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晚自习（二更） ...
-
宫老师统计国庆节不回家的人数。
迟知繁揉了揉隐痛的腹部，不知道是不是小丸子在他胃里大闹天宫，他转头问虎叶茂，“国庆你回家吗？”
虎叶茂正在低头打字，“回啊。”
迟知繁撇了撇嘴，要是虎叶茂不回家的话，他就不用一个人了。
这失望来得莫名其妙，迟知繁努力找了个原因说服自己，节后就要联考，联考后就要分班，虎叶茂的成绩还需要再补一补，对，他是出于作为老师的责任。
虎叶茂手指无意地在手机上滑来滑去，“国庆节你不想回家，那你要不要来我家？”
熟悉虎叶茂的人会知道，这一刻他只是表面看起来很淡定。
迟知繁嘴角刚翘起一分又压回去，国庆节并不短，少不得会麻烦到虎叶茂的家长。
他违心地说道，“还是不要了吧。”
虎叶茂哦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后，“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迟知繁含糊说道，“我睡觉……怕影响到你。”
虎叶茂见他明显想来，不由升起点想逗他的念头，“会打呼噜，磨牙，打太极拳吗？”
迟知繁听了想打人，“虎叶茂！”
他是睡觉呢，还是表演杂技呢，怎么这么会编排人。
虎叶茂：“还是说，因为半夜你要参加舞会，有小老鼠偷偷给你送南瓜马车和水晶鞋？你怕我发现。”
迟知繁忍不住想笑，“我一个男生穿着裙子穿水晶鞋，你觉着合适吗？”
虎叶茂竟然认真的思考了几秒，“你这么一说，我脑海里有画面了，没有人会比你……”
迟知繁觉得自己可能要脸红了，“滚蛋！”
虎叶茂脸压在胳膊上，凑过来，“我们家有客房，不用担心你睡觉姿势不雅影响到我。”
迟知繁一愣，急吼吼解释，“我没说要跟你挤一张床。”
虎叶茂哦了一声，“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除非……”
男生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笑得有点坏，“除非你是拆迁大队，趁我睡着把我家房子拆了，否则你是影响不到我的。”
晚自习铃声，拯救了虎叶茂免于英年早逝。
迟知繁本想着忍一会就好，谁想到绞痛的感觉变本加厉。
虎叶茂见他一直趴着，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迟知繁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没事。”
堂堂年级第一，智商过人，能吃撑了？不存在的。
虎叶茂声音很轻，“疼得很厉害？走，去医院。”
迟知繁摇头，太丢人，“不去，一会就好了。”
虎叶茂盯着他手捂住的位置，“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迟知繁拽住对方衣角，“你别这么郑重啊，搞得我都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虎叶茂被他气乐了，伸出一根手指头，作势一个脑瓜崩弹过去。
迟知繁想躲，却疼得没力气，自欺欺人地先把眼睛闭上了。
虎叶茂这一下到底没弹到他脑袋，上只是弹了一下空气，“关心你还有错了，免费的劳动力给你，你都不用。”
迟知繁见他生气转过身不理人，失笑道，“那你现在去买吧。”
虎叶茂拿起手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我还不去了。”
迟知繁就是跟他开玩笑，也没真想让他跑一趟，“我头一次发现你脾气还挺大。”
虎叶茂瞄了他一眼，用笔捅了捅郭维成，“吃手打牛肉丸吗，我请客。”
迟知繁一愣，跟他杠上了是吧？明知道他肚子不舒服，还点外卖？
郭维成晚上吃得挺饱，但是一听有好吃的，顿时觉得还可以再挤一挤，“吃。”
校门口的那家手打牛肉丸，老板是祖传手艺，光是想想都能流口水，就是有点贵。
“明天放假，今天保安管得不严，赶紧去，肉丸就应该趁热吃。”说完，虎叶茂冲迟知繁挑了挑眉。
郭维成跟得了圣旨似的，马不停蹄。
迟知繁疼劲上来，想着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你们两个个子都不矮，是跟吃夜宵有关系吗，等我好了，我也跟你们学学。”
虎叶茂看他白着一张脸，也不呼痛，伸出食指和拇指，竖着比了个距离，横着又比了个距离，两次距离差不多。
迟知繁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然后虎叶茂又来了一次，竖着比的距离不变，横向距离一下变得很宽。
“这就是你吃夜宵的变化，纵向高度没变，横向宽度增加。”
吃个夜宵也内卷，人家长个子，他长肉肉，迟知繁寻思，是俩人关系好了，所以虎叶茂胆子肥起来了。
他今天必须让虎叶茂见识他的厉害。
只听虎叶茂问道，“还疼啊？”
说着虎叶茂伸过手，摸了摸迟知繁的额头，迟知繁瞪他，“疼了，你不允许？”
虎叶茂低下头，凑到迟知繁肚子边上，“不许疼了，听到了吗，我不允许。”
迟知繁没办法大笑，小口小口抽着气，“纸老虎别在那做无用功，你手挺热乎的，帮我揉揉肚子。”
虎叶茂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停顿，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那个无坚不摧的迟知繁，这一刻被疼痛瓦解了坚硬的外壳，少见地流露软弱情绪。
比迟知繁体温稍高的手，从衣角深入，摩擦得衣料沙沙作响。
虎叶茂是那么容易被使唤的人？几任校霸都在他这折了戟，一个疼得只能趴在桌子上的人，却能让他乖乖听话，多神奇。
男生手指略硬的骨节，跟柔软的肚子不一样，有些硌人。
力度适中的轻揉以及偏高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迟知繁差点因为舒服而发出一声谓叹。
郭维成吃美食心切，没用几分钟就回来了，“虎爷，怎么外卖里面还有这么一大包药？”
迟知繁感觉好多了，一下子笑出来，“免费的劳动力是吗？”
虎叶茂跟着笑，郭维成一脑袋雾水。
迟知繁跑了三千米，体力早就告罄。
吃了药，再加上力道适中的揉揉，他很快如同小鸡吃米一样，头一点一点地犯困。
虎叶茂托着他的脑袋，放平在桌上，想了想又把校服盖在迟知繁的身上，防止着凉。
“看来是没事了，都能睡着了。”郭维成盯着酣然入睡的某人一会，小声地自言自语。
虎叶茂闻言仔细辨认下，手上的动作不小心停了下来。
迟知繁不满意地哼唧一声，虎叶茂没等他哼唧上第二声，立刻再次重复起揉揉的动作。
郭维成咂舌，“他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黄世仁睡着了，也能让杨白劳歇歇吧？”
晚自习突击检查，唐主任的最爱。
普通班乱糟糟的自习状况，窜座位都是轻的，还有窜班级的，情侣更是抓了好几对，愁得唐主任脑仁疼，他来尖子班缓和一下心情。
尖子班的学生多让老师省心了，他站到一班后门一看，发现高兴早了。
好家伙，睡觉，这还得了了！好学生不学好，更加令人无法原谅。
因为学生的脑袋上包着一件校服，看不清人是谁，唐主任头疼还没缓下来，再一看虎叶茂垂在下面的手，不对，可能不仅仅是自习睡觉那么简单，他顿时怒不可遏。
他手里恰好有一个新鲜没收来的多角魔方，一抬手飞过去，扔出去他就后悔了，魔方带着尖锐的棱角，一时冲动下，他又没控制好力度，真砸到学生，怕是少不得头破血流。
只见一只手骤然收紧，准确无误将小暗器捏在手中，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虎叶茂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一瞬间他眼睛里面的情绪令唐主任这个快40岁的成年人，都忍不住心惊肉跳，唐主任是老师，虎叶茂是学生，明明他才是更有威严的一方，但这一刻仿佛他才是做错事，被老师审视的学生。
以前无论他怎样敲打虎叶茂，说多难听的话，虎叶茂依然把他当老师恭敬着，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虎叶茂也是有脾气的。
竟然被一个学生给吓到了，唐主任火气无论如何压不下来。
两个人的动作，引起了班级其他学生的注意，“发生什么事了？唐主任表情怎么这么凶？”
被波及到的同学，“暗器就我脑袋上飞过去，差点掀了我的头盖骨，虎叶茂要倒霉了。”
迟知繁感受到揉肚子的手被抽走了，不满意地吭叽一声。
虎叶茂确认迟知繁还没醒，轻手轻脚的离开座位。
有人猜测，“盖着衣服睡觉的是迟知繁？唐主任是想打他吧？”
一个女生替虎叶茂担心，“唐主任这次确实过激了，但是打老师后果很严重的，你们谁去拦一下。”
体委周强中肯地评价道，“拦了也没用，肯定拦不住。”
班级身体素质最好的人，都说拦不住，其他人上去的更是白送。
郭维成的新同桌小声问他，“你不是跟虎叶茂关系好吗？你不管吗。”
郭维成听了同桌的话，微微一笑，“我们虎爷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虎叶茂压着嗓子，“唐主任，我错了。”
唐主任一下子被他抢了开场白，攒了一肚子狮子吼，没吼出来。
“我以为你没把老师放在眼里，我先不说上自习睡觉对不对，你底下那手干什么呢？”
虎叶茂直接用行动代表的回答，伸手摸了摸胃的位置。
唐主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气急败坏，“你这不是耍流氓？你说说吧，你想怎么办？”
虎叶茂言简意赅，“负责到底，把他娶回家。”
对上唐主任震惊的表情，他补充了一句，“我去他家也行。”
唐主任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夸他有担当，还是先批评他。
“你们宫老师把年级第一安排成你同桌，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能提高成绩，什么东西？”
唐主任低头一看手里被塞的盒子，“你给我药？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要被你们气犯病了，胃药？不好用，我头疼。”
唐主任是被按到开关的机器，震了一下停了，缓了好几分钟压低声音偷偷摸摸，“趴着的那个肚子疼？吃药了，好点了吗？”
虎叶茂小幅度点头，只见唐主任又在一班门口探头看了一眼，“那是……迟知繁？他不是应该在你右侧……你们班级调座位了？”
虎叶茂嗯了一声。
唐主任突然也感觉到之前两人对话的好笑，“就你这个成绩，还想娶迟知繁？”
他以为虎会像以前一样，要么不回答，要么随便说点什么含糊过去。
谁想到虎叶茂认真的想了想，“在努力了。”
唐主任懵了一瞬间，虎叶茂是在说，在努力学习了，还是说在努力娶迟知繁了。
无论怎么说，总比之前虎叶茂浑浑噩噩，没有目标强。
唐主任半真半假地笑着，“那我可等着了，拿不到你俩的请帖，我把这件事当作教学生涯的经典笑料，以后一直讲给你的学弟学妹听。”
见虎叶茂回来，同学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听到了什么，婚讯。
以前别的学生被抓了，不是被扒一层皮，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怪不得万年追债脸的唐长老听了都能喜笑颜开，直接地放了人。
不知谁小声唱了一句，“如果这都不算爱……”
底下同学自发的接上，“月色真美好期待。”
宋诗情噼里啪啦在匿名群发消息。
诗歌鉴赏：【如果有一个人，从不向恶势力低头，但是今天他低头了，只为了保护他睡觉的爱人，不被吵到，怎么样？】
底下的磕学家，【谢谢大大，磕到了。】
买药，转移唐主任的怒火，说要负责，接下来还想怎么甜死人！
虎叶茂回到座位，发现迟知繁醒了。
迟知繁目光没有焦点，辨认了几秒钟，控诉随之而来，“不敬业，揉个肚子而已，这么一小会跑了两次了！”
虎叶茂没想到没睡够处在半梦半醒的迟知繁是这么有趣，他试探的问道，“那你再睡会，我继续给你揉一揉？”
迟知繁反应比平常慢了一拍，他歪着头，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不要！我讨厌你。”
郭维成在前面听得清楚，被迟知繁与平常不符的慢吞语气逗得不行，“别介啊，迟总，你好好瞧瞧，虎爷，你不是最喜欢他了，你俩一天天形影不离的。”
迟知繁面无表情，格外冷酷，“呵。”
虎叶茂挑眉，“睡觉睡懵了吧，是不是把我认成别人了？”
迟知繁讨厌他，有一点点打击人，好吧，他承认了，不是一点点。
郭维成忙着帮虎叶茂洗白，“迟总，虎爷刚刚是为了你，都向老唐低头服软，我这个脑子不灵光的都看明白了，他怕老唐吵着你。”
虎叶茂啧了一声，“低头服软？”
郭维成见状，求生欲满满，“那就是没有，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提前练习一下。”虎叶茂视线下移，“我承认错误，是因为迟知繁不舒服，有我的责任，而且这一进一出，耽误了迟知繁睡觉。”
郭维成顿悟感情没唐主任什么事儿，“瞧瞧，上哪儿找对你这么好的人。”
迟知繁睫毛扑闪了一下，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虎叶茂，长得比我帅，腿比我长，打架比我厉害，球还打得特别棒，还有钞能力……”
他还是不够清醒，说到一半，思维跟不上，竟然伸出手指头数数。
堂堂学霸跟刚上学前班一样，数不明白虎堂有多少优点。
郭维成简直笑疯了，这真的是讨厌吗，他都玩不出来这么多花招，好别出心裁啊。
虎叶茂嘴角弧度明显，“这么讨厌啊，那我改行不行，别讨厌我了。”
郭维成还在鹅鹅鹅鹅，笑的几乎打鸣，迟知繁就算脑子不清楚，也知道他在笑自己。
“不许笑了！”
郭维成看他奶凶奶凶，更想笑了，对上虎叶茂隐含警告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不笑了，不笑了。”
他瞬间有点懵，又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偏袒的意味这么明显吗？
迟知繁满意了，一转头对上虎叶茂眉眼弯弯，“你也是，老冲我笑笑笑，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郭维成死命捂住嘴，生怕发出一声鹅叫。
虎叶茂一愣，“那我不对你笑了。”
“不行，冲着别人也不行。”
下一秒，虎叶茂只感到眼前一暗，班级的灯光如潮水般褪去，所有的感官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朦胧的光线中，迟知繁离他很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很凶，而努力瞪大眼睛，瞳仁清晰纯粹。
两人被盖在校服里了，外界的一切变得朦胧又遥远，迟知繁身上那种冰激凌一样冰凉微甜的味道，因为空气的凝滞，挟持了他的呼吸。
被隔在外面的郭维成，大概惊叹了一声“卧槽，霸道”。
后面郭维成说了什么，虎叶茂没再听到，因为眼前的小男生，笑意一寸寸生长，如同在夜里偷偷绽放的昙花。
“那我也要冲你笑，让你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瞳孔紧缩，喉咙发紧，虎叶茂这一刻才对迟知繁之前那句话，顿悟了那么一些感同身受。
以前迟知繁对他笑过吗？笑过，冷笑，微笑，像朋友一样嬉闹着嘻嘻哈哈，都不如这一次，不如这一刻让他感受到的清晰直白。
只是无意地冲他勾起嘴角，他的眼神就被拉扯着飘过去，像个贪玩的小朋友，被家长拽都拽不回来。
心脏也要被揪走啦，叛变啦，滚落到对方那里去。
满意于虎叶茂一动不动的反应，下一秒迟知繁掀翻了校服，“我要给你讲题。”
虎叶茂看着他眼神柔软，声音很轻，“可以啊，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讲题？”
这没头没脑，讲的是哪门子的题，人都不清醒，偏偏还记得给虎叶茂讲题，这是多惦记虎叶茂。
迟知繁又不吭声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嘀嘀咕咕，“还不是因为你！”
虎叶茂倾过身子，凑近了一些，“因为我什么呀？我成绩不好，很笨的，你要跟我说清楚啊。”
那语气跟哄孩子似的，语气温温柔柔。
迟知繁一听他说笨，不爽地一锤桌子，“联考后，要按成绩分班。”
他的拳头到底没砸到桌子上，没法配合他的话给他制造个大动静的气势。
因为他的拳头在半空中，虎叶茂拿手掌拦截住，随着他向下缓冲了一段距离，便卸下了他所有的力道。
最终迟知繁的手，被比他大上一大圈的手包裹住，轻飘飘地放在桌子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是桌子不会疼。
迟知繁大概舍不得跟虎叶茂分开，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蜂蜜里面的气泡，带着甜意缓慢浮起冒了头。
迟知繁掏出了准备好的习题册和草稿纸。
这是他根据历年联考的习题，结合从老师口中打听出来，截止到九月末，其他参加联考学校的学习进度，综合推算出来的考试范围。
虎叶茂被他利落的动作惊到了，“现在就开始吗？”
迟知繁清了清嗓子，突然有些泄气，虎叶茂如今那惨烈的成绩，那要讲多少道题，才能让他提高到，跟自己这个年级第一分到一个班？
而且联考就在国庆假期之后，时间仓促，目标又遥不可及。
困难程度不亚于让一个瘸子去爬珠穆朗玛峰。
他抿了抿嘴，“啪叽”一巴掌落在虎叶茂脸上，在郭维成万分惊恐的眼神中，他轻轻摸了摸虎叶茂的脸。
“我哪儿也不去，在一班等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就算这次不行，我相信你早晚会回到我身边。”
虎叶茂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与感动不一样的东西，躁动着平息不下来。
虎叶茂试探地问，“那我要是一直回不到你身边怎么办？”
迟知繁仿佛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可怕的假设，他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放话，“那就逼着你把试卷吃了。”
虎叶茂丝毫不怀疑，他要是真这么不争气，迟知繁下一秒就吃了他。
迟知繁突然用肩膀蹭了蹭他的肩膀，“我把我会的知识点都传递给你。”
摩擦生电，摩擦生热，摩擦还产生知识点吗？
虎叶茂这一瞬间，彻底懂了一个词，叫做溃不成军。
强兵悍将到了迟知繁面前，都没有一丝力气。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晚自习（二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