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心扉》叁心草

15、失踪女孩

　　“别看了好不好？”遮住他眼睛也是一时脑抽的举动，沈沁觉得自己不免有些好笑，可这样直抵人心的注视令她无所适从。
　　视线被隔断，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覆在眼睛上的手有着微凉的触感，王哲以伸手拿掉，把那纤细柔嫩的手攥在掌心中，慢慢地将她揽在怀中。
　　——
　　“别跟着我好不好？”
　　也是这样商量的口气，不同的是夹杂了许多淡漠疏离。那是在王哲以大学暑假的时候，他去李岩家的路上遇到的一对年轻男女。不远处的女孩背对着他，身边男生一脸真挚的在说着什么。他心想恐怕又是路边表白的经典桥段。
　　“不接受，也别再来打扰我。”
　　待他与他们擦肩而过，又听到女生冷漠的开口。王哲以有些吃惊，这个年龄段儿的女孩子，被表白大多是娇羞腼腆，再不济也是礼貌拒绝。所以，这般冰冷决绝的话语令他记忆深刻，以至于很多年后他们在一起鲜有争吵时，他都很怕她会以那种语气对待他。
　　当时他不由得好奇回头看，这般冷淡的女孩究竟长何样？发现这女孩虽生得温婉漂亮的芙蓉面，却一脸的冷傲决然。他吃惊于这人的长相与性格也太大相径庭了些。
　　女孩撂下那句话便离开，留下那个男生独自发呆。
　　令人意外的是之后他刚到李岩家，发现那个女生也在，世界真小，居然是李岩的同学。
　　和他们玩了了一下午的麻将，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她话并不多，多半时间都是在低垂着眼眸认真玩牌，但和朋友在一起时性格也不似刚刚那样冷淡，反而温和友好。
　　她的手指细长白皙，来来回回捏着麻将块儿，这样的纤纤玉指在眼前晃，让他不由得想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那个暑假他常与李岩一块玩，连续好几天打球时李岩都接到电话后匆匆告辞。连续多日被放鸽子，终于有一次一个哥们忍不住爆发，一把夺过李岩的手机起哄问对方“是不是李岩的女朋友？”

　　当时开的免提，王哲以听到了那熟悉冷漠的声音，
　　“不是，请把电话给李岩。”
　　是她。
　　挂断电话之后李岩解释说“真的不是他女朋友”，只因他的哥们一直等在那姑娘楼下，她打电话来是让他帮忙去把人带走。
　　之后他们打球时李岩再没有过中途接到电话离开，于是有人开玩笑的问李岩，“怎么不用再去姑娘楼下带你那个长情的哥们了？”李岩的回答是：“那姑娘走了”。

　　她走了。
　　后来另一个和他们一起打麻将的女孩成了李岩的女朋友，每年过年大家聚会时，李岩都会带着她参加。偶尔听到李岩的女朋友会对李岩不断地抱怨：
　　“沈沁又没回来”
　　“都怪XXX和XXX。”
　　再后来就听那姑娘的抱怨变成：“沈沁真狠心，失联了……”

　　她失踪了。
　　——
　　时间很长，世界很小。兜兜转转当初那个失联了的女孩就在他的怀抱中，王哲以心中无限感慨。
　　这样静谧温情的时刻被电话铃声所打断，响了良久却不被接起。
　　“你不接电话吗？”沈沁窝在他怀中，轻声问，只当他有心事。
　　“哦，接。”王哲以心猿意马地想着往事，直到她提醒，才接起电话。

　　“忙啥呢，这半天才接？”
　　手机里传出的粗犷的声音太过熟悉，沈沁不用猜都知道是李岩。
　　“刚听见，什么事？”王哲以边回答边制止住了想要趁机逃跑的某人。
　　“周六我一个门店开业，中午记得过来热闹热闹。”
　　李岩的声音近在咫尺，她只好老老实实待着装哑巴，不敢再乱动。
　　“恩，知道了”王哲以回答。
　　李岩在电话中嘱咐道：“你和沈沁一起来啊，我待会再和她说一声。”
　　沈沁一滞，还没来得及打手势，就听见王哲以“好心”地回答：“不用打，她听到了。”
　　果不其然她听到电话那头先是怪异的安静，接着就开始憋笑地揶揄：“哦，不好意思，打扰了。”之后便匆匆挂断。
　　打扰个鬼啊！她就知道李岩会这样
　　沈沁气郁，用胳膊肘捣他的胸膛。
　　“怎么？”王哲以低声问，不知她为何突然翻脸。
　　沈沁没好气地问：“你做什么和李岩多嘴呀？”
　　“你不是听到了么？何必多此一举再打电话？”王哲以被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沁仔仔细细盯着他审视了半天，确定他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才作罢。大概是被套路多了，留下的后遗症。这才嘟囔着说：“你不觉得李岩笑得很诡异吗？”
　　“他神经，你理他做什么。”
　　“哦。”
　　王哲以轻轻抚摸着她清丽的眉眼，蓦地低头吻了下来。浅浅的吻很轻柔，沈沁没有动弹，任由温润的唇碰触，唇齿间的缠绵厮磨使二人的气息逐渐炽热。
　　这大概是沈沁真正意义上的接受二人亲密接触，王哲以能感受到。之前她虽没有拒绝排斥，却也有几分躲闪避让。
　　而他也总是多些乘其不备或蛊惑套路，纵然他不想在感情上用手段，可若不是因为自己这几分算计，以她这淡漠的性格，只怕此时他们还是没什么进展。

　　沈沁对于他大概有种天生的吸引力，陌生时会好奇，初见时感兴趣，再见时想了解，在一起后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去找她。仿佛她身上自带磁场，而他也心甘情愿被吸引过去。
　　后来他逐渐发现沈沁其实性格很被动，有些事情第一回可能会被她拒绝，比如相亲之后再见面，比如做他的女朋友，比如……但只要坚持，她又会心软的答应。当然，那个长情的“哥们”是个例外。又或许，自己对她而言是个例外。
　　他能看的出沈沁并不是使用欲擒故纵这种招数，而是有些排斥与人相处。潜意识里想要推开他，怕他走进她的世界，有时又想遵循内心接受他，和他在一起。这种内心的矛盾使的她反反复复，待他也若即若离。
　　好在他笃定她对自己也存在好感，一路“掠取豪夺”，限制住她一切逃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