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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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院，不如省院那样，是全省最大最好也最被老百姓倚重的首选。也不是儿童医院、肿瘤医院那样的专科医院。甚至连本市的人都很少把市一院当成首选。除非是家住在附近的，又没啥大病的，图着没那么挤，不用排很久的队才会在这里看病。
可怎么说呢，在国内，但凡叫个医院，那“生意”也是火爆到不行不行的。
白蛇的老巢就在市一院，这里不张扬，还有足够的孤魂供她捕食，又是八百多年过去，她已然修成了人形。只是因为以吞食鬼魂修练，有了人形，也是一身的鬼气，阴森森的。跟以前那个仙气飘飘的大仙女一样的美人早不一样了。
“老板，买两沓纸钱，要真的，好用的。”云舒带着栾遥一起过来的，火火谱太大，云舒也向来没有跟他同进同出的习惯，原本这样的事情都是鹤舞跟着的，这会儿人家不已经是贺总了嘛，日理万机的，他倒是能扔下，云舒觉得没啥必要，就是栾遥，相对清闲，实力也强，当是彼此熟悉一下了。云舒实在是很喜欢她现在这个女强人的气场。
“你……你……你是？”白蛇隐在阴影里，若是不注意，可能都不会发现店里还有人在，看着云舒的脸，很震惊的样子，又在栾遥与她之间来回的看，她认得的就小白青儿与鹤舞几个，不认识栾遥的，就不敢确定是不是云舒本人。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那位大神，动一动手指头整个世界都变了，灵气全无，成了末法之地，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怎么？老熟人，不认识了？”云舒笑得痞痞的，像个流氓。
事实上，她跟白蛇，只见过几次，都是在西湖边上的那个小茶摊上，白蛇与青蛇去找“高人”的人时候，在她那茶摊上歇过脚，青蛇还用盗来的府银摆阔跟她买茶叶。
那之后，两人又去茶摊上买过几次茶叶。她们却一直不知道，护着李家那胡同的大功德的正主，就是茶摊的老板一家子。
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西湖之上，青蛇要起西湖水倒灌钱塘，她去为民除害，抬手招了天雷来砸她们。正巧那时候通天那个熊玩意儿自己开辟了新世界带走了地球上所有的灵气，大劫开启。云舒没来得及加混沌珠小天地，灵气流失，人也消失不见。但在她消失之前，云舒能确定，白蛇是见过半空中的她本人的。所以，这会儿才说，老相识。
“上神，小修实在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上神，让您降下泼天的惩罚，以致灵气枯竭，多少修士跟着受牵连，丢了性命。观音菩萨渡小修下界报恩，原是点化小修升仙之道，不管小修哪里惹了上神不快，只愿己身承受，莫要再牵连他人……”
白蛇二话不说，从柜台里出来，往云舒跟前一跪，就告起了委屈。
人家那话说的，看着是，别管对不对，都当是她错了。给云舒先按个无理取闹，随意欺辱小辈的过错。再把观音拉出来，扯大旗做虎皮，能唬弄一时是一时，若观音的牌子够大，能镇得住，那说不定她还能躲过去。
她倒是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她背靠观音菩萨，这个事情，不管是她自己，还是观音菩萨，双方可都没有多低调，当年在中天北极天宫，要不是看观音菩萨的面子，她也不能得了紫薇大帝赏赐的去妖毒的仙丹。
可若是观音的招牌好使，那当初她被挡在李家的胡同外面，见不到许仙，报恩都报不了，就不会没人敢出面了。那冲天的功德之气，自己这个等级的妖，都想像不到到底得是多高层级的大神。
再怎么也想不到，已经低到尘埃里，靠着最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苟活了这么些年，不过是求着想找到官人的转世，还了当初的因果，便是魂飞烟灭也没有遗憾了。若是能拼着这一身的修为，带着官人破开结界，去域外逍遥度日，就是再好没有的。只不知是她修为不够还是如何，竟然一直都没有找到官人的转世。那地府又处处与她为难，想要靠近都不行，更不用说去探一探官人的生死薄。
“NO NO NO NO NO ”，云舒对着白它摇食指，“首先，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没得罪过我，我罚你，是因为你与那青蛇视人命为草芥，企图以西湖之水倒灌钱塘县城。其次，天地大劫不是我为了罚你降下的，更不是我引来的。你本人更没有资格能引来天劫。那是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因为他老师不会教徒弟，打得少了，作出来的。最后，不要拿观音出来说事儿，她为什么指点你，你又为了什么非要与许仙成亲，结下姻缘盟，大家心里有数儿，不用找那么一个好听的理由给自己脸上贴金，遮羞布在我这儿不好使。”
“那上神如今还来找小修，所为何来？”白蛇泪水莹莹的抬头看云舒，那意思，这不是那不是的，我跟你既然没仇，你还纠缠不休的想干啥。
“啊，这个呀。你看，虽然当年的天地大劫不是你我引起的，可这不赶巧了嘛！正好当初咱们是在一起的。八百多年，我这日子过得苦啊，看着你还活得这么自在，我嫉妒啊。心里太酸了，这不就来找你别扭了呗！”扯着嘴角，云舒把无赖这个词儿表现得特别的直白。
日子苦不苦的，对她来说，是真没有。眼一闭一睁，八百多年就过去了。跟转世轮回了一样。可这个身体，偏又还是那个混沌体，却又莫名的被打回了婴儿形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孤儿院捡回去养大的。又是怎么被封印的记忆，要到二十年后才又想起来，如今，云舒费劲了力气，在小天地里，催动大法力推演，也没有推演出来她这个是怎么回事，全靠瞎猜圆逻辑链。明明看着身体是没有穿越的，只是失忆了。可最开始在混沌时期有意识的时候，她又偏偏带着现代的记忆。这解释不通！想来想去，也是被通天开辟新世界的这个事情提示，很大的可能就是时空错乱了。最开始，她的世界里可没有人族老祖母这个神位，也没有天虞集团这个公司。后来她穿到现在的世界混沌时期，经历了那一切，到通天开辟新世界，结界打开时空错乱的时候，直接穿越到了二十年前，还在时空乱流当中被打回了婴儿体。所以，现在这个身体，是失忆。
别管是什么，她都是没有中间这八百多年的时间的。她说的苦，其实不是她自己的苦，是为火火苦。
八百年，对于他们漫长的生命来说，连火火的一次闭关的时间都不止。可是，寻找爱人的八百年，跟闭关的八百年，时长是不一样的。这八百年，他没有闭过关。他甚至都没有多少时间修练。在身边没有任何法宝护身的情况下，他不能全部封印修为保持灵力不流失，因为他还得找人。还得维护天虞山在外的众多子弟。也可以说，他的灵力，在这八百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是在缓慢的流失、消耗着的，若不是底子够厚，情况也不见得比后土好到哪里去。
一个从来不关注俗务的人，做起了生意，当了老板，去世界各种收集灵力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以普通人的形态，独自前往。也就是说，吃喝拉撒他都得自己自足，他得学会弄吃的喝的，得学会洗衣服，做饭，学会野外生存，等等。
最折磨人的是，在学习所有这些以前他全都不会的事情的同时，每时每刻，都活在爱人不知所踪遍寻不着的郁闷当中。
每天不停的寻找，或是在寻人的路上，或是在为寻人做准备，心里上的煎熬，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想像不到。
云舒从来没怀疑过火火对她的感情，有没有那么深。那么淡泊、淡定的人，会不会爱她爱到那种程度。
就像她自己，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体会一见钟情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刻骨铭心了。但是在漫长岁月的陪伴中，她知道什么是细水长流，知道什么是心动，知道什么是牵挂，当初开天劫，火火丢了几十万年，那时候，她惦记，却不揪心。再见面，全都不同了，他担心她被欺负，住到天虞山给她撑腰，哪怕知道她足以自保，也默默的陪伴。封神劫，火火差点儿丢了命，有多么担心，没人比云舒自己更清楚。从来没有任何人，让她那么牵持，那么心疼，那时候，她就知道了，喜欢是什么。火火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喜欢她，她逗他的时候，他又怎么会脸红，却又不拒绝，总那么傲娇的欲拒还迎。
有些事，不用说明白，遇到了那个对的人，自己会懂的。
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自家另一半，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破事儿，苦了八百多年，云舒心里能没想法才怪呢。
火火没说啥，除了通天，实在也怪不上别人。但是云舒不行，心里那口气，总憋着，不找个发泄口，难受。
白蛇，也不算是无辜。
不管怎么说，杀孽她是造下了，之前没有罚成她，现在罚，又怎样？
云舒大神，有这个任性的权力！
至于通天？呵呵，既然让她知道了，时空乱流可以打破，可以穿梭时空，那还怕找不到他吗？等找到他那一天，不把这口气出了，肯定不算完！
白蛇哪里会想到云舒脑子里的这些个弯弯绕，只是被云舒话里那无赖气给惊到了，眼睛瞪到最大，嘴张着都没闭上，那么呆呆的看着云舒，脑子都不会转了。
“我让你自己选，是现了原型让我收到法器慢慢化了身上的鬼气，还是永镇佛塔，吃斋念佛，看看有没有一天可以化去你身上的罪孽，不被你信奉的佛祖降罪。”云舒觉着自己咋这么慈悲呢，这都没想要一下子捏死小白蛇。
可她这说是让白蛇自己选，哪里又有什么选择了。白蛇如今是鬼修，化去鬼气，最后是死。吃了那么多游魂，若是镇在佛塔里，别说有没有可能化去罪孽了，给不给她吃斋念佛的机会都不一定。就她身上这些阴气，很大可能，一进佛塔就招来天雷灭了她。
白蛇若真是那肯服从命运的性子，也不会有今天了。
当下就化了巨蟒原型出来，却不是愿意被收，而是施展了全部法力，同时招来所有属下，想要拼一把。
“呵呵，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咋滴呀？还期望着能再赶上一次天地劫，好再逃命一次？”云舒都看笑了。
跟栾遥两个就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她施为。
没一会子功夫，招来了满屋子的鬼魂，大鬼小鬼，奇型怪状，修为深浅的都有，挤得小冥店都快站不下，把云舒主仆两个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冲着她俩呲牙。
再怎么做出一个吓唬人的样子又有什么用呢，云舒连结界都没放，就那么站在那里，它们连近身都不能。这还是在她封印了修为和功德的情况下呢。若是都放来，光是那功德金光，就能把整个城市的孤魂野鬼都净化一遍。
“收了吧。”看了好一会儿热闹，觉得开了眼界了，云舒从芥子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玉瓶，是当初混沌的时候，她练习使用混沌炉时练手用的。最开始的都是些残次品，有些外型看着还行的，就都随手堆在芥子空间了。随手取了一个出来，交给栾遥，让她把白蛇和那些个小鬼儿都收在玉瓶里。那玉瓶再怎么残次品，也是混沌时期的材料，用混沌炉炼化出来的残次品，炼化这些个邪物，还是没问题的。
交待完了，自己转身就走了。
“小姐，那店面怎么处理？”没走出去二十米呢，栾遥就从后面跟上来了，白蛇收了，她那三十多平米的店面可就没主儿了。
“你在这城里找找看，有没有哪个生活特别特别困难，但是有孝心，有功德的，先想办法雇着过来看店，再悄悄把店面转到他名下去。当是做好事了。”这店面，可就在医院旁边，赚钱着呢。按说，收了白蛇和那些野鬼，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它们阴气太重，又都是恶鬼，把这店里的风水都坏了。得找个能镇得住的人。命要硬，能克住。身上要带着功德，慢慢化去阴气。主要是她的东西，都太好了，在这个末法时代，若是把那些东西拿出来镇宅，那这镇子要成仙境的。若是再做个结界防止灵气外泄，就更不值得了。还是得用更适合这个时代的方法才好。
“你这折腾啥呢？闲的呀？”火火知道云舒收了白蛇的事儿都是几天之后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亲自跑一趟。
“可不就是闲的嘛。反正我就是看那白蛇不顺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上辈子，对白娘娘是真心喜欢啊。有几个小姑娘没在小时候拿床单COS过白娘娘啊。可到了这个世界，就对白蛇有成见了，自己都说不明白为啥！就是看不上。
“行吧，你高兴就好。”火火对云舒失而复行，依然有求必应不算，性子都软了，温柔得一塌糊涂，虽然脸还是那样没啥表情的脸，可那眼神儿，能把云舒看化了。而且，以前云舒说什么，十句里他能回上三两句，现在，没有不回的。
“别光是我高兴啊，有一件事儿，我觉得，你应该也会高兴的。”云舒硬挤到人怀里，坐在大腿上，抱着火火的脖子，身边儿人早都很有眼色的开溜，不肯留下做电灯泡被他们喂狗粮了。更撒开了欢儿的腻乎。
“啥事儿？”火火揽着云舒的腰，顺便控制一下她的身子，防着她太不老实。
“这里，你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种了一块肉进去啦。”带着火火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云舒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两口子封神劫之后确定的关系，正式的搬到一起住，几千年了，火火可没在夫妻之事上委屈着自己个儿，刚开始那段时间，还没够儿似的很是折腾过几百年。后来跟李公甫家做邻居，因着云舒跟许大娘子胡说八道，他还正经的努力过一阵子，非要弄个真的孩子出来不可。可就是一直没有。谁能想到，这个被天地大劫劈回婴儿期重新成长了一次的身体，居然能怀孕了？还就是刚见面那天有的？这才不到一个月呢，云舒也是在小天地里休息的时候，不用封印修为，觉得身上灵力运行有阻滞，探察了一下才发现的。
自己震惊完了，才想起来，这孩子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有的，要跟另外一位出力的人分享一下。
火火：“……”
陆大神真的给整没词儿了。
“嗯，那以后你就乖一点，做个好妈妈，有牵绊了，结了因果，不能太任性了。”
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是啊，自己再怎么不沾因果，这个孩子，生在此时此地，大约是躲不过因果的。
云舒一下子好像什么都想通了。
为啥她明明是个不沾因果的混沌体，却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各种因果，每一次大劫，都跟她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可不是嘛，她没有因果，她身边儿人，特别是火火，不是世界之外啊。他可不正是自己的因果嘛！怪不得，鸿钧从来没有对他们两个实力都不比他差的人凑一起发表过不认同的看法呢。当局者迷，自己没看透的事儿，人家旁观者看明白了而已！
好吧，你肯为我入红尘，我为你结因果，很公平，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 8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