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谎言 ...
-
“你——”
在无边的悲哀与绝望之中，突然透出了一丝光亮，令青年心神震荡，嘴角忍不住地想要向上，再向上，只是这样喜悦的心情却如同夜空中的烟花，一刹那间绽放，然后归于泯灭。
——真实可笑啊，我杨逍竟也需要别人同情了。
他微微扬起头，掩藏起黯然又自嘲的表情。
“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
不知道是药效的原因，还是心虚所致，程灵素的心跳得飞快。
在她骗杨逍去找“解药”之前，她就意识到今天的事难以善了了——这才是她自绝的真正原因。因为她知道杨逍一定会救她，这并非自视甚高，而是易地处之，她多半也会作出相同的决定，但是这个选择所带来的伤害却是非常可怕的——可怕到甚至会毁了他。
——所以才有了第二个谎言。
没错，她承认对杨逍有着难以名状的好感，但是论喜欢与爱意，她尚且无法确定，就像她不确定“胡斐”这个名字是否仍然在她心里。
她想起来了——
烈性药物在焚烧理智的同时，也刺激了头部的经络，令她想起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想起了那个被遗忘的人——胡斐。
对着一个付出真心的男人诉说着不知真假的爱意，程灵素无比鄙夷这样的自己，却又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了，只因她不想杨逍陷入自我厌恶的境地，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被践踏了尊严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的事。
那些黑衣人奇怪的举止，杨逍所提及的「南疆摄魂邪法」，还有他与林小茹之间的对话，让程灵素立刻意识到想要找杨逍复仇的人从来不只是林纤儿，隐藏在她身后的林小茹才是操控一切的幕后之人。
而在天山派的山庄里她曾有一小段时间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绝不是她的错觉，林小茹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从杨逍难掩狼狈难堪的表情她大约猜到了。
这个小女孩的可怕之处，不是隐藏在天真之下的算计，而是她对人心近乎极致的精准掌控。
杨逍当然没有如此简单就想相信了她的话，这个男人生性多疑，当初在她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自己怀疑了一堆有的没的，现在听到她的反常之言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信了？
他错开的视线，恰恰证明了他的心口不一。
程灵素并不是一个喜欢骗人的人，但若是她认真骗起人来，这天底下也少有不会上当的人。
她咬了一下舌尖，铁锈般的味道让她找回几分理智。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杨逍身形一僵。
“他虽相貌粗犷，却赤诚坦荡。”
程灵素每说出一个字便让杨逍的心下沉一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挤压地关节咯吱作响，而她却像听不见一样继续说道，“我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而他对我却只有兄妹之情。”
杨逍一愣。
“但这都已经过去了。”她轻轻地说着，似乎真的将这些过往当做一段带着些许遗憾的往事。
“我曾愿意为一个人而死，而现在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而死。”
杨逍若有所感，他低下头看向那姑娘，只见她微微一笑，秋水一般的眸曈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听到她说，“过去我愿意为之而死的人并不喜欢我，但此刻我喜欢的人却愿意为我而死。”
他还听到她说，“杨逍，天之厚我，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谎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