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晓风浮月

45、奚朔借钱

　　奚朔恍然大悟：“我说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原来是路人甲兄弟。”

　　酒吧内光线昏暗、电音震耳欲聋。应玄秀没有奚朔那么好的听力，他不能够听清奚朔说的话，也没办法看清奚朔的表情。应玄秀只能够看奚朔的口型来猜他说了什么，但光看口型没办法判断出奚朔这句话中的嘲讽，所以他很自然地对奚朔说：“君上，我在这酒吧里已经订了坐，君上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和手下一起来吧。”

　　凡人看不见魂体状态的元正，但仙君是能看见的。

　　元正看奚朔跟着应玄秀走上了酒吧的二楼，连忙跟上奚朔同时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奚朔既然会跟着应玄秀走，至少暂时不会做一些自甘堕落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

　　应玄秀在酒吧内订的是二楼的一个半开放式卡座，在卡座周围用植物形成的半墙围了起来，稍微能挡掉一些酒吧内放着的音乐，而从卡座中又能够将楼下的舞池尽收眼底。他等到奚朔和元正都坐下后才坐下，奚朔扫了一眼楼下狂欢中的人群就收回了视线。

　　应玄秀坐下后，熟门熟路地从桌子的一侧掏出一块ipad，翻到酒水单那一页，将ipad放到奚朔面前：“君上，您要不要喝点什么？”

　　奚朔看都没看屏幕：“这次我临时决定来人界，没做好准备所以……”

　　见应玄秀没理解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奚朔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身上没有人界的货币，就不点了。”

　　应玄秀这才明白奚朔是在跟自己客气，连忙摆摆手说：“君上随意点自己想喝的就行。在下能够请君上是在下的荣幸，不需要君上来付钱的。”

　　元正是魂体状态，喝不了人界的东西，奚朔就随意点了一杯蓝色渐变的饮料，把ipad又递给了应玄秀。应玄秀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放下ipad问奚朔：“君上怎么没做准备就来人界了？”

　　奚朔当然不可能会对应玄秀说出实话，他将来人界的原因一笔带过：“事出突然，就没来得及做准备。我来这酒吧，原本是准备找个兼职的活干一段时间的。”

　　应玄秀显然被奚朔放着在鬼界享受的日子不过，非要来人界给凡人打工的操作给惊呆了，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听君上的意思是准备在人界呆一段时间了？现在要是想要在人界生活，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奚朔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是啊，所以我这不是就来找工作了吗。”

　　应玄秀犹豫一下还是问了一个问题：“可是君上，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来找工作？”

　　这个问题可问到了元正的心坎，他看奚朔坐直了身体正色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大概是凡人二十出头的年龄，这个年龄的人要找兼职还是有些奇怪的，所以我给自己加了个‘破产二世祖打工还债’的设定。因为破产，我的银行卡被冻结、房产被抵押，曾经只顾着享乐也拿不出文凭，只能找包吃包住的兼职来维持生活。”

　　要不元正和奚朔比较亲近，关系好到没有非常明显的君臣区别，他们两个一个脑洞巨大一个爱给自己加戏，完全就是一路人。

　　元正对奚朔这个说法将信将疑：“可就算是破产的二世祖，身份证也该有啊。”

　　奚朔一脸自信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手在上面抚过那张身份证就变成了一片叶子：“这是我刚才捡的那片叶子，我下的障眼法别说凡人肯定拆不穿，放眼整个三界都很少有人能够看穿。”

　　元正没在这番说辞中找到大的漏洞，勉强相信了奚朔的话，但应玄秀的关注点和元正可不一样。他一脸郑重：“君上，您是鬼王，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给凡人打工啊。”

　　这时候侍者端着东西上来了，奚朔就没有接应玄秀的话。侍者将他们点的东西都放在桌上立刻就走，桌上除了两杯饮料还有一份小吃拼盘。

　　奚朔拿起自己点的那杯蓝色饮料喝了一口，口腔中顿时充满了薄荷、柠檬、酒精三者混合的味道。奚朔喝不惯龙舌兰之类的洋酒的味道，便不再碰那杯对自己来说空有外表的饮料。

　　应玄秀点的是一杯粉色的鸡尾酒，他端过去后没有立刻喝，而是对奚朔说：“要不我给君上一些钱？这样君上至少能够在人界先安顿下来。”

　　奚朔拿了一根薯条，想要去掉嘴里的酒味。他叼着薯条没说话，应玄秀接着说：“明天我去给君上买一部手机，然后给君上一百万怎么样？这样君上也就不必去兼职了。”

　　生前死后都很穷的元正倒吸一口气：“仙君，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应玄秀倒不觉得自己钱多，他随口说：“我飞升前有许多物件，放到现在都成了古董，随便卖一个碗就有小十万。再加上我拿那些变现的钱买了保本理财，在人界的开销又不大，这些钱很容易攒下来。在仙界，比我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听起来仙君在人界也不差钱，那这钱我将来是等价还给仙君，还是拿别的东西还？”奚朔摘了眼镜拿纸巾细细擦拭着镜片。

　　应玄秀笑着说：“君上太客气了，对于仙界中人来说这些人界的钱财不过是一串数字。君上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给在下一些用得着的东西。”

　　奚朔抽了一张新的纸巾，在上面画出一个符咒后又写了一个瑾字。奚朔将这张纸递给应玄秀：“先给你这个符，这样你就可以通过这个符联系到我。我现在想不到能给你什么，等到你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说。”

　　应玄秀诚惶诚恐地接过这张纸，小心地收到了钱包里。

　　这时候应玄秀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声“知道了，我现在下去。”就挂了电话。应玄秀挂掉电话后，又将ipad拿出来放到奚朔面前，打开一个页面，页面中间是四个画着烟熏妆的男子合照，其中一位就是应玄秀。

　　“君上，等下你要是喜欢的话，记得给我们乐队投个票，最多能投10票。”应玄秀留下这一句就下了楼。

　　很快，酒吧内的电音就停了。

　　一名衣着性感的女子走到舞台中央拿着话筒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今晚第十名参赛选手，Dead Ever乐队给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

　　奚朔从卡座中清楚的看见，应玄秀和另外三个跟他风格统一的人走上了舞台，应玄秀手里拿着的是贝斯。

　　很快节奏感极强又低沉婉转的前奏响彻整个酒吧，主唱站在麦克风前幽幽开口:“Today I am dirty. I want to be pretty. Tomorrow I'll know that I'm just dirt. Today I am dirty. I want to be pretty. Tomorrow I'll know that I'm just dirt……”

　　奚朔觉得这歌听起来还挺有韵味的，紧接着下一秒主唱突然开始嘶吼：“We are the nobodies. Wanna be somebodies. When dead. they'll know just who we are. We are the nobodies. Wanna be somebodies. When dead. they'll know just who we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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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乐队的穿衣风格不唱这种歌就奇怪了。

　　主唱更加声嘶力竭地唱着：“Some children died the other day. we fed machines and then we prayed. puked up and down in morbid faith. you should have seen the ratings that day……”

　　奚朔在楼下主唱完全不顾喉咙地卖力嘶吼声中，面无表情地拿起ipad，给页面上的队伍投出看在一百万面子上的10票。

　　应玄秀结束表演后回到二楼，问奚朔是打算继续留在酒吧还是去他的落脚处。

　　奚朔果断选择跟应玄秀走，他实在是不想再留在酒吧听这些让他一阵阵头痛的音乐。但奚朔显然还是太天真了，应玄秀有钱归有钱，却是和乐队里的三个小伙伴住一起的。

　　这一片的住户似乎都是昼伏夜出的乐队、歌手或者其他的夜间工作者，一走进小区各种风格的乐曲像是一锅大杂烩一般涌入奚朔耳中。回到住处后乐队其他三人为今晚的成功表演兴奋不已，拉着应玄秀又演奏了一整晚。幸好奚朔会隔音符的画法，否则他第二天定然会落得一个神经衰弱的下场。

　　奚朔和元正，一个是鬼王一个是小鬼。虽然鬼界中人不需要睡眠，但奚朔是个例外，毕竟他还用着凡人的身躯，好在应玄秀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奚朔。奚朔用鬼雾给自己搞了个吊床，正准备入睡却被元正拦住了。

　　“君上，您睡觉的时候我该干嘛？”

　　奚朔偏头看元正：“你平时这个时候会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元正了然，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正准备开工，就听到奚朔惊讶的声音：“这就是你的本命法宝？！”

　　手捧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文综版和一只黑色水笔，元正看着奚朔认真地点了头点头。

　　“说起来还没问过你为何要留在鬼界，我看府上好像就你一个是现代人，你这本命法宝又是怎么回事？”奚朔对元正的身世产生了兴趣，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能有人把学习用品变作本命法宝的。

　　元正一边做题一边说：“这本五三是因为我对学习的执念太强形成的，留在府上是因为我看府里的元良总有一种亲近感，也许是因为前世的我和他有些缘分吧。”

　　作为本命法宝的练习册果然非同一般，元正每写一题便会出现新的一题，奚朔就在元正持续不断的做题声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在其他三人睡着后应玄秀卸了妆，带着奚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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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源：《The Nobodies》-Marilyn Manson
我个人蛮喜欢这首歌的，XD
这个乐队还有一首《Sweet Dreams》也很好听（然后这个MV，胆小的千万不要在晚上看，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