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莉》Narcolepsy

3、摄神取念

　　[哈莉，好样的！ / 波特，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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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的手还握着魔杖。斯内普反击将她推得朝后撞去。她的头磕在了架子上，一只玻璃罐被撞碎了，罐子里黏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弄得她满背都是。她的大脑一阵晕眩，一会儿说不出话。
　　记忆闪回中，她看到了一个黑发小男孩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满脸恐惧、不知所措、需要被安慰、需要被帮助……愤怒、面目扭曲的男人，正朝一个蜷缩在地上、虚弱的女人咆哮着：“*你是个怪物，生下了一个小怪物。”

　　“很好，波特，做得很好。”斯内普的声音像蛇吐着信子‘嘶嘶’着，“但我似乎没让你用防御魔咒。你必须集中思想去击退我，而不是使用你的魔杖。”
　　哈莉没有说话，就当没看到斯内普眼中，那刺得人生疼的嫌恶。换做是她，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瞧见自己难堪。

　　衣服肥大，骨瘦如柴的男孩站在草坪上，试图跳上一把扫帚。站在一旁观看的两个女孩中，年龄较大的那个嘲笑着他：“*怪胎，你真是疯了！”
　　西弗勒斯微微喘着气，“恢复如初。”撞碎的玻璃罐被修复好了。

　　头发油腻腻的少年独自坐在一间黑屋子里，用魔杖指着天花板，朝苍蝇射击。这些是斯内普的记忆——和哈莉一样，贫穷、暴力、不愉快的童年以及学生时期。

　　“我们来再来一次？”教授的语气柔和，像是在对哈莉的成功感到欣慰。可哈莉并没有察觉这微妙的变化。她还沉浸在被斯内普窥觊，却意外看到他的记忆，体验到他的人生和不愉快的情绪中，无法抽离。

　　西弗勒斯告诉自己，他要做的是教会她，如何运用力量保护好自己。她的心灵很脆弱，他告诫自己，他要控制好自己，哪怕他光是隐秘、安静地看着她/哈莉看着他，就满足又精疲力尽。

　　想想莉莉，让愧疚、痛恨涌上心头，痛苦、窒息，激愤、满含热泪……让一切归于麻木。
　　西弗勒斯的目光变得沉寂、波澜不惊，他给自己施展了大脑封闭术。他举起魔杖，说道：“保护好你自己，现在——”

　　哈莉感到一阵恐惧，她不想再把脑子从头颅里剖出来了，她在心中大喊：不、不！我累了！
　　她无法再复制这次成功的反抗，甚至她还没能抽时间好好理清自己的记忆，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摄神取念。”
　　办公室消失在哈莉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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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为什么斯内普教授这么讨厌你？”罗恩
　　“*别瞎说，教授是公平的，他只是比较严格，因为哈莉的确没做对步骤。”赫敏打掉罗恩搭在哈莉肩上的手。
　　罗恩撇嘴，做了个又傻又蠢的鬼脸，逗得哈莉直笑。噢，糟糕……赫敏生气了，哈莉抱着书追了上去，留罗恩一人在原地抓头。

　　一幅又一幅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像放映机投射在幕布上闪闪发亮的电影，穿过她失明的心灵。她根本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领域，潜意识制造出的幻境，她是这里的主人。
　　正如斯内普一直说的那样，批评的那样，哈莉丝毫没有抵抗他的侵入，任凭他搅动自己脆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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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五岁的时候，表哥达力骑着一辆红色的自行车。多漂亮的自行车呀，她贫瘠的心上，“嫉妒”暗自生长。
　　九岁，她被玛姬姨妈养的斗牛犬追得爬上树，而德思礼一家只是站在他们精心修饰的草坪上，望着处境窘迫的她哈哈大笑。
　　十一岁，她来到霍格沃茨，她的第二个家。分院帽告诉她，她会在斯莱特林变得Great（有所成就），斯莱特林会助她Greatness（走向辉煌），然而她选择了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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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像一阵风，轰开门，大步卷进了魔药课教室。那长长的黑色斗篷飘在身后，细细的黑发末梢还有些卷翘，他犀利的转身，十指相握，倚在讲台旁。
　　[他真是太酷了。]

　　泛黄、油画质感的罗马柱和墙壁。地窖最顶部的圆窗投射下道道光线，洒落光尘在讲台上。
　　教授的脸隐藏在背光中，左眼一直没有改变凝视的方向。

　　他一字一句说得那么清晰，富有韵律和哲理，以至于让人迫切地想要记下他说的话。
　　“*I can teach you how to bewitch the mind and ensnare the senses，I can tell you how to bottle fame, brew glory and even put a stopper in death. ”
　　（我会教你们如何蛊惑意志、俘获感觉，我会教你们如何赢取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哈莉用羽毛笔记着关键词，就是“bewitch the mind”“ensnare the senses”“bottle fame”“brew glory”“put a stopper in death”这些。

　　“*话说回来，或许有人在来霍格沃茨之前，就能力超群，以至于自信满满，不屑于认真听讲——”西弗勒斯的视线正式锁定在了哈莉身上。他拉着斗篷两端，高难度的双手交叉在胸前。

　　赫敏用手肘顶了顶哈莉。在一群认真盯着教授的孩子中，只有她在低头写字。

　　“*波特小姐，我们新来的大名人。”
　　哈莉抬起头，无措地望着斯内普，面对这种威严、夹带厌恶、审视的神情，她的表现，胆怯得像是开小差被捉住了。

　　“*那么，波特小姐，你从哪里能为我找到一块牛黄呢？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抱歉，教授，我不知道。”

　　“*可惜/可怜/令人感到遗憾，显然名气不代表一切。”
　　“*或许您该问赫敏—格兰杰小姐，她知道答案呢。”黑发的波特不服输地盯着他，除了眼睛……除了眼睛真像莉莉，其他的一切包括神态都和她那狂妄自大的父亲，一模一样。

　　“*格兰芬多，课堂顶撞老师，扣五分。”

　　第一节魔药课，她就被斯内普刁难了。不！——哈莉突然意识到对方正在观看她的记忆，这耻辱极了。[不，你不能看，你不能在我这享受你刁难我、折磨我的双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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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尝试非常糟糕。”西弗勒斯的嘴唇向内卷缩、抿着，像是有些后悔，“你最终阻止了我，但你浪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
　　在批评和羞辱中长大的孩子，容易责难他人，又充满了罪恶感。

　　“我正在做！”哈莉恼怒地盯着斯内普，看斯内普拿魔杖对准了自己，想继续摄神取念。哈莉的语气变得凶恶和古怪，夹杂着些许伤心，她说：“教授，你该教我怎么做，而不是总是批评我。”

　　“礼貌些，波特小姐。”西弗勒斯的脸色阴沉，一如往常那般吩咐道：“现在，闭上你的眼睛。”他的语气冰冷、不为所动。“清除你的心灵，让所有的情感消失。”他给出了指导。

　　“摄神取念——”哈莉再一次跪倒在地。大脑剧痛。她用手遮住脸，不想让斯内普看到她正在哭泣。她的怒火和悲伤，随着斯内普的言语指示和入侵逐渐高涨，像饮鸩止渴的毒液正在腐蚀心灵。

　　“你并不在做，波特。你没有努力，你需要比现在更多的训练。”
　　“站起来，你在允许我读取你的恐惧。”

　　哈莉摇晃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现在，斯内普肯定看到她的满脸泪水了。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苍白，更加生气，却没有像哈莉想得那么生气。

　　“我告诉过你，要清空情绪！”西弗勒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只是在喘息。
　　“是吗？好吧，我告诉你，现在我很难做到。”哈莉的话语带刺。刺猬又怎么会露出柔软的腹部，亲密地和同类拥抱在一起呢？她不想再勉强自己装成高兴的样子。

　　“那么你会发现你自己很容易成为黑暗公爵/黑魔王的猎物！”斯内普并不认输，他野蛮地以身高压制住哈莉，他俯下身，脸凑的很近。他看起来神情激动，甚至狰狞，但当他说话时，语调格外的平静和轻柔。“把自己困在情绪中，不能控制自己情绪，深陷在悲伤的记忆中而任人挑拨的，都是傻瓜、弱者。”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对抗他人的力量！‘他’可以毫不费力的侵入你的心灵，像我一样，波特。”

　　哈莉怒极反笑，“伏地魔那么令你害怕吗？你还在叫他Dark Lord！只有他的追随者才这么称呼他！”
　　“别说出对他的名字！我告诉过你不要轻易说出他的名字！”西弗勒斯的反应激烈，拿魔杖的那只手用力揪住了哈莉的衣领，像拎着一个破碎的布娃娃，魔杖附带抵在学生的下巴上。
　　他另只手的手指快速擦过她的唇，带焦虑和警告，捂住了她的嘴。袖口露出一截手腕，那里有一个可怕的伤痕，像一个烧焦的印记——那是黑魔标记(Dark Mark)，只有黑魔王残忍的信徒才会得到烙刻。

　　她难道还怕伏地魔感知她吗？他的信徒难道会因为她叫出伏地魔的名字，就不对她出手吗？
　　哈莉眼睛发红，张口狠狠对嘴边肉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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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魂取念。”

　　哈莉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坠落，不停地旋转着，接着——她气喘吁吁的奔跑在神秘事务司贴满黑瓷砖的环形走廊上。这里是魔法部的最底层——第九层，被称作缄默人的巫师，在这研究、试图操控一种自然产生、难以被常规解释的魔法力量。
　　她被身后未知的恐惧驱赶着，墙上的蜡烛点着几束颤抖的蓝色火焰，它们微弱的冷芒反射在光亮的黑色大理石上，像踩在一条绝望的黑水之上。

　　相同的、无标记的门，间隔散落在墙的四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特殊的门，呼唤着要她进入，门缝散发着雾蓝色的荧光。
　　像教堂一样高耸、空荡的拱顶房间中，摆放着一排排纤细、开放式、向上爬升的黑铁架。每排架子上，用固定托架支撑着大小不一、圆润得像珍珠一样的预言球。有些发出晦暗、神秘的银色流光，有些则像一团果冻，内部完全凝滞了，像晒干的一团水母。底部的架子上或贴或挂着泛黄的标签。
　　无论这些预言球多么好看、多么重要，它们被放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上面布满了蛛网灰尘。

　　沿着架子间的狭长的过道看去，远处完全是黑暗一片。
　　没有任何声音，没任何人的存在。[97排，97排……伏地魔想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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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站在漆黑，挂着厚重天鹅绒门帘的房间中，里面点着一支蜡烛，光源完全不足点亮整个房间。她的手指很长，紧紧抓着黑丝绒材质椅的靠背，肤色是许久没晒过太阳的惨白，像只雪白巨大的狼蛛。她的脚下，不远处，跪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

　　“*我仔细地考虑过了。”哈莉用一种高高在上、十分冷酷、夹带愤怒的声音说着。
　　“*我的主人，我祈求您的原谅。”跪着的人如同羔羊般瑟瑟发抖。
　　“*我不是在责怪你……你告诉我这些很好、非常好。我已经浪费了几个月，制定了没用的计划。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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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波特——！”斯内普愤怒地张开嘴，但他没戳破哈莉的谎言，过了一会：“我希望你在星期二的同一时间回到这儿，我们继续学习。别再迟到！你最好要在睡前清空你的情绪，化为空白，使自己平静下来，明白了吗？”
　　“嗯。”哈莉没说什么，她的双眼肿得像桃子一样，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想，那个因为父母吵架而哭泣的男孩已经长大了，比她大太多了。

　　“波特，如果让我知道你不练习的话——”
　　“好的。”哈莉转过身，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斯内普的办公室。
　　走到门口，她回头望了一眼教授。斯内普正背对她，用魔杖将抽出的银色丝状、散发光芒的记忆，投入到冥想盆中。他没有在看她，或许他这节课已经忍受够了她这个愚蠢的学生。哈莉没有说话，小心地轻声关上门。

　　门后，她的闪电伤疤依旧剧烈的疼痛着，她不得不捂住发烫发疼的伤疤，缓缓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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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你为什么不再去上大脑封闭术？”赫敏坐在哈莉对面，皱着眉，书中上堆满了他们论文需要参考的书籍。
　　“我告诉过你，”哈莉轻声道，“斯内普认为我已经基本掌握了要点，所以我只需要自学、私下自己练习了。”
　　“那么你那些梦也停止了吧？”赫敏感到怀疑。
　　“嗯……好多了。”哈莉低下头，手捂着伤疤，没去看任何人。

　　“好吧，但我不认为斯内普应该在你能完全控制它们之前停止！”赫敏愤怒地说，“哈利，我认为你应该回去问他——”
　　“去找那个油腻腻的大蝙蝠吗？我觉得斯内普准没好心。”罗恩被赫敏狠狠掐了一把，“但这件事，你该听赫敏的。”

　　“哈莉，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你该回去找他。”

　　“不！别再谈它了！好吗？”
　　哈莉红着眼，猛地站起身，椅子拖着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对不起。”她抱起写到一半的论文，沉默地离开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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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二天，他们到达地窖时，赫敏依旧在念叨哈莉和罗恩，给他们发出可怕的警告。
　　这节魔药课，他们要配置欢欣剂。

　　配方如下：
　　加入蒸好的蝙蝠舌头（15g），待颜色变为浅绿色；进行搅拌，采取过滤的方法滤掉没有反应掉的蝙蝠舌头；加入清洁过后的蛇鸟鳞片（3片），搅拌至颜色变为钴绿色。
　　大火熬制（25分钟），从火上移开，加入两滴龙血后等待冷却；冷却至室温的溶剂颜色应为宝蓝色；加入山茶花研磨后的粉末（7g），并同时滴进一滴人鱼的眼泪；重新架到火上熬制，文火（15分钟），溶剂会变为好看的孔雀蓝。
　　熄灭火焰，待冷却至室温后装瓶，在阳光充沛处保存。

　　哈莉心生胆颤地走进魔药教室，才几天没有上大脑封闭课，却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似乎离“鼻涕精”那件事很远了。
　　斯内普无视了她，这总比冲她丢死蟑螂瓶子，在她头上爆开得要好。她甚至有点儿感激斯内普，让她不用忍受他的嘲弄和不公平的评论，以及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她低声和罗恩说关于“老蝙蝠”的笑话，可斯内普只是瞟了他们一眼，走开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哈莉，这真是太棒了，你到底做了什么？”罗恩和她窃窃私语，被斯内普用课本敲了头。
　　“嘶——这不公平。”

　　“韦斯莱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我很好。教授，您的教学非常好！”

　　在课程快结束时，哈莉成功制作出了药剂，她将木塞塞住瓶口，把它放在斯内普的办公桌前等待评分，她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结果。
　　西弗勒斯手握鹅毛笔在批改论文，左手掩盖在长袖下，似乎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咬痕。他头都没抬，念道：“下一个。”

　　哈莉舒了口气，转身却听到了药剂瓶粉碎的声音，马尔福冲她得意的笑着。她的药剂！这个该死的斯内普的头号狗腿子！

　　“呵。”斯内普心满意足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他愉悦、温柔地说道：“那么，另一个零分，波特。”

　　哈莉气得说不出话，她走回自己的课桌，想再拿一个瓶子装好药剂给教授打分。
　　“天啊，哈莉！对不起！”赫敏捂住嘴，“我真的很抱歉，哈莉。我以为你已经完成了，所以我就清理了……”

　　离O.W.L.s考试越来越近了。一下课，哈莉继续保持第一名的成绩冲出了魔药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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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枯了，写完进入混血王子剧情。
突然好想写哈莉给天狼星洗澡的剧情。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经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