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米迦勒誓言》梦与幻境

1、楔子

　　那日再度相遇时，你从烈火走出的那一刻，如同真正的阳光降临，明亮而耀目，像标准完美的天使一般，温柔而强大，给他人带来光明
　　而凭借双生子的关联，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隐藏在温柔表面下的寒冷，嘴角勾起的笑容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在目光注视到我时，你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和面具一般无二神色，冰冷的笑意在眼中闪过，你轻轻道
　　“那个软弱如同废物一样的米迦勒消失了，如今我在也不会是给你添加麻烦的累赘啦，开心吗？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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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又不在了，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让我操心呢
　　飘扬的发丝宛若月光轻撒，透露出的是如水般的温柔，路西法展开羽翼，神秘的银色照亮了他周围的空间，根据内心的直觉，向前慢慢飞行着
　　彼时的天国还未建立，众天使还在耶和华的带领下，从混沌的虚空中，抢出一片空间，正在开创道路时，路西法还未坠天，曾经路西菲尔这个名字还在使用时，加百列还未出现，米迦勒也不是天国副君时的一个小故事
　　明明是那么明亮的颜色，怎么总喜欢往狭小黑暗的角落钻呢？
　　站在一处今日刚刚结束战场的废墟前，无奈的注视着前面的一个堆积的小‘山堆’，路西法熟练的搬开最上面的那块石板，明亮的光芒倾泄进去，照亮了里面的黑暗，露出了蜷缩在里面的身影
　　“喂，我找到你了，快出来啦，米迦勒”
　　调理一下情绪，用最温柔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路西法(我习惯路西法三字了，就不改了)侧身敲着外面边框，眼中是满满的无奈
　　“不要，我不想见你”
　　米迦勒一口回绝，淡金色的羽翼垂落身后，柔软的羽毛耷拉在翅膀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又闹脾气啦？”
　　相似的话已经在二人之间存在了上千百次，路西法早已经见怪不怪，唇边勾勒着温和的弧度，声音里带着点点笑意
　　“才没有！”
　　米迦勒将自己裹得更紧了，屈膝抱着腿，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
　　“那就出来吧！这是你上次说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哦”
　　眨了眨眼睛，路西法笑吟吟道，向米迦勒伸出了手，展开掌心露出了里面的星石，像一个玻璃球体，散发着幽蓝的光
　　星石是生活在虚空的巨兽所有的生命核心，这类巨兽生性凶猛，聚集成群行动，往往只有它们的首领，才能诞生出这宝石，由于此物接连着的是它们集体的生命，因此里面含有巨大的生命力
　　当然对天使这东西没有用，因为生命体系不同用不着，但不妨碍大家对它的喜欢，由于难以获得，想要得到必须要杀掉那整整一个集体的巨兽，干掉首领才能取出，常常成为天使之间英勇的证明
　　更何况此物十分漂亮，宝石内部有十分特殊的景色，灌注力量，凑到眼睛前观看，那闪烁的点点光芒如同星空一般美丽神秘
　　很明显，这东西吸引的米迦勒的注意，伸手取向星石，触碰到对方手心时，路西法勾了勾唇，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向外一拉，将米迦勒带了出来
　　“真的是星石”
　　注意力完全被其吸引，淡白色的力量灌入其中，星石越发晶莹剔透，显现出内部的景色，米迦勒将眼睛凑近观看，让人惊叹的景色出现在眼中，里面仿佛承载着另一片星空
　　“还能骗你不成吗？今日单独出去观察地形时，侥幸遇见了这群虚空巨兽”
　　眸中好似点缀着点点星光，整个人璀璨而夺目，路西法一边清理着米迦勒身上沾染的灰尘，一边笑意昂昂的解说道
　　“就只有你一个....就把他们都干掉了吗？”
　　收敛起得到喜欢的物品时的欢喜，米迦勒转头看着他，轻声询问
　　“不然呢？好了！回去吧！”
　　整理好对方衣服，路西法随口应道，抬眸时，却发现他莫名带了几分的难过，有些疑惑道
　　“怎么了？”
　　“我....不回去！”
　　拍开对方的手，米迦勒撇过头，带着莫名的气恼
　　“到底是怎么原因，总得给我说说吧”
　　想要迁对方的手，却被避开，路西法有些摸不着头脑，对这莫名其妙的火气也浮现了淡淡的恼怒，米迦勒倔强的偏着头不去注视他，好心没好报的事情，气的他索性一甩头，声音也冷了下来
　　“那我自己走了，随你吧！”
　　语落，转身离开几步，但终究也不过为气话，到底没忍心真的放任他不管，一回头望去，刚好撞上米迦勒的目光
　　带着几分小委屈的情绪，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水酝酿在眼中打转，死死不肯落下，漂亮的脸蛋上依然挂着几丝倔强，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一瞬间，路西法心中仿佛受到了万点的暴击伤害，感觉自己简直不是个东西，丧尽天良
　　但是，哼，笑话，他路西法是谁啊，以为装委屈就能混过去吗？
　　嘛...虽然自尊很想这样说，可是内心还是软了，很没骨气的圆润滚了回来，露出了一个讨好的表情
　　“开玩笑啦，不会真的不管你啦”
　　“你不要我了...”
　　米迦勒完全没有注意，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表示‘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那是气话，不要当真....”
　　回应着‘你听我说，听我说’，路西法努力解释道
　　“你不要我了x2”
　　“对不起....”
　　“你不要我了x3”
　　“哥哥是混账，所以不要为混账生气好吗？”
　　说出这些话，路西法内心在哀嚎，自尊什么的早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所剩节操什么的，反正在米迦勒面前就没有拥有过，索性放飞自我
　　“过分！”
　　眼泪终于掉了，米迦勒控诉的目光扎的路西法体无完肤，扶头叹息
　　“是是是，我混账，过分，为我这种混账东西就别生气，好吗”
　　微微俯身，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指尖擦过泪水，路西法放轻声音，低低问道
　　“所以，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他们说...我是你累赘”
　　抽泣的嗓音黏黏糊糊，情绪里有说不出的委屈，米迦勒顿了一下，小声道
　　“我都说过了，不要在意这些，下次再遇见，把他名字告诉我，我会去和他好好谈谈理想”
　　安慰的摸了摸米迦勒头，路西法嗓音温柔，带着宠溺的味道
　　“可你确实比我厉害....”
　　米迦勒再度道，想到今天遇见事，就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我再厉害，在你面前不也是，事事都以你为中心吗”
　　“大家都很崇拜你，我们都是最初的天使，可是我却完全配不上这个称呼...”
　　“那种东西没有什么用啦，反而有一堆做不完的事啊”
　　“耶和华大人也很喜欢你，甚至天国建立完毕以后，你就是天国副君，权力仅次于耶和华，我们之间隔了好远”
　　“拜托，就算我真的是副君了，在你面前，我不一直也是个给你跑腿的吗？”
　　这句话说出来，路西法都感觉心酸，明明唯一一个能随意使唤自己的人在面前，而偏偏对方还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模样
　　这感觉就好像一良家妇女被坏人xxoo了，还要为对方打点好一切，送财送物哄好对方，此刻路西法这心情就和这个一模一样啊！有没有！
　　“可是，同为耶和华大人赐予一切...力量不说了，你连名字都比我多一个字！！”
　　米迦勒悲愤道，语气悲痛欲绝
　　路西法“......”
　　连名字都能成为闹脾气的理由！路西法几乎差点就给跪了
　　之后路西法怒改名字，路西法就真的是路西法了，菲尔这两个字就成了在遥远不过的过去式了
　　“好啦好啦，一个名字而已，明天我就改了好不好？”
　　低声下气继续哄，要说路西法感觉生活最悲催的就是摊上了米迦勒，名义上说是自己的弟弟，按理说弟弟这个生物应该是个乖宝宝才对
　　可实际上，路西法感觉他伺候的是一个祖宗，一位爷，一言不合就哭给你看，二言不合就说‘爱过，再见’，至于三言，从未有过，第二次路西法就已经凉了，眼泪是必杀技，次次都会中枪
　　“不好！我....”
　　米迦勒立刻反驳，还想再说什么，口中落入一个圆圆的球体，带着薄荷般的清香，路西法做完这一动作，手上浮现出一盒糖果
　　“新研究出的味道如何？”
　　入口的甜味从舌尖化入心中，米迦勒微微眯了眯眸，眼睛亮亮的
　　“很甜”
　　“那，回去吗？”
　　路西法伸出了手，笑着问道，但是半响没有得到回复，米迦勒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叹息一声，收回了手，暗暗琢磨着该拿什么哄时，一股微弱的力量的轻轻拉扯住了他的衣袂，不由顺着方向望去
　　米迦勒指尖牵着他衣服的一角，神色带着许些赧然，眼睛依然躲闪他的视线，软软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
　　“对不起.....”
　　一瞬间，僵硬的气氛融化，仿若春风拂过，淡淡的温暖融入心扉，路西法勾了勾唇，将米迦勒抱起，手臂托着他的身躯，笑吟吟的问道
　　“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嗯”
　　米迦勒点了点头，拽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羽翼耷拉在身后，柔软的羽毛缓缓飘落，总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而当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虽然天使一般不需要睡眠，但是太累的话，还是需要小憩一会，恢复点精神，路西法刚刚盖好被子，才闭上眼睛，还没有过一会，就感觉自己被窝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偏偏对方还找不到方向到处打转，然后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就软趴趴的蜷在一团，恢复体力，滚啊滚的就到了自己膝盖处
　　深深呼吸一口气，仿若认命了一般，路西法一把掀开被子一看，果不其然是这个家伙，长叹一声，弯腰也钻入里面，双手一合，固定住对方找不到方向的脑袋，然后，将对方提了出来
　　“又怎么了米迦勒，而且.....还把加百列带来”
　　无语的扫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一个蛋，也称呼为天使卵，面积至少是米迦勒一半的身高巨大的蓝色卵，每天抱着也不嫌累
　　“我要睡这里！”
　　眼神扫视全场，挪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米迦勒抱紧怀中的蛋，盯着路西法道
　　“....为什么又换了？”
　　沉默了片刻，路西法幽幽问道
　　“加百列说它要睡这里，而这之前也是我的房间！”
　　米迦勒义正言辞，露出半张脸，水润的眼睛闪着认真情绪，样子萌萌的
　　扯谈！加百列还没有孵出来呢，怎么开口说话！
　　无奈的扫了一眼米迦勒怀中蓝色的蛋，路西法心中默默道，但是为了再次避免‘家庭矛盾’，也就没有开口真的说出声
　　加百列是耶和华新构思的想法，创造第三个天使，不过当初因为一些问题，舍去直接创造生命的方法，改为让元素种子进行自我突破的方式，也是就是说，等对方从外界吸取到了足够力量，就可以破壳而出了
　　平时都是放在一个特地的地方，等待他们自己默默破茧而出，平时都有天使专门看守保护，也就米迦勒很喜欢这个蓝色的蛋，每天都去偷偷把它捞出来，带在身边，取名叫做加百列，特地的地方有专门为此布置的元素环境，这种非正规带出来的方式也有弊端，会导致卵无法吸收到足够的力量，从而无法破壳
　　不过，米迦勒喜欢，要他放回去简直是要他的命，加上有路西法时时刻刻给他清扫尾巴，有他本人直接补充力量，效果还会更好一些，所以对此，管理此事的天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了
　　“你在说我坏话，对不对？”
　　生为双生子，总有一种特别的关联，就好比路西法总能凭借直觉找到米迦勒，米迦勒也能凭借这层感应了解到对方的情绪波动，猜出个大概
　　“怎么会！谁敢说你坏话”
　　一秒认怂，路西法将被子给他盖好，语气迁就而包容
　　“我讨厌你”
　　默默的看着他，米迦勒再次开口道
　　路：“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我这”
　　米：“这是我的房间！”
　　路：“之前你想要我的房间，我们可是换了的好吗？”
　　米：“加百列说它要睡这！”
　　路：“加百列还不会说话！”
　　米：“就是加百列说的！”
　　路：“不要闹好吗？”
　　米：“加百列说了它－要－睡－这－里！”
　　路：“......好的，是加百列说的”
　　将自己的被子也盖好，重新躺下的路西法哀叹一声，认真的看了米迦勒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冲动，怒搓米迦勒的头发
　　“你其实就是想和我睡一起吧！明说不就好了”
　　“不，我讨厌你！”
　　米迦勒再度坚定的重复道，路西法冷静的收回手，板着一张脸，语气仿佛生无可恋，淡淡道
　　“哦，那还真是伤心，反正你也没喜欢过我”
　　米迦勒瞬间被噎了一下，良久，他又悄悄去扯了扯路西法袖子，脸上带着愧疚的红晕，轻轻道
　　“也不是讨厌....还是喜欢你的”
　　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路西法捏了捏米迦勒脸，笑意盈盈
　　“那为什么讨厌我”
　　米迦勒把自己往被子里再缩了缩，将加百列抱在两人中间，往路西法那挪了挪，低落道
　　“你迟早会抛弃我的，所以少付出点感情，到那一天我不会太伤心，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总得找一个能一直陪我的伴，可是连加百列都更喜欢你...你看”
　　米迦勒微微开抱紧加百列的手，感受到自由的空间，凭借着本身特有的对能量感应，蓝色的蛋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芒，蛋壳勾勒出一双同色的羽翼，向路西法飘去
　　“「我会抛弃你」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将加百列接在手中，伸手在蛋壳上敲了敲，银色的光线交织成网，笼罩在表面上，层层叠叠铺盖着，蓝色的蛋.被.银.色.网.线包裹着，仿佛给蛋壳织了一件毛衣，感觉到力量充足的蛋，也不在理会路西法，咕噜噜的滚了下来，米迦勒连忙重新将其接入怀中
　　“没有用的东西，都应该扔掉，这不是常识吗？无法孵出来的卵，最后都会被当做废品扔掉，没有战斗力的天使，此刻也只是增加负担的累赘，加百列作为第三个诞生的天使却迟迟没有破壳，大家都说它不会出来了，想要扔掉它...”
　　米迦勒安置好加百列，轻声道
　　“可是...即使如此，我舍不得...”
　　泪水在眼中打转，掉在蛋壳上，又顺着表面滑落，米迦勒咬了咬唇，忍住哭腔
　　“即便我自己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天使，即便我也是只会无理取闹拉着你增加负担的废物，我也不想扔掉它，哪怕这只会再度给大家添加麻烦，它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呢！”
　　“如果你要扔掉我的话，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我会自己的处理好加百列，不会给你添加麻烦的....”
　　话语还未说完，手臂被对方拉扯，清香的气息混合着灼热的温度撞入了路西法怀中，手指顺着发髻滑落背脊，平复着米迦勒的情绪
　　“不会有那一天的，米迦勒”
　　路西法低低道，轻轻吻了吻米迦勒的眉心，安抚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承受着这么大的恐慌，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抱歉”
　　米迦勒微微低头，额间靠在对方心口，用力拽紧了路西法衣角，身躯轻微颤抖了一下，用力咬了咬牙，但此刻带了几分安心，嗓音有些哽咽
　　“会一直陪着我吗”
　　“嗯，是的”
　　“真的不会扔掉我？”
　　“嗯，不会”
　　“那，耶和华大人是我的”
　　“嗯，是你的”
　　“加百列也是我的”
　　“嗯，也是你的”
　　“你的东西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好，都是你的”
　　泪水再度滚落，米迦勒往路西法怀中拱了拱，继续让签着不平等条约
　　“最后....你也是我的”
　　眉目间流淌着浓浓的温柔，手臂再度稍微用力，有力的怀抱透露着安心的温暖，路西法垂头与米迦勒额间相贴，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嗯，一直是你的”
　　过往的回忆一直铭记于心，所定下的诺言也从来不曾违背，所以....
　　忘记的只有你呢，米迦勒
　　金色的羽毛被握在手心，路西法不由仰头望向天空，目光仿佛透过十八层的地狱到达天国，那相隔的距离也如同二人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