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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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不甚安稳，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有些是回忆，有些是梦境。
再起来的时候，屋里光线擦黑。朦朦胧胧，能听到外面的人声，有母亲叫孩子回家吃饭，遛弯的宠物犬兴奋地窜进楼道里。
好像是傍晚了。
姜垣起来开了灯，醒了会儿神，去冰箱里搜了点还能吃的东西，给自己下了碗面。
这是那个人唯一教会自己的东西，辣子油泼面，算是“遗产”之一吧。
做这个的原因也是图省事，清水面煮好，料一拌，掌握好火候的油一浇，噼里啪啦的香味出来，再洒上香菜末就能吃。
屋里的东西平日里都是盛华在置办，那件事后的大半年里，盛华虽然又找了别的工作，可还是时不时跟他眼前跟前跟后地忙活，俨然成了他半个生活助理。
后来他把钥匙收了，盛华才来得少了，还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控诉他“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饭吃了洗完碗，姜垣拿出平板，看了几个小图，手机的铃声在这时响起。
来电名在屏幕上就有显示，姜垣迟疑了一下，接起来：“柯姐？”
“祖宗，你可终于接电话了。我都差点报警了！”那头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女声，“又去哪个山沟里晃荡了？”
姜垣道：“就去散散心。”
“散心也不至于半个月都找不着人吧？要知道我一只手已经按在报警的号码键上了，这次再打不通就拨出去！”
“抱歉啊……让你们担心了。”
突然听到姜垣这么诚恳认真的抱歉，对面似乎一下子也气不起来了，只顿了一下说：“阿盛前几天找我要你那的钥匙，我给他了。”
“我知道。”
冰箱里的菜什么的都是新换过的，房屋也重新打扫过。阿盛不愧自称为合格的“小弟”。
“那什么……有段时间没聚了，明天出来吃个饭吧？”
这话尾句是一个轻声的疑问，透着那么点儿小心翼翼。
姜垣停顿了一下。上一世他心灰意冷，拒绝了这个邀请。这一次，不如做出点改变。
“在哪？”
那边似乎没料到姜垣能答应，有些喜出望外：“还是在渔家乐！！十点半，可以吧？照你的作息赶过来正好吃早午饭。”
好巧。这个地方，正好是在那附近………
“行。”姜垣道。
电话那头似乎是飞了个香吻，啵的一声，姜垣嫌弃地把电话拿开。
明天，是什么日子。
是上一世岳昇出事儿的消息满天飞的日子。
他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有用。
夜里辗转反侧，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又把手机拿出来找到百度和微博上的小提琴演奏视频来看。
网上岳昇的视频并不多，11岁拿少年组奖的那个被放上去了。
那个时候的小孩是真的脸嫩。
明明很瘦，脸上却还有一丢丢没退的婴儿肥。
白白嫩嫩的。
闭着眼拉弦的样子像模像样。
姜垣一直藏在心里的有一件事。
上一世他回来，其实是万念俱灰想再看一眼这个城市就走的。可是因为岳昇，这件事延迟了将近一个月。
每晚从那些乐声中，姜垣总觉得能听到些什么。让心，不再那么躁动、张牙舞爪的东西。
那乐音里，似乎有灵魂。就像岳昇给他的感觉一样。
清凉，阳光。
无数奇异的特质杂糅在一起，组成了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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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乐在市中心CBD一幢大楼的十七层，明明是个家常的中餐厅，却占据了市中心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是因为这栋楼的老板特别爱吃烤鱼，才特意营建的。
既然建都建了自然还是要开业吃饭，因为位置便捷，环境不错，也吸引了不少在这边工作的白领去吃饭。
“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姜垣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你说到哪了？”
“平京出国了，你知道为了那事儿他跟塔图的关系也闹得不好。”
“嗯。”
“我也……我也不是特意要说的，只是觉得你应该想知道他们两的情况。”
“柯杨，”姜垣顿了一下，“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件事说到底，错全在我。是我一个人的原因，拖累了整个团队。你们不欠我的。”
“我知道……可是，”对面的人顿了一下，一秒变了哭脸，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啊，江老师！！你最好的时候有多好，给塔图赚了多少钱，可是他们却这样对你。我替你不值。”
姜垣挑眉：“所以你就把那的工作辞了？阿盛他是迫不得已，你说你，图什么？”
“没关系啊，我又找到新工作了，是个业内的新兴黑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来？”
“柯杨，”姜垣正色道。
对面端正起坐姿，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姜垣开口道：“把‘江和’忘了吧，就当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存在过。”
“…………”对面小姑娘眼睛转了转，眼圈红了。
“好了好了，”姜垣伸手过去，在小姑娘脑袋上拍了几下，刚想安慰几句，眼角余光忽然瞥到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地下落。
？？！
十七层的高度都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嗡嗡嘘嘘的，周围楼层也有伸出脑袋来围观的，楼底下也围了一圈细若蚊蚁的人。
姜垣一瞬间觉得自己血液凝固了。
……
“姜垣——，姜垣！！！”
柯杨反应过来，冲周围诧异的目光送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提起包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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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垣一路心脏都在狂跳，脑子里思考不了任何东西，甚至无法去碰触那个可能性。
他眼睛死死盯着电梯的数字屏，却在到一楼以后，停在原地没有出去。
有人从外面走进电梯，说：“好可怕啊，全是血………”
姜垣：“……”
他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目眩，在走出了大厦阴凉的遮蔽后几乎在太阳的光灼下晕过去。
一步一顿地走到那个现场。
那个前世今生唯一和自己有着微妙关联的人。
——“操，谁他妈这么缺德……”
姜垣在嘈杂声中挤进人群的一角。
前方是一只带着血迹的黑色袋子，有群众掀开了一角，露出两条毛茸茸的橘色尾巴。一动不动的。
有人开始呕吐。有人开始打110报警。
在人群的对角，一个少年面色哀戚地看着地上的东西，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琴盒。似乎突然之间有所感应，少年抬起了头来，看到了对面的人：
“是你？！”
姜垣盯着他看了有十几秒，猛地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