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渊》青桠枝蔓

1、初相见

　　青源国都青源城内清苑
　　一黑一青两个身影在清苑最好的雅居门口相遇，围在他们身边的两群人都怔了一下。
　　“在下裴杨。”青衣男子礼貌拱手，“不知阁下？”
　　黑衣男子眉头一挑，略带审视地看着对面的人：“石玄。”
　　后世传说中的帝国双子星的第一次相见，便是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时刻。
　　人们所说的王不见王，无非是相遇之后总要分出个高下，谁去谁的主场都仿佛让另一个在气势上便矮了一头，可也确实没有足够重要的场合能让他们一同出席。在这么一个场合，是巧合，也是某种天定。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许久，裴杨盯着对面的人：“我与石玄兄相见一场也是缘分，不如在此一叙？”
　　“可。”石玄伸手推门：“请。”
　　星辰之间，就算从未相见，光芒也会映照到彼此身上，就算自己不主动去了解，身边的人总是少不了拿两个人相互比较。
　　完全没有了解是根本不可能的，甚至，他们比世界上任何两个从未相见的人都要了解彼此。
　　辰厅
　　或许两个太耀眼的人在一间屋子里，气场就能压抑的周围的人说不上话来。
　　沉默的氛围弥漫开前，还是石玄先开了话头：“皇太子声名显赫，区区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裴杨听闻，谦逊一笑：“不敢当，在下表字晨青，日出晨翠玉青，石兄唤我晨青便可。”
　　“晨青也不必叫我石兄这么生分，吾字墨辰，石墨星辰。”
　　“怪不得墨辰兄也对这间辰厅这么感兴趣，说起来我们两个也是缘分，今日第一次相见，可否屏退左右详谈？”
　　“好，”他转向身旁的人，“避让。”
　　“你们也是。”

　　身边的人都退下之后，两个人便毫不收敛自己的气场，传说中皇族百年最惊才绝艳的皇子和世家最铁血的少主，自然都是不太好相于的人，在他人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下，如果只有彼此的话便不用再有所顾忌。
　　两个人都淡淡审视着对方，还是裴杨先开了口：“我自三年前便每月来到辰厅，倒是从未见过墨辰。”
　　“巧了，吾亦是三年前每月来此。”石玄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那可真是太不凑巧，三年了，我们居然今天才遇到。”
　　倒是裴杨先挑破了此行的目的。“这么挪了半年，就为了见一面，不好好聊点什么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石玄也没有推脱些什么，反而大方承认了：“若是没有察觉些什么，晨青又怎会配合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每月十五的来访挪到下旬？”
　　裴杨并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忽的一笑：“我相信你这么大费周章一定不是只为了和我见一面，所以，有什么事吗？”
　　石玄倚坐在太师椅上，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要合作吗？”
　　裴杨倒是很诧异，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石玄会讲合作这种事：“世家和皇族，有合作的可能吗？”
　　石玄说出这句话之后倒是坦然了，“不是世家和皇族的合作，是墨辰和晨青的合作，感兴趣吗？”
　　裴杨忽的有些慌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公事他当然可以处理的游刃有余，私人的合作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石玄见此，倒是没有咄咄逼人，而是起身来到裴杨面前，状似随意地跟他讲：“我知道晨青没那么容易答应这件事，这样吧，我送晨青一份礼物，表明我的诚意。”
　　随后，石玄转身离开，留裴杨一个人在辰厅沉思。
　　青源国，世家皇权互相制衡，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和谐状态。
　　大世家石、白、魏以及依附他们的小世家，受皇族统治；皇族裴氏主导着这个国家，也被世家牵制着。
　　他实在是想不出他和石玄有什么合作的必要或者可能性，但是既然石玄说了要送他一份礼物，他接着就好了。

　　想通了之后，他坦然地走出了辰厅，身边的幕僚紧跟上来，“我今天和石玄见了一面，这件事情，应该青源城一半有权有势的人都知道了吧？”
　　“这……？”身后的人不知该如何回应。
　　“无妨。”他向后招了一下手，“我也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