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山石

10、第 10 章

　　唯一晚上偷偷上楼看了一眼，屋里没人，她自己安慰自己，可能太早了。

　　凌晨的时候她又偷偷上楼去看了看，还是没有人，今天有事吧。

　　早晨下班的时候唯一进屋一片冷然，没有人。

　　第二天唯一又期待了一天，但是她下班还是没有人。

　　过了三天，唯一的情绪彻底跌进了谷底。葛木也看出了不对劲，完全不敢惹她。

　　洗好的睡衣被收了起来，放进了衣柜的角落里。拖鞋也收进了鞋柜，新买的洗漱用品都放进了柜子里。唯一自己都不敢深想，不敢想为什么褚辰不来了，是不是再也不来了。顺其自然吧，唯一对自己说。

　　一换季唯一就生病，已经是常态了，买了点药，吃了两天不见好转还更厉害了，唯一的右耳忽然就听不清了，耳朵里面疼的她想打滚，她知道中耳炎犯了。

　　“我可能得去趟医院了。“唯一冲葛木喊。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唯一动了动右耳，“可我听不清啊。”

　　“我说让你别来，你非要来。不是还发烧呢吗？”葛木也冲着她喊。

　　“有炎症发烧很正常，没啥事。”唯一说完打了个喷嚏，“不过我中耳炎犯了，得去趟医院。”

　　“去吧。”葛木说“找个人陪你去吧。”

　　唯一笑了笑，“不用，我能行。”

　　葛木不放心和她出去打了车，记下了出租车牌。

　　唯一到了医院给葛木报了平安。医生让她输液，还把她训了一顿，这么大人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炎症是一两天了吗？鼓膜不要了？

　　唯一只是笑嘻嘻去拿了药，然后去输液，反正她也听不清，被说说也没关系，而且她喜欢这种会关心她的人，哪怕很凶。

　　“我得输液，今天回不去了。“唯一给葛木发信息。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知道呢。挂了吧。”唯一不想耽误葛木工作，看了看这几个瓶，可能得输个俩仨小时了。

　　没有人给她看着针，她头一点一点的看着点滴瓶。

　　褚辰要从消防通道上楼的时候，有个服务生看到了，叫住了他，“褚少，今天唯一姐不在。”

　　褚辰站在楼梯上，“不在？”褚辰走下来，朝车走去。

　　在褚辰印象里，唯一好像就没离开过这个夜店，尤其晚上，唯一应该是天天上班的。他又把车倒回去，下车去吧台找葛木。

　　葛木正给客人调酒，褚辰在旁边等着他。

　　“唯一去医院了。”葛木把酒给客人，没等褚辰问就已经告诉他了。

　　“怎么回事？“

　　“换季，老毛病了，没大事。”葛木收了吧台上用完的杯子、酒瓶，“她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您回吧。”

　　葛木虽然希望唯一能找个靠山，至少她不用这么拼了，但是褚辰应该不会是她的良人，唯一陷的太深并不好，葛木也很纠结，他只怕唯一受伤害。

　　“她在医院一晚上不回来？”褚辰问葛木。

　　“她说输液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葛木想撒个谎说有人陪她，但是他想到唯一这两天的情绪，又有些不忍心。

　　“哪个医院？”

　　“最近的这个吧。”葛木想了想。

　　褚辰转身就走了。葛木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他知道至少唯一是想见褚辰的。

　　唯一又换了个姿势盯着自己的药瓶，只要她分神就会睡着，不得不总变换着姿势让自己保持清醒。

　　褚辰站在急诊看到的就是唯一在小床上，不停的变换着姿势，还得时不时掐自己一把。

　　看到褚辰，唯一惊讶的揉了揉眼睛，笑眯眯的和他说，“好巧啊。”

　　“你怎么回事？”褚辰阴沉着脸。

　　“老毛病了，换季就得闹一场，不过这次有点厉害，炎症一直消不了。”唯一对着他又笑了笑，又露着那标准的八颗小白牙。

　　“你陪别人来的？”唯一看他身边没有人。

　　“不是。”褚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那你自己来的？不舒服吗？”

　　“没有。“褚辰摸了摸她输液的那只手，已经很凉了。

　　“你睡吧，我给你看着。”

　　“不用了吧。”唯一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医院，也不知道他黑着脸的原因是什么，但应该不是自的原因，“还有一瓶就完了。“我再坚持坚持，唯一在褚辰的死亡凝视中停住了后半句话。

　　也许是知道有人看着针，唯一还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护士来拔针她才醒过来。

　　唯一要去拿药，褚辰不让她拿。

　　“我拿着去社区输就可以了。总来医院太麻烦。”

　　“明天我接你来医院。”褚辰说着就拉着她往停车场走。

　　唯一被他的强势气的耳朵嗡嗡响的更厉害，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本身就赌气不想和他说话，药劲儿也上来了，唯一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就睡着了，褚辰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车停下来很久，唯一依旧没有醒。

　　“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褚辰小声嘀咕了一下，脱下外罩盖到唯一身上，抱起她上了楼。

　　褚辰看到了鞋柜里一双新的男式拖鞋，自觉的换上了。在衣柜里找到了新睡衣，闻了一下，洗过了，很满意。在卫生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剃须刀。

　　唯一睡得沉，完全不知道褚辰翻箱倒柜干了这许多事情。

　　——

　　小穆终于有了一睹女主真容的机会。小穆接到褚辰电话要他来接唯一去医院输液，内心的八卦因子就已经要溢出体内了。早早在楼下等着，到了时间才给唯一打了电话。

　　“喂？”唯一睡的迷迷糊糊，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李小姐你好，我是褚总的秘书。褚总让那个我来接你去医院。”小穆真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看看对方什么样。

　　唯一蹭的从床上坐起来，答应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跑下去。

　　下楼都不用找就知道哪个是接她的，小穆把车正好停在了后门对着楼梯口的位置。

　　唯一拉开门，“你好。”

　　小穆强忍着八卦之情，“你好，李小姐。”小穆回头看了一下，好漂亮，看起来年纪好小。

　　“李小姐，还没吃饭吧。”小穆拿出刚刚买好的吃的递给唯一，“您先垫一口。”

　　小穆心里感叹，就算是褚辰这样的男人也过不了美人关啊，连早点这种小事都安排好了。

　　唯一不好意思的接过去。喝了一口牛奶。

　　小穆就坐在输液室的外面等唯一，唯一和他说了好几次，小穆也没走。

　　“你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唯一不好意思的和陪着她输了三个小时液体的小穆说。

　　“没事儿，没事儿。我送你。”小穆紧盯着唯一，好像怕她跑了，虽然说他是生活秘书，但是他真的很少接触褚辰生活上的事情，而唯一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现象，他不光晚上送过套，早上送过早餐，现在还陪着输液，完全生活化。

　　“不是这条路吧。”唯一觉得越走越不熟悉，别看她在这座城市呆了好几年，但是不熟悉的地方还是占大多数。

　　“褚总说让你吃了中午饭再回去。”小穆趁着红灯冲唯一笑了笑。

　　唯一被他笑的一阵寒意，“我回去吃就可以了，不麻烦你了。”

　　“马上就到了。”小穆把车停在一个西餐厅门口，“褚总在里面呢。”

　　唯一不确定的走进去。

　　“这边。”服务员引着唯一走进去。唯一头一次和褚辰出来吃饭，紧张的不行，她要是知道会来这样的餐厅，好歹不会穿这身上下都不搭的运动装，也不会素着一张脸。

　　唯一在门口深呼吸，才进了包间和服务员说了谢谢。

　　褚辰在里面拿着平板在看什么，唯一进来，他关上平板问唯一：“今天好点吗？”

　　“不烧了，好多了。”唯一没说的是，自己听他说话需要很认真的听，不然就听不清，这让唯一很没有安全感。

　　“我点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吃的。”

　　唯一没翻菜单，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听你的就行。”

　　褚辰又开始看他的平板，唯一在对面坐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她希望能快点上菜。

　　服务员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开始一道一道的上菜，唯一偷偷学着褚辰的吃法，一种一种吃下来，吃不了也不敢剩。

　　至于是什么味道，都吃了什么，唯一竟然觉得模糊，她吃的很撑，但居然想不起自己吃了些什么，觉得可笑。

　　在褚辰面前，唯一本就不爱说话，这顿饭说的话可以一只手数过来。

　　“不喜欢？”褚辰开车的时候，看唯一还保持一种很紧张的状态，坐的很直，很安静。

　　“喜欢。”唯一冲他兹了兹小白牙。

　　“喜欢哪个？”褚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喜欢她最标准的这种笑。

　　“都喜欢。”唯一完全想不起吃了什么，而且她不知道她吃的都叫什么。

　　唯一接触过多少人，找的所有工作都算服务业，察言观色是她不自觉形成的一种习惯，她很明确知道褚辰不高兴了。至于为什么她不得而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回想了自己的吃相，大概是给他丢人了吧。

　　“谢谢。”终于到了地方，唯一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

　　褚辰想了想自己大概是有毛病，顶多算个床伴还至于自己这么上心。

　　唯一难得请了几天假，她向来轻伤不下火线，但是她的耳朵不允许自己在那么嘈杂的环境里呆着。

　　休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生活多么无趣，除了窝在这个套间里，她没什么可干的。找了个介绍西餐的视频看了起来。在和褚辰吃那顿西餐之前她只和同事吃过自助的西式快餐。

　　褚辰没有再过问她输液和生病这些事，她是后来才从葛木那里知道褚辰是专门去找她的。可是已经不重要了，褚辰从那顿饭之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