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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顾长卿生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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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顾长卿生病了
“至于就梦的意义和梦者对意义的态度而言,我们可以发现更多令人惊奇的事实。弗洛伊德对儿童的梦境也有分析和研究,如果我们家长能理解孩子梦境背后含义的话,相信父母能更了解孩子的需求,从而……”
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台上的顾长卿皓肤如玉,声音轻柔,在初夏的日子里,犹如一股甘冽的泉水,涓涓流过人的心头。
林月白装模作样地记着笔记,她窥伺周围一圈,发现大家都很认真。
左边爸爸撑着脑袋,低着眸子,一副苦恼沉思的样子,林月白凑过去想借鉴点学习内容——空空如也,附送一点可爱的微鼾声。
她又瞟了瞟右边一袭粉色露肩雪纺长裙的妈妈,对方刚捂嘴打完一个文雅的哈欠,发现林月白的目光,两人秒懂般相视一笑,又匆匆移开,继续心虚地聆听专家教诲。
“儿童的梦通常简单、明白、易于了解,意义虽不含糊,但究竟不失为梦……童年是塑造健康人格的关键时期,作为家长,我们应当给予他们最大的安全感。各位爸爸妈妈们,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以及美好未来,我们要更努力、更用心地对待他们。我的演讲就到这里,谢谢大家耐心聆听。”
“也谢谢顾医生的倾囊相授,让我们在座所有人都受益匪浅,请大家再次以最热烈的掌声感谢顾医生。”
越穆心的话让会场再一次掌声雷动。
追随着顾长卿袅袅的身姿一路从讲台到她压着裙子端坐下来。
林月白看见她接过许向阳递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然后仰头抬起细长的脖子,将上半唇放入瓶口,尾指微翘,红唇微张。
由水滋润过的丰唇瞧着鲜嫩无比。
水滑过喉咙时,林月白听到“咕噜”一声,她也跟着咽了口水,不由自主地拿起手边水瓶,咕嘟咕嘟喝起来。
好渴——但你也不能拿别人的水喝啊!
右边妈妈尴尬地冲她点点头,喝吧,送你了。
林月白对自己白痴般的行为有些不解,联想最近几月来异乎寻常的举止,她心里惶恐不安,拎包起身,落荒而逃。
顾长卿与许向阳边聊边抬眼往后排巡视,一个匆匆离去的身影落入她的视线,是林月白。
她拿出手机,点开与林月白的对话。
对话还停留在昨晚的互道晚安上,没有更新进展,问问她为什么提前离场?感觉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犹豫来犹豫去,消息没发出去,课也没听进去。
晚上哄筱芝入睡后,顾长卿又掏出手机,没有动静,想了想,还是发了个晚安。
林月白没有如往常般秒回她。
躺在床上的顾长卿等了又等,辗转反侧。
“叮叮”她立马拿起手机,10086:【移动好品质,引领双千兆】尊敬的全球通用户,杭城
讨厌的广告让人不得安宁。
顾长卿气急败坏地锁上屏保,房间再次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十一点半了,不回拉倒。顾长卿将手机调成静音,把头蒙在枕头下——睡觉!
一连几天,林月白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顾长卿的生活里。倒是许久不见的吴恬甜闯进了办公室。
“那天为什么不来?”
少女红着眼,青着脸质问顾长卿。
顾长卿示意助理关门先出去,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吴恬甜,我们的治疗已结束,工作上不再有任何关系,私下更没有。”
“所以你就狠心把我拉黑了?”那晚没有等到顾长卿的吴恬甜在栖月湖独自坐到半夜,直到巡夜的保安将她送回家。
差一点,她就想投湖,死了算了。顾长卿可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哪,温柔、知心又知性的美丽大姐姐,怎么能对她这么狠心呢?
初尝爱情求而不得滋味的少女不堪打击,休学在家,不断发消息给顾长卿,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最终,在不胜其扰后,对方拉黑了她,她连骚扰都没资格了。
她只能上门讨要说法,问个明白:“顾,我爱你,真的,你别不信,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我还小,但我对你的……”
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挥手打断她。
“移情,是来访者对治疗医师产生一种强烈情感的专业术语。”顾长卿来到书架前,“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一本。”
吴恬甜随她来到书架前,将手覆在顾长卿的手背上,被一把拍开。
她皱皱眉:“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可以曲解、羞辱我对你的感情,你得尊重我的感情。”
初中生,严肃而又滑稽的模样。
顾长卿忍俊不禁:“呵,很好。那我也认真严肃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也得尊重我的选择。”
花季少女的心碎了一地。
风风火火地来,垂头丧气地离去。
助理咂舌,小心翼翼地敲敲敞开的大门:“咳。那个,顾医生,吴先生的花?”
“扔了。”顾长卿头也不抬地回道。
一条突然弹出的讯息比方才闯入公司的少女还要让她手足无措。
许久不联系竟是这样的结果,顾长卿有些惊慌失措,她踩着高跟鞋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不知该怎么回复对方。
对吴恬甜,她可以快刀斩乱麻。
对吴昊,她可以置之不理。
但对林月白,她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她想好最优解,便被变幻多端的天气配合着那重重心事给压倒了,无心再去搭理旁事,她将任筱芝拜托给越穆心,专心在家抵抗病毒。
摸清心意的林月白在忐忑不安中同惶惶不可终日,却始终没等来对方的答复。
既不拒绝,也没接受。林月白夜夜难安。
她重新早起送林一鸣去学校。这样就能在校门口偶遇顾长卿,然后和她打个招呼,说声好巧,接着一起吃个早茶。
水到渠成的,她们谈谈天气,谈谈她莽撞的表白。
可惜,连着两个早晨,林月白的美好畅想都没能实现。
顾长卿压根没有出现。
用讲两个睡前故事的代价,她从林一鸣嘴里得知顾长卿生病了。
神通广大的小林总从任筱芝手里骗来家中钥匙,光明正大私闯她宅时,听到顾长卿房间传出哼哼唧唧的呻.吟。
伴随着放肆哭泣的呜咽。
林月白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憔悴的身影蜷缩在床榻一角,被窝乱七八糟地盖在身上。
“好难受,呜呜呜……无期,我好难受……”
床上的人面色不正常地烧红着,饱满的唇鲜红地似能掐出血来,抬眼看向林月白的时候,嘴里还在嚷嚷:“好难受,想吐,呜呜呜……肚子好烫,浑身都疼,呜呜呜……无期,我好想你,好想和你说说话……”
眼瞳没有焦距地发散着,林月白三两步上前,抵着她的额头:“怎么烧这么厉害。”
顾长卿只会:“呜呜呜……无期,要抱抱……”
“乖,”林月白抱着烧迷糊的顾长卿,心疼地给她抚背,找到一旁的体温计,甩了甩,小心让她含着,“先量体温。”
三分钟后,取出体温计,一看,39度5,难怪烧成白痴了。
不应该啊,多大的人了,病这么多天,怎么不见好,反倒更严重了?林月白压下心中不满,耐着性子将顾长卿哄睡到床上,掖好被角。
“别走。”
万万没想到平时温和可人、体贴入微的顾长卿生病时这么粘人,刷新了林月白对顾长卿的认知。
“我不走,去给你拿药。能告诉我药在哪儿吗?”
紧紧拉着林月白的顾长卿点点头,指指旁边的柜子。
林月白一手被顾长卿牢牢禁锢,一手艰难地取药片:“这个药OK,不过你现在得吃两粒才有效果。”
林月白小心翼翼地扶着顾长卿喂水吃药。
顾长卿把药拍入口中,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地喝水,喝太急,一条水柱沿着她的嘴角一路流向脖颈、咽喉、颈窝,再到漂亮的锁骨上,然后便隐匿起来,消失不见。
听讲座时那种奇异、陌生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让人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