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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杀人放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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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动我!”,莲蓉一边呼号一边挣脱一名大汉要握住她的手,使命地踢打。
可偏偏力气不够,依然被拧住。旁边站着的两名大汉看着也上去搭手,一起制住莲蓉的双手四肢。
莲蓉拼命地要扭打,可那三双粗壮的手臂都箍住了她的身体。
一股恐惧和耻辱从她的脑门炸开了,他已经对触碰她身体的男人手臂产生了直觉的恐惧。
刚要开口叫喊却被一双丹蔻染着的手用一块白帕子捂住了口鼻。一阵不明的芳香从鼻腔中弥漫开来,然后头越来越晕,没有了力气。
莲蓉就这样被一块药帕子给蒙晕了。
过了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莲蓉已经晕了,老鸨子一步步地向红珈走去,看着这个已经有气无力的妇人,面无波澜地威胁道,“你女儿明天开门迎客,你要是敢出去报官也随你,开着门让你去。要是让我知道就让你扫地出门!”
红珈无力地笑了笑,嗤嗤地说,“你倒是不怕那关家找上门来?阎王爷给你的胆子吗?”
薛行芝难得脾气好,瞥了瞥这个妇人,“你倒真以为你女儿是西王母啊,关家少爷少了她还不行了?”,挪了几步,“只怕那关家老小还巴不得她一走了之呢。她一个糟践货,占了个少奶奶的好位置。这全京城来个官宦人家小姐,哪个不是比她出身好!”
薛行芝挥挥手让三大汉把莲蓉抬了下去,自己也向门口踱去,背对着红珈说,“你未必也把你家那小美人想地太金贵了些吧!”
再没说什么,踏踏踏地就下楼了。
薛行芝走后,红珈扶桌子的手无力地软了,整个人一下子坐了下去。
呆呆地过了好一会,她才号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起来,莲蓉头晕脑胀地发现自己被套着一双手被安置在一间装潢艳丽的房间里,四周香烟缭绕纱绸罩地看不见日光。
她躺在一张高床上,头顶绘着一副极为晦涩的春宫图……
周围有着熏香和酒器,还有几套胡琴月琴,一套舞扇和纱绸……
这场景太过色情和直接,莲蓉动了动自己被捆住的手,飞速地转动大脑,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一声一声的心肝宝贝、官人小娘子的叫唤声……
莲蓉一时百感交集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卖了!
腿脚都被绑着,紧地要了她的狗命!
四周望去,她看见了那桌上燃着香烛!
过去把这破绳子烧了!
一咬牙一挺身地下床去,重心向地面上载过去。哐当一下整个人砸到了地上,整个人就横在了地上。
疼!
而且急!
(女主绝地求生开始……
给你一个房间让你慢慢发育……)
看着三步外的烛台,莲蓉急出了一身冷汗。
更恐怖的是,她因为贴着地面,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声音。老鸨子和男人谈生意的声音!
“这我们题红楼新来的清倌人,呀,才十五岁!”,薛行芝的声音直接钻进莲蓉的耳朵,“官人您一会啊,可好好疼疼她~”
那位好像是喝多了,没大理她,一个劲地说,“十五岁,好……好……”
一会就是步子一摇一摆,越来越近。
“官爷您慢点!”,薛行芝的声音。
那人似是推了一把,“你们别过来!我……我自己去!”
然后就是越来越近的步子……
魔鬼的步伐……
“我……去……”,莲蓉吸了一口冷气,奋力地扭动着身体向烛台滚去。一扭一动着手脚上的绳子磨地她眼泪都出来了。
眼看着眼前离烛台还有小半步了,那高高地烛台却还在那里!
啊!!!可恶!
她眼睁睁地看着,人却怎么也立不起来。
奈何就是手够不到!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只是从地面上坐了起来,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个蜡烛火焰。
她看着眼前的烛台,看着自己被捆绑住的手脚,她再趴在墙上听了听……
那笨重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一边走还一边打着酒嗝喊着,“十……十五岁!”
男人喝醉了就没有好东西……
莲蓉一狠心就咬起了桌上的烛台,把那滋滋滋烧着的一大根蜡烛刁到嘴里,那腊油带着火滴下来……滴到手脚上疼地她嘶嘶嘶地忍着,眼睛都红了。
老娘烧不了绳子,老娘把你的楼都烧了!
为了我的万年贞洁!
关家三爷都没能强了老娘!
老娘能失身在这里?
猛地一甩头,把一整根蜡烛向纱床扔去。
那根蜡烛咕噜咕噜地在空中抛出一条弧线,直径落在了那绸纱的帐子上。那东西一到纱布上,一点点地烧开了,一点点火开始蔓延。
还不够,还不够!
莲蓉看着桌上那一壶烈酒,冒着刺鼻的酒味……
二话不说咬起来,顺着地板倒下去,慢慢倒,一路顺着地板流向纱窗……
咬起一旁的绸缎,一甩头一抖索就铺开来,就滚着扯到火星上。
漫漫烈烈地烧了开了,火光迸溅,黑烟直冒。布匹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黑烟直冲开来。
看着整张床都烧了起来,莲蓉一狠心贴着地面滚了过去,蹭着烧着的布料去烧手上的绳子。
嘶……真疼。火可是没眼睛的,手上的痛觉传来,血肉焦灼的触感让她流出眼泪来。
动了动手,绳子太牢了,烧地还剩一缕绳丝,稍稍宽松了一些。她拧着手指强扭着,把手从绳缝中抽拔了出来,又马上双手撑地地把双脚伸向火堆里去烧脚上的绳子。
手放开了,果然行动便利了很多。只待着脚上的绳子也烧开,她莲蓉就是个能跑能跳的人了。
她满头大汗,一手捂着口鼻,一边抵挡着这呛人的灰烟一边寻找可以跳出房间的窗户。
一旁果然有一扇小窗,只是已经被堵死……
眉头一皱,怎么办……
冥思苦想之际,房门被一个穿着灰纹绣官服的醉汉推开,人长得极其高大魁梧,络腮满面,红光锃亮着一张脸。醉迷迷的眼神在看见躺着烧脚绳的莲蓉时突然变了。
惊讶、喜悦、色欲……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他已经三年没碰过女人了,这姑娘长得……花容月貌还带一水的漂亮。他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全身上下被遗忘三年的男人色性开始占了主导。
今天就是要放纵!
远征大军征讨北疆回来了,又取了单于首级,一路高歌奏凯地回了京城。全军将士该封的封该赏的赏,都回了京城衣锦还乡了。
都说提着脑袋打边疆。这全军阵营里封将拜候的男人,苦也吃了命也卖了,急着的都是在京城酒肉美女中滚一圈!
闻着这房间里的焦味,看着火光迸溅,这个男人已经被色欲迷晕了头脑,“小美人~你这怎么,怎么着火了呀……”,“你烧疼没有……让哥哥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高大魁梧的身躯立在莲蓉眼前,色欲毕露地看着眼前扭打挣扎着的莲蓉。
莲蓉真的是急炸了!
为什么脚上的绳子那么牢!这么久还没烧开!
这男人带着酒气的脸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甚至俯下身子来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又贪婪又猴急……
恨不得现在她已经是全身□□……
呵,男人……
莲蓉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很不争气地把眼前这个男人和关戉作比较。
关戉虽然强硬,但好歹情绪是有起承转合的,也还算能讲道理……就算压在自己身上,也还不让人觉得猥琐……
为什么她会突然间觉得关戉有点好了……
一阵寒凉从脑中袭来……原来,她到现在都只有经历过对自己有所图的男人!
关戉,面前这个,都一样!
只是急和缓而已……目的都是一样的……逃无可逃……
呵,真是笑话……
莲蓉,你真是笑话……
男人粗壮的手指贪婪地捏着莲蓉的脸颊,“小美人,你别生气,哥哥喝了酒……”,他迷迷糊糊地说,“马上就来疼你~”
一阵酒气喷涌到莲蓉的脸上,弄地她直想呕。
手向后摸了摸,从火堆中摸到了那只烧的滚烫的烛台……手中一阵焦麻和撕裂的疼痛传来,她却不管不顾地把那烛台握紧了。
“小美人,你怎么不说话呀……”,男人已经凑下来凑近她的脸,嘴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
痴迷的笑容在男人脸上呈现开来,愈演愈烈,一副要去舔咬她的脖颈的样子。
莲蓉一抬手就是把烛台整个地砸上了他的脑门,用了吃奶的力气,不要命地狠砸。
一瞬间陌生男人头破血流,疼地五官扭曲,急急地捂着流血的头。
一时反应过来后,转而要来掐莲蓉的脖子,“小婊子,不要命了你!”
莲蓉一下子站了起来,脚上的绳子及时地开了,她自由了。
扬起手中的烛台对着眼前的男人的脑壳就是又一击痛殴,直发出铛铛声。铜铁的烛台,砸在骨肉上,顿时献血直流。
兵不厌诈,出其不意,百战不殆。
北疆战场上回来的铁血男儿,却不经意地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娘们用铁器暴击而倒。
猛汉醉死温柔乡……
男人一下子晕了过去,高大沉重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头上都是滋滋的鲜血。
莲蓉大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握着烛台的手才直直地松了。
那沉重、血淋淋的烛台,就哐嘡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男人是带刀的武官,莲蓉走到旁边拔起了他的佩刀,对着那锁死的窗户就是一顿砍打,三下两下就把木封条砍开了。
二楼,不高!
莲蓉扯过一条红布条,从窗上挂了下去,人也爬着上了窗,顺着布条就到了题红楼后院。
东看西看,院子里除了一个洗衣的老妪,没人。
莲蓉三步并作两步顺过小门,逃了出去。
出了门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行人纷纷。
一条浩荡的队伍穿过人群,劈开大路,威仪喜庆地行走着。
大人小孩都驻足观看,说那是远征羌族回来的胜仗英雄,以一敌百,斩杀了汗王单于。现在是锦衣玉冠衣锦还乡了,皇帝御赐了肖良将的名号。如今是巡回京城呢。
莲蓉混在一边的人群里快脚地跑着,她不在于什么劳舍子皇帝功臣,劳舍子御赐将军。她现在就是怕老鸨子发现了追上来!
她现在全身什么东西都没有!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她有自由,有自由就够了!
她再也不要回去了!
身后还是传来了追赶的声音,老鸨子和她的鹰犬紧紧地咬着自己不放,她费力地在人群中穿梭,竭尽全力地奔跑。
应该是刚刚砸人头的时候动静太大了,烧房间时黑烟太多了,让他们给发现了!
费力地拨开驻足谈论的人群,拔腿向前跑去。
好多人,人山人海,肖良将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前行。她在一旁狼狈地和老鸨你追我赶、猫和老鼠……
仪 仗队中心,身着戎装的男人鲜衣怒马,受着万民歌颂。她莲蓉一身焦炭的黑灰,像过街老鼠一样在一旁的人堆里杀出一条混沌的血路,向前奔去。
她往后看,那老鸨雇来的粗壮的大汉已经只离自己用三个人的距离了……不断地伸手抓着,好像马上要抓住自己一样!
丫的!
跑!快跑!
莲蓉,你连关戉都骗了!
婚也逃了!
火也放了,人也杀了!
你现在还不跑吗!
被捆了一晚上,两只脚已经没有力气了,现在却是拼了命地向前挤。
人挤人的人堆里骚动起来,一个个抱怨着,被挤动着。
“哪里来的女疯子。”
“别撞我身上!”
……
“让一让!强抢民女啦!”,莲蓉张口不管不顾地大喊,“关天化日没有王法!”
一路不停地又叫又跑,莲蓉赶紧头脑晕晕的,喉咙干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了。
人群骚动起来,指指点点地给莲蓉让出一条避让的小路。人们脸上,又不解又嫌弃……
窃窃的私语和大声的交谈伴着莲蓉一路,后面的三个大汉依然紧追不舍。
已经有了几个好事的在大喊着,“小娘子!我们帮你报官!”
“这什么事啊!”
一个老婆婆说,“想必是那薛婆娘了!”
“关天化日的!”
……
此起彼伏的义愤填膺的声音从街上的人堆里渐渐多了起来,一片人声慌乱唉。
莲蓉跑地上气不接下气,双脚下意识地向前迈动。
仪仗队中举旗的侍从看着眼前的一片慌乱的人群和那敞开的一条人道,直接皱了眉头,“不是说了今天肃清官道吗!怎么能出这样的乱子!”,侍从看向旁边的肖良将,毕恭毕敬地说,“将军见谅,在下派几个人去把前面的路清了。”
被成为将军的男人却不回答他,一边看着汹涌哄闹的人群,盯着那个疯狂奔跑的弱小身影看。
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喊着,狼狈顽强极了,后面的大汉和老鸨子一路尾随。
前面一边跑一边呼喊,后面一边追一边骂。这场景何其的仓皇,又何其的熟悉……
肖良将拓归勒了马,默默地吐出一句话,“停下,看看。”
侍从不明所以,“将军,这可是游行啊!”
皇恩浩荡的游 行啊……大部队说停就停?
拓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奔跑的身影,还是定定地、冷漠地重复了一句,“停下。”
侍从劝无可劝,只能传话下去仪仗停下,听指令。
这个肖良将,是个外族人不说,话还特别少。一天到晚的也没有喜怒哀乐,一句话也说不到几个字……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川龙过道的长长仪 仗队,就这样被这个骑汗血马的男人两句话停下来了。
侍从不置可否地看着这个少言寡语的奇怪男人,摇了摇头……斩敌杀将的都是什么怪物……
这个骑在汗血马上的男人穿着镶银挫狮的护甲,许是为了突出这斩杀单于的功勋。这御赐的盔甲上,兽纹的兽纹凶悍地像是煞神,好像要破云而来。
一套凶神恶煞的铠甲,穿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浮夸、悍然的样子。他那略带文弱,却依然棱角分明的脸,刚刚好地中和了这太过杀虐的铠甲。
他身形挺拔削立,似是面无表情地拽着缰绳,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
所有人看见他的那一刻都惊了。肖良将,居然是这样一个玉面的男子……一个极其漂亮的异族人!
肖良将,他长着一双碧绿如昆仑玉的眼睛,胡人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刀削一般,在略微瘦削的脸上投下刀剑锋芒的阴影。凝白不透气的肤色下,轮廓如刀雕玉塑,气质阴郁地有些寒。
皆大欢喜的游 行中,他永远是一副阴郁、艳丽的面容,从万人大街穿巷而过,木讷到宠辱不惊……
仪仗一停,一旁的人群乱了,莲蓉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她还没抬头看看,那高头大马组成的仪仗队已经停了……
都是因为她这只过街老鼠……
后面一双大汉的大手伸手拽住了她的肩胛,把她死命地往后拉,“小娘们!回去!”
莲蓉被急得怒火攻心,发了疯一样地往前扑去,抵抗着这要把她带离地面的力道,“想也不要想!老娘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题红楼当婊子!”
一个奋力往前跑,一个奋力往后拉,一下子前翻后仰地,莲蓉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摔了过去。
她跑了一条街,最终带着一个彪形大汉一跤摔倒在了肖良将的千人仪 仗队前……
拓归看见那个一身一脸灰的女孩一跤猛地摔到了他面前,一个彪形大汉扯着她的肩膀,要把她往人群中拖。
彪形大汉整个地把她拉起来,扯着她的头发要拖走。
莲蓉愤恨地扬起头颅,心中一腔热血冷地七七八八了。一抬头看着青天白日的好天气,一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薛行芝和其他两个汉子已经在三步两步赶来,就等把她捉拿归案了。
好,真好……
呵……
万念俱灰……
青天白日,艳阳高照,就她灰头土脸,以泪洗面……
她慢慢地移下双目,看着这乌泱泱的千人仪 仗队……本该心如死灰……
肖良将一身兽首铠甲,巍峨屹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地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女孩,一双冷漠的绿眼睛就像翡翠……
拓归一时间看着莲蓉,一阵尘封多年的熟悉的触感扑面而来……这个满脸焦灰的小姑娘,眼熟……
莲蓉对上那双碧绿通透的眼瞳,一时间脑中电光火石,求生之心死灰复燃!
天不亡我!
老娘今天死不了了!
还没等拓归多想,就见得那跪着的女孩大喊了一句,“阿拓!救我!我是莲蓉!”
(一跪跪出个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