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惊蛰》林鹊归

5、牧羊人之心.two

　　像是风暴撞上了巨浪，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抵挡。

　　双鲤是个乖孩子，只是越来越调皮了，他想。

　　它现在年纪尚轻，他也没想多带它去草原里逛，只给它的脚用木板和绳子固定了一下，简单地进行矫正，让它在木屋附近玩。

　　它现在也开始意气了，不顾金南俊好说歹说也爱去水坑里玩，把自己弄得湿漉漉一片，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它成功和鸭子们打成一片。

　　他不知道的是，双鲤常在他带鸭子们出去时悄悄跟在后面，想要找出路，普兰的出路。

　　它喜欢南俊，可它知道这里不是它的归宿，这里难得水天相接的地方，它最爱的水边，没有他的父母，没有和它长得一样的生物。它不属于这里，在这里待着就是不对的。

　　草原最近看不到什么太阳了，日出后整片整片土地望去都是病恹恹的，原本有点光彩的脸颊都失去了血色。很多时候那个圆只挂着，并未带来热量，有时只是灰灰淡淡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一日不如一日了吧。

　　鸭群也整日闷在窝里，不肯让金南俊接近，否则就要失控地尖叫，乱成团逃开。

　　有很多东西是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

　　今天又冷了些，又得加衣服。

　　他从床底下搬出了个老旧的收音机，拍去灰尘和蛛丝，把里面两节电池拿出来用牙咬了几下，然后塞回去。这里信号不好，折腾了半天天线，端着收音机在四周转了几圈，喇叭里才出来一点短短续续的声音，模糊了一些字眼。

　　“三月七……沙洲三角地区……特……暴雨……居民……紧急撤离……逃生路线为……”

　　开玩笑一样的，收音机还没说几句话就断了，他懊恼地拍拍外壳，底座上的底板松动，两节没有弹簧束缚的电池就滚了出来。

　　所有的劣性根都浮出了地表。

　　他也许不该打开收音机，那反而使一切加速了进程，太阳很快就退下了，他还在等着月亮，他怕月亮再也不肯出来。

　　直到雷声砸到地上，砸到他耳边。

　　普兰还会有明天吗？

　　脏兮兮的绷带和一块木板还在床边没有收拾，他得去找双鲤了，刚拆完绷带不久那个小家伙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可这里哪还有它的影子？

　　“双鲤！双鲤！”他不再像平日那样亲切地喃语它的名字。

　　“咩～咩～”

　　他听见它的应和，转身循去，一人一羊急切地相拥，想要验证什么。

　　只来得及看它没了脸，染了土的白绒化成液体流进沙地里。

　　你抓得住游鱼吗？它们会急不可待地跻身于水中，只留下滑腻的水渍。

　　苍穹是空荡荡的，一扫而过，连视线都不带痕迹，云也不见，月亮没有出来，太阳没有回来，糊着纯灰，他竟也能看清一切。

　　普兰像个孤独的星球。

　　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山丘、木屋、鸭棚、水坑……还有他的双鲤。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普兰在他心里可以是彩色的，现在它所有的颜色都没了。

　　他能够平平地望到陆地的尽头，接着断了的夜色往下，好像本来普兰就是这个样子，一如既往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