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赴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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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在将审神者终端交还给它的新主人之后，也眼含担忧地离开了。
空间传送的波动痕迹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审神者偏头看了一眼藤桥死去的地方，原本洒在路中间石板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基本上被刚刚的刀剑队伍细心地清理干净，空气中只留下了极淡的血腥味，她挑了挑眉，重新回到刚才坐着的走廊上，脱下木屐和足袋，赤着脚站在木质地面上。
而后，她拆开盘得端正精致的发髻，将齐腰的长发放了下来，又随意地束成一束。
“那么……”
审神者勾起唇角，将灵力重新注入她的三振刀剑之中，随着三个高矮不一的身形渐渐凝聚，她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张扬——刚刚那个连哭泣都安静无声的温柔女性只是镜花水月般的错觉。
“来跟我讲讲吧——”
她兴致盎然地开口。
“这个本丸，为什么只剩下你们三振刀剑？”
这话乍一听起来可以有很多种意思——前任审神者藤桥说过，因为他灵力不足而使大部分刀剑回归本体，只留下了几振做日常任务和内番——所以这句话可以是问为什么留下来的刀剑是他们三振，也可以是问为什么留下的是三振而不是更少的两振、一振。
但这个简单的问题让三振刀剑的表情瞬间都变了样，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或是龙被触到逆鳞，气氛霎时变得像是凶兽暴怒的前兆。
和泉守兼定——刚刚在她眼前斩杀了前任主人的高大打刀勉强压制住怒气冷冷开口：“我以为你会更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杀死前任审神者。”他用没被头帘挡住的一只眼睛冷漠地直视他的新任审神者，语气嘲讽，“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被你求救过。”
“哇我可是挤了不少眼泪才避免你们被碎刀的糟糕结局，听你这么说我真是超——寒心哒！”审神者像是忽然被按下了一个改变性格的奇妙开关，她不仅没有因为这句忘恩负义的话而生气，看起来也完全不在意自家刀剑的无礼顶撞，反而边说着边扯松和服下摆，径直在走廊上完全不在意形象地盘腿坐下，还从怀中掏出一包剥好的瓜子往嘴里塞了几颗，“我才不管你们杀什么人，我只在意我的东西。”她指了指和泉守，“你，”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两振刀剑，“他们，”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锻刀室，“还有已经熔在炉子里的他们，都是我的东西。”
和泉守的眼神当即就变了，像是面对的并不是他们的新任审神者，而是一振溯行军、或是一振检非违使，如果杀气能够具现成液体，那么显而易见审神者已经全身湿透了。
他的手搭在了刀柄上，似乎得到答案之后就会再次拔刀出鞘挥向他新任的审神者：“你怎么知道他们——”
“嘘——”审神者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眉眼弯弯，“小孩子要懂礼貌，就算你的视角只能看到半个我，你也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她歪了歪头，表情十足地可爱，“为什么你们的满级本丸里，明明是满刀帐，很多稀有刀却没有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而记录里本该满级的极化短刀和极化胁差，现在却几乎都在炉子里？”
和泉守兼定的手终究握住了刀柄，烛台切光忠却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刀柄一端阻止了他继续拔刀。刚刚似乎想要帮助前者刺杀前任审神者的高大太刀虽然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但至少没有那么冲动，他的理智尚在。凭借多年识人的经验，烛台切光忠能感觉到审神者对他们所说的话都不是谎言——她确实将他们都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也确实不在意他们刺杀她的前任，或者说，和泉守能够刺杀成功，很大一部分理由就是她在藤桥离开之前覆盖了藤桥对他们的契约约束，不然即使和泉守刺杀成功，向自己的主人挥刀的刀剑定已经不受控地暗堕了。
“抚子大人，”烛台切光忠不卑不亢地开口，淡然的表情和尊敬用词似乎大相径庭，“请原谅和泉守的失礼，实在是藤桥大人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无法接受。”
“我都说了不管你们杀人啦……真是麻烦，难道非要我解释清楚才行吗？”审神者对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手掐起腰来，表情和语气是同样的不满，“也就狐之助那种单纯的式神感觉不到吧，就连藤桥自己都发觉了你们想对他不利，更别说对杀气敏感至极的本大人我——我可是期盼着你们给我无趣的生活找点乐子的，不然为什么我要费那个力给你们留下刺杀的机会？”
三振刀剑都瞪大了眼睛，一直没有说话的毛利藤四郎上前一步，语气有细微的不确定：“审神者大人是故意给我们机会的？……可是为什么？您和藤桥大人……”难道本来就有什么过节？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今天才认识他——嗨呀真烦，我不是那么喜欢说多余的话，这种没有装逼感的解说词说太多了会掉价的。”虽然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审神者还是好心情地解释起来，“我最开始就很疑惑，为什么藤桥明明自称灵力到了极限，却不愿意先将本丸还给时之政府让政府来供养，非要新任审神者去他的本丸处理契约，这会不会是因为他隐藏了一些不能被时之政府发现的秘密，所以我就来找这个秘密了……他也确实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交给我一个非常有趣的本丸。”
一个几乎没有刀的满级本丸。
“有趣？”和泉守兼定被审神者的话撩拨得更为爆|炸，如果不是烛台切光忠仍旧按着他阻碍他的动作，他完全可能已经跳起来拔刀了，可即使动作被阻止，他的话仍旧火药味十足，“果然对如今的你们人类来说，我们只是玩具而已吧！”
对打刀青年如此敏感的原因恍然大悟的审神者一本正经地竖起两根手指，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需要纠正你两个点，和泉守兼定。”
这忽然正式的语气让三振刀剑都不由得愣住了。
审神者干咳一声，开口：“首先，我并不会将你们当作玩具，我的玩具已经有很多，而且都比你强大的多，想做我的玩具以你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格——”在再次一句话就将和泉守兼定撩炸之后，审神者纤细的手指拂过她腰间的刀柄，刀柄缠绕着的细线随着她的动作飞快地划过一道流光，只是注意到这一点的刀剑并没有在意，她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宠溺又无奈地看着打刀青年，再度微笑起来，“其次，我并不是人类，更不能算是如今的人类，和泉守，只有小几百岁的你的年纪不过是我的零头，即使不把我当主人，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对老年人应有的尊重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赴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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