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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赔钱货几岁啦 ...

  •   红萼闻言一愣:“啊?”

      裴迁祸暗叹一声这姑娘当真榆木脑袋、也不知是怎么进了云霓阁做事的,好声好气地再笑言问她:“我今年几岁?”

      这话在红萼肚里弯弯绕绕,硬生生酿出另一番意味来。她小脸一白,偷眼再瞧这裴少爷、只觉得他眼里泛着的都是冷光,更是嘴里发苦、双腿发软,她红了眼圈嗫喏开口,“红、红萼知错了!”

      裴迁祸莫名其妙:“错什么?你错在哪了?”

      红萼被他这么一问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只觉得眼前的哪是倜傥裴少而是洪水猛兽,话里满是威胁意味,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颤着声:“我,我……我不该,我不该妄图肖想裴少爷!”

      裴迁祸:……

      裴迁祸:?

      他问自己多少岁,只是想知道现在是书里时间轴上的哪个截点。裴迁祸比男主晏峮城长三岁,比女主阮白絮大四岁,直接问今年哪年的话,不仅会被当成傻子、而且他也还根本记不清书里那些年份里边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要是知道了自己多少岁,倒推一下阮白絮的年龄,也好知道剧情主线进行到哪儿,晏峮城那个小白脸和他的亲亲小妹阮白絮认识了没有、进展如何了,他也好制定作战计划,加戏强当男主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

      可这红萼是什么意思,肖想?啊?我真的就…只是问个年龄,她想哪去了……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裴迁祸颇为感叹地摇了摇头,想着好歹安慰安慰这个不知道为何被谁被吓得不轻的小姑娘,特地抬指捻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到她嘴边,笑得春风和煦和善温吞:“来,吃颗葡萄压压惊。”

      谁知红萼脸色更加凄然,两股战战扑倒在地,那颗送到嘴边自己亲手剥好的水晶葡萄倒像是颗致人死地的毒药,冰凉得泛着死意。她哆哆嗦嗦、抖着嘴唇泫然欲泣、凄凄唤他一声:“………少爷!”

      ……

      裴迁祸彻底无语了。

      他没那兴趣安慰一个脑回路奇怪的女人浪费时间。便起身拍拍屁股,寻思着这楼里谁比较靠谱,找她问去。

      红萼一见他满面厌弃起了身要走,忙连滚带爬地缠过来,扎得齐齐整整精致可怜可爱的发髻都散乱了去,眼泪鼻涕都统统往他价值不菲的裤腿上抹:“裴少爷,裴少爷!知错了,红萼知错了,求……求少爷不要告诉嬷嬷!”

      裴迁祸是真不明白,他问个年龄而已,又如何可怖了。原本好好一亭亭玉立的姑娘,听了面色大变;他起身找别人去,这姑娘就以为是他要去告状——难不成他几岁还是个机密?不至于吧。

      裴直男心里百转千回、颇为腹诽一阵,这才蹲身下去好一阵温言软语细声安慰,褪了外套罩人身上擦擦眼泪左哄右哄,总算是脱了身。

      得亏这云霓阁是他裴家的产业,寻来个靠谱的告诉他今年几岁应当还是很容易的。裴迁祸进了走廊抬手喊住个端茶送水的小女,酝酿了半天措辞:“这儿有没有靠谱点的人?”

      那小女一惊,低下头去应声道自己这就去喊人,这才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裴迁祸眨巴眨巴眼,不太理解为什么这儿的女人都挺怕他,只好托腮思索着慢吞吞踱步回了“胭却山”。

      最终叩响了门的是个美艳的女人。她唇角常含着缱绻的暧昧笑意,一身艳紫旗袍,肘间一绕白毛披肩——正是云霓阁总管,裳娘。

      “裴少有何吩咐?”裳娘妙手纤纤,垂着浓密睫毛给他倾了盏茶,这才敛了裙角,无不优雅多姿地落了座。

      裴迁祸略一颔首,抬颚抿了口玉盏里的雨前龙井,倒是涩中带冽,咽后腔内仍有余香,是盏好茶。他掀了眼皮,满含笑意地对上裳娘的一双美目:“裳娘可还记得,今年我几岁?”

      裳娘面上的笑容凝了一瞬。

      这裴少爷自十五岁起便由他爹裴常飞敲定了家产继承人,她也是近日才得知云霓阁也要继给他的消息。这么些年来也是第一次见他来云霓阁,瞧他一来就订了最里那间“胭却山”,应是得了父亲提点来视察工作的。

      裴迁祸这么一问,倒应是来考察自己对裴氏的忠心了。

      裳娘心里百转千回,思忖了百般措辞,挑了个最合适的,便勾着唇角答道:“裴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怎得连自个贵庚也记不清了。——您今年元宵生辰过了已有三月余,正是十九岁,虚岁二十。”

      裴迁祸暗赞这裳娘不愧是个管事的,说话倒也是说得明白。既然他现年十九,倒推过去阮白絮也才十五,正是在郊外姨妈家小家碧玉地宠着,离《缱绻红尘》的主线起始十八岁回归萤城本家还有两年之遥。好消息是男女主目前还不曾认识,坏消息则是心动女选手还有两年才得见,喜忧参半。

      既然女主不在,那抢戏加戏就只好从男主晏峮城身上下手。可那书里也不曾交代阮白絮与他相识前他以何营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只交代了他与裴迁祸私下关系不错,还以兄弟相称,后来他砸雷要求加戏,裴迁祸强娶阮白絮,便是为了红颜兄弟阋墙,自此不相往来。

      肚里这么一番思索,裴迁祸抬眼见那裳娘垂头正抿茶,雾气朦胧里那副远黛眉眼反是别有韵味。

      他眨巴眨巴,心下没有什么更多想法,略一颔首抬肘瞧了眼腕上的镶钻银洋表:“劳烦裳娘了,多谢。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裳娘看他起了身就往门边走,心下颇为惊诧居然这就问完了,忙不迭搁了茶盏起身拢了拢狐狸毛披肩,“我送您。”

      “不用。”裴迁祸闻声回头摆了摆手,推开门冷风萧萧扑面,又忙不迭把门合上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我的外套。”

      裳娘能坐上云霓阁总管的位置,自然是个人精,当下招手喊人叫了红萼来还了外套。裴迁祸捻起外套,颇为嫌弃地看了眼衣袖上的一大团洇湿,当下洁癖发作把外套递了回去,“算了,给她了吧,我不要了。”

      于是他便顺着红木雕花旋转式楼梯下了楼,回头再望眼大厅内莺啼燕语觥筹交错,应着大门口迎宾小姐的恭送声独自行入夜风里。

      迎面来是带着润湿水汽的从河面上划过吹来的晚风,微微濡湿的水意让他更有了分实感。裴迁祸想起先前,现在来说应是前世,这本《缱绻红尘》的书评区里对“裴迁祸”的种种声讨,现在想来心下多有不平。

      虽说根本来讲是自己见不得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家室相似的“裴迁祸”终究不过炮灰一个,但实质上,裴迁祸对于这本《缱绻红尘》也倾注了不少私心。

      他父母皆是百强集团老总,出生时便是被订作了两集团合并后的未来董事长,养尊处优、含着金汤匙出生,似乎光鲜亮丽、是不少人羡慕不来的地位。而他自打小就被规划好了人生路线,别家小孩无忧无虑守着电视看动画片,他被父母逼着预习更高一级的管理学内容;别家孩子骑着自行车载着心仪的女孩疾驰而过,他只能抬头看上一眼继续埋头研读金融学书籍。他似乎只是为了不给父母丢脸,为了能让自己称得那个地位而活。

      周围的女人总是别有所图,不是爱他、而是爱他的钱,像阮白絮那样的清纯小白花,人长得温婉可人不说,还不图利益且专情,裴迁祸还真没见过。

      现实里没有,就是那个就算只是和自己名字相同家室相似的虚拟人物,能抱得这般温香软玉归,也算是平了他的意难平。

      裴少爷人不傻钱挺多,砸钱加戏最终不成,还被书评区里一堆评论大骂一己私欲不顾全局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相当憋屈。

      换个说法简单来说,就是虽然裴迁祸很有钱,但是很惨没有童年,学有所成当上老爹公司经理还总有流言,看本小说为加戏砸钱,结果还是没能躲过闲言碎语的追碾。好在上天看他可怜,剧情由他来演。

      他回过身,满眼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灯红酒绿,不愧为醉生梦死夜萤城之名。

      那些闲言碎语、谩骂咒言,从气人的角度来说总是性质相同。那些没能力没家世的蝼蚁便是瞧不得人好,也只空余一张嘴用以惹人怒火。

      现在这副名作“裴迁祸”的皮囊,虽是只有十九岁,内里装着的却是二十五岁商业精英的灵魂。

      此番,他倒要一观,是他裴迁祸、还是那目前也就才十六岁的臭小子晏峮城,更胜一筹。

      “我命由我不由天”,而炮灰的命,有了他这变数,定是由他而不由原本剧情安排!

      裴迁祸心里是热血滔滔,身旁是冷风萧萧,一时忘了自己没穿外套。

      “阿嚏!”

      裴少爷稳住身形、打了个自以为狂拽酷霸叼炸天的喷嚏,缩了缩脖子更是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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