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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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知繁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浑身酸痛，他被某人折腾了一晚。
昨晚，熬过失眠后，他好不容易睡着，某位中考状元在他梦里蹦迪，就你，重生了也比不过我，气得他梦里做了一夜题。
“坏蛋！睡觉你也不放过我！”迟知繁嘟嘟囔囔走进教室，将好奇的目光甩至身后。
“我刚瞄了一眼，那双鞋，我跟我妈要好久了。”
“肯定是你看错了，说不定就是个盒子。”
虎叶茂昨天下播有些晚，他正趴在桌子上缓解倦意。
按照顾以南的话来说，虎叶茂的人生步调总是比同龄人快上一步，别人还在刷学历，他已经开始刷别的人生成就，考试成绩光荣榜，都是他已经通关的游戏，没兴趣再玩一遍。
一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什么事儿啊？新同学。”
迟知繁把袋子放下就要走。
走出去两步，滑动摩擦，平移着被拉回来。
虎叶茂懒散地坐起来，“什么意思啊？等等，等等。”
迟知繁看着被拉住的衣角，啧了一声，“松手，两清。”
腿没人家腿长就算了，今天腿还没人胳膊长吗？走两步还能被拉回来？
虎叶茂脸上的红印未消，神情柔软，“你说话是按字收费吗？好小气呀。”
迟知繁一想到昨天吃药后的出格举动，磨了磨牙。
面对面看得更清楚，还没见过哪个男生穿校服能像虎叶茂，能把纯粹的少年感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第一眼会被惊艳，挺动人心弦。
郭维成直到迟知繁走了，一脸不可思议转过身，“虎爷，你跟暴君很熟啊？”
这双鞋子对学生来说可不便宜，这么大手笔说送就送，真是，这种朋友他也想交一个。
虎叶茂慢吞吞地打开包装，“不熟啊。”
郭维成看着那双鞋，眼睛里的渴望快化成实质，“那他为什么要送你啊？”
虎叶茂轻笑，把盒子关上，把郭维成的渴望，硬生生隔断在盒子外，“因为呢，他想跟我划清关系。”
郭维成嗅到了某种女干情的味道，“这么会玩吗？谁送我贵重礼物，跟我划清界限？你俩不熟还能划清界限？”
全班除了虎叶茂身边的座位，其他书桌都摆满了书。
迟知繁实在不忍心打扰低头学习的同学，不甘不愿走回虎叶茂面前，“喂，虎叶茂，我的座位在哪？”
郭维成忍不住多看迟知繁一眼，这种长相居然会抢别人的女朋友？！别人抢他还差不多。
下一秒，他不小心对上虎叶茂意味不明的目光，他一个机灵，老老实实转回去，越想越震惊，为什么不让看暴君？
虎叶茂点了点袋子，“我真不能要。”
迟知繁今天就要把这双鞋送出去，“怎么了？鞋码不合适？样子不好看？”
虎叶茂换了个姿势，一只脚踩在过道上，“鞋码合适，样子也十分令我中意……”
迟知繁计算了一下，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他可以一拳一个。
“那你为什么不收？”
虎叶茂轻轻用鞋尖碰了碰迟知繁的脚。
迟知繁刚要抬起脚踩回去，无论如何抬起的脚都落不下去。
“因为我脚上穿的就是这款，昨天你没注意到吗？”
迟知繁还奇怪，昨天进了店里，他为什么偏偏就觉得这双鞋好看。
一眼就相中，而且觉得虎叶茂穿了会更好看。
一定是虎叶茂跳起来投篮的时候，鞋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潜意识里留了印象。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跟踪狂，刻意买虎叶茂穿过的样式。
哪怕内心一万个土拨鼠尖叫，迟知繁面不改色伸手去拿袋子。
虎叶茂先一步拉着袋子拽回来，把袋子往胸口一抱，“都送我了，你还往回要啊？你是小气鬼？”
“你！”
虎叶茂忽然站起身，“你，鞋码多少？”
迟知繁警惕，“你干嘛？”
虎叶茂拉开身边空座的凳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既然你也觉得好看，不穿不就浪费了吗。”
两个人穿同一款鞋？郭维成目瞪口呆，情侣衫现在不流行了吗？
迟知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头问郭维成，“我的座位在哪？”
郭维成神色复杂，没看出来一副小兔子长相，钓人手段却这么高，“就在，额，在哪来着？虎爷。”
虎叶茂目光从郭维成脸上转开，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
“请坐。”
迟知繁迟疑了半晌，一想到这是班级唯一的空座。
他以前所生存的环境，每个接近他的人都是别有目的，不是攀附他家，就是带有恶意，妄图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少年人身板笔直，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如同开场舞王子邀请公主那般态度端正。
郭维成呜呜两声，他虎爷竟然会主动为别人服务！！！
相安无事，直到开始上早自习，班主任宫老师慢悠悠走到他身边。
“迟知繁同学，你的座位在在前排，后排不方便看黑板，去吧。”
迟知繁定睛一看，第二排有个座位是空的，只不过桌面放着书，他以为有人。
虎叶茂给他拉开凳子，又给他擦桌子，害得他不感动半天，感情这不是他的座位。
两人眼神又撞上。
迟知繁考虑到老师在场，没让虎叶茂血溅五步，拎包走了。
宫老师突然想到什么，“咱班是不是有一把坏的椅子，是不是在迟知繁的座位上，迟知繁，你拿讲台这把椅子换一下。”
不知道班级谁的椅子坏了，就偷偷把无人用的椅子换给自己，留下这么个三条腿的摆设，反正没人用就一直放着了。
迟知繁差点第一天就上演人仰马翻，他下意识瞟了虎叶茂一眼，刚坐下来。
同桌李屿伟阴阳怪气来了一句，“不想跟我做同桌，你去跟老师申请，私自窜位置，一点规矩都没有！”
宫老师安排他跟迟知繁同桌，他一万个不乐意，名声那么差，肯定影响他学习。
他还没说什么呢，迟知繁就先跟别人一座去了，摆明了嫌弃他是不是。
迟知繁皱了皱眉。
宫老师走过来敲了敲李屿伟的桌子，批评道，“自习不要影响周围同学。”
宫老师是退休返聘，老头整天笑眯眯，但管理起学生来自有一套方法。
山中没有零班，一班实际上就是零班，可见学校对宫老师的认可。
学生特别在乎班主任的态度，大早上就挨了批评。
李屿伟憋屈，安静了没一分钟，“你倒是挺有心计，转学知道讨好山中最厉害的人，一出手就送aj，够下血本的。”
他当然没错，他是英语课代表，李老师最厌恶差生，他是替老师分忧解难！
宫老师在讲台上看得清楚，“李屿伟，帮我把椅子送到后勤。”
竟然要为一个差生当牛做马，李屿伟恶狠狠地瞪着迟知繁一眼。
迟知繁连个眼神都没施舍，愚蠢且过度自大，不值得浪费时间，等着对方自取灭亡就行。
下课，迟知繁去主任办公室填写校服申请单。
办公室里面骂得正欢。
“你现在还学会打架了是不是？”唐主任背着手，像是急着下蛋的老母鸡，憋得不行，转着圈子踱步。
虎叶茂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唐主任，我可以回去了吗？要上课了。”
唐主任差点背过气儿去，“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学校怎么处理斗殴，还是想亲身体验一下开除的感觉。”
迟知繁敲了敲门，“报到！”
唐主任脸上的痛心疾首无缝切换，变成和蔼可亲，“迟同学，什么事儿啊？”
迟知繁把申请单递上去，“申请校服。”
唐主任刷刷刷爽快签了字，“学校的大事小情，你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做主。”
虎叶茂不给面子轻笑一声。
唐主任词汇乱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新同学是受了多大的冤屈，需要申冤，还是有什么罪过要向主忏悔，还做主。
因为要保持和蔼，唐主任无声用眼神发刀子。
你小子等着啊，之前那件事还没给你算完呢，笑话我。
迟知繁拿着申请单，目不斜视，“谢谢主任。”
虎叶茂眼睛跟着迟知繁的背影滑向门边。
唐主任憋了一口气，就等着继续开骂。
谁想到迟知繁停下脚又走了回来，“昨天我跟虎叶茂在一起……”
他是说过两清，尽管虎叶茂是他的敌对，但是他也见不得好人被诬陷，不过虎叶茂刚刚好是这个好人罢了。
唐主任吓得嗓子破音，该如何跟家长和校长交代的小作文飞速在脑海里走起，“你也在场？你参战了？”
迟知繁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一口气把话说完，“对方七八个人，还拿了刀，嫌我挡路。”
唐主任万分怀疑，“举报的同学弄错了？不是约架？”
迟知繁无视了某人愉悦的目光，“要不是虎叶茂……”
话没说完，足够唐主任的想象力发挥，后果会严重到什么地步。
唐主任一个激灵，大力拍了拍虎叶茂的肩，“虎叶茂同学！你这次做得很好！我会如实上报！学校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虎叶茂眉眼轻轻挑了挑，这可真是了不得的进步，唐主任什么时候客气地管他叫过同学。
唐主任看见迟知繁蹙起眉，立刻改口，“是奖励！学校会更加重视学校周边安全问题！”
两个人出了主任办公室。
虎叶茂看着迟知繁的背影。
暴君转学来他们班也是一件好事儿，学校周边的隐患解决了。
要知道以前，唐主任这个摸鱼佬，把校外面不归学校管做为借口，对学校以外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迟知繁无意的一句话，却帮了大忙。
“迟知繁！”
迟知繁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他只是不想从虎叶茂那里得到感谢，才不是不好意思。
两清！你能见义勇为，我也行。
虎叶茂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逃得还真快。
第二节课间。
迟知繁突然意识到个问题，是谁举报的虎叶茂斗殴。
他一时间想不明白，先去查看自己网络上的提问。
有了新的回答：一看就知道题主是学生，你们一天天在学校穿校服，还不能佩戴多余的首饰，那就穿同样的鞋证明情侣身份吧。好心提醒一下，对男人来说鞋就跟戒指一样。
迟知繁面无表情放下手机，那他们两个互送鞋子，就相当于婚礼上互带戒指的环节了。
啧。
李屿伟站到讲台上，“把英语作业拿出来一下。”
日常作业老师会时不时抽查，更多时候权力掌握在课代表手中，他说收，同学们就要配合的交上来。
“迟知繁，交作业。”李屿伟明知故问，“你不会是没写吧？”
迟知繁从容道，“练习册哪几页？”
李屿伟一脸欠揍样，“凭什么告诉你？”
迟知繁啪一声把笔拍在桌子上。
两个人的争执，引来其他人的注视，迟知繁垂了垂眼，很好掩饰不舒服。
李屿伟缩了缩脖子，又很快挺起胸，“我告诉你，山中跟豪杰不一样，这不是谁钱多就谁说了算！”
其他同学摸不清迟知繁的底细，见他这么凶，没人敢插嘴帮迟知繁说一句公道话。
虎叶茂拿着练习册走过来，站位刚刚好，挡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驴尾，收作业是吗？”
迟知繁一开始没听清。
周围的人却扑哧一声笑出来。
李屿伟跟吞了苍蝇一样，表情难看，“我叫李屿伟，不是驴尾。”
虎叶茂老实地点了点头，跟着重复了一次，“驴——尾——”
迟知繁紧绷的表情没绷住，转开脸笑了。
这一笑，气氛一下放松下来。
“转学生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学生们小声的交头接耳。
“别笑了，别笑了！”李屿伟气急败坏，“你们等着，我告老师去。”
迟知繁看得出来四周同学有点怕他，这时候肩膀被点了点。
虎叶茂夹着本练习册站到他身边，“新同学，遇到难题了？”
迟知繁想问他作业范围，又有些抹不开面子，胡乱地嗯了一声。
虎叶茂动作顿了顿，利落地翻开练习册，“看看我的字漂不漂亮？”
迟知繁知道了作业的范围，不忘呛他一句，“漂亮！你的字要嫁人了吗？”
跟他一比，自己的字体像鬼画符，真不甘心。
虎叶茂没再说话，怕迟知繁分心。
这么多题，就是抄也要花上不少时间，更何况迟知繁完全没有抄的意思。
这点题对迟知繁来说根本不够看。
重生前，他放松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打高尔夫球滑雪，他偏偏是做高中习题，像是为了弥补没参加高考的遗憾，几乎是走火入魔的地步。
不知道迟知繁的笔是不是因为被摔了一下，完全不出墨。
李师太进了教室，直奔迟知繁，一把抢过两个人的练习册，低头看了两眼，“抄作业是不是？”
李屿伟站在李师太身后，一脸小人得志，“肯定是抄的，我收的时候他还没写呢，你看他已经……额……”
练习册上只有透明的笔划印。
李师太本就闹心班里又来了个不上进的，“连抄都懒得抄了是吧，不做作业！你……”
“完了，新同学惨了，刚开学就惹上师太。”同学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学校里不能戴墨镜，要不还能挡一挡，迟知繁皱眉。
虎叶茂挺欣赏迟知繁不抄作业的行为，“老师，他没有抄，他看一眼范围而已。”
李师太不爽有人打断他，“有你什么事儿？不写作业的借口，我见的还少吗？不知道范围，还知道点儿什么！”
虎叶茂本着就事论事的态度，“他今天第一天来上课。”
李师太拔高了嗓音，不打算给这些差生好脸色，“高考会因为你刚来，就对你降低录取分数？迟知繁是吧，你给我出去！罚站！”
迟知繁冷静地坐在座位没动，对李师太的话表现出全然的蔑视。
毕竟没有师德的老师也不值得他尊重。
李师太拿起练习册一摔，“你那是什么眼神？今天你不出去，我就不上课，所有人陪着你一起耽误时间。”
老师居然会威胁学生，迟知繁自认为见过大风大浪，这一刻都被恶心到了。
虎叶茂看了眼被迟知繁留在椅子上的外套，“我作业是抄的。”
所有人愣住，何必这时候火上浇油，一定没好果子吃，平常虎叶茂不会跟师太叫板。
李师太果然风度全失，“你！！！你也滚出去！”
虎叶茂路过李屿伟，“世界和平好难啊。”
他成天弯着嘴角，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一点没有山中杠把子的架子。
李屿伟头一次知道，虎叶茂板起脸来，竟然异常有震慑力。
本能地，李屿伟垂着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
走廊和班级明明就隔着一道门，却像是处在另一个次元，里面很吵，外面安静得好像时间都变得悠长。
迟知繁觉得太不甘心，“竟然第一堂英语课就被挡在门外，我这还是第一次没写作业被赶出来。”
虎叶茂漫不经心收起手机，“我写了，不还是一样被赶出来。”
迟知繁表情复杂，“你干什么说作业是抄的？”
虎叶茂脱下校服，给他递过去，“我出来透风，冷静冷静。”
迟知繁有一瞬间的意动，“我不要。”
虎叶茂伸出来的手僵持在空中，威胁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迟知繁啧了一声，一样站在走廊，虎叶茂还有闲情谦让衣服，这不是把他比的很没有牌面。
“呵，咱们两个指不定谁套谁，我就是被走廊的风刮跑了，就是冻死在这，我都不会借臭男生的校服！”
虎叶茂身上一股清清爽爽的味道，还挺好闻。
但是，迟知繁拒绝！
虎叶茂往迟知繁身后看了看，眯起眼睛，快速收回手，穿上校服。
迟知繁以为他终于死心了，下一秒，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的光都被偷走了，“你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同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