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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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因说完这句话后径直离开了，他没有再看伊瑟拉一眼。
伊瑟拉被他方才说的两句话气到了，怔在原处看着他越走越远的。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人家武力值那么高，而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战五渣，他没有杀了自己已经算是高抬贵手了。
伊瑟拉给自己顺着气，想压下心中的怒火，但是越想越气：“什么人啊！”
她愤愤地抬脚提了一下旁边的树，而后剧烈的疼痛从脚尖传来：“啊啊啊——疼死了！”
伊瑟拉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几笔账，日后有机会不报她就跟他姓。
等脚尖的疼痛缓过来后，伊瑟拉往山下走去，她的速度很慢，走一两步就要踢一脚一旁的杂草，一边踢一边念念有词：“没有良心、坑人的玛里！”
“人模狗样的教会！”
“油腻的卡斯福德，就这熊样还想追我！”
“鼻孔看人、不可一世、傲慢自负、冷血无情、空有一副皮囊的凯因！”
说着说着她又连续踢了好几脚杂草。
等她这样走一路踢一路走到山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深蓝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灰蒙蒙的云飘过，将月亮挡得一干二净。
或稀薄的、或浓厚的，挡住月亮光辉的同时，也把自己云层的边角，映刻的更加明显。
伊瑟拉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月亮，不自觉地伸手。
她手指弯曲成一个半圆，想要圈住月亮。
她看着月亮，想起了一个人，上古时代魔道家族的公主——嫦娥，她的魔道力量就是来源于月亮。
史书上记载的那次日之塔处刑事件，是她力量迸发的源头，但之后的故事就沉寂了。
魔道家族，本质上还是被神明改造失败的人类，纵使拥有独特的力量，他们在面对神明或者是神职者的时候还是不堪一击。
伊瑟拉这样想着似乎就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她已经放弃了想要腆着脸跟着凯因的想法，因此她准备找户人家顺手摸点金币然后去买匹马。
走着走着，她发现周边的事物越来越熟悉，她环顾一圈，打量着。
面前这家人的院墙很高，看起来家境应该不错，那就这家吧。
她往后退两步，提气一跃，翻上墙头，借着围墙内树的遮挡，观察着院内的建筑，判断着哪间屋子最可能藏金钱。
西南角那个看起来很有可能，好，就去那里。
伊瑟拉跳下围墙，猫着腰往那间屋子走去。这家人应该不多，屋子不少但只有两三间亮着灯，这样行动起来更方便。
越接近那间屋子伊瑟拉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小池子和石塑雕像，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思考间，突然响起的连续花瓶这类的物件破碎的声音，让伊瑟拉的精神瞬间警觉提来。
发生了什么？出于戒备和好奇，她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但还没接近就感受到一丝熟悉的魔力气息。
她对这气息已经有了生理性的反应，不仅仅威胁过自己，还带走了别人的生命。
凯因。
为何他在这里？难道他又要杀了谁？
伊瑟拉想起白天在“莺燕楼”的对话，迪伦·奥卡纳问了凯因，他的孩子是不是也继承了他的血统。
凯因当时的回答，是......是。
“被诅咒的家族”的血统是一脉相承的，凯因既然要斩断，那么只是杀了迪伦·奥卡纳是不够的，因为他还有孩子留在世间。
很多年前的一件相似的事情浮现在伊瑟拉脑海——灭门以绝后患。
很长时间以来这件事成为她的梦魇，在许多个夜里那一双双猩红愤怒的眼睛，还有他们的殊死一搏，在她的梦里挥之不去。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能力，金属利器刺入身体、血流成河的画面让她浑身发冷。
不应该这样，他们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背负先人的罪恶！
伊瑟拉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向着声音处奔去。
屋内头发灰白的老奶奶跪坐在地上，伸手死死扯住男人的衣服。
她原本整齐的发髻散开来，人也狼狈地跪坐在地上，伊瑟拉一眼认出那是白天给他们开门的老妇人。
周围的木质家具七零八落倒成一片，破碎的瓷器参杂其中，鱼缸也裂了，水四处迸溅，一片狼藉。
而凯因似乎不受这些残破物件的阻碍，他提着剑一步步往里走。
他右手持剑，剑尖垂向地面，银蓝色的剑身映着房间的暖黄灯光，这种冰冷显得愈发令人心惊。
年迈的老奶奶死死地拽住他的衣服，被他拖着爬行，她神情痛苦，皱纹遍布的脸在她痛苦的神情下，扭曲成一团。
可她哪里拽得住凯因这样强壮的男人，她无力又痛苦不已，喉咙里发出齁齁的、沉重的喉音。
伊瑟拉赶到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心下一冷，没做多思考就开口大声喊男人的名字：“凯因！”
他是封魔了吗？！
她拿起脚边的一个大块瓷器碎片，直接向男人掷过去。
凯因侧头躲过，他慢慢转身，眼神带着些许狠厉，整个人的气场，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肃杀。
伊瑟拉知道这块瓷片不会碰到他丝毫，她只想拖住他的脚步。
她对着已经达到支撑极限的老妇人说道：“奶奶你放开，你拦不住他！”
老妇人看到有人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转头哀求着伊瑟拉：“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里面的孩子吧！”
男人看着伊瑟拉，神情又沉了几分，哪里都有她，呵，果然她是嫌命长。
他并不打算闹出这么大动静，但这老家伙的抵抗太过激烈，完全不要命一样，这才拖他到现在，他并不想杀了这个老家伙。
凯因轻蔑地伊瑟拉，薄唇扯出一个讽刺无比的笑，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如果现在她非要阻止，那么她的命他也不介意收下。
强烈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老妇人因为力竭再也扯不动凯因的衣角，她一双苍老的眸子盯着屋内已经被吓傻的小奥卡纳，哀恸不已。
伊瑟拉看着面前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凯因，她在他气势的压迫下定了定心神，一步步地往凯因走去。
凯因眯着眼，注视着她的动作。
伊瑟拉按住腰间之前为了以防不备而买的鞭子，她绝不可能和凯因硬拼：“小孩子是无辜的。”
“为什么能放了狂铁却不能放过这个小孩？”
凯因不回答，狂铁于他是一个意外，这个鲁莽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不屑于奇迹之力，他一心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拼命，甚至反对奇迹之力。
“罪恶就是罪恶。”他回答，不是所有人都能认清，甚至反对这件事。
伊瑟拉知道他的决心，她不再说话，她拿出鞭子，用行动告诉凯因，她的选择。
凯因在心里笑出声，虽然他面上还是一派冷漠，看来还得给这个家伙加上一个不要命、愚蠢至极的标签。
他一个闪现，直接冲她挥剑，伊瑟拉堪堪躲开，身子跃出屋子，伸手甩出鞭子缠住他的剑，试图牵制住他的手和武器。
凯因手腕一动，冰蓝色的剑气轻易地隔断了鞭子，而她因为作用力身子向后倒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还没起身，凯因就站在她面前，伸出左手将她卡住脖子提起来。
伊瑟拉本能地挣扎了下，但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她看着男人愤怒的表情，还有周身肃杀的气场，强烈的魔道力量涌动在他们之间，让伊瑟拉有些难以睁开眼睛。
呼吸困难，无法发声，她强忍住不适，对着凯因扯出一个苍白又有些得意的笑容。
男人看着她诡异的面部表情，眉头皱的更深。
下一秒，她早就攥在掌心中的碧金石突然放出一阵强光，伊瑟拉将它掷向凯因。
凯因察觉到危险将伊瑟拉甩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碧金石在它们之间爆炸开来。
“砰——”的巨大震动使得整个院子里的树都在”簌簌”往下掉叶子，池塘里的水都溅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强光，伊瑟拉和铠分别被撞向两边。
凯因甩开了想要贴近他身的碧金石，身子撞到了一根大树，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用剑拄着地，单膝着地稳住身子。
他的眼睛刚才被猝不及防的亮光刺到了，一阵炫目的白光之中，他闭起眼满脑子都是伊瑟拉刚才那个复杂的表情。
这个石头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是他疏忽了，凯因被尘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而伊瑟拉这里情况就不容乐观，虽然碧金石是在靠近凯因的一侧爆炸，但她还是承受了不少的威力。
她整个人被震飞，瘦小的身躯不受控制得撞到院落的假山上后又被弹了下。
假山表面凹凸不平，后背狠狠撞上去的疼痛和冲击，让伊瑟拉当即直接吐了一口血。
她趴在地上疼得神情扭曲，后背一阵阵电流一般的麻和疼。
肯定撞到骨头了。
她握紧双拳，尝试站起来，但是身子却没有力气。
该死的，难道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凯因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在假山边找到了那个不要命的家伙。
为了和自己不相关的人，想同归于尽？呵。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地向假山走过去。
伊瑟拉视线里看到蓝色的剑光，而她还不能站起来，她的脸贴着石子地面，硌人得很。
被震飞竟然还像个无事人一样，不仅是攻击力，这个男人的防御力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脚步声离自己还有几步远，伊瑟拉咬破了嘴唇，强撑着站了起来，双腿没有力气，踉踉跄跄地撞到后面假山，身子无力地滑坐下来。
看着提着的剑的凯因站到她面前，她苦笑了一下。
闭上了眼睛，嘴角的血顺着她的下颚流到脖子。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真的要杀了她，那她也只能用最后那一招了。
伊瑟拉闭上眼睛，痛苦地想着。
她在等，等凯因挥刀。
但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男人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伊瑟拉慢悠悠地睁眼，看到他身姿挺拔地站在她面前。
他的头上、身上都沾上了灰尘，头发也不是之前一股脑整齐的往后，而是散乱开来，不复先前贵族气质，是一种痞气又狂野的感觉。
关键是他的眼睛，和刚才不一样。
之前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和愤怒，但现在这种情绪少了很多。
身上的肃杀气场也淡了。
怎么回事？伊瑟拉暗自奇怪。
兴许是被强光刺到了，男人的眼睛有些发红，看着伊瑟拉的时候让她有些发怵。
他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垂眼冷冷地看着伊瑟拉的狼狈样子。
方才他又没控制住自己，被奇迹之力支配了。
薄唇抿了抿，他厌恶极了被这种力量支配，进而丧志自己，丧失理智，方才那么狠绝的出手并不完全出自他本意。
凯因蹙眉，看着地上的伊瑟拉，女孩嘴角殷红的血很刺眼。
“嘶——嘶——”
熟悉的嘶吼声将他们两个的思绪都拉回来，伊瑟拉一激灵，对上凯因的眼睛，似乎是在问，是不是魔种？
嘶吼声越来越近，两人转头，看到墙外沿一只翼长两米多的魔种杂龙，爪子里抓着伊瑟拉原本想护住的小男孩，也就是小奥卡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