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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醋罈子 ...

  •   晚飯後,嚴燁帶嚴歡和卓雅逛夜市。

      出門前,嚴歡問柳霜:“霜姐姐不跟我們出去?”

      柳霜心頭隱隱作痛:“不去不去!你們一家子出去、湊合我這個外人幹嘛?”

      小手拉拉柳霜衣袖,奶聲奶氣道:“你是哥哥的媳婦兒,他怎麼不把你當嚴家人啦?”

      “就算你哥跪下來求我也不去!”她說得決絕,好讓小煞星知難而退。

      “好吧,那…我回來帶糖葫蘆給你吃。”

      嚴歡出門後,她卻自個兒哭了起來。

      “糖葫蘆…要快點吃才不會溶掉…鳴哇…”

      “混帳嚴燁!明明說過不會掉下我…鳴鳴鳴…”

      甜美的女娃拍拍正在哭泣的女子:“霜姐姐,嚴大哥在門口等你。”

      柳霜豪邁地吸吸兩行鼻涕,把剛才的冤屈全都拋諸腦後:“真的?他真的把我當做嚴家人啦?”

      小女娃雖不知她在說甚麼,卻乖乖點頭。

      柳霜立刻飛奔出門,卓雅腿短,只好細步跟上。

      嚴燁換了一身月牙長袍,腰間掛著個翠綠無暇的玉佩,平靜地站在門外。

      月光下銀光稀薄,照得他清澈迷離。

      玉雕似的臉上,是一雙洞悉天下的睿光。

      他甚少穿著袍子,卻非常合適。

      涼風輕輕略過,吹得長衫飄逸。

      柳霜看得入迷:“換…換個衣服也不早說…”

      嚴燁無奈道:“就換個衣服,至於麽?”

      柳霜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墨眸察覺人兒鼻子微紅:“又在胡思亂想些甚麼?”

      “我以為…你又掉下我。”

      “歡兒不是叫你出門了?”

      柳霜冷眼一瞄,盯著嚴歡:“你怎麼不說是你哥叫我出門?”

      稚嫩的童子開始裝模作樣起來:“是你說““就算你哥跪下來求我也不去!””那…我只好走嘍。”

      嚴燁氣得連頭也不回的出門,若不是有兩個小孩看著,他斷然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這女人。

      一望無際的夜空上,銀月高掛,繁星為伴。

      酆城雖是慶國邊境,但長年在嚴家的保護下,鄉城小鎮也有著繁華熱鬧的一面。

      五光十色的燈火點亮漆黑的街道,琳瑯滿目的燭光映入眼底,人煙稠密的街頭都注滿車水馬龍的人流,為寧靜的晚上帶來喜悅。

      冷睿的目光忽然落在路邊哭泣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形細小,身穿粗衣破布。纖瘦的小腿雙膝而跪,前面躺著一具用草蓆包裹的男屍,草蓆上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嚴燁俯下身,問問身邊孩童:“歡兒,你覺得這女子該救不該救?”

      女子抬頭,水靈靈的淚眼哭得紅腫,一雙渴望被救贖的眼睛凝視眼前孩童。

      嚴歡看了看那名可憐女子,斷言道:“不救,笨蛋才會救。”

      嚴燁摸摸弟弟的頭,欣慰道:“我們走吧。”

      “等等、嚴燁、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等等啊!”

      柳霜牽著卓雅追上來:“咦,小姑娘怎麼就淪落到賣身葬父?”

      兩兄弟同時轉過頭,見柳霜二話不說的在錢袋裏拿出兩張銀票遞給那位可憐姑娘。

      沒錯,就是當日嚴燁在老廟門外給她的二百兩銀票!

      嚴燁無奈搖頭:這女人真是笨到家了…難道她就沒看到半點蛛絲馬跡麽?

      “哥哥,霜姐姐被騙了。”

      “也罷,今天盯著我們的,也不少她一個。”

      可憐的姑娘接過銀票,感激地向柳霜叩頭道謝:“奴婢願意誓死跟隨姑娘!”

      一把冷漠的男聲驀然道:“誓死就免了,滾遠一點就好!”墨眸無情一瞥,便拉著柳霜急步離去。

      被拉走的柳霜也不忘回頭大喊:“你不用跟我!剩下的銀兩就拿去做些小生意吧!”

      楚楚可憐的女子朝遠去的身影回喊:“未知姑娘芳名?!”

      “柳…”

      “閉嘴!”

      “哎、你怎麼不給我說?”

      嚴燁強行拉走柳霜,然後走到一處埋藏眾多守衛的街道。

      嚴燁隨意地坐在路邊的豆花攤子,嚴歡和卓雅也都乖乖跟著坐下。

      “歡兒你說,哥哥剛才問你,那女子該救不該救,你怎麼回答?”

      “不救。”

      柳霜驚奇道:“為甚麼?”

      卓雅也跟著問:“為甚麼?”

      嚴歡眨眨精靈的圓眸,小嘴開始喋喋不休起來:“那女子雖身穿污衣破布,臉上髒兮兮的,但她十指纖細,指甲光滑潔淨,素白的巧手下佈滿繭枕,這分明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哪裡像是貧苦人家?”

      卓雅這才恍然道:“噢…那、那我們錯了。”

      嚴燁冷盯柳霜一眼:“你看看,連八歲孩童都比你懂事。”

      柳霜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於是主動認錯:“好啦…我承認是我的錯,要不…我親你一口賠罪?”

      坐在旁邊的兩個小孩聽得兩眼發直,威風凜凜的嚴大將軍竟在黑天化日之下被她調戲,當真是世風日下…

      平日見慣風浪的男子依然一臉雲淡風輕的一一

      繼續無視她。

      嚴燁招了招手,攤子裏幹活的小姑娘立刻上前:“是嚴大人麽?今天穿得跟平日不太一樣啊,可帥氣了!”

      嚴燁回望那個小姑娘,帥氣的眉目微微一彎,勾引得小姑娘春心蕩漾:“勞煩來四碗豆花。”

      “好咧,四碗豆花!”小姑娘笑得燦爛,不一會兒便送上四碗豆花:“嚴大人請慢用,這幾碗豆花算我帳上!”

      渾然天成的眉宇微微皺起:“那怎麼行?”

      小姑娘笑得含蓄:“嚴大人為咱們老百姓保家衛國,這…也算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

      如是者,一雙怨念極深的眼睛正看著嚴燁與其他女子眉來眼去!

      嚴燁見柳霜氣得兩眼冒火,心中一樂,便從䄂間拿出銀兩,故意火上加油:“銀子你就拿著吧,多了就拿去打扮打扮,好讓日後找處好人家。”

      柳霜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落入小姑娘之手,滿腔怒火簡直氣得快要折斷手中湯匙!

      砌!這男人就知道會收賣人心!

      圓大的眼眸死死盯住那小姑娘,發誓這輩子也不吃豆花!

      “嚴大人心腸真好,小女子當真羨慕這位姑娘…”

      柳霜突然被小姑娘提名,才回過神,薑硬的臉容笑開了花!

      好吧…看在小姑娘的份上,老娘這輩子…還會再來吃豆花!

      在北漠長大的卓雅凝視眼前的豆花,直接用湯匙挖了一小口送到嘴邊。

      嚴歡卻道:“卓雅,吃豆花要加上這些才好吃!”小手拿起桌上的薑汁為她添上,又小心翼翼地為碗裏加上黃糖。

      卓雅吃上一口,可愛的眼睛朝嚴歡一笑:“好吃!”

      黑白分明的眼睛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吃過豆花,一行人逛著路邊小攤,精靈的孩童看著不遠處,有家掛滿面具的攤檔,於是奔著小短腿上前:“是面具耶!卓雅你看!”

      女娃也跟了上去,眼睛看得發亮:“好漂亮呀!”

      嚴歡為卓雅挑了個面具:“這是白兔,跟你…一樣可愛…”微胖的小手默默為她戴上。

      柳霜和嚴燁隨後到來,攤販子認得嚴燁,於是急著上前迎接:“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無礙,本官只是隨家弟到處閒逛,順道視察民情。”

      攤販子瞄了瞄嚴燁身旁的女子,誇讚道:“大家都說將軍府臥虎藏龍,就連大人身邊的侍女也是個美人兒!”

      柳霜面對突如其來的“誇獎”,只好傻傻一笑。

      “霜姐姐是我哥的媳婦兒,不是侍女!”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卓雅:“你說對不對?”

      卓雅乖巧點頭:“對!”

      柳霜甜甜一笑:好小子,就知道平日沒白疼你!

      攤販子一下子懵了:“我就說嘛,侍女又怎會那麼漂亮呢,呵呵呵…”

      柳霜傻傻笑道:“漂不漂亮、”扭頭仰視,一雙瀟灑不羈的眼睛近在咫尺,怔了怔,遲緩道:“還是他說了算…”

      渾然天成的嘴臉依舊沒起半點波瀾:“還可以。”

      柳霜不怒反笑:“我家男人總是口不對心。”

      “……”

      嚴歡吵著要看皮影戲,一行人便去了演皮影戲的攤檔。

      高朋滿座的攤檔坐滿了人,百姓見嚴燁來了,便主動讓出坐位。

      柳霜這才知道,百姓們都十分愛戴嚴燁。

      眼下一片盛世,任誰也沒想到,早在十多年前,酆城還是個三不管的地方。

      皇帝不管、兵家不管、官府不管。

      原因無他,只因酆城是慶國與北漠的邊境,因此流寇四起、山賊橫行。

      所以,當年的酆城也是惡霸的天下。

      正因為酆城是邊境,天家想管,但山高皇帝遠,即便是先帝要管,也管不得。

      天家管不得,官府對酆城的治理也是愛理不理,誰出手整治,誰得先見閻王,所以,當年的酆城是個燙手山芋。

      每當朝廷派人去酆城鎮壓,那些人也待不夠半餘月,若不是被流寇暗殺,就是受不了酆城艱苦。

      而現在的太平景象都是從嚴燁的父親來到邊關鎮守才有點起色,所以百姓們都十分尊重嚴燁一家。

      因此,嚴燁在酆城的名氣甚大,在百姓的心目中,慶國最大的,除了當朝天子,便是眼前的風雅男子。

      鏘鏘鏘一一

      好戲即將開鑼,歡呼聲四起,五彩繽紛的紙影在白布上活靈活現。

      在白幕的世界裏,是一個講述四師徒取西經的故事。

      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這是卓雅第一次看過的皮影戲,也是她最愛看的戲。

      隨著劇情的高潮迭起,眾人的目光都專注在幕前的紙影。

      可惜,再精彩的戲也會有落幕的時候。

      演罷,高朋滿座的長板也漸漸散去了人影,再熱鬧的戲,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候。

      人生也不過如此。

      微風輕掃樹上落葉,為寧靜的夜晚帶來涼意。

      回家的路上,柳霜不時偷瞄身旁的絕世美男,而嚴歡則牽著嚴燁和柳霜的手,心中一暖。

      自從這個女子誤打誤撞的來到嚴家,這個家也開始變得溫暖起來。

      雖然她有點笨,還有點冒失,但從她出現後,這個家才像個家。

      今夜太短,但所遇到的人和事,都漸漸藏在各人心裏,成了揮之不去的回憶。

      四人在街上逛了一圈,美到極致的眸光停在一處卜卦的攤子。

      柳霜拉往嚴燁:“我想要去占上一卦。”

      嚴歡卻道:“你不是幹這行嗎?還占甚麼卦?”

      柳霜一臉愣住:“我怎麼就覺得,那道士挺眼熟。”

      嚴燁往攤子一瞥,那攤子正坐著個英俊道士。

      嚴燁一想到自家媳婦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找帥哥,心裏莫名來氣,便一聲不響地拉著兩個孩童走開。

      年輕的紫衣道長抬眼,一雙洞悉天機的眉眼往柳霜身上一看,老煉的眸子凝望著粉衣娉婷。

      柳霜見嚴燁動怒,只好拼命狂奔,追了上去。

      醋罈子知道她要追上來,便故意放緩腳步:算你識趣!

      夜深,四人平安回府。

      待兩個娃兒各自回到寢室梳洗後,嚴燁便走到柳霜門前算帳去。

      他敲了門,卻發現寢門沒鎖。

      俊朗的眉目一臉嫌棄:這女人也太隨意了吧…

      頓了頓,靜默的男子還是推門而入。

      乾淨簡潔的寢室燈火通明,嚴燁視察四周,屋內卻空無一人。

      她呢?

      怎麼會沒人?

      難道有奸細混進來?

      焦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進屏風,卻空無一人!

      正要出去,見柳霜回來,他立刻把人抱住:“你去哪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幹嘛?”

      “你說呢?”嚴燁莫名生氣,剛才走遍全屋也找不到她,真的把他逼瘋了!

      “你…別打我啊…”

      “態度差劣,該罰。”

      居高臨下的男子竟嚇得她不知所措:“有話好說啊…別動手動腳啊…我、我有毒血病啊…”

      “我有解藥。”

      “那、那你當日為何給我吃那個藥?”

      “以免日後有人動你。”

      “動我甚麼?”

      他忽然欲言又止:“就是…那個…”

      柳霜頃刻明白過來!

      “毒血丸毒性剛烈,時間愈久,毒性愈强。”

      “你你你甚麼居心、”還未把話說完,大手把她一擁入懷,俊朗的眉目忽然逼近,危險的氣息一字一語地灑落在赤熱臉頰:“怎麼,剛才不是說要親親賠罪?”

      “你、”懷裏的人兒一驚,圓眸愕然瞪大!

      他笑得魅惑:“怎麼,想出爾反爾?”

      “我、我...”羞紅的容貌欲言又止,不以為然地勾引血氣方剛的男子。

      “怎麼,怕了?嗯?”濃眉往上一挑,修長的大手摞得纖腰更緊。

      人兒被他惹怒:“怕甚麼怕!我、”冷靜的唇舌迅速蓋住甜美的嘴巴,小嘴被吻得說不出話,俊美的唇瓣緊貼粉嫩的軟唇,略奪的唇舌開始為所欲為,吻得小美人不知所措。

      薄唇順勢吻上白裏透紅的脖子,懷裏的小美人被他吻得酥軟不堪。

      墨眸看著臉紅耳赤的人兒,笑得春風得意:“看你還敢不敢胡鬧。”

      被他占盡便宜的小美人這才回復理智:“混帳!變態!色丕!”

      “你...是在挑釁我?”不懷好意的墨眸盯得她毛骨悚然。

      “對不起、英雄、我以後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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