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王蛇 ...
-
11
不稳定的兴奋因子在我的脑海中汇聚，嚓的一声，像火柴轻轻擦过砂纸， 一簇灼目的红，一瞬间扩散燎原。
火在烧，在我的颅骨内，在我的身体里，兴奋地燃烧、燃烧。
骨头的缝隙被烫得生疼，血肉被揉碎，挤捏出的最后一滴水也在灼热中挥干。理智的弦在火舌无穷无尽地舔舐中不堪地蜷曲，直至绷断。
我望着车顶，无法聚焦的瞳孔收缩又扩张，像循着本能的野兽，在寻觅着猎物，找到它，抓住它，然后……
“白？”
我双眼微睁。
稍高的体温传递到我的手臂。应该是青，她在挽我的手。音量不大的呼喊由远及近，一点点地撬开堵在我耳前的厚重屏障，将它彻底打碎。
风声、喧嚣声、呼唤声霎时灌入我的耳膜，将我从狂热的混沌中扯回来。我剧烈地喘了两口气，蔓延到脖颈的鳞片长势一滞，又缓缓地褪去。
我垂眼，眼瞳重新被黑色晕染，缓了一会才开口，“……怎么了？”声音却喑哑得吓人。
我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次。
“你的状态很不对劲。”这次说话的是崇。
我下意识地循声回头，还没找到人，就被剧烈的头晕侵袭，甜腥的味道猝不及防冲向鼻腔。
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抬手，摸到一 手铁锈味的湿润。
是血。
翼跟物理科代几乎站不住，想要扑过来扶我，又被我抬手拦住。
我空闲的手抵在唇前，对车厢内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尤其对一些容易激动的同学进行一番眼神“照顾”。
青对我的动作一无所知，睁着毫无光泽的灰色双眼，迷茫地抓住我的手，摇晃着，“发生了什么？白？”
我收回目光，安抚道，“没事。”说话间我已将鼻下的血迹擦拭干净。
“白，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看不见你。”青手下的力度加重几分，声音颤抖，“所以，别骗我。”
“好。”我应声，伸手盖上青的灰瞳，“有事我会说的。”
但不是现在。我在后面无声地补上一句。
将青劝去休息后，我兜里的手机兀然一震，开屏就是崇的一条消息。
山宗：怎么回事？
我抬眼他一眼，只见他单手握着手机，镜片下的眼神投射过来，明晃晃地写着：不准敷衍。
我“啧”了一声，单手打字回了一句。
欧洲人：有人过来了。
山宗：？
山宗：不要转移话题。
山宗：我问的是你。
欧洲人：……我说的就是原因。有个跟我差不多的人在靠近车厢，我刚才的失态是因为他。
解释点到为止，我是才不会说是失态因为那道气息闻起来太好吃了。
崇的脸色渐渐凝重，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等待回复间，我顺带拉了个四人小群，把信息转发到群里，省得来回解释。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车厢间不是有程序锁的吗？怎么过来的？
欧洲人：通风道是通的。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通……我靠，不是人？？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撤回一条消息]
我爱鸡翅：撤回了什么？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没什么。
欧洲人：你现在还爱鸡翅吗？
我不爱鸡翅：……
欧洲人：逗你的，先说正事。从通风道过来的那人，大概率跟我一样也能化蛇。
山宗：依据？
欧洲人：你估且当我有特殊的了解途径。
山宗：只有你有？翼呢？
突然被cue的翼茫然地看着我们仨，摇摇头。
我摸着下巴，示意崇到此为止。猜到这里就足够了。
物理科代倒是激动起来，噼里啪啦地敲下一段话，追问来人……来蛇的特征，随即从智网中筛选出一列可能的蛇属，时刻准备着揭人老底。
欧洲人：不速之客还有三分钟抵达车厢，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山宗：不行。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我觉得不可。
我不爱鸡翅：？？？？？
欧洲人：驳回失败。我要去抓蛇。
我发誓再也不拆家：你疯了？那蛇有90%概率是毒蛇，神经毒素！
欧洲人：帮你补齐剩下的概率，肯定是毒蛇。
我不爱鸡翅：那你还去？
山宗：理由。
我扬起一抹笑容，左眼瞳孔拉细，跟正常的右眼并在一起，显得异常诡异。
“因为我是王蛇。”
生来注定，以蛇为食。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王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