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一笑笙箫

35、第 35 章

　　给岑晴发完开工红包，郑时珣退出来，看到助理回的消息。

　　郑时珣今年在江夷多留了两天。

　　人可以不在公司，但红包不能不在，便都交给助理去安排，又安排了一个项目完成后的团建意见征集，这两天公司群都格外活跃，一个个精神十足，消息动辄炸到99+。

　　助理说曹肇的离职流程已经走完了，另外人事那边收到了周先生的简历，但因为定好是他亲面，所以具体时间还要再定，郑时珣回了个时间，又跟关池发了几条消息。

　　等忙完了退出来一看，岑晴不仅没收红包，连一条消息都没回。

　　他的指尖在回复框上游移几秒，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锁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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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林的视频最后还是交给了周仲霄，他效率挺高，初七才从鹿林回来，初十就做好了成片，岑晴本来以为是线上传送，没想到是他人就在北京，亲自给她送来的。

　　两人约在岑晴家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周仲霄给了她一个硬盘，岑晴本打算回去拷出来还他，周仲霄喝了口咖啡，笑道：“不急，下次给我也行。我等会要去看房子。”

　　“看房子？你要来这工作？”

　　周仲霄笑着点头：“以后还要请岑老师多多关照了。”

　　岑晴想到他和林窈在鹿林的种种，忍不住打趣一句：“千里追爱啊。”

　　周仲霄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两人后面都还有事，就没有多聊，在咖啡厅分别后，岑晴回了家，插上硬盘开始审片。

　　文件夹里一共有三个视频和十几张精修图，这要是放到工作室的项目里，一张精修图就得小一百，所以说林老师性价比高，拍视频的时候顺手就多修几张照片，光线构图都很能打。

　　精修图没有不美的，重点是这三个视频来自三个人的构思。

　　第一个是林窈提的变装，也是特效最精细的，比起往上套模板做出来的变妆效果，精细了不止亿点点，岑晴特别喜欢；第二个是周仲霄的构思，一个很绝的氛围感视频，打光非常的专业，美就完了。

　　点到第三个的时候，岑晴咬了咬唇，鼠标落在视频图标上，想到拍摄那天的事。

　　她当时去鹿林主要是想拍个滑雪视频，但因为各种内外原因，最后不了了之。

　　拍完前两个视频后，郑时珣就提了个运镜的设计，配合后期音乐节奏鼓点，就很有滑雪的那种感觉了，说是个更安全的平替也不为过。

　　林窈询问岑晴意见的时候，她当时没多想，一门心思只求出片。但现在看到成品，思绪又忍不住回到那时候——他都到那了，为什么不跟着叶霏菲他们去玩儿，反而跑去那个草台班子当块打杂？

　　又为什么不是别的，偏偏是一个可以代替实际滑雪动态感的运镜设计，让她能在更安全的情况下得到更想要的效果？

　　拍摄那天，郑时珣负责整个运镜轨迹，岑晴面对镜头，几乎是全程不错眼的专注，可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浮现出那天的画面，想到更多的是摄像镜头后的那双眼神。

　　片刻的功夫，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的视频已经循环了多遍。

　　岑晴给周仲霄和林窈一起拉了个群，在群里发红包，让他们自己商量着分钱，然后登录账号，上传了鹿林一行的成果，审定发布时间，等待审核，忙完这些，肚子有点饿，便点了个外卖。

　　等外卖期间，岑晴接到了吴帆的电话，余素月和吴骁今天就回国，刚跟他联系了。

　　吴帆出差完正好在北京落脚两天，因为岑晴之前说过元宵节会回去过节，所以想来碰碰她的时间，大家顺路一起回去。

　　“我跟爸和阿姨说好带你一起回去的，别放我鸽子。”

　　岑晴看了眼日程表，遗憾的说：“不好意思啊，元宵那天我在外地出活动，出完活动直接回家，顺不到一块了。”

　　吴帆笑了笑：“要不说全家你最忙呢。对了，我这边有个客户送了点东西给我，我也用不了，这两天抽空给你送去。”

　　岑晴偏头夹着手机，一边敲电脑：“谁家客户送东西专挑用不了的送。”

　　吴帆又笑一声，“你平时都这么聊天？”

　　岑晴语气一改：“谢谢帆哥。”

　　吴帆失笑。

　　“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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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晴发的第一个视频是落雪变装，当中夹带了元宵节活动预热，发出后不到二十四小时观看已经破百万，点赞收藏数量也十分可观，且在持续拔高。

　　虽然都是变装，但一点点抠细节做出来的东西，质感是完全不一样的，粉丝看出来这是新鲜出炉的视频，评论区一堆赞美。

　　岑晴很满意，这趟没白忙。

　　第二个发的是周仲霄拍的那个氛围感视频。

　　同样是美，但氛围和风格都和第一个落雪视频完全不一样，粉丝都忍不住怀疑姐姐消失了大半个月是不是去组建工作室了，回来一连两个视频，质量节节拔高。

　　平静了近一个月的账号数据再爆，岑晴身心舒畅，连工作的时候都光彩照人。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一如既往的晨练听书，带着一身薄汗冲了个澡，出来之后又弄了个简易三明治，等出门的时候刚刚过了早高峰，她搭着不太挤的地铁到了装造工作室。

　　工作室这边也是合作多次，大家都熟了，小学徒一看她来，甜甜的喊声“山青老师”，说：“稍等一下，已经有人去楼上拿了。”

　　“麻烦你了。”

　　小学徒给她端来一杯水，岑晴说了句“谢谢”，手机忽然响了，她起身到一旁接电话。

　　郑时珣：“在忙？”

　　岑晴：“嗯。”

　　“忙还有时间接电话？”

　　岑晴说来拿出活动的服装。

　　郑时珣疑惑道：“这还得你自己拿？”

　　一般情况下，化妆师都提供服装道具的租赁业务，岑晴只需要定好化妆师的档期，最多再试个妆就完了，等活动那天造型师会带着东西上门做装造，所以她其实不用多跑这一趟。

　　但她之前出过类似的岔子，比如为了比赛预定好的花冠到时间不能按时发出，又或者是工作室忙中出错，原本预定好的衣服被别人取走，要临时换造型。

　　所以现在遇上需要自己做妆造的活动，她都会提前拿到自己的服装配饰，带回去也不是闲挂着，可以提前换上找感觉练步态，或者自己设计一些比较有记忆点的定点动作和造型，等到出活动之前，还要仔细熨烫，保证上身的效果最好。

　　提到工作的事，岑晴话都多了，郑时珣耐心听下来，还能给点建议：“你不如找个助理。”

　　刚好东西拿过来，岑晴含糊回道：“再说吧。”

　　郑时珣终于进到主题：“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小学徒见岑晴在打电话，比着口型提醒她东西都在这了，她要去忙了。

　　岑晴冲她点头：“好的。”

　　结果她忘了电话里还有人在听，就听郑时珣说：“晚点过去找你，我先去忙了。”说完率先挂了电话。

　　岑晴：“……”

　　这头，郑时珣前脚挂完电话，后脚就踏进了会客室。

　　里面已经有人在等。

　　看到郑时珣走进来，周仲霄起身伸手，“郑总。”

　　郑时珣和他握了一下，抬手示意：“请坐。”

　　面试正式开始，两人在屋里谈了很久，等出来之后，周仲霄先离开了，郑时珣找到刘倍同，让他整理一下曹肇走之后的项目，新总监马上到岗。

　　刘倍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面试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新总监。等郑时珣走后，风声往组里一吹，大家纷纷开始祈祷，希望新来的总监能当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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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工作室回到家，岑晴先把衣服检查了一遍，简单挂烫了后换上，站在穿衣镜前练习步态和定点设计。练到中午，自己做了顿营养午餐，下午则是刷视频做功课，边上放着有声读物。

　　整体来看，她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是百分之九十八的专注之外的两点分心，让岑晴有点不爽。

　　不是因为它会干扰。相反，它可以控制，压抑，甚至在有更重要的事时，团把团把就塞进了角落里，但就是这么一点点柔软到没有反抗力的分心，却坚毅持久的可怕，始终存在，不可磨灭。

　　岑晴在沙发上盘起腿，两手撑着下巴，索性把这渺小的百分之二摆到正位，无限放大，勇敢直视。

　　为什么就一直念着呢？

　　因为她一直没有得到过。

　　不管郑时珣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曾经是她付出百分之百真心和热情喜欢过的人，滤镜碎了，碎片也能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延续到了这个干柴烈火的年纪，变成了一些不正经的念头，这太正常了。

　　于是岑晴得出结论。

　　既然是求而不得，那么，得之可破！

　　合理！

　　通顺！

　　梳理完毕，岑晴长舒一口气，想到晚上的约会，干脆开始挑衣服。

　　郑时珣只说晚上吃饭，也没说具体是几点，岑晴住的这块下班点奇堵无比，地铁更是能给人挤吐，虽然不清楚郑时珣具体在哪边工作，但直觉他来的不会太早，她又不太想一直问他多久到，眼看天色暗下来，她自己先热了一片面包垫肚子。

　　结果面包刚放进烤箱，门铃响了，她过去开门，见到人时愣在原地。

　　门外，吴帆手里提着几个礼盒，微微一笑：“山青老师，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