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米勒草（卷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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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太子醒了！”顾宏昌难掩欣喜面色，急忙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催促李公公道：“快，快去看看太子。”
顾宏昌走得极快，连一旁的李公公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主殿内，祁问元正在为顾晋玄医治之时，突然感觉到太子殿下的手指在微微颤动。他赶忙去观察太子殿下的情况。果不其然，顾晋玄先是手指微动，接着就是睫毛微颤，最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祁问元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小声呼唤着顾晋玄，看看他神志是否清醒。
醒来的顾晋玄只觉浑身酸软疼痛无力，一时间竟不知今夕是何年。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只是无用功。过了刚刚清醒时的迷糊后，顾晋玄终于恢复了神志。
他听到一旁有人在小声唤着，他缓缓将头转过去，看向那个人。
“祁太医……”出声便是沙哑。顾晋玄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发出的翁鸣之音，旁人根本听不见。
好在祁问元自顾晋玄刚刚开始有苏醒动向的时候就时时刻刻地关注着顾晋玄的状态，这一句话他自然也是听见了。
“是，老臣在这里。”祁问元更是将声音放轻，怕惊扰到了太子。
“本殿下，这是？”稍稍清醒，顾晋玄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上无一处不疼的。
“殿下先不要想太多，您先好生歇息着，老臣继续为您包扎。”见顾晋玄意识没有太大问题，祁问元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脑子，这要是伤了脑袋变成个痴儿可怎么办啊。
顾晋玄顺从地听了祁问元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放空自己，身上与腑脏的疼痛却让他愈加清醒。
片段在他的脑中闪过，慢慢拼凑出了事情的原貌。是了，自己刚刚同瑜清在东街看戏团表演，却突遭变故。有一诡异青铜人拦住了他与瑜清，为了救瑜清，自己……
看周围的样子，自己像是已经回到了宫里，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顾晋玄松了一口气。那瑜清也应该？
不对！自己很可能是被影卫所救，但在那种时候，影卫估计不会顾忌瑜清的姓名。瑜清！
顾晋玄猛地睁开眼，挣扎着就要下地去。
他这一动可吓坏了正在给他包扎的祁问元。他手忙脚乱地将已经起了半个身子的顾晋玄按回到床榻上。
“太子，太子，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啊。”祁问元急得不知所措。就算是自己将太子按住，他也感觉到手下的千金之躯正努力摆脱他的控制，要起身来。
“瑜清，瑜清……”一想到瑜清此时可能已经身陷囹圄，顾晋玄就什么也顾不得了。瑜清，他的瑜清，此时是否平安无恙？是否已经脱离了险境？是否已经安全回到了镇国公府？
“皇上驾到！”门外通传之声响起，祁问元眼睛一亮。
他手下不敢用力按着顾晋玄，就怕对已经包扎好的创口再次造成损伤，只得用巧劲压制着他不让他起来。此时顾晋玄虽已经清醒，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所以挣脱不开。要是平常，一个祁问元还不够他看的。
饶是如此，顾晋玄背上已经用云南秘药止血，又用白布布包扎好的伤口还是裂开了，渗出丝丝血迹，一点一点浸透白布。
顾宏昌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太子，你在干什么！”顾宏昌连忙喝止住顾晋玄的动作。
顾晋玄对顾宏昌的声音还是有所顾忌与畏惧。渐渐地，他的挣扎力度开始变小，不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躺会了榻上。
在一旁忙活了半天的祁问元终于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太子殿下果真不一般，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三日之内能醒来已经是奇迹，更别说刚刚醒来就能起身。
“太子。”见顾晋玄终于安静下来，顾宏昌又喊了一声他。
“父皇。”刚刚的动作已经消耗了顾晋玄全身的气力，此时他再也没有力气起身或是做些什么，连抬抬手指都很困难。但是面对顾宏昌，他不敢怠慢，还是艰难地将头转过去，面朝着顾宏昌。
“你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还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事吗！”顾宏昌本想着来看望一下太子，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个情景。如此不惜命，是不把这个太子之位放在眼里，不把顾家天下放在眼里，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孩儿知错，孩儿只是一时性急了。”顾晋玄没有跟顾宏昌对着干，而是温驯地告了罪。
“罢了，念在你伤病未愈，朕也就不再指责于你了。”顾宏昌叹了口气。
“你刚刚非要起身，是有什么大事要做吗？”顾宏昌还是不懂刚刚顾晋玄的动作是为何，于是便直接问了出来。
“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日出行，在街上恰逢镇国公府小姐卫灵芸，便邀她一起游览。谁料半路歹人突起，我与卫小姐立刻朝十六卫府奔走，没成想却被半路拦截了下来。”
顾晋玄停了一下，他见顾宏昌一直看着他，没有要发问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
“那歹人应是出自南方蛮族，目标就是儿臣。卫小姐因与儿臣一道，也受到了牵连。如今儿臣已经脱离了险境，可仍不知卫小姐是否安好，故而心中焦急，一时间忘了自己的伤势。”
祁问元在一旁默不作声。适才太子想要起身之时，嘴里一直喊着“瑜清”，想必这就是那卫家小姐的闺名了。
“哦？卫长风之女也同你在一起？”这顾宏昌倒是不知道。飞鸽送来的信里只提到了东街蛮族突然发难，镇国公府出兵营救，并没有提到卫灵芸之事。
“是，儿臣本在卫家二公子及冠宴上见过卫小姐一面。今日东街再见，立刻就认了出来。”
如此，那今日卫长风出兵便有了理由。听完太子的说辞，顾宏昌放下了心里对卫长风的猜忌。
“今日正是镇国公卫将军将你从那南蛮手中救下的。既然卫长风救了你，那他的女儿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太子的心可以放下了吗？”顾宏昌思来想去，还是将卫长风一事告诉了顾晋玄。
一来是让顾晋玄自己判断，二来他本就有意要让卫长风之女嫁入皇家，最好是嫁给太子。这么一来，镇国公就算是和他顾家绑在了一起，若是卫长风生了反心，宫中的卫灵芸也是一个很好的要挟他的筹码。
听到是卫长风前去营救，顾晋玄登时松了一口气，便是愈感疲累。
“谢父皇体恤。”顾晋玄强打着精神冲顾宏昌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又昏睡了过去。
顾宏昌体谅顾晋玄，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再次嘱咐祁问元要好好照顾太子，不得有一点闪失。
祁问元连声应下，恭敬地将皇上送出了房。回身来看太子殿下身上经过一番挣扎后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的布，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刚刚包好的白布全部拆下，又在渗血的伤口上上好药，再次包扎。
得知皇后与太子都无大碍，顾宏昌这时就要回去勤政殿亲自处理今日所发生之事了。
“今日护送太子出宫的影卫何在？”顾宏昌高声道。
影三影四立刻显露身形，齐齐跪在顾宏昌脚下：“回皇上，是吾二人。”
“同朕一起去勤政殿，朕有话要问你们。”顾宏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这两个影卫，连保护太子的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影卫，干脆直接去做个普通三等侍卫算了。
“是。”影三与影四对视，彼此心知肚明，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他二人没有保护好太子殿下，反而让太子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就罪该万死。现在皇上叫他们去勤政殿，估计也就是问问当时的情况，然后对他二人论罪定罚了。
刚刚还十分热闹的宫殿立刻就变得冷清下来。宫人们各司其职，悉心照料着殿内躺着两个身份地位尊贵的人——皇后与太子。众人不敢马虎，都是慢步轻声，恐惊到了贵人。
而影三与影四这边同皇上到达勤政殿后，顾宏昌立刻就开始对二人展开盘问。
“为何太子遇袭之时你二人不在太子殿下身边？”
“属下失职。东街百姓众多，我与影四不好在高处藏匿身形，只好在人流中与太子殿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保护。但当歹人闹事时，百姓全都四散逃开，人流就将太子殿下与我二人冲散。”影三答道
“太子应该有带着召集影卫的信号，为何你二人没有在太子发信号之时立刻前往驰援？”
“我与影三看到太子信号后正欲驰援，但被歹人团团围住，一时无法脱身。等到终于摆脱后，已无法辨明太子殿下方位。”影四答道。
影卫在回答主子的问话时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一人答一个问题。这样可以避免影卫之间相互包庇，也可以找出撒谎之人。
“卫长风是如何赶到东街的？”顾宏昌眯起了眼睛，直直盯着下面跪着的两个影卫。
这是他今天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米勒草（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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