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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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叶茂语速缓慢，格外挑战人的忍耐性，“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不过仍然谢谢你对我的褒赞。”
迟知繁忍了一下，没忍住，墨镜盖回脸上，“呵，告辞。”
没人告诉过他，他的竞争对手颜值如此能打，他以为对方顶多是个子不太高戴眼镜的书呆子，好像还没开始正式比试，他就已经输了一头。
中考喜报的网页上怎么就不能放一张照片！
哦，放了就怕宣传效果翻倍，说不定山中第二年就要被过多的生源挤爆了。
虎叶茂点了点迟知繁头上不存在的皇冠，“你猜猜，山中有多少人看来自豪杰垃圾场的你不顺眼，以后在山中，我罩着你，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一定让你有盘子可刷。”
迟知繁冷下脸，确实有几分唬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欠揍！”
虎叶茂像是没感觉到危机，“没有。”
迟知繁眯起眼，他不介意好心减少一下对方的知识盲区，“现在有了。”
虎叶茂专注挑衅，“就是说说而已嘛？”
说话间没耽误他举起手。
迟知繁见他抬手，下意识偏了偏头，以为对方要先下手为强。
咣一声，侧方飞来的篮球被一把拍回地面。
突如其来的声音，反倒把迟知繁吓了一愣，他后知后觉刚刚自己差点被砸到，他脑袋金贵着呢，积累着他十多年努力学习的成果。
脑袋倒是保住了，可怜他的小墨镜，从他鼻梁上滑下来摔了个粉碎。
虎叶茂把反弹的球一把抓在手中，立在指尖上玩了个花样。
一挡一抓，男友力爆棚。
围在篮球场的小女生，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过来。
“球传回来！”丢球的男生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女朋友来看他打球都不专心，偷拍站在球场外虎叶茂身边的男同学，跟小姐妹发语音说看起来帅衣服还是新款限量版，他心里积着火，脑袋一热就把球砸过来了。
虎叶茂没理他，球在指尖一滑，落到迟知繁手上，他退了一步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好像是找你的，您请。”
迟知繁手指收紧，没了墨镜，这么多人集中来的目光，刀一样扎在他身上。
打球的话，对力度和精准有要求，跟打人不一样，尽管他不想承认，他不太会打球，更何况手臂上还带着上次打架留下的伤。
他抡起手臂瞄准肇事者，既然对方的攻击简单粗暴，那他……
要是对方先说一句对不起，迟知繁不会计较，可对方不但不道歉，还带着点不屑。
下一秒，手上一轻，球从手中被切走。
虎叶茂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你要直接还给他吗？”
篮球挤挤挨挨蹭着虎叶茂的手，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狗，讨好主人一般一刻都不想离开。
迟知繁被他的身影挡住，顾不上难受了。
因为对方不小心展示出来的篮球技巧，这句问句在迟知繁听来带有浓厚的挑衅色彩。
“那不好吧，态度不够虔诚，我应该一边头顶球一边拍手地送过去。”
虎叶茂挑了挑眉，“那请开始你的表演？”
迟知繁难得有种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的感觉，“球在你手里。”
虎叶茂极快的弯了一下唇角，“那我帮你打爆他们？”
求之不得！
但是生意场上的规则之一，不要让对方摸清你在想什么。
迟知繁艰难地加了个讨好性称呼，“虎同学，我觉得我对你的认识还不够深入，你能行吗？”
虎叶茂不知是被新称呼刺激到了，还是被问行不行，他手背上的青筋绷了绷，“你想多深入？”
迟知繁一下子被问懵了，这题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虎叶茂见他脸上恼怒混合着不自在，语气里都带上了愉快的意味，“我行的话，能从你这得到点什么好处？”
迟知繁想都没想，“要求你随便提。”
虎叶茂勾起唇角，“那我可是赚大了。”
那边人等不及，亲自跑过来拿球，“傻逼，聋了吗？喊你半天，没听见啊，给我啊。”
虎叶茂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拿着。”
迟知繁磨牙，单手奉上算什么打爆！
他这次想错了，都没看清虎叶茂怎么出的手，球直挺挺奔向男生面门。
要被砸到了！这句话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男生被吓得眼睛紧闭，一屁股跌在地上。
球一闪，还在虎叶茂手里，不过是虚晃一下。
场外一片卧槽的惊呼。
迟知繁兴奋得不遑多让，这比直接把人打爆还有意思。
球还好端端在虎叶茂手里，又他在手上转了个花样，他问男生，“被球砸一下，可怕吗？”
男生从地上爬起来，没拿着球还丢了面子，“又不是打到你，你凭什么插手？”
虎叶茂偏了偏头，“新同学，我这么做行吗？”
迟知繁找回当甲方爸爸的快乐，“继续，请下次力气大点。”
虎叶茂被他的语气逗乐了。
一起打球的那群人，离得远，没听见他队友不够友善的言词，只以为虎叶茂故意为难人，这时候围过来。
球场那么多女生看着，他们也要面子，有人来砸场子，那还客气什么！
男生们出于义气，一群人把两人包围住，明着要把球抢回来，“一起玩吗？”
篮球这种热血运动，磕了碰了，可是在所难免。
刚站到上风的局势又逆转过来。
围观的学生伸长了脖子，有好戏看了。
虎叶茂随意地砸了两下。
对面有动作了，一个男生迅猛地冲过来。
虎叶茂一个虚晃，躲过扑过来的人，没给第二个人扑上来的机会，他高高跃起，在如此远的距离下一个远投。
这帮人都没预料到，“艹！耍什么帅！”
几个人拦他一个都没拦住，这要是进了，跟直接打在他们脸上没区别。
迟知繁同样吃惊，这个距离投篮难度可不小。
先不论结果如何，虎叶茂的姿势，倒是相当标准，十分有看头。
虎叶茂站稳，询问迟知繁意见，“您觉得满意吗？”
迟知繁收回目光，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瞬间被惊艳到了，“花架子。”
迟知繁根本不认为这球能投进。
果然，打铁了，篮筐剧烈颤动的哗啦声。
众人发出惋惜的惊叹。
迟知繁不用看都能猜测得到，差一点点投中，不过率先撞到篮筐上。
可惜了。
反过来想一想，要不是为他出气，虎叶茂也不用饱受装逼失败的难堪。
两个人四目相对，迟知繁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虎叶茂的脸上，逐渐笑意盈盈。
球砸到地上，发出回弹的空响，下一秒震翻天的惊叹和口哨，“进了！天秀！”
之前来要球的男生，响亮地骂了一声脏话。
砸在篮筐上的篮球，围绕着篮筐旋转了几圈。
戏弄人一样，没人知道，它会跌在篮筐外，还是里。
这期间可能半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却拉扯着所有人的心情。
直至球重新跌进入篮筐，成就漂亮到不能再漂亮的一个投球。
“虎叶茂！”尖叫声不绝于耳。
迟知繁直白感受到某人受欢迎程度，耳朵会痛的地步，不知道还以为是大明星来了。
“不可能！”队里的队长吃惊的张大嘴，这个球如果由他来投，根本不能进。
愣了半晌，他换了一副热切语气，“兄弟，一起来玩会吧？”
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就差把真心实意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迟知繁偷偷把学篮球提上议程，要是他是厉害的那一个，这一刻被邀请被崇拜的人就是自己了，虎叶茂才是那个背景墙。
虎叶茂将他往前推了推，示意男生们道歉，“看到了吗？这才叫打球，你们那叫打人，刚刚差点打到我同学，知道吗。”
迟知繁一愣，我同学这三个字，这一刻，格外有强力撑腰的安全感。
但是虎叶茂说话前瞟了他一眼，用球打人，他觉得膝盖上中了一箭，但是他没有证据。
男生们真心佩服有实力的人，终于有机会冷静下来，知道是自己方先骂人，一个个表情讪讪，他们不是不讲理，就是过于冲动。
队长叫住第一个惹事的男生，“刘元，道歉啊，男子汉敢作敢当！”
刘元像是被太阳晒蔫的葱，歪歪斜斜的插在土里，低垂的脑袋几乎贴在胸口，“对不起，刚刚差点打到你。”
没有虎叶茂的震慑，他不见得这么老实，一开始怎么不见他道歉。
“没关系。”迟知繁脱离了某人的遮挡，不舒服的感觉泛滥起来。
队长不想那么简单放两人走，“再过两个月有校联赛，你参加吗？”
山中素来有小地毯的侮辱称号，每每篮球赛被摁在地上摩擦，毕竟是以升学率著称的高中，体育方面难免会差一些。
虎叶茂摇了摇头，“你应该问我同学，他今天心情好没出手而已。”
队长惊疑不定，复杂的目光集中在迟知繁身上，“原来是手下留情？这位同学要不要加入我们。”
被邀请被崇拜了，但感觉像是王子穿了国王的衣服，好心虚。
迟知繁僵硬地笑着，把内心愿望清单上学篮球三个字加粗加大，他学定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撞到某人的胸口。
“下次再说吧，我们还没吃饭呢。”虎叶茂扶了下他的肩膀。
出于对虎叶茂实力的崇拜，男生们乖乖听话离开了。
刘元看了一圈都找不到他女朋友，女朋友给他微信就留了两个字，分手。
她才不要没什么本事，又小心眼的男朋友。
多亏速战速决，人走了，迟知繁慢慢吐了口长气。
不少围观的人意犹未尽，冲着虎叶茂比拇指，“厉害！”
迟知繁小声小声，“我也就是不太擅长这一项，要是比学习的话……”
虎叶茂跟他目光对上，挑了挑眉，就在迟知繁以为对方会说，“你的吹牛本领比学习能力不止强上一星半点。”
对方语气真挚，“你要学起篮球来肯定快，因为你一看就聪明。”
迟知繁被夸的有些耳朵发热，不小心耽误对方这么长时间，晚自习都快开始了，“哎，一起吃个饭吧。”
虎叶茂像是要拒绝，停顿下，竟然答应了，“那我可不客气，挑地方了。”
迟知繁嘟囔，“好像你跟我客气过似的！”
虎叶茂视线不轻不重的划过他的脸，“我又不是虎同学了？”
迟知繁一僵，“你还想怎么样？”
虎叶茂本来是随口提一句，可是看对方挣扎的表情，忍不住期待起来，“被夸一句不过分吧？”
不过分！
做不到！
还没正式开赛比成绩，迟知繁已经被虎叶茂比得自尊心受挫，万一夸完后，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正确，敌对的立场坚持不住怎么办！
虎叶茂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给了台阶，“一个字也行。”
迟知繁想起对方话里有话，嘲笑他用球打人，他对着虎叶茂招了招手，“手伸出来。”
虎叶茂乖乖递过去，迟知繁的指甲划过皮肤，又痒又凉，简直让心里都泛起波澜。
看形状，好像是个星星。
虎叶茂看了又看，星辰大海总会让人感觉到浪漫，“新同学，你很会啊。”
迟知繁暗搓搓翘起嘴角，“一颗星差评。”
虎叶茂停下来，表情一点点从脸上消失。
有压迫感的目光，几乎令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教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