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惊蛰》林鹊归

7、金鱼.one

　　我的特殊能力是对你不停一见钟情。

　　当年选择专业时，妈就劝我挑个正常的，可我还是选了最冷门那一个。

　　她最后只是无奈的点点头，知道我的压力很大，从老家赶到城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等我入职后就回家。

　　她走之前只说，希望我能忍受在精神病院的生活，要坚持到底。身边的朋友也不理解我，他们说和精神病人待久了也会变成神经病，精神病院等于疯人院。

　　我也许是有点厌倦的，时间久了，每天上班前看着白色的工作服外套，和医院一样死寂的白，不耐烦地穿着，还不禁会打几个哆嗦。

　　我记得这里的每一个病人，121号那个每天都要撞墙寻死，却萨克斯吹得很好的病人；043那个每天穿着可爱的羊绒衣服的男人，连夏天都被他焖出汗。

　　091号床位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他有兔子一样雾澄澄的眼睛，笑起来也是很乖的可爱，外面的人都比不过他，可每当我巡房时看到他，他总扒着边缘被封得死死的玻璃窗，兔眼瞪着外面，等我过来就委屈地要哭了:“妈妈，想飞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面就喊我妈妈，但每次我都管不上纠正他，而是拦下来先来堆大道理把他讲晕，哄他去睡觉，况且我的纠正他也记不住，这个有间歇失忆症的病人，能记住我就是万幸了。

　　“小何！快来医院，091打晕了巡逻的护士，跑天台去了！”

　　凌晨突然接到电话的感觉真是不太美好，而听完电话的感觉更不好了。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便服，开车去医院，电话还没断，我只知道我当时一定很凶地在骂护士长，为了多挣点钱把保安的职位抢了，她真是好样的，那几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在她眼里都是能个顶个的壮汉。

　　我忧心时间来不及，到医院门口看见没什么动乱，松了口气，连跑带跨地沿着台阶上了天台。

　　他边上只有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护士，091不让她靠近，他的双手撑着只到他腰铁栏杆，在听见脚步声后一脸期待地回头看，视线触及我时，眼里的星光都失了色彩，失望地回头，自己嘟囔着什么。

　　他没叫我妈妈，他不记得我了。

　　“091？”我慢慢地挪近他，伸出双手想要把他抱住。

　　他警惕地动了下耳朵，脚已经迈出了一只，宽大的裤管被风吹着，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他毛毛的头发也被吹乱。

　　“别过来。”他又不看我了，眼睛盯着地面。

　　“爸爸……妈妈……白衣服……飞到下面了……”

　　“我……下去……也可以找她……”

　　“下面的救生气垫来了吗？”我后悔没有穿白大衣出来，看到护士服，马上和她换了外套。

　　他的第二只脚已经迈出去了，整个人坐在扶手上，轻盈地就要跃下去。

　　“柾国，妈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