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拾星河

23、第 23 章

　　这次的染料有了两个勤快的人帮忙，比上次轻松多了，到了跟吴掌柜约定的那天，楚青把蓝红染料分开装好，跟楚大娘子和楚小牛一起去了城里。

　　她这次又调配出来一些其他颜色，有绿色，也有不同的蓝色以及黄色紫色之类的，给到卖布的店选择。

　　之后她不打算再调出新东西来卖了。她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一天她也可以做自己的生意，自己开店，卖任何她想卖的东西，所以，她得给自己留点底。

　　只是这次来交货的时候，却没有受到上次那样热情的接待，吴掌柜甚至有点蔫蔫的。他虽然照常收了楚青的染料，又下了新的颜色订单，但是前面的蓝色和红色他这次下的很少。

　　楚青有点纳闷，前面那两款颜色的布这么难卖吗？心里想什么就直接问出来了。

　　吴掌柜深沉地“唉”了一声，说：“青丫头，不是染料颜色的问题。本来这个布料呢，卖的还是很可以的，可是我这批布还没卖完，市面上就出现了相似颜色的布料了。我去打听了下，说是最近那集芳堂也出了跟我们一样的布料，并且价格还比我的低很多，所以人都跑去那边了。”

　　说完又有点疑惑地看着楚青：“话说你这个配方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能调出来吧？而且我们当初可说好了，半年之内你不能把染料卖给别人的，你可别是因为集芳堂出价高，就卖给他们了吧？”

　　楚青没急着反驳，她在想这个配方是不是真这么容易就整出来。按理来说是不会的，这个年代又没有化学药剂可以分析成份，即使有人知道了提取方法，那也不可能这么快。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把这个配方泄露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又摇了摇头。楚大娘子和楚小牛是不会的，张婶子和腊梅才去没多久，基本上还处于初级的学习阶段，真正重要的东西她们目前还没掌握。而且，楚青知道她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个不用问为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么也就是说，集芳堂出来的东西，跟她的染料还是有区别。他们应该是想了其他的办法弄了一样的东西出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成一模一样的，如果蓝色和红色的他们可以做，那么是不是其他的颜色他们也可以？

　　琢磨了一会儿，对吴掌柜说：“掌柜的，这个配方要说难其实也不难，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也不大可能的，所以他们用的肯定不是跟我一样的染料。至于你说的我私下里把染料又卖给了他们，那也没有。明眼人都知道集芳堂比你们店铺大，要是我想卖给他们，一定一开始就直接跟他们做生意了，不会等到现在。况且，我们现在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去供那么多货，这个你得相信。”

　　她说的有理有据，没有一点心虚，吴掌柜本来也觉得楚青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他才找到了一条起死回生的路，这才多久就被堵住了，心里一着急，说话有点不过脑子。

　　冷静下来又觉得有点惭愧：“青丫头，对不住，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一时着急，你不要跟吴叔计较啊。”

　　楚青摇摇头：“没事，吴叔，只是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处理，我们是不是先观望一下？我这次带给你的染料外面还没有，你可以等等看，看看一旦我们出了新款，那边是什么反应。”

　　吴掌柜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又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怎么找到配方的，况且集芳堂背后又有人，他也没那个能力去跟人家抗衡。

　　楚青走之前问了下吴掌柜：“吴叔，我想把我弟弟小牛送去读点书，但是我们那小村没有什么像样的学堂，城里我们也不是很熟，你知道我们可以去哪里问问吗？”

　　吴掌柜有点诧异，没想到楚青自己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这样的眼光，愿意花大价钱去培养读书人。看了眼楚小牛，小牛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也努力挺起胸膛，告诉自己一定不要露怯，吴掌柜看他的样子，点点头。

　　“你这也是问对了人，我在城里住了十几年了，多少也了解一些，而且我家那小儿子跟小牛年纪差不多大，刚上的学堂，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那个学堂看看，我帮你们问下学堂的院长。”

　　旁边的楚大娘子听到这个很激动，说：“这真是太好了，有个熟人引荐，我们也能少走点弯路，真是太感谢吴掌柜了！”这年代学堂私塾都有点供不应求，像他们这样的农户出身，要想被接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们也先别开心的这么早，那学堂教出来的学生学问都不差，所以招新要求也不低，必须要有入学考试的。我那小子是考了三次才能进去，而且束脩也高，你们要是真想让小牛过去，也要做好准备。”

　　楚大娘子听了，有些犹豫，她们现在生活虽然好些了，但是要负担这样的开支可能还有问题。可楚青没有，钱要花在最重要的地方，而在教育上的投资又凌驾于其他所有的投资之上。

　　所以她很干脆地跟吴掌柜说：“可以的，吴叔，只要束脩不是天价，我都会想办法凑起来。关于考试这一项，我总得让小牛去试试，所以还麻烦你先帮我跟学堂院长约个时间，可以吗？”

　　吴掌柜看楚青这么果断，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说：“那你们五日之后再来我这里。”

　　“好。”

　　从卖布的店离开，楚青专门绕到集芳堂附近转悠了下。上次她们过来的时候，这里客人并不多，因为他们家的衣裳价格都不低。可是这次店里面却是热闹非凡，出来的人面上都是一副捡了便宜的样子，好不愉悦。连她都不禁怀疑，莫非集芳堂果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提取染料的方法？如果是这样，那她估计要另谋出路了。

　　五天之后，三人再次准备去城里，考虑到这次可能要去学堂“面试”，都好好收拾了下自己，穿上上次从城里买的新布做的衣裳。

　　布料不是什么华贵的好料子，就是普通的细布，却是楚青自己上了颜色，楚大娘子再绣了花上去，裁剪做成衣裳的。

　　三人收拾完毕，楚大娘子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眼前一亮。这次他们穿的衣裳样式都是楚青画的，她只是按照图样做出来，样式并不是时下流行的深衣款式，但是穿在身上效果却格外的好。

　　楚青上身是淡绿色交领短款上衣，在右边腰侧系上衣带，袖子稍微收紧，下面是白色到脚踝长裙，裙摆处绣上她自己画的花样子，嫩黄的迎春花，绿色的叶子和花枝。

　　她脸颊红润白皙，嘴角一直是上扬的状态，额头饱满，一双星眸清亮有神，穿上这身款式简单、颜色搭配却格外清新的衣裳，整个人就像枝头最骄傲最鲜活的那朵栀子花，一时间都有点看呆了楚大娘子。

　　小牛年纪小，衣服款式更简单，浅灰色外袍，腰处系一根腰带，衣服袖口处绣上青色的竹叶，他小小年纪却有了一份文雅的感觉。

　　楚大娘子自己穿的比较素净，一条淡蓝的交领束腰连身裙，只是这种蓝色是楚青专门调的，有种深秋天空般的澄澈明净。楚青还画了几朵白云，让楚大娘子绣在裙身。她本身就白皙秀美，穿上这身裙子，更是端庄温柔。

　　三人到卖布的店的时候，吴掌柜一时没看清，差点以为是哪家的夫人小姐过来买布，待看清了，惊呼一声：“阿青丫头，你们捯饬捯饬下，真是完全不一样啊。可是你这个颜色怎么前面没有给我看过啊？”

　　楚青淡定笑道：“吴叔，这个我们先做出来试下，打算效果好的话再给你看的，如果你乐意订，下次我就带些过来。”

　　“好好好，乐意乐意。”又乐呵呵道：“上次你带来的绿色紫色之类的颜色，加上你今天身上面料的颜色，我每一样要十斤，你看看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楚青有点茫然：“上次不是说因为集芳堂，这边的料子都卖不出去吗？订这么多，怎么卖啊？”

　　说到这个，吴掌柜就笑皱了那张胖脸：“那可好卖啦！那集芳堂之前一直是以‘安城最大成衣铺子’自居，总觉得自己的东西高别的店铺一等。这次的面料我们有，他们没有，所以觉得丢了脸，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歪门邪道的方子，想低价打压我的店。千算万算，却被想到很多人兴冲冲买回去的料子，不能用水洗，一洗颜色全褪了。严重的是，有的人身上都染了布料褪下来的颜色。因为买的人多，现在好多人堵在集芳堂门口，要求退钱，集芳堂这几天可被看了不少笑话，哈哈哈……”

　　笑完又接着道：“那集芳堂也无耻，有人上门去讨说法，他们居然赖上我们，说掉色的布料肯定不是他们卖的，而是我们家的。那买布的人不好糊弄啊，根本没在我们这边买过东西，这个怎么能赖我们呢，简直可笑！经过这么一出，反倒还让我的布料打出了名声，大家都知道我的布料颜色鲜艳，绝对不会褪色。你上次送来的料子三天之前就断货咯，所以这次肯定要多下点。”

　　楚青松了口气，还好没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想了想，又皱起眉问：“吴叔，那集芳堂来头很大吗？”

　　吴掌柜点点头：“是安城守备夫人开的店，一般人不好跟他们正面对上。我这次也不是主动惹他们的，应该没关系。”

　　楚青摇摇头：“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他们既然能为了面子把劣质布料卖给上门的客人，谁知道还会不会做出其他事情。”

　　吴掌柜点点头：“好好，吴叔知道了，这一个月会低调点的。说了这么半天，还没讲到正事。我前天就和那学堂的院长约好了，咱们今天过去看看吧。”

　　楚青点点头，说：“好，对了，我们也没带什么东西上门，是不是要去买点礼物上门才好？”

　　“不用，要是小牛被他们招了你再送点东西上门就可以，现在不用。”

　　楚青点点头：“那好，听吴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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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终于破了个位数，谢谢后面的九号和十号小天使，也谢谢所有愿意收藏本文的小可爱们，告诉自己一定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