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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云雀恭弥 ...

  •   距离上次冰帝聚会的修罗场已经过去一周了,但我仍历历在目。

      无论是迪诺和沙希显然认出了彼此的诡异场景,还是食不知其味地享用了这顿华丽大餐之后,沙希约我单独聊开的那些话,都让我寝食难安——

      请问好朋友和男朋友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么破?

      在线等,挺急的。

      坐在对面座位上的银发绿眸的女子,眉目冷凝,沉着一张娃娃脸,虽然在外人看来仍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了解她如我,心却冷了半截。

      “那个沙希,你和忍足,咳、在一起了是吗?不错啊,不过你居然没第一时间告诉我,太不够义气了吧。忍足吧,我当初就觉得他是个干大事的人,默默守候了这么多年终于转正了,也是不容易——”

      我摸了摸鼻子,企图用轻松调笑的语气缓解一下这僵硬的氛围,但奈何自己心虚,连调个侃都是语无伦次。

      “西泠,你能摆脱过去重新开始,我很为你感到开心,更以你为傲。”沙希极其认真地凝视着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一字一顿地道,“但是,我很怕你步我后尘——”

      “我真的很害怕,你明白吗?”

      “迪诺·加百罗涅,一个叱咤风云的黑手党首领,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你的良人吗?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

      “迪诺很在乎你,我看得出来。但是,即使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而他的弱点就是你。而一旦这个消息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下,你,浅野西泠,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其中的危险系数,应该不用我向你明说了吧。我的过去,就是一个经典的案例。”

      “我一直很想重返舞台,你知道的,巴黎一直是我的梦想。但是——”她呼吸一窒,难受地拧了拧眉,“无论、无论我怎么做复建,都只能换来脚伤的问题加剧,换来主治医生的厉声警告——”

      “舞台,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要等到受伤之后,才引以为戒。等到那时,就晚了。”

      话到尾声,沙希已然微微哽咽出声,嗓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哭腔,而她本应澄澈纯真的绿眸中,担忧、恐惧、失落、甚至崩溃的情绪复杂交错。

      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主动和我谈及芭蕾舞和脚伤一事。

      我的心不由为之一震。

      下意识地握紧了沙希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抚后,我听见了自己沙哑且晦涩的嗓音,“沙希,我、我答应你——”

      “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要太担心,好吗?”

      回忆到这儿戛然而止。

      正做着前不久刚接下的工作——把一篇日本的文学著作翻译成意大利语的我却根本不能专注,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一周前那次修罗场的场景,沙希对我所说的告诫的那些话语也一直挥之不去。

      指尖是一直敲打着键盘没错,但因思维混乱,难以专注,翻译的文字十个中有五个都是错误的。

      “啊啊啊——”

      我抓狂地挠了挠头发,看着屏幕上那一堆不知所云的文字,叹了口气,只得被迫暂停了工作。

      离开了书桌,呈“大”字形仰躺在我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双眼巴巴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地飘向别处了。

      迪诺,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吧,毕竟我对他的态度这么忽冷忽热。刚转正不久又被打入冷宫,迪诺绝对是史上最悲惨的男朋友无疑了。

      没错,距离上次沙希找我谈话之后,我又无缘无故地晾了迪诺一周,直至今日,我已经婉拒他第10次邀约了。

      我个纠结的场依存型人格噢。

      我自暴自弃地想。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好吧,闭着眼也能猜到又是他打过来的。我看都没看,直接抓起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嗓音虽是平淡无痕,唇角却微勾,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很难发觉的期待的笑意,“迪诺?”

      “西泠,早啊。你咳,你在忙吗?”果不其然,正是迪诺无疑,但嗓音却微微变调,带着浓重的鼻音,时不时咳一下。

      我顿时皱眉,“你生病了?!”

      “咳,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啦——”迪诺轻咳出声,沙哑低沉的声线却因我语气里的关切之意上扬了几分,“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我紧蹙的眉却没放松一分,“感冒药吃了吗?”

      迪诺一顿,随即心虚地讪笑道,“还没,我、我忘记了。”

      “迪诺·加百罗涅,感冒了不吃药你在逞什么能啊?!”我拿着手机的手倏地一紧,忍不住训斥道,“快去吃药啊!”

      “刚才一直忙着家族事务,咳,好不容易闲下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你的声音,所以才——”迪诺的嗓音有些委屈,“西泠,你别生气啊——”

      “我等下马上就去吃药咳。”

      “我没生气——”我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家族事务什么的不是太重要的话,就先放一边啊。”

      “身体和工作孰轻孰重都搞不清楚吗?!”

      “不是啊,西泠——”迪诺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解释道,“咳咳,我明天就要回意大利了,在日本的这些工作不能耽误啊。我得先把这些完成了,才能安心休息,放心回去呢。”

      我顿时心头一紧,“你、你明天就回去了?!”

      “是啊——”迪诺黯然道,“毕竟总部在那边,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呢。所以,西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想我......”

      后面他叮嘱了一堆,我全部没听进去,只听到了第一句——

      西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

      照顾自己。

      自己。

      自己?自己!

      玛德,迪诺·加百罗涅居然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他都没想过要邀我和他一起回去意大利的吗?!怎么也得问一句吧?!他之前不是都邀请过了,怎么转正之后反而怂了?!

      难道他是想在外面花天酒地?!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那个浅金发色的女人的面容——

      黛西·洛瓦斯特!

      难道是因为她?!

      我磨了磨后槽牙,愤愤地想着。

      “行,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我气极反笑,无理取闹地撒泼道,“至于想你,劝你还是别妄想了,洗洗睡吧。”

      话毕,没等他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到我挂掉电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暴行(?),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啊啊啊——”

      “我到底在干吗啊?!”

      我再次拿起了刚被自己顺手丢在了床上的手机,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拨出了电话,启唇问道,“妮娜,我想问你点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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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盛町。风纪财团的一间住宅门口。

      “应该是这儿没错了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妮娜吹了枕边风后得知并发来的地址信息,再看了看这间住宅的门牌号,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抬起手,刚想敲门,门内却突然传出了巨大的异响,求生欲蓦地暴涨的我迅速远离了这间住宅,跑到了距离这儿大约10米处的对面街道。

      果不其然,只听见“啪”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门应声而破,断开了两截的门被强大的冲击所波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其他地方,砸坏了周围的树木、墙壁等。

      不过短短几秒,这里就一片狼藉了。

      只见一位黑发黑眸的英俊青年正和一位留着凤梨头发型的俊美男子打得难舍难分,所到之处如流连于无人之境,势不可当。两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以他们独特的力量和方式,热烈地交战着,肆意地博弈着。

      以他们为中心,席卷了一股无可逆转的气旋,旁人方圆十米无法近身。

      很难说他们两人谁更好看,因为他们是不同类型的美。

      深蓝色凤梨头青年的瞳孔是一红一蓝,相得益彰,尽显阴柔之美,却不会产生一种柔弱的脂粉女气,反而平添几分神秘感,让人不可逼视,笑起来诡异而妖艳,极具辨识度。

      而另一位黑发黑眸的青年,狭长的丹凤眼非常漂亮,极具东方古典之美,嘴角时不时勾起的冷笑尽显强大的压迫感,整个人的气场相当凌厉。

      在经历过一开始的害怕之后,我不知不觉就开始了美貌品鉴大会,来稍稍定下心神,缓解下情绪。

      反正自己好好呆在对面街道的话,应该没事的吧?不过,迪诺怎么还不出来啊?我感觉我快hold不住啦!

      就在自己一个恍神之际,突然间一个不明物体被他们打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对面街道的我侵略而来!

      我蓦地睁大了双眸,心跳声仿佛停止了一瞬!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金色的火焰猛地窜出把我救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便被纳入了一个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

      迪诺!

      “西泠,你没事吧?!”金发男人扶着我的肩,紧张地查看着我的状况,极其担忧的嗓音配上浓重的鼻音更显低沉。

      我摇了摇头,表示无所畏惧,而且——

      一把摸上迪诺的额头,果不其然,滚烫的温度相当灼人,脸颊上泛着的不正常的红晕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发烧了,你知道吗?”我叹气。

      和迪诺一同窜出的还有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他及时地制止住原本正打得火热的两位之后,也抬步走了过来,微微躬身,诚恳地道歉道,“非常抱歉,浅野桑,让你受惊了——”

      “还有,迪诺师兄现在身体不适,正发着烧,接下来就辛苦你照顾了。”

      我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彭格列的作派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差点砸伤我,道个歉就完事儿了吗?”

      听见我这种类似挑衅的话语,两位已经收手了的当事者眼神却毫无波动。极具东方古典之美的黑发青年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嗓音清冽,“哇哦,食草动物。”

      他肩上的黄色小鸟却兴奋地在空中盘旋地飞着,一边飞一边喊,“云雀,云雀。咬杀,咬杀。”

      一旁的凤梨头青年审视意味极强地打量了我一番,又睨了迪诺一眼,颇具玩味地勾了勾唇,笑声诡异,“Kufufufufu——”

      瞥见眸色紧张左右为难的迪诺,还有诚恳道歉诚意十足的沢田纲吉,我作出了让步,叹气道,“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啦——”

      “我会照顾好这个不省心的家伙的。”话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睨见他乖巧认错的模样才神色稍缓。

      “最后——”棕发青年垂下了眼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熟悉的项链,小心翼翼地把它递给了我,轻声道,“这个,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麻烦浅野桑帮我转交给沙,藤井桑吧——”

      “还有,不要告诉她是我找到的。”

      我一震,随即轻轻地接过了项链——

      这是沙希在那次被绑架时丢掉的项链,是她已逝奶奶留给她的遗物,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终于找回来了啊。

      而且还是被沢田纲吉找回来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颔首道,“谢谢。”

      沢田纲吉离开后,我这才看向了身旁的金发男人,随即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的手把他拖进了房子里,直奔他的卧室,一把把他按在了床上(别多想),替他掖了掖被子,眼神巨凶,“感冒药,退烧药,都吃了吗?!”

      “居然还骗我说是普通的感冒?!我看你是欠收拾!”

      “刚、刚才吃了——”迪诺委屈地瘪瘪嘴,可怜巴巴地盯着我,“在你挂掉我电话之后,我马上就吃了。”

      我顿时心软的一批,嘴上却不饶人,“吃了药还不好好休息,还在和你师弟商讨公事?!”

      两个疑似守护者的人,两个家族首领,纵观那个架势,应该是在商量家族事务无疑了。噢,应该顺便把我和沙希是好友的事情也说了,可能还顺便评价两句很有缘分之类的。

      “没办法,明天就回国了,但阿纲还没回这么快,所以手头上的一些工作必须要处理好。”迪诺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讲到这个我心底那股莫名的火气又上来了,把替他端来的一杯热水粗鲁地放在了床头柜上,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迪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随即一咬牙,豁出去了似得道,“西泠,明天你和我一起回意大利吧——”

      “我们才刚在一起,又开分开了吗?!我、咳,我不想和你分开。一日见不到你,我都浑身难受,咳咳,更别说我们要分隔两地了。”

      迪诺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时不时轻咳一声,浓重的鼻音让他的声线软糯不少,漂亮的棕眸里溢满了可怜巴巴的央求神色,耀眼夺目的金毛耷拉下来,似极了一头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大型金毛犬。

      我心底霎时软得一塌糊涂。

      但我仍一语不发,没有表态。

      “你最近那个翻译的工作也可以在那边完成啊——”迪诺吸了吸鼻子,继续哀求道,“如果你想哥哥或者是侄子了,我也会陪着你,马上坐直升机飞回来看他们好不好?”

      我低垂着眉目,仍然没说话。

      金发男人此刻的嗓音已然沾染了几分焦急,“西泠,你真的这么不愿和我一起回意大利吗?”

      倏地,迪诺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眸色一亮,锲而不舍地怂恿道,“对了,最近Valentino在米兰有一次时装周哦,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陪你去。上次Armani的衣服都穿腻了吧,可以换一批了哦。”

      我:“......”

      行吧,你有钱你牛掰。

      “好啦好啦,既然你这么诚恳地邀请我——”我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唇角忍不住勾起的清浅弧度却出卖了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真的?!”

      迪诺一愣,随即眸中迸发出了极致的狂喜,激动地一把抱住了我,且力度不小,让我难以挣脱,“西泠,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才不要。没听清就算了。”我嘴角微抽。

      哼,我才不是没法拒绝他真切又诚恳的哀求,才不是害怕迪诺在外面沾花惹草,才不会因为和他分隔两地会想念他呢!

      不是不是不是!

      我只是为了Valentino米兰时装周罢了。

      对没错,正是如此。我煞有其事地想。

      “好啦,现在你能好好休息了吗?”我端起那杯温度已然适宜的水,递到了迪诺的唇边,贴心地喂了他喝水。

      “嗯嗯——”

      金发男人喝完水乖乖地躺下后,眨了眨眼,随即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都忘记和你介绍了呢——”

      “刚才打架的那位蓝紫色头发的,叫六道骸,是阿纲的守护者之一哦。而另外一位,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过的,我的徒弟,恭弥,全名云雀恭弥。”

      “原来他就是你的徒弟啊——”我点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可是,我怎么感觉——”

      我怎么感觉他比你还厉害呢?

      深知后半句话杀伤力的我当然没有说出口。

      不过迪诺隐隐察觉出了,他鼓了鼓腮帮,眼神幽怨而为委屈,“难道我不厉害吗?”

      不等我回答,他急忙又补充了一句,像小孩子一样赌气道,“就算恭弥再厉害又如何?他也不是金发!”

      我顿时愕然无语。

      感觉生病发烧的迪诺貌似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啊,这种智商骤减的孩子气模样让我不禁怀疑——

      我到底是交了个男朋友,还是养了个儿子?!

      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但无奈如我也只得妥协,一边替他掖了掖被子,一边低哄道,“对,恭弥不是金发,还是金发的迪诺比较好看,也比较厉害。”

      迪诺噘着嘴,仍不满意地攥着我的指尖,“你不能直呼他的名字,这太亲密了。不行!”

      “云雀君不是金发,还是金发的迪诺比较好看,也比较厉害。”

      我叹了口气,出奇地有耐心地哄着实则已然三十而立却在发烧时秒变幼稚园小孩的现任男友,把称呼改了改,又重复了一遍。

      迪诺这才满意地蔓开了笑意。

      我刚想站起身,却被迪诺仍然紧紧攥着不放的指尖制止住了,挑了挑眉示意道,“不是想让我陪你去意大利吗——”

      “拉着我不放还让不让我回家收拾行李啦?”

      “那好吧。”迪诺只得灰溜溜地松开了手,但眸色却亮得出奇,比天上的繁星更甚几分,“那我要晚安吻。咳亲、亲嘴还是不用了,留着下次吧。我怕我的感冒传染给你——”

      “脸和额头,你选一个嘛。”

      “当然你也可以两个都选哦,我没意见的。”

      我“噗嗤”一声轻笑起来,随即抿了抿唇,俯下身子在迪诺的额前,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一触即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写的(八月三号),嘻嘻——
    也一并奉上,虽然也要审核不知道多久
    还有不要忘了给我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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