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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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意的心态随着这个吻改变了。
女孩子的想法就是很奇怪，不就是碰了那么一下而已，就好像男生要负一辈子的责一样。只是不着痕迹的轻蹭，就自认为被烙上了烙印，从此就该彼此相属。
晚意极力克制着自己想去依赖杜若的念头，控制自己和以前一样：在意他，却并不会去深究他的所作所为。
然而一件事既然发生了，带来的变化怎么也躲不开。晚意觉得，杜若看起来越来越帅气迷人，觉得自己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不一般的关系，在微笑着看他与别的女生说话的时候会做作的想，我真是大方，都不吃醋的~
最让她不甘心的，现在连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畏首畏尾起来，生怕杜若皱一下眉头。看见杜若对着她笑得让人眼花缭乱，总下意识把脸别开；却在他忙其他事情时，让目光紧紧跟着，只有他在视线之内，才会感觉到神定心安。
条件反射似的，每见到杜若唇上就一阵酥麻，渴望亲吻，渴望拥抱。而杜若，相反的，除了课间会坐到她身旁玩她的手指和她天南地北的侃，再没做过任何越轨行为，连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都很少：午餐必等寒晔一起，放学他们两个一起送晚意回宿舍，或者把晚意带回家。
有时候晚意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杜若勾着寒晔的肩走，心里总怨恨着被忽略，愤愤然寒晔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自觉。然而只要寒晔回头甜甜叫一声“小意姐”，又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这天午休的时候，杜若说有事跑的没影儿，佩雯倒是找上门来，跟晚意说刚才有个校报记者神秘兮兮的来，想要佩雯把他拍的几张照片登到校报八卦娱乐版上。佩雯接过相机看了看，很明显是放学时分晚意坐在杜家的宝马车后座上，前倾着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与前排的杜若聊天，隐约还可以看见晚意身边寒晔的后脑勺，他支着下巴望另一侧窗外。
晚意几次去杜家过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学校，都是因为和晚意同宿舍的人好奇她几个晚上都上哪儿去了，后一天又无一例外的看见她和杜家兄弟俩同来。然而大部分人只是听说，未经本人证实的消息毕竟还是谣言而已，可那几张清晰的照片已经足够让人百口莫辩了。
佩雯把那些照片导入自己的U盘里，然后笑嘻嘻地问记者同学：“这些都是独家绝版吧？没有其他拷贝了吧？”
记者同学兴冲冲地指天发誓：“我昨天拍了这些照片，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到电脑里就拿来给你先看看。怎么样，能用吗？”
佩雯手指一阵轻巧舞动，把照片删了个干干净净。记者同学立刻就急了，大声质问为什么，还想去抢佩雯的U盘。
佩雯扯过U盘系的带子随手甩着画圈圈，一笑露出两颗很可爱的白森森的虎牙：“因为我手里有张更好的，两个学生在学校小竹林后面的热吻照哦！那个男生的脸是什么样我记不清了，但是他穿的蓝黑色条文的薄毛衣，跟你身上这件很像呢。”
记者同学瞬间脸上擦了粉一样白了一层，义正辞严地说：“虽然是八卦版，但是毕竟是校报，也应该刊登一些有意义的内容才对。”
佩雯把相机还给他，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回去吧。”
晚意听完，先谢过佩雯，然后问：“你把那些照片拷下来干嘛？赶紧删了去。”
佩雯竖起一根食指摇摇：“拍的真的很清楚啊，你们的表情都很好，有收藏价值。说不定哪一天收藏价值还能上升为实用价值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没有什么吧？”
晚意悲戚戚地抽泣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佩雯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别闹，我跟你说真的。我问你，你对杜若到底什么感觉？”
晚意本来是憋不住话的人，初恋的幸福和迷茫她很想与别人分享，然而在谣言满天飞的学校里她实在不敢多说什么，面对可以信任的人又不好意思主动说这些。于是佩雯既然问了，晚意就开始竹筒倒豆子：“就是觉得，他挺好的，想一直都跟他在一起。我一个人的时候，老是希望他就在边上，陪着我。”
佩雯问：“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晚意做出哀婉的样子：“我的初吻，米有了。”
佩雯惊奇地说：“那杜若居然还活着？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了。”
晚意冰凉凉的手背紧贴脸颊，故作洒脱地挥手：“哎，管他呢。有时候我觉得我不能接受以后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但是如果真的永远和他不分开了，好像更加不可思议。总之，我才十六岁，未来的变数太多了，我才不要把我后半辈子在现在就定下来，那多可怕，多无趣。”
佩雯赞同：“你这么想就对了。杜若是挺好，但是他是只能当做朋友的人，不能给你长期无条件完全依靠。小意，谈恋爱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你，不过我也不希望你被伤得太严重。”
晚意笑起来：“放心。我以前一直都喜欢他，希望有一天能做他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想到真的会实现。现在这样就好像白捡来的便宜，有一天是一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在等他跟我说分手。”
佩雯好奇：“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会这么觉得？”
晚意困惑地摇着头说：“什么也没说。就是这样我才觉得他太冷落我，我以为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像总是缺点什么……算了，我才没工夫纠结这个呢，再说他也不喜欢那种患得患失的粘人小女生。”
上课铃响，佩雯起身整整衣服准备离开，最后说：“杜若他自己跟我说过，他谈恋爱好像就只能害人。我始终想象不出他能和一个女生定下来的情形。你要不是我妹我才不跟你说这些，好好享受你的初恋吧，不过别陷得太深了，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听见这话，晚意心里反倒安定了很多，也站起来送佩雯：“我知道的。姐姐再见。”
佩雯出了高一的教室转身上楼，余光瞥见旁边教学楼的走廊上两个勾肩搭背的身影，都是短发，一个比另一个高出半个头。
佩雯脑中顿时铃儿响叮当：奸情！无处不在的BL奸情！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佩雯心里感叹着自己不纯洁已久，居然开始随处YY学弟们。当眼睛眯起对焦清楚才发现，呀~那不是杜若和寒晔嘛！
同居的兄弟俩，暧昧的姿势，寒晔脸上淡淡的红晕……
每一次接触到寒晔时的画面都回想起来，杜若说起弟弟时温柔的笑，食堂里为寒晔夹菜盛汤的宠溺，不让自己碰寒晔的脸，抢寒晔的情书……
佩雯干咳两声，还是控制不住思维脱缰地汇集到一处——杜若和寒晔，是情侣。
如果是平时，佩雯一定会因为这个发现而兴奋上好几天，这一对，真是又嫩又美型，有几只狼爪都不够自己伸的。而现在，佩雯是惊大于喜，咬牙暗道：“好你个杜若，敢玩起我表妹来了，小子真是欠调教。”随即掏出手机，选好角度，按下快门。
阳光下树影斑驳，个子高一点的男孩背撑墙，握住面前那个男生细细的手腕，眉眼带笑，唇尖微翘。另一人眼角晶光闪动，上身稍稍向后赖，似乎像躲开凑过来吻去他眼泪的人。
佩雯心里想的是：这张图P一下还很不错~
杜若没有发现躲在楼梯拐角阴暗处的佩雯，他正抓紧上课铃响了老师还没进教室的最后一点时间和寒晔道别。
杜若背靠教室的墙，腿斜撑着地，保持与寒晔同一水平高度。寒晔急着回教室，杜若却一把抓住他两只手腕，往自己身前带，使两人处在教室里求知欲极强的同学们的视线死角之内。
寒晔的脸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光，杜若笑着靠近，吹去缠在他发间的细绒，再抬手擦去粘在他脸上的金粉，顺手点了点他光滑的皮肤，说：“这下干净了，上课去吧。”
为圣诞节准备的各种装饰品和小礼物已经开始运到，堆在学生会的工作间里。一中午寒晔都帮着杜若清点数目，把假面和头饰往自己脸上招呼，玩得不亦乐乎，满头满脸都是金银粉碎羽绒。
工作间地上堆着几摞齐膝高的贺卡，杜若说，那是很快就要发给全校每人一张，请大家写自己的心愿，然后挂在校门口的巨大圣诞树上，学生在12月15号前每天会去查收，尽一切力量在圣诞节当天满足同学们的愿望。
寒晔问：“那你有什么愿望？”
杜若神秘的摇头叹气：“我的愿望要是在圣诞节实现，就太伤人了。”
寒晔更加好奇的追问，杜若笑着不肯说，抓起一顶长着两支驯鹿角的帽子扣在寒晔脑袋上，引起呜呜的抱怨声，带过这个话题。
中午的时间过的很快，杜若不想回去上课，其实主要是不想看到晚意。
那天吻她，完全是一时冲动，过程中满脑子都是小晔熟睡的模样。吻完了久久不愿睁眼睛，不愿看到面前的是晚意，不愿发现自己做错了。
不后悔，但毕竟是错了。
现在一看见晚意，杜若就满心歉意，被内疚压得有喘不过气的不适感。真怕一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知道拖得越久更伤人，却还是自私的逃避开了。看到寒晔不厌其烦的试那些新送来的面具，心情慢慢变得轻快起来。
想一直躲着，躲在寒晔给的轻松里，不去面对沉重的自责的压力。想在不伤害晚意的情况下，能不用去面对她。不过这种事情想两全其美，是不大现实的。
况且，杜若看看寒晔，一副懵懂小孩样。真的已经做好准备去喜欢他了吗？即使被拒绝？被周围所有人鄙视？说不定只是一时的兴趣。自己爱的不是晚意，那也未必就是寒晔……
杜若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判断力下降了很多。算了，还是让时间来帮自己决定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