的看着我,凝在我的身上,他思考着,两手又一次交叉着十指并在了腹腔前,缓慢摩挲着拇指。

      我亦安静的看着我的这位可靠的朋友,等待着他的决定。

      终于,他的眼仁转了一转,在我脸上,在我身上轻轻滑了一圈,声音依旧冷硬而傲慢,却令我不自觉想要微笑。

      他说:“还有吗?”

      我便目光温和地微笑了起来,轻点了下头,温声回答他:“接下来,我需要前往华沙村。那里被一位妖术师(*学习邪恶法术的法师)占领了,我要杀了她,破坏她的法器,释放被她囚禁的村民的灵魂。”

      “……”

      艾伦沉默了,他那总是一丝不苟的暗金色的头发随着他思考时偏下的头,垂了一缕在眉边,和睫毛打在一起。我便和照在他发间的阳光那样,安静无声又心怀期许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等待着。

      “……我不能轻信你的说辞。”

      最终,他这样回答我,在我的目光下,有些艰涩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这并非能让人轻易相信的事情。而且,你也不应该随意杀人——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知道,他正站在他的立场上认真的规劝我,于是沉默了一阵后,我稍点了点头,询问道:“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他显然早已打好了腹稿,下巴扬了起来,眼中带着自信的光。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冷不丁顿了顿,抿着唇从铠甲里我不了解的(我的铠甲怎么没有)暗袋里摸出一块细看有着精致暗纹的洁白手帕,垂着眼睛递到了我的手上,示意我擦一擦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血迹。

      我乖乖的接受了朋友的这份绅士的好意,把这块比我内裳更柔软细滑上一百倍的布料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开始擦拭污迹。

      也许是因为这个插曲,他望着我的那张本有些冷硬的面孔有些软化了,昂起的下巴渐渐落了回来。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我艰难的擦、或者说,碾动黏住的血迹的狼狈样子,这才用一种仿佛闲聊那样的声音,轻缓的对我说:

      “[维纳斯],”他说:“我是一名圣殿骑士,而骑士的责任,便是保护民众。你的身份不应当站在战场上,而我的身份同样不会允许我旁观一位女性站在战场上。”

      我一边擦着脸,一边在他的话中抬起眼睛看向他,正与他望着我的目光对上了,这一次,我们没有争执,没有怀疑。我们两人在这次奇迹般的轮回里,第一次如此和谐而甚至有些温馨的站在一起。

      他显然也如有所感,微显赧然的清了清嗓子,重整了一下站姿,这才垂下眼睛,平静而沙哑地对我说:“[维纳斯],我感谢你今天的挺身而出,但同样的,请明白,这绝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尤其在身边就站着我与我的同伴们的时候。”

      “这世上秩序的建立总是很难,而崩塌却只需要一瞬间——我们艰难的在战后建立了秩序,正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维护它。你今日杀死了你认为该死的敌人,那么明日,自然会有同样认为你该死的人向你攻击……[维纳斯],正义是无法凭借一腔热血去践行的,它更无情、更深远,更厚重,但又如此年轻而脆弱,需要由我们开始的几代人,乃至十几代人的信任和执行。”

      “我很遗憾我们的队伍不招收女性,不然,我一定会向我的长官举荐你——但这一刻,现在这个地方,你与我,我们都需要遵循自己身份应该做的事情:你保护自己,而我(们)保护你。”

      他的眼中闪着光,自豪的挺起了胸膛,如此郑重地对我念道:

      “[以生命与尊严起誓,我与我的兄弟站在这里;]”

      “[怜悯幼小、尊敬女士、帮扶无辜、友爱同伴;]”

      “[用盾牌守护、用长/枪攻击;]”

      “[我们将战至世间不平终结的那一天。]”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大家好久不见鸭!你们的翠咕咕想死你们了!!
    最近好累啊,本来空闲时间就不多,结果隔壁那个写来放松心情的综武侠……啊,因为我本人是个话痨,但是维纳斯话太少了,加上这文看似沙雕,其实主线很沉重,写起来总有些费劲,所以卡文的时候就写了个隔壁话痨主角来放松心情,想着写都写了于是放出来,结果竟然有人看,惊了,所以现在两边都时不时更一下,可把我这鸽子精累坏了,煲汤都得少二两肥油……
    话说回来!
    不要看这一章艾伦这么帅,他下一章就被打脸。本文前期艾伦就是打脸+搞笑担当——不过这次不光是因为他菜,而是有更深的意义,我虽然是个傻鸽子,但写东西要是和我一样傻,那很快就没词写啦!
    艾伦的思想总结一下就是条子思想,秩序善,他自个就是个条子,也希望世界和人们都能按照正确的规则前进,而他也会为此不吝性命的付出——这道理绝对是对的。就像现代一个怀揣正义理想的小片警教育打架斗殴的金链大哥你们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有什么事报警让警/察解决。
    错了吗?没错。做得到吗?做不到。
    这也是原作他中后期迅速成长的原因……他个象牙塔里的小少爷一路冒险,见到的悲剧多了,加上自己也遇到了悲剧,过于理想化的三观崩塌重组了,而又比其他人对好的未来有更热切的期待。
    不过好难得的啊!根正苗红的秩序善,在我这文设定里,如果不出差错全文就他一个了。世界还是需要艾伦这种人的,他所希望的世界也正是世界应该发展的方向。可惜世界观太黑了,啪啪啪打他脸。
    说的好沉重哦!说点他的糗事来缓解下气氛!
    他家里有两个儿子,他和他大哥,两个人年纪差的有点大,他大哥小学毕业(没有小学啦)他刚被妈揣上,所以一家人都很宠爱他。搞的直到他去年跑去当圣殿骑士了,才知道鸡蛋原来还有壳,惊为天蛋,目前仍旧为努力完整的剥下一个蛋壳留作纪念而努力呢!
    好傻哦,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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