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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旧事 ...

  •   “这,这是!”腰间紫葫芦正是印证了国鉴中对那名神秘的医者的描述。
      “不,这不可能。时间早已过去百年,当年之人绝不可能存活至今。你,到底是谁。”惊愕之中,却藏有浓重怀疑与不信任。山愈高,潭愈深,越是引得人不由前往一探。
      “老夫自然不是当年的医者,但却与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愿闻一详。”
      “那名医者,实为苗疆圣医。苗疆本非叛乱之地,但因太/祖登基后,圣教与苗疆土司对于归顺事宜的意见相左,致使圣主震怒,一夜间屠了土司全族,悄无声息。第二日,两百多具被蛊虫噬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在土司府门前堆积。”老者像是不愿再提起往事,只是垂首摇了摇头。
      “这在下却是未曾知晓。如此残暴,竟无人反抗吗?”
      “非是不愿反,而是无人敢反。”
      “后来之事何如?”
      “苗疆圣主主战,而土司主和。消灭了最大的障碍,圣主立刻着手囤积粮草与兵力。但是苗疆实在是地广人稀,根本没有可以作战的士兵。而原来保卫苗疆的土司府护卫也已经被他毒杀。无人也少粮,实乃死路一条。”
      “于是这苗疆圣主便想到土司府,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毒杀大朝士兵。”少宗接话道。
      “没错。‘苗疆毒’剧毒无味,杀人于冥冥无形。三日癫狂,七日必亡。还有何物能比‘苗疆毒’更能弥补粮草与兵马的不足呢?”
      “若是没有这名医者,那么大朝的败亡是必然,中原的郎中从未去过苗疆,根本不知这‘苗疆毒’是何种药材所制,哪种药材又能与之相克。”
      “公子所言正是。圣主之法端的是一条毒计,也是一条好计。可坏就坏在这名医者身上。”老者执起腰间的葫芦,从腰带上结下置于桌面。“无人能解‘苗疆毒’,除了配制它的人,苗疆圣医。”
      “这圣医与圣主不是一心同体吗?分明是臣子与主上,怎会如此?”少宗被这段秘辛吸引,将最重要的事都抛在了脑后,此时只想听完老者的故事。
      “本是一心同体,奈何道遥不及。圣医是鬼也是仙,杀人不眨眼却也能起死回生。杀人为命,救人随心。因着圣主私拿了他的药物去屠杀土司满门的做法让他十分不满,所以圣医在圣主要求他奉上‘苗疆毒’之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圣主。他被囚禁在土司府,与尸体与蛊虫为伴,何时他愿意制药,何时放他出来。”
      “堂堂圣医何时受过如此待遇。土司府内多日无人打扫已是阴冷不堪,府内物件早就被圣主全部掳走,连床被子都没留下。圣医一开始还能靠着衣物避寒,但时间一长,身上衣物也都变得湿冷。每日的食物只有一碗甜汤,根本不能果腹。圣医靠着续命丹过了一月,终是体力不支,松口答应了圣主的要求。但如此做法,圣医心中必定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这圣医为圣主制完药后就设法离开苗疆,混入中原,为大朝的士兵医治,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圣主对他所做之事。”少宗推测道。
      “公子说得不错。这圣医还特意在腰间别起紫葫芦,葫芦是代表身份,而紫则是圣教最尊贵的颜色。此举每时每刻无不在挑战着圣主的底线。”
      “如此秘辛,先生如何得知?还请先生勿要隐瞒,亮明身份罢。”
      “老夫只是当年圣医手下的一名学徒罢了。没过几年,师傅他就仙逝了。只因那恶毒的圣主竟在他身上种下绝命蛊。”听到少宗的话,这名老者竟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无人问津,若非今日公子之事,老夫都快要忘却了。”说是忘却,但瞧着这桌上的紫葫芦,又如何能忘却呢?
      “请先生告知,我身上到底何事引起先生之回忆?”少宗暗道——莫不是这老者已经识破自己身份?
      “公子还记得老夫所说的‘弥勒草’吗?”老者笑嘻嘻地看着少宗,再次询问道。
      “记得,但我并不知这是何物。”
      “这便是‘苗疆毒’制药最重要的一味药,也是它毒性的来源。公子身上,有这股味道。”
      “什么味道?”少宗忽地紧张起来。“这‘苗疆毒’不是号称无色无味,那又如何能被先生闻到?”
      “公子莫急,听老夫为你解惑。老夫冒昧问一句,公子是否子嗣艰难,多年均无所出?”
      听到这话,少宗皱了皱眉,呼吸微变,并未回答。
      “公子身边的那名家眷,是否驻颜有术,身轻如燕,冰肌玉骨?”似乎早就料到对面的年轻人不会作答,老者又继续问下去。
      “‘弥勒草’,女子使用得荣宠,男子使用断血脉,若是与白石果相配,则被中和香味,释放毒性,提炼制得‘苗疆毒’。如此,公子明白了吗?”
      “先生是说……”少宗沉下心来思考,自己是中了“弥勒草”的毒,而不是“苗疆毒”吗?
      “敢问先生,可有医治方法?”
      “若是一年之内,尚可。经年累月,毒入骨体,救无可救,无药可医。”老者惋惜地摇摇头对少宗说道。只可惜了这位公子。自己虽然目不能视,但听他脚步稳健,话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威严,定然是个不凡的人。
      听到这话,少宗一阵恍惚,几乎要从凳子上跌落在地。自己竟然……
      勉强镇定心神后,少宗强打着精神对老者说:“先生是否愿意同我一起到京城,为我调养。”
      “老夫年事已高,不能再奔波操劳了。”老者委婉地拒绝。
      “你若不随我去,我就将你以前朝余孽的身份送到官府去。想必先生也不愿受这皮肉之苦,招来无妄之灾。”
      “你,你!老夫好心为你诊治,你竟然恩将仇报!”
      “只诊不治,好一个郎中!”少宗牵动手中的默铃,门外的侍卫立刻就位。
      最终这老郎中竟从这铜墙铁壁中脱走,寻无踪迹。少宗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平妃打入冷宫,而后又日夜宠幸不同的妃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想要求证一般。渐渐地少宗开始不问政事,性情大变。南巡后没过三年就驾崩了。而看这被打入了冷宫的平妃,依旧是不喜不悲,同一群疯了的废嫔一起,相处竟也十分融洽。而少宗驾崩后没过几天,宫人就发现她吊死在冷宫中。最后的最后,可也真是应了老郎中的话,少宗到死都再无子嗣。

      回到大殿之上,张华浓正向文帝诉说事情缘由。
      “你是说,在你替太子问诊的时候,闻到了‘弥勒草’的味道?”
      “回皇上,正是。微臣医术尚浅,但在年少随老师祁太医游历时见过此药,深知其外形,气味和毒性。那日在太子殿下寝宫内闻到此草的味道后,臣十分惊惶,匆忙离开了东宫。”见文帝依旧不作反应,张华浓咬咬牙继续说道:“路上臣遇到不少宫人,他们不明所以,就传出了谣言。”
      “哦?什么谣言。”
      “这……”见文帝又有发怒的趋势,张华浓不敢再拖延,急忙道出:“宫人都传,臣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疯,疯了……”
      “哼!无稽之谈!”文帝愤怒地将随手拿起的书简往地上用力地一掷。
      “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张华浓不知皇上这一句到底所指为谁,只得先行告罪。
      “来人,来啊!给朕好好地查!什么‘弥勒草’,什么谣言,统统给朕查清楚了!”文帝招来一旁的侍卫吩咐下去。
      “皇上英明。”张华浓见文帝的矛头并没有指向自己,大喜过望,马上附和文帝的话。
      “张太医,你确定你可辨出‘弥勒草’?”
      “回皇上,臣绝不会失手走眼。”张华浓信誓旦旦地说。
      “好!太医张华浓听旨:朕命你辅助大理寺丞彻查此事,一月为期,不得有误。”
      “臣张华浓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张华浓欣然接旨。如今,贵妃娘娘交予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必再提心吊胆。只不过这事皇上竟然如此看重,居然出动大理寺进行调查,得赶快告知娘娘,让她提早准备。
      “微臣告退。”

      待到张华浓退出殿外,文帝让内务总管李公公上前,问道:“太子现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太子此时应是在正阳宫。”
      “去,去把他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到顾晋玄,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太子是这么多皇子里最重孝道的人,之所以保他太子之位不动也是这个原因。若是他,定能待自己的皇兄弟好,不至于落得个手足相残的下场。平日里太子默默无闻,政事处理得倒是井井有条。可如今之事,竟是直指东宫。
      “算了。”文帝叫住正要去正阳宫通报的李公公,“朕乏了,摆架,去正阳宫。”
      “是。”
      李公公退出宫殿去吩咐轿辇,空闲时抓住一个小宫女,耳语几句。
      只见那小宫女点点头,悄无声息,掩人耳目地从小道快步离开。
      “去,告诉皇后娘娘,务必注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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