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剑轻尘

5、轻尘

　　临近年关，街上挂满了纸糊的红灯笼。垂髻小儿穿着新染的衣服，三三两两出现在卖泥人，糖葫芦的小贩旁边。人们都在为年货做准备，酿酒和卖肉的人赚了个盆满钵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小孩嬉闹声，小贩吆喝声，串成一串儿，显得无比热闹。
　　“吃什么？走，去吃！”蓝子期举着几串糖葫芦，“吃！””吃狐狸。”顾子彧盯着蓝子期那喜庆的红袍说。“吃什么？”蓝子期呛了一口，然后半晌，没动静。突然，蓝子期撸起袖子，把光滑如玉的手臂伸到顾子彧面前，“你确定？”“算了，去吃面。”

　　顾子彧慌忙把目光移向别处。蓝子期随便找了家面馆，扯着一张椅子坐定。“两碗羊肉面？”“好。”“狐狸。”“呃？”“天狐族哪里与别的仙族不同？”顾子彧问。
　　“凡人三魂七魄，修成正果七魂七魄。我们入仙的天狐七魂八魄。”
　　“多一魄？”
　　“那一魄可以算上第二条命。我在成仙前把它封印了。”
　　“那是哪一魄？”
　　“仙本无情，成仙时要封印情魄，正巧我第八魄便是情魄，我就把它封印了。”
　　仙本无情。顾子彧勉强笑笑，把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抛出去。面端上来了。乳白的骨汤里沉沉浮浮几点辣油，面条若隐若现，上面缀这菜叶，酱色的牛肉被一根竹签穿成花。看起来不错。
　　顾子彧吃的满嘴苦涩。“不好吃吗？”蓝子期探出身子，就着顾子彧夹起的面吃了一口。“不错了！”近了。垂下半卷眼帘的蓝子期满足的眯着那双桃花眼，嚼着嘴里的面。突然，陈寂了三千年的狐狸本性暴露了。蓝子期靠近顾子彧的脸，嗅了嗅，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了顾子彧嘴角一下，“有汤的。”“你，你…”舌灿莲花的徒弟突然就口齿不清晰了。湿湿，温软的触感觉还停留在嘴边。顾子彧猛得向后仰去，结果没控制好力度，凳子吱一声，带着顾子彧眼看就倒在地上了，顾子彧闭上眼，准备挨这么一下，结果非但没疼，还有热气喷在脸上。他睁开眼，看见蓝子期放大的桃花眼闪着疑惑的光，“没事吧？”蓝子期把小徒弟重新放回凳子上，挽起嘴角。
　　“没，没事。”顾子彧把脸埋在碗里，遮住微红的脸。心中烦闷却也因这一小插曲一扫而空。等吃完饭后，蓝子期摇摇尾巴，“老板、结账！”“来嘞！”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可人到这里却花了很久。
　　是一个腿脚微有不便，怀抱一个孩子的妇人。“四个铜板。”妇人笑起来很和善。蓝子期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递给妇人。妇人很吃惊，忙道，“这个不能要。不能要的。”蓝子期说：“我没见过铜板。要不这个？”他在怀里又掏起一堆灵晶。那妇人笑笑，仍是摇头。
　　蓝子期想了想，看看妇人的腿，低头在她腿上点了几下。“那便医了你的腿疾当面钱吧。”妇人有些难以相信。她看过无数医生，都治不了，每逢夜晚腿便疼痛难忍。但，但她的腿确是好了！双腿一屈，便要跪下。蓝子期用灵力一托，再从妇人怀里接过孩子。
　　这是个挺好的小男孩，张着没牙的软湿小嘴吮着蓝子期雪白直挺的脖子。蓝子期敲敲孩子的天灵，在他软软的手腕上留下一个茸茸的环。
　　“此子天赋上佳，若加以培养，以后必成大器。此物是用我天狐毛发所制，可在关键时刻留他一命。有此信物，待年岁满，他若有心向道，会在各大宗门畅通无阻。”蓝子期把孩童交还给妇人，与顾子彧撕裂空间走了。
　　只剩妇人看着那价值连城的手环。
　　一座华丽的宫殿坐落在云雾之间。蓝子期走到殿门前，“将军回归，众将士来见!”殿门应声而开。
　　蓝子期与顾子彧走入殿中，下一瞬，被传送到几千里外的肆衍神朝。
　　“子期！终于来看下，蓝子期伸手抱住，动作之熟练，做过很多次。一个戴着沉重玉冠，披着十丈龙袍的皇帝尖叫着。那是一个和顾子彧差不多高的男子，柳眉杏目，甚是好看。“怎么一千多年里，你还没变？”蓝子期宠溺地摸摸君轻尘的头。
　　“将军！”
　　“恭迎将军回归！在上朝的武将们转过头来，齐刷刷跪下。“嗯。起吧。”

　　顾子彧呆呆看着那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却一千多岁的肆衍神帝。“子彧？”蓝子期看他魂游天外，问了一句。“这是谁啊？”君轻尘问，“你可是与我相识以来第一次带人。”“这是我徒弟，顾离。”“草民顾离，见过神帝。”“嗯。”
　　蓝子期一挥手，顾子彧便传送到了一处寝宫。“说吧。什么事。”蓝子期淡淡地问。
　　“尸界入侵。”“什么？！”“尸界进犯我界西域，势如破竹。”“非要我归位

　　不可？”“将军，”君轻尘抬头，“非你不可。尸界派出十大尸王，修为不头，“非你不可。尸界派出十大尸王，修为不在我之下。我在西域没的结果已被攻破。”
　　“三个月。给我三个月。那时我会领兵上阵。现在，我有些事情去办。”“好。”

　　蓝子期找到大字摆在床上闷闷不乐的顾子彧。“怎么？不高兴？”“狐狸！”顾子彧找到救星连忙扑过来。“那帮侍女太生猛了！上来就把我按到池里洗澡换衣服。”“乖。”蓝子期搂住抱着他腰的小徒弟。
　　“子彧，我在三个月后，会出征西域。尸界入侵。
　　“不去不行？”“不去不行。因为我是肆衍神朝的冠羽将军。”
　　“要多久？”顾子彧抬头。
　　“少则十年，多则…一去不回。”“不行！”“放心，死不了。早些睡，明天给你买点东西。” 等徒弟睡后，蓝子期帮他掖好被角，看着他长睫笼下的阴影，觉不对劲。以子彧对自己的依恋，此次反应有些太平静了些。
　　但是，没了叶皓然的蓝子期的思想永远是直着的，他愣是没想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