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悦佬今天的相亲值负了没》楠橘煠

8、甜食主义胆小双废柴８

　　逛街买东西花太多时间，两人吃完晚餐以后已经快午夜了。
　　悦时看了一下手机，“这个时间点，家附近的公交车都停驶了，我们去搭电车吧——”
　　“话说，阿悦你怎么不买车学开车啊，这样比较方便吧？”
　　“我……”悦时怔住，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大概……不会开车的。”
　　“嗯？”
　　银时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口气不是陈述不会开车，而是不愿去开车。
　　悦时笑了笑：“我方向感很差、也不太会记路啥的，大概是不适合开车的那种人吧。”
　　银时见她不愿多聊，也没再问。
　　出商场前，银时换上买的其中一套长袖毛衣、厚裤子厚外套，再次踏出商场，身体感到温暖御寒许多。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路去搭电车。
　　悦时想着没准之后还要搭车，给银时买了一张可以使用好几天的票卡。

　　银时站没站相，懒懒地靠着车门，手上拎着几袋平价品牌LOGO的购物袋，难得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银时。”
　　悦时轻声唤他，声音被轨道声压过去，银时兀自望着车窗外面的景色，没有听到。
　　“银时？”
　　最后她干脆把他拉过来，“门从你那边开。”
　　“哦哦，抱歉。”
　　银时胡乱揉一把自己卷毛，低头避开电车的吊把，站到悦时旁边。

　　电车驶到站点停住开门，快接近凌晨十二点，今天是平日，所以搭乘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人走进来。

　　这货突然沉默起来让人有点不习惯……悦时多看了他几眼，偏头看着电车外掠过的建筑，“怎么？有心事？”
　　“啊……没什么，就是想起家里的小鬼头跟一些没处理完的事情。”
　　悦时唇角微弯，“果然是人气动漫的主角，需要操心的事不少吧。”
　　谈到这个，银时立刻口沫横飞：“那是，JUMP的每个主角根本都是劳民啊！要伸张正义、保护伙伴、拯救世界还要帮路人完成梦想，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揽，真的不是人能干的！简直都要过劳死了！还没到伟大航道就在半路噶屁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最会偷懒的那个呢？”
　　“别在人家感伤的时候吐槽啊！”
　　“算了吧你，感伤完全不是你的风格。你不是一直把来这里当度假吗？那就好好休息，顺便沉淀一下思绪吧。”
　　“也是啦，比起想这些还不如想想等一下回家要睡哪里呢。”
　　“这还用思考吗？灰吉不睡的猫窝就归你睡了。”
　　“喂喂！这是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该有的待客之道吗？至少也要安排个五星级酒店吧？”
　　“灰吉的猫窝特别贵，以价格来说也是五星等级了。”
　　“……在你眼里我就不是个人吗？”
　　“咦，原来你知道呀？”
　　“……你果然姓黑，够黑。”

　　“咳咳！”不知是谁轻咳了几声。
　　此时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乘坐电车的人们大都低头玩着手机或者闭目休息。
　　他们交谈的音量稍大，吸引他人的注目，两人不好意思对看一眼，索性不再交谈。

　　安静的车厢里一时只剩轨道声，头顶响起嗓音清亮的报站女声：
　　“下一站，常叶外环、常叶外环——”

　　电车驶进车站里，缓缓停下。
　　这一站停的时间很短暂，电车门敞开半分钟就阖上，几乎没有人进出，然后马上继续行驶起来。
　　银时注意到了，好奇往外头望去，远处的景象忽然捉住了他的目光，让他完全移不开眼，他抬手点了一下悦时，指向外面：“喂……阿悦，那里是——怎么回事？！”
　　“嗯？”
　　悦时顺着他的视线从车窗看出去，几公里外的景象令人怵目惊心——简直像灾难电影里才有的场景。

　　大面积倒塌的高楼建筑、平地裂出深深的巨缝，四处都是压扁报废的汽车，破旧毁损的商店招牌、街灯椅子。
　　深夜里只有几座施工灯照着，微弱的光线照射在满目疮痍的残砖瓦砾上，更显得整片荒废的区域格外漆黑阴森。
　　整个区域都被高高围起来，禁止进入。
　　银时光是盯着就打了个冷颤，即使穿着很厚，看着眼前已成废墟的景象，还是不自觉搓了搓自己双臂。

　　“……那里是常叶区，大家现在都管那里叫重建区。”悦时盯着远处，“十年前的大地震把那区整个摧毁了，虽然说是重建当中，但毁损太严重了市府根本没有钱力去重建，于是就一直搁置到现在……”
　　银时依然有些不可置信，“……这样啊，简直就跟世界末日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世界大战或者有陨石砸下来了呢。”哪怕经历过各种场面的他，眼神也不自觉望向远方的断壁残垣。“不过这都过去十年了，还没恢复好？你们国家也对重建也太不上心了吧？”

　　悦时视线望着即将被电车甩在后面、被黑暗垄罩的常叶区，一时有些出神。
　　银时想了想又道：“不对啊，地震的影响范围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那里这么严重？”
　　“这就是诡异的地方了。”
　　悦时皱着眉头，缓缓开口：“那场地震只有影响到常叶，其他城区甚至连震感都没有。地震发生的时候是大半夜，据住在附近的人说，只能感受到有建筑倒塌的巨响，而亲眼目击的人都不约而同说，只看到常叶一瞬间整片黑掉，再能看清里面情况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崩毁了——”
　　银时张着嘴巴，惊愕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是世界异象之一了吧，当时引来很多谋体跟研究学者，但都只做出一些猜测推论，没人能解释得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场大地震，后来也传出各种的谣言……比如说外星人来攻击地球了，或者是国家测试核武出事之类的。”
　　“当时实在是失去太多人了，花了半年的时间搜索罹难者，后来这区域就彻底封锁了，外环附近很多人也选择了搬离，所以这附近居住的人很少。”悦时回答他的疑问，“这十年来，也有很多大企业愿意重金资助重建开发，但到后面都放弃了，原因不明。”

　　“那幸存的人……”
　　“很少，很多受了重伤的人……都来不及救治。”
　　悦时看银时一脸说不出话来的表情，转换严肃的口气，对他轻声道：“不过你视力挺好的，这么晚了还能看得那么清楚。”
　　“啊……我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银时一开始只觉得那整片区域漆黑得很诡异，就像没有开发的一片荒地到了晚上乌漆墨黑的，直到看到施工灯映照出建筑物的破败模样，才发现不对劲。
　　“那当时发生地震的时候……阿悦你在哪啊？”
　　“我就在常叶。”
　　银时愣住，半晌才露出震惊的神情，反应过来：“你、你是说——”
　　“嗯，我是幸存者之一。”

　　银时瞠圆红眸，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什么……？那你……你没事吧？”他上下扫描悦时全身，还准备将她转一圈仔细查看。
　　悦时觉得好笑地拍拍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别看了，好好的，四肢健全。”

　　银时有些呆滞地放开她，注视她的眼神复杂起来。
　　明明是当事人，为什么能用一副外人的口吻阐述这件事——？
　　彷彿知道银时心中所想，悦时扯出苦笑：“因为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银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嗯，说完全没事是不可能的，轻伤肯定有吧，但我对那段记忆很模糊，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所以我才想不起来了。”
　　银时听完以后，沉默不语，他不是没话说，只是觉得……不该再问下去了。
　　见银时不吭声，表情还有些凝重，悦时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些什么话转换一下气氛，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没再开口。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到抵站下车。
　　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悦时带路走在前面，银时提着袋子跟在她身后，慢慢踱步。
　　他垂着红眸看着两人被街灯映照出长长的影子，随着两人的经过，影子一分为二，又再度重叠。
　　虽然是深夜，但街灯的光线十分明亮，走在布满光亮的道路上，内心就在不觉中多了几分安全感。
　　但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从明亮变黑暗有多简单。
　　就像常叶那样。

　　老实说，他一直在思考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相亲机召唤来这个世界的理由。不止一次在脑海骂骂咧咧呼唤那个拥有萝莉声音的系统，想问她到底想干嘛——跨次元相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可不足以当成理由说服他。
　　但是现在，他好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端倪，但自己也说不清——
　　唉，搞不清楚真是麻烦啊……但既然想不出来——那就算了吧？
　　就照阿悦说的当成来度假，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就这样吧，想太多容易掉头发，万一像某个坊主步入中年就秃一片可就不好了，他哪天还得去把头发拉直呢。

　　忽然吹来一阵冷风钻进自己没系好的领口，银时不由自主抖了下身体，将袋子集中在左手上，右手把厚外套的领子系紧。
　　——说起来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悦时给买的。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某种社会上糟糕的“软饭男”？

　　银时眨了眨死鱼眼，看着前面女孩子纤长单薄的身影。
　　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情绪，促使他上前几步，然后将手重重覆在悦时头上，他胡乱揉了揉她半长不短的黑发，低声喃道：“没想到……你也不容易啊。”
　　悦时先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头顶上的手重得要命！悦时一把抓下银时的手，指尖擦过他长满茧的掌心时顿了顿。她静了一瞬才放开他温暖的大掌，轻声道：“嗯，不过我现在，过的挺幸福的。”
　　“看来当个宅女也不错呢，玩个游戏就满足了。”银时咧着嘴角，打趣道：“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阿宅，然后不知不觉错过黄金时期，变成要靠相亲才能交到男朋友呢。”
　　“喂！”

　　“啊我们明天要干什么？”
　　悦时想了想，道：“我白天要玩只狼，到手好几天了都还没时间好好玩。”
　　银时不满了：“你只顾着玩游戏，那阿银呢？？？”
　　悦时：“阿银无聊没事干的话，可以帮灰吉大人按摩抓痒铲屎。”
　　“阿银才不想做那种事——”
　　“喔，那阿银就连灰吉的窝都没得睡。”
　　“……那不然我们来看银魂吧？是时候让你见识看看阿银身为男主角在动画中活跃的英姿了！”
　　“是可以……等我打完游戏。”

　　【提醒机主，如果你们要观看银魂的作品，只能观看相亲对象本身已经发生经历过的剧情内容，不可让相亲对象看到他本身未发生的未来剧情。强烈建议机主在相亲对象不在身边的时候再补番喔。】
　　喔……不小心看到后面呢？
　　【会扣666相亲值惩罚喔！】
　　好坑！你是觉得我的相亲值负得还不够6吗？

　　………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银时看着眼前的单人床，嫌弃道：
　　“这床也太窄了吧！完全容纳不下阿银高挑的身材！上面还有一大团猫毛！这根本不是人睡的地方啊啊！”
　　悦时打一个大大的呵欠，“你会对猫过敏？”
　　“……是不会——可是这床还是太窄了！根本翻个身就掉下去了吧！”
　　“没让你睡浴室已经很好了，将就睡吧。”
　　“原来你想让阿银睡浴室吗你这个无良房东！”
　　但也真的没其他地方能睡了，客厅的沙发更小，完全容纳不下银时，只能让银时睡猫房。
　　没错，就是充满猫咪用品的房间，原本屋主是打造成书房结合客房的，悦时住进来以后，彻底把这个房间打造成猫房，墙面摆着猫跳台跟猫窝，书架上收藏的是猫玩具，还有一些游戏碟跟人物模型。
　　唯一没变的就是这张单人床了。
　　悦时换上新床单，拿出厚被，跟银时说如果真不行再给他订张床，银时才妥协。
　　今天折腾一天也累了，银时洗漱完换上睡衣，躺到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面。

　　悦时倒一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仔细交代道：
　　“你半夜如果想喝水，去厨房水槽那边，有烧开的热水。”
　　“早上我会买油条跟咸豆浆你会吃吧。”
　　“半夜如果觉得冷了，旁边的柜子还有棉被，你可以拿来盖。”
　　“…………”
　　“……你干嘛看着我不说话？”
　　“忽然觉得你跟妈似——别生气啊这是夸奖！”
　　“听不出来。”
　　“那啥……”银时突然表情不自在起来，停顿半晌才继续道：“阿悦，谢谢你啊。”
　　原本要走出房间的悦时震惊回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喂喂，你一脸‘一定是听错了’的表情是怎样？”银时抓抓头发，“阿银突然出现到你家，打扰到你生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虽然现在说好像有点迟了，但之后几天，请多关照啦。”

　　这货突然客气感谢人真是让人不习惯，悦时搔搔脸颊。

　　银时盖好被子，想了想道：“而且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有‘时’呢，能认识也是一种缘分吧。”
　　“确定不是猿粪幺？”
　　“喂喂很失礼啊！把别人比喻成什么了？！人类很早就进化了！猿已经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别说的你祖先还是猿类一样啊！”大半夜还要吐槽这家伙，自己真是醉了。
　　“好了，时间很晚了，不跟你说了。晚安，我关灯了。”悦时关上灯，然后想起什么，“对了，你如果半夜起来走动的话，灰吉看到会来找你，小心别踩到它了。”
　　“喔，知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