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天上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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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知繁转身逃跑，马力全开，可惜游出去不到一米，他再度被虎叶茂轻轻松松堵住去路。
“迟知繁，你等一下。”
“等你来抓我吗？”
虎叶茂被他泼了一脸的水，鼻尖眉梢都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狼狈又勾人，“小同学，你小心从游泳变成潜水。”
迟知繁眉眼轻扬，“谁被谁摁水里还不一定！”
虎叶茂模样像是开玩笑，偏偏又带了几次认真，“我建议你最好离我近一些。”
手腕子被拉住，迟知繁被迫一寸寸向虎叶茂靠近。
啧，臂力怪物吗？每次虎叶茂只用一只手，就能控制得他动弹不得。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先被摁沉进水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他确实在下沉。
出于对水的恐惧，迟知繁反射性手脚并用攀附在离他最近的人身上，“怎么回事？！”
虎叶茂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大概是抱住了虎叶茂，迟知繁心里踏实下来。
他也更清楚地感受到，与略冰的流水不一样的某人舒服的体温，以及紧贴在一起的皮肤清晰感知到另一方肌肉线条的起伏，那是与他完全不同的结实体魄。
对方的轻笑一下子钻进迟知繁的耳朵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快情绪，这一声刺得耳朵痒痒，迟知繁不敢撒手，用眼神输出伤害。
泳圈漏气，迟知繁伸脚试探了一下，够不着地，要是没虎叶茂抱着的话，不出几秒钟他转型潜水员没跑了。
迟知繁衡量了一下两人目前到岸边的距离，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跑出来，“虎叶茂，能把我送回岸边吗？”
自己装得还挺像。
虎叶茂瞧着迟知繁难得软下表情求助，“临时任务啊，我可以接，不过先跟我说说任务奖励。”
迟知繁心想，夸你一句你还喘上了，他要是真的不会游泳，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好像只能妥协了，但是他会游泳，所以，虎叶茂，你现在就尽管得意吧！因为等下你就要哭出来了，让你见识见识重生人士的金手指。
内心插腰哈哈哈，迟知繁面上却出现挣扎的神色，仿佛不甘心那么快妥协，又不得不妥协，“你的声望会增加。”
对着迟知繁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虎叶茂突然移开目光，“我不是很在乎虚名。”
迟知繁觉得自己不地道，拿着虚无缥缈的名头骗小孩子，关键是小孩子还没上当，揭穿了他，“那你想怎么样？”
因为浸泡在水里，摩擦力有限，不知不觉间，迟知繁下滑了一段距离，自救意识强烈的他攀住虎叶茂的脖子，小幅度地向上蠕动。
几乎一瞬间，虎叶茂仿佛断电了一样，僵硬了一下，“你别乱动。”
迟知繁奇怪，对方的嗓音怎么突然低沉下来，不知怎么回事，之前被忍下来的调皮心思，这一刻摁也摁不住。
迟知繁借着体位的优势，附在虎叶茂耳边，“哥哥，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热气喘在耳朵上，虎叶茂瞳孔骤然紧缩，视线慢慢滑过来，沉甸甸的，“你叫我什么？”
虎叶茂箍住他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二话不说往深水区又走了几米。
迟知繁不懂哥哥这两个字哪里得罪人，“你欺负我不会游泳。”
随着虎叶茂眨眼，水珠从那睫毛上甩下来，“不是，我之所以往里走，因为我觉得你叫我这一声，值得从这儿走到岸边，从原来的那个位置走，你亏了。”
迟知繁一愣，感情他这一声哥哥，不只值10米，值12米，这个算法很优秀。
虎叶茂的表情不似作假，他忍不住打趣虎叶茂，“哎，刚刚那个是谁被别人误认为是我哥哥，还发小孩脾气，怎么这么快就变了性子。”
虎叶茂眉眼弯起来，语速不快不慢，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他心上，“别人说我是你哥哥，不可以。”
迟知繁安静了数秒，懂了对方没说完的话，他说就可以，“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
没想到虎叶茂竟然嗯了一声，承认下来。
迟知繁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节奏，“我觉得你在趁机占我便宜。”
虎叶茂居然又嗯了一声，“要不你再喊我一句哥哥。”
迟知繁都要对他的坦荡刮目相看了。
见他没在说话，虎叶茂笑了笑，突然抓住迟知繁的胳膊。
迟知繁以为自己要被扔出去，正准备憋气，视线一下被拔高，所有的人被他尽收眼底。
他就被轻柔的托着腋下，一个翻转，一个托举，骑在了虎叶茂的脖子上。
迟知繁：？？？
两个人在碧蓝色的水中相拥着，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在别人都感慨哥哥对弟弟真好的时候，之前跟虎叶茂搭话的几个女生，莫名升起一股知情人的优越感。
“原来当大帅哥的恋人待遇这么好。”
“光是看着就感觉被撩到了。”
虎叶茂捏了捏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某人的手心，“我们准备出发了。
虎叶茂真的以为他怕水，所以……迟知繁顿时觉得有人往他的心脏里，注入了桃子汽水，还狠狠地晃了晃，甜蜜又猛烈地冲动泛滥开。
迟知繁小心翼翼问，“我刚才是失忆了吗？我不是什么都没说。”
虎叶茂：“不用叫我哥哥，只要在你心里刷一刷好感度就行了。”
“就这……不是，我的好感度这么珍贵吗？”说完，迟知繁想把自己发烫的脑袋按到水里冷静一下，头脑发热得快没办法思考了。
好感度跟声望一样虚无飘渺，看不见摸不着，有区别吗。
虎叶茂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笑意，“珍贵啊，你不这么觉得的话，要不你给我点特殊福利，直接把好感度加满。”
“想得美。”迟知繁啧了一声，“刚刚那几个女生还在往我们这边看呢，这么多小女生主动向你示好，你就没有那种一瞬间想要试试的冲动。”
跟在虎叶茂身边，他都撞见过多少次了，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别人如此高频率初见即能把好感度拉满，好看的皮囊果然不是吹的。
虎叶茂面无表情，“没有，我这个人比较被动，示好还不足够打动我，至少对方主动来追我，热烈一些。”
这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怎么这么欠打呢。
迟知繁啧了一声，“那是你还不够喜欢对方，真遇上心动嘉宾，看你还能不能忍得住，肯定是一溜烟地去追人家。”
说完，他先被自己的假设逗笑了，虎叶茂追人啊，肯定特别有意思，没追过人的家伙，到时候笨手笨脚，他都想充一个会员，提前预定一下观看名额了。
感觉到虎叶茂停下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而且那一眼格外意味深长，“还充什么会员？要不要我给你留一个专座。”
迟知繁意识到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策略性改变话题，“哎？你游泳姿势跟别人不一样，想停就停，还能立在水中，高手啊。”
“我是在走路。”
对不起，腿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的深渊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浅坑。
迟知繁暗搓搓磨牙，他弯下腰，身体弯成一个极致的弧度，跟虎叶茂四目相对，“虎叶茂！”
虎叶茂吃惊于迟知繁身体的柔软度，“怎么了？”
“教我游泳。”迟知繁眼神跟要杀人一样。
之前准备吓虎叶茂一跳的作战计划取消，他确实游得不够熟练，需要再学一学，虎叶茂是不是同样赞叹一下他进步神速。
虎叶茂见迟知繁眼神闪烁，小坏蛋之前还想充会员看他追人，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不太合适吧，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说什么呢？你长得这么帅，天赋点那么多，还差这一个两个的技能了吗？”迟知繁说完，自己都惊叹于自己的彩虹屁能力，果然特长都是被生活逼迫出来的。
虎叶茂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眼睛一寸寸从他脸上逡巡而过。
迟知繁本来就心虚，经受不起如有实质的目光拷问，不由得头皮发麻，“你不教就算了，我找别人。”
话虽然狠，要不是在虎叶茂的肩膀上，他的几乎要落荒而逃。
下次撒谎一定不跟虎叶茂对视，单次输出伤害太高，长得帅确实了不起，害得他心脏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虎叶茂唇角向下压了几分，声音都没了起伏，“别人是谁啊。”
迟知繁听出来他不高兴，得意地指了指岸边的教练员，“那位，好像凭借学生证还能免费体验，我先去试试，感觉不错的话，一定不会忘了推荐给你。”
虎叶茂沉默片刻，轻笑了一声，一点铺垫都没有，简直令人心里一悸，“别人教你我也不放心，你又不想跟我学，怎么办呢？要不我去跟教练员商量一下，我今天顶他的班，收入归他怎么样？”
“不行，不行。”迟知繁扳住虎叶茂的下巴往后拉。
这还带抢人饭碗？虎叶茂真的当了临时的教练员，还轮得着他了吗，他拉可不下脸皮跟小姑娘还有那些大妈们抢。
这时候有个骑着充气海豚的小孩子，正好路过两人身边。
小孩子看了两人几秒钟，语出惊人，“哥哥，你要不喜欢你的坐骑，我拿海豚跟你换。”
看护孩子的家长尴尬至极，“别瞎说，快给哥哥道歉，这不是坐骑。”
大帅哥被硬生生叫成了坐骑。
迟知繁瞥了一眼虎叶茂憋住了乐，“为什么跟我换？海豚多漂。”
小孩子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欢，“因为你屁股底下的大哥哥更好看。”
孩子家长被这份童言无忌的话逗乐了，“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迟知繁俯下身子去看小孩子口中更好看的哥哥。
他之前乱动重心偏移，现在动作幅度太大直接从虎叶茂肩膀上滑下来。
多亏被虎叶茂及时扶住，才没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他不动声色用手挡住虎叶茂的脸，“不行啊，我也更喜欢我的，所以不能跟你换。”
虎叶茂一愣，心脏像是被那喜欢两个字捏了一把，狠狠收缩了几下。
那孩子离开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可见虎叶茂的魅力之大，迟知繁笑得不行。
虎叶茂表情莫测，因为一只手挡着脸，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更喜欢？”
迟知繁一下子收回手，感觉对方的嘴唇好像擦到了自己的手心，“海豚跟你确实挺像的。”
“哪里？”
“都是充气的，还生气吗？”
“谁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虎叶茂的演技不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迟知繁第一个不同意。
迟知繁踮起脚，勾虎叶茂的脖子，“教学任务你接不接，额外赠送好感度，别人可没有这个隐藏条件。”
虎叶茂偏过头看过去，小男生因为开心眼睛格外明亮，神情又带着点煽动性和小聪明，笑得肆意又畅快，是别人没见过的迟知繁。
他心里的翻天覆地没有一丁点表露出来，迟知繁只是冲他笑一笑而已，只是笑一笑，他的心防如同朽木和枯草，轻易被摧毁，风一吹就化成漫天齑粉。
他捉迟知繁的手，啊呜一口，却没真的咬下去，语气里带了点妥协的意味，“小坏蛋。
迟知繁听到这声指责，反而笑意更盛，假模假样地喊道，“老虎吃人啦。”
——
虎叶茂摇了摇头，“小同学，当你的老师很容易迷失自我。”
迟知繁向他撩了一把水，“哪里让你迷失了。”
虎叶茂：“你进步神速，太容易令人成就感爆棚，产生自身教学水平过硬的错觉。”
迟知繁就是冲着对方的夸奖来的，一时间身心舒畅，“那不是错觉，我会进步神速，你不看看我的老师是谁。”
虎叶茂一愣，“是谁？”
“大名鼎鼎的虎叶茂。”迟知繁以为对方装傻。
虎叶茂没想到迟知繁语气真诚热烈，不再去深究对方是不是学过游泳，他突然站起身，“你歇一歇，不要一个人去太深的水里。”
迟知繁挑了挑眉，有一只老虎逃跑了，胜利总是令人心情大好，他在水里待的太久确实开始感到体温流失得厉害，突然感觉有人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迟知繁蹙了蹙眉，反射性地躲开。
回过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又是虎叶茂？不可能，虎叶茂就是开玩笑，也不会没有分寸。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对方停留的瞬间，手指还故意动了动，虽然短暂，依然令他厌恶。
迟知繁向着人少的地方游了小半圈，屁股又被人捏了，像是报复他之前的躲避，对方这次用了很大的力气。
迟知繁直接曲起腿踢过去，力道也没有收敛，但是水中有阻力，卸去了他一部分力道。
对方没想到迟知繁身手这么凶悍，胸中的氧气都被砸出来，几个大气泡从水中浮现又炸裂，短短的一瞬间，迟知繁的目光捕捉到对方泳裤上荧光绿色的斜条花纹。
对方估计偷摸经验丰富，一头扎进水里。迟知繁懊恼地砸了一下水面，湿漉漉又凌乱的头发挡住眉眼，平日里清澈透亮的眼睛没有一丝光。
他一个男生，倒不是说小家子气，被人碰都碰不得，屁股被掐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主要是这件事恶心人，还眼睁睁看着对方溜了。
荧光绿揉着隐痛的胸口上了岸，骂了一句脏话，落单，年纪小，还长了那么一副好看的面孔，只是没料到伸手如此狠辣，被击中的地方疼得厉害，害得他在水中呛了几口水。
柔顺的猎物很有意思，但是会挣扎的猎物更能激起他的兴奋，他粗喘着笑起来，笑到一半，啊吸了一口气，妈的，下手也太狠了，笑得幅度稍稍大一点都疼。
都没看清怎么回事，荧光绿下颌骨一阵剧痛，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掼出去，拍出一片水花。
他把游泳馆当成狩猎场时间不短了，从来没想过会被人只用一拳打飞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虎叶茂甩了甩手，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气势却冷烈又薄凉。
“***！”荧光绿捂着脸，嘴巴不干不净又含糊不清，对上虎叶茂莫测的眼神，一瞬间，剩下的脏话变成了紧张的吞咽。
虎叶茂分明比他年纪小，他却莫名感到惧怕，大概因为跌坐在地上，矮了对方一头，更是因为被打过的地方麻成一片脑仁都隐隐作痛。
虎叶茂眼睛里却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站着，完全看不出来几秒前他动了手打了人，“没事吧？”
荧光绿以为虎叶茂怕了，到底还是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于是得寸进尺，“你知不知道故意伤害罪，我现在报警把你抓走，你后半辈子就完了。”
事情闹大了，确实对虎叶茂不利，毕竟水下又没有监控器，当事人站出来指认的话，可能会对荧光绿有一点点麻烦，他清楚这些学生的心理，宁可吃闷亏，也不会声张一句。
虎叶茂竟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
荧光绿见他顺着自己说，气焰更加嚣张，“举着身份证向我公开道歉。”
虎叶茂等着他说完，一个扫堂腿踢过去，再度把人踢得躺在地上，翻壳的乌龟一样半天起不来。
荧光绿直接被踢懵了，精神受到的冲击比受体更多，一点预兆也没有，动手又干净利落，摸不清虎叶茂的套路，他几乎以为遇上了疯子。
怕虎叶茂真的把人打出问题，游泳馆的救生员和教练把他拦住，“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
虎叶茂反客为主，“谁帮忙报个警？”
荧光绿本能反驳，“不行！”
四周的人都意识到点儿什么。
一开始虎叶茂打人，速度太快，他们来不及阻拦，第二次虎叶茂出手更是冷静至极，不像是无理取闹。
再看荧光绿对待报警的态度，不会是先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迟知繁穿过人群，拉了拉虎叶茂的手。
荧光绿看见了迟知繁，不敢再多逗留，匆匆挤进人群中。
虎叶茂垂眼扫过被迟知繁牵住的手腕，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等着急了吧。”
男生语气自然，要不是迟知繁亲眼所见，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混乱跟虎叶茂有关系，还以为他就是出去了一趟，才回来而已。
连报仇都这么轻描淡写，迟知繁有一丝被帅到了。
安全员本想直接走的，想了想又折回来，“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你们还是学生，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留没留后手，那种无赖闹到学校去，甚至报复你们怎么办。”
荧光绿的作为安全员察觉过，可惜他就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不可能替老板把金钱拒之门外，毕竟游泳馆的门票那么贵。
迟知繁知道对方是好心，手紧紧地把虎叶茂牵住，“我会看住他。”
虎叶茂轻笑一声，“我这个人挺顽劣的，那你可要把我看紧了，否则一不小心我又去干坏事了。”
迟知繁一愣“你？一墙奖状的三好学生说什么大话呢，还坏事，你做过吗。”
虎叶茂眉眼挑了挑。
“那叫伸张正义。”迟知繁理直气壮，“我说看住你，是要保护你，你理解哪里去了？帅虎队扣一分。”
迟知繁突然笑了，“你竟然会打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你就动手。”
比水上的充气浮床更加平稳和舒适，远远看去，像一只白色的小海鸟落在了甲板上。
“不知道，”虎叶茂嗓音很轻，“看到你生气了，一定是对方不对。”
大概是他爸那件事给他留下来的心魔，遇到亲近的人受到伤害，他就很容易过激，然后失控。
迟知繁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心脏像是被淋了热糖水，甜着融化开，他舔了舔嘴，“你喝什么我去买。”
“我买了可可。”虎叶茂说到一半，愣住。
迟知繁笑得不行，“在哪呢？”
虎叶茂声音闷闷，“搞丢了。”
刚刚看迟知繁脸色发白，毕竟游泳很消耗体力和热量，谁想到临时出了意外，可可没带回来。
不等迟知繁叫住他，虎叶茂扔下一句，“我再去买。”
热可可被递到手中，迟知繁有些惊讶，“排队人很多吧。”
虎叶茂避开了问题，“喝吧，我看着老板兑的热水比例，温度肯定适合。”
迟知繁能想象得到，虎叶茂虎视眈眈，老板战战兢兢地往里加热水。
突然另一侧岸边有人在喧哗，安全员接到举报，有人鬼鬼祟祟裸泳。
荧光绿这一刻无法再被称为荧光绿，□□，被抓住的时候他还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因为之前虎叶茂的重拳，很多人都对他存有印象，这一刻恍然大悟原来是变态，确实欠揍。
猥琐男几张嘴都说不清，吵吵闹闹又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之前骑海豚的孩子指着他，“就是这个叔叔摸我这里。”
这一听还了得，家长们直接炸窝，果泳再加上有人证，数罪并罚，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扭送到最近的警务室。
迟知繁目瞪口呆咬着吸管，“报应来得太快，刚刚我没找到他，否则我一定再送他一顿痛揍。”
虎叶茂突然说道，“送了。”
迟知繁惊讶了几秒，回过味，“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虎叶茂摸不清对到对于他的行为是赞同还是反对，含糊说道，“流水无情而已。”
迟知繁想了想，那人仗着游泳技术好，在水下欺负落单的孩童，虎叶茂今天让他体会什么叫天外有天，也多亏虎叶茂，毕竟扒光了大家才知道对方是什么种类的禽兽。
虎叶茂垂下眼，眼前的少年这一刻唇色很淡，全身白得惊人，像是水里的一条小白鱼，笑意盈盈地趴在水池边，尖尖的下巴垫在手背上。
很少有人能违心地说招架得了这个画面，虎叶茂也怕说多了，眼前的画面就会稍纵即逝，毕竟打架是不好的行为。
谁想到下一秒，迟知繁双手撑着池边破水而出，坐到了虎叶茂身边，“流水落花春去也。”
虎叶茂以为他借着机会又要给自己补课文，迟知繁却指了指游泳馆的透明穹顶。
不知什么时候暮色渐染，明艳的桃粉色晚霞嬉闹着，追逐浅金色的碎光，不讲究笔法，也没有流派，调浓抹淡，馈赠给世间最为磅礴的美。
虎叶茂心下一动，转过头，看向男生映衬着金粉色光灿的瞳孔，“真漂亮。”
一不小心说出了声。
迟知繁丝毫未觉，反而有些得意的笑起来，“漂亮吧，我也这么认为的。”
虎叶茂感到意外，听迟知繁继续说道，“别人追逐流水落花，可是你不是。”
虎叶茂认真了几分，“那我是什么？”
迟知繁再度指向天空，手指张开又握紧，仿佛抓住了什么，他拽过虎叶茂的手，郑重其事把握住的拳头，放在虎叶茂手心，慢慢放开。
虎叶茂像是真的从他的手中拿到了什么，下意识收拢手指。
迟知繁的手盖在虎叶茂的拳头上，直直地抬起头，“天上人间。”
他觉得虎叶茂会打人，一定是学习压力太大憋得狠了，打人是不对，可他也见不得在当时情况下做出正确选择的人，反而像做错事一样闷闷不乐。
一年多不学习，想在短短一个月补回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虎叶茂垂下眼，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语气恍惚，“天上人间吗？”
迟知繁手上加了些力道，“是你的，早晚是你的，你的目标更为宏大，所以，不要急，我们一步步来。”
还有两年的时间才会高考，一定没问题。
虎叶茂竟然笑了，握紧了拳头紧了紧，像是怕手里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比重要的东西溃散逃跑。
他轻声道，“我好像开始有点着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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