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之前——白夜叉的世界》袁不圆

19、成年人要学会做选择

　　那次大战之后，大家虽然也在一起商讨过，却对那场奇怪的战争没得出什么结论。
　　天人人数多，但并没有全上，只是不断一批接一批来，像是要消耗他们的体力，而最后却也没有给他们致命一击，便草草收了尾。
　　大家讨论几个回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晃便到秋天了。
　　高杉脸上缠着纱布，包住了伤眼，还是天天抽烟斗。银时去看过他几次，最后都差点打起来才被人拉了回来。
　　千叶小心将那身和服重新缝补好了，银时在一旁看着，一边用各种浮夸的词汇夸奖千叶，一边把自己七七八八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千叶最终用银时打扫一周的房间的价格成交了。
　　千叶常常在和银时吵闹时被逗得大笑起来，这种时候就有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却也说不太上来，便问道：“我是不是变啦？”
　　银时冷哼一声：“是啦，以前多可爱多好看一小姑娘，现在就知道克扣我的甜食，管得比谁都多。”
　　“那你让坂本先生下次去江户的时候给我带几支菊花回来插花用好不好？”
　　“喂你根本没听我说话嘛！”银时虽然看起来生气，但还是乖乖出去找了坂本。
　　银时自己认真想了想，第一次看见千叶的时候，觉得她很像一只兔子，警觉并且时刻戒备着，听婆婆挑明了她的身份，还误以为是个骄纵的孩子，但后来却逐渐发现了她也有恶魔的一面，也有坚强和担当的时候，身手也好，大部分时候都很乖巧，最近却逐渐变得像这样会撒娇了，倒也算可爱，样貌也不错呢，第一次在道场，看着她拿起刀，才觉得世上果真有人拿着刀和不拿刀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呢……不过千叶穿粉色果然是很好看的。银时忍不住挂起一丝微笑。
　　千叶依然不通厨艺，只会煮煮银时爱喝的甜粥，除了为生病受伤的伤员们看看病，剩下的时间都花在道场里了，似乎比之前在家的时候还略微有了一些进步。
　　银时花了好一段时间思考千叶为什么这样努力想要提高实力，既没得出答案，也没开口问。
　　谁都不知道这场战争会什么时候结束，更不知道会结束得如此突然。
　　那日傍晚，众人各自完成了该做的任务，已经在做着收尾工作。灾难悄悄降临。
　　门口守卫的士兵在无声中血溅了一地，一众天人夹杂着幕府官员从营地方向潜入，大家发现时已经有许多人失去了性命。
　　大家仓皇向前厅的私塾方向逃跑，想要去报告消息，但却有暗伏的弓箭手。
　　此时银时等人正在厅里坐着，桂的例会才开到一半，营地后传来隐约的惨叫声，高杉随即站起来向外走，桂在后面喊着：“高杉，我们还在开会，肯定是他们在打闹啦。”
　　“假发，事情不对。”银时也警觉地站起身，握住了手里的刀。
　　“不是假发，是桂。”桂也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唯有坂本一人还在桌上流着口水睡得打呼噜。银时一脚把他踢醒，和桂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向门外走去，回头示意千叶原地呆着。
　　坂本爬起来用袖子擦着口水，一边嘟囔：“什么嘛，今天的会这么快就结束啦……”桂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看门外。
　　高杉刚走到门口，刀光一闪，横在他脖子前，“把刀放下。”那把刀的主人声音沉着，但倒不像年纪太大的样子。
　　高杉冷笑一声，斜着眼看旁边的人，一副僧人打扮，帽檐之下也可见脸部斜形的一道红色伤疤。高杉握刀的手轻轻一转，抽刀瞬间也打开了那人的手，银时也在那瞬间拔刀跃出——此人的气息非比寻常，只怕是有些棘手的对手，更何况，这人身上还有那个熟悉的味道。
　　千叶也急忙想跟出去，被桂一把拉住，千叶着急地回头解释：“假发先生我得跟着银时。”
　　“什么假发先生啊喂！桂啦！”桂略停顿恢复镇定看着千叶：“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和房子里的人，外面交给他们就好了。”
　　千叶虽然还是想出去，但桂一副随时都能抓住她的样子，也不好再做抵抗，只是警惕地看着门口。
　　不多时，一大阵脚步声靠近，桂带着坂本冲向门口，坂本一边被拖着领子一边抗争着：“诶诶诶不是说是你的任务吗，你抓着我干嘛啊！”
　　桂完全不理会，只在门口专心迎战。
　　是一支僧人打扮的队伍，有的刀尖上还滴着血，眼神阴鸷，他们的身姿不知为何让人想起乌鸦来，以刀作喙，试图直接冲入厅内。桂和坂本应接不暇，被几只乌鸦冲破了房门。
　　千叶似乎也已等候多时，立马迎上那些不知来路的人，仔细观察竟好像都是人类。
　　“你们……”桂也发现了，满是惊诧。
　　对方的人并未说话，只是全心全意要扑杀过来。
　　桂略回头看了一眼千叶，似乎还算得上游刃有余，加上厅里坂本和其他人，还应付得过来，便关照着院子里的两个人，那个似乎是这些人里为首的乌鸦，和银时、高杉竟也不相上下。
　　桂默默思忖着这群人的来历，动作上只是防守为主而不攻击。说起来，好像在很久以前看过这样打扮的人在私塾门口徘徊，但那是还是老师在的时候。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后面又杀来一批人，天色渐暗，且今晚已到月末，只有黯淡的星光，却似乎并不影响这些人的视力。
　　每个人都开始拿出真实实力却也有些吃力，逐渐落了下风。
　　千叶的体力逐渐被消耗，显得很吃力，突然一个身影从门外一闪而来，直冲千叶而来。千叶奋力抵抗，银时和高杉也紧随那个身影跟来，但兵力似乎都聚集在这个私塾内外，显得有些拥挤而危险。
　　不知从哪刺出来的一刀直直从千叶侧腰穿入，千叶一下子就支撑不住，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跪在地上紧捂伤口，面部有些扭曲，而那个身影立马抓准时机一把勒住千叶的脖子，“全都把刀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千叶能听见他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大概是被银时高杉所伤，不得已才来挟持了自己。
　　千叶试图冲银时努力摇头，但银时的刀还是响亮的落了地，“用这样低劣的手法，怪不得打不过我们呢。”银时露出轻蔑的笑容。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扔了刀。唯独高杉还没扔，那人看着高杉，轻笑一声：“怎么？对你来说同伴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高杉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等下次没人阻碍的时候再打。”说罢也松开了刀。
　　那人向周围的人一示意，他们便一团围上去，将众人都用绳子捆住了，千叶也被捆住后，便都被戴上了黑色头套后被装上车带走了。
　　千叶强忍着腰间的剧痛，冷汗直冒，一边又为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内疚不已。黑暗中却听见了身边是熟悉的声音：“小千叶，没别的伤吧？”银时的声音温柔如水，听起来异常冷静让人心安。
　　“恩，大家都还好吧？”千叶也想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冷静一点。
　　“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银时也许是听破了她的逞强。
　　千叶也不再推阻，只是乖乖靠过去。
　　银时感觉到腿上有温热的液体，还有那略显得急促的呼吸节奏。这孩子，还是要尽早带她回去才行。
　　、颠簸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千叶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等车停下的时候，还是银时叫了好几次，她才有了反应。
　　他们被带到一片平地，被迫跪在地上，摘掉了头套。
　　千叶看见一个也被绑住的但却无比温柔地微笑着的男人，正看着银时他们在笑。
　　似乎身边不是这副荒凉景象，而是每天都会相见的日子，那种温柔而平常的笑，让人心里想起许多美好的事物。
　　桂喃喃道：“老师……”
　　原来这就是松阳老师，那个将银时从战场上捡回来，抚养了银时、高杉、桂长大的人，教给他们武士道的人。隐隐之中能感觉到他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怪不得刚刚银时说那个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刚刚那人示意手下，将松阳老师押至悬崖边上。篝火的光照着银时他们脸上的复杂神色。
　　“一群丧家之犬。只要你们有人去杀了他，就放你们走，否则就全都一起死在这里好了。”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刀。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惊诧。
　　一同战斗的同伴，和恩同父母倍受尊重的恩师，要如何抉择。
　　沉默半晌，银时站起身，但未抬头，眼睛被落下的发梢挡住。那人冷哼一声，过去划开了银时身上的绳索，将刀放在他眼前。银时足足有几秒钟没动，最终还是握住了刀柄。
　　在火光中一步步向那个身影走去。
　　身后，高杉的眼睛也难得一见地闪烁着光芒，桂喊了几声银时的名字，他却都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缓慢地向前走着。
　　“阿银……”千叶轻轻念着，眼里闪烁着泪花。
　　熟悉的挥刀姿势，熟悉的身影，但那个人，仿佛动物园里表演节目的困兽。
　　血溅三尺，银时眼里闪过短暂的惊讶，随后是泪水盈满眼眶。
　　“混蛋——”高杉的声音，也如同野兽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