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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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末了，乔惑的离开终究还是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每一个人都把精力放在高考上，连钱洛都开始看书做题了，对肖倾城较为熟悉的几位老师知道肖倾城和乔惑关系很好，不免有点担心会不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肖倾城的成绩一直稳稳当当，没有半点退步的意思，反而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虽然乔惑走了，但肖倾城却没有变得孤身一人，开始放学和陆亚轩结伴，唯一有些变化的是有点赖床的毛病又出现了，有时都赶不上吃早饭。
不吃早饭对一个人特别是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学习的学生来说影响是很大的，肖倾城思索再三，盯上了一个人。
“要老子帮你带早饭？”曾旭瞪大眼睛看着肖倾城，仿佛他在说什么酸掉牙的冷笑话。
肖倾城一手捧着单词条，一手在曾旭的桌上极有节奏感地敲着：“你看看你，来得挺早，离学校也近，我都打听了，你大姑有一个早点摊，你买早点在她那儿打半折。”
曾旭瞪大眼睛：“这你都他妈知道？”
肖倾城食指比在唇边示意他小声别影响别人复习，接着道：“这样，我原价给你，你帮我带一份，是不是很划算？”
曾旭张嘴想骂，结果张着嘴看着肖倾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瞪了好一会儿后，慢慢地把嘴闭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肖倾城眼角浅浅地弯起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才对嘛甜儿。”
“你和乔惑那狗比越来越像了。”曾旭撇撇嘴。
肖倾城似是没听到这句话，直接站起身回到了座位。
距离高考，还剩23天。
曾旭真的开始帮肖倾城带早饭，等肖倾城到班上之后，曾旭就从前面反手拎着个塑料袋走到肖倾城桌前，气势汹汹地往他桌上一放，然后朝他一摊手：“三块二。”
肖倾城掏出手机：“加微信吧，我转给你。”
曾旭一副看见鬼的表情，肖倾城很有诚意地摇了摇手机上绿色的页面，曾旭咕哝了句什么，然后掏出手机让肖倾城扫了二维码。
曾旭回座位后，钱洛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地说：“肖爷，你变化真的好大啊，我加你的时候可是花了好大的劲儿呢。”
肖倾城没搭这句，眼珠微微一转，落在钱洛的草稿纸上，一边打开塑料袋开始啃包子一边朝钱洛的稿纸上一抬下巴：“小数点往前挪一位。”
钱洛往自己算的式子上一看，连忙哦了两声：“怪不得怎么算都不对。”
“挪一位也不对。”肖倾城几口吞下一个包子。
“啊？”
“你那个题从一开始就全算错了。”
“......”
仅剩的大半个月肖倾城觉得他快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早上爬不起来就只能晚上熬得晚一点，肖倾城看着自己愈来愈青黑的眼圈，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折寿啊。”他把包往身上一背，攥着单词本推门出去。
两年的时间都这么飞速着过去了，剩下的二十天却异常漫长。
肖倾城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数着过日子，可能是因为屋子突然空了很多，时间都显得漫漫起来。
他试着去联系过乔惑，但是他发现乔惑似乎直接换了手机，之前的微信被注销了。
看着空白一片的聊天纪录，肖倾城合上了手机，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不能分心。
高考高考高考。
他对着面前的卷子大吸一口气在心里宛如念咒一般地给自己洗脑。
高考过后，再去找他吧。
上海。
考场分配下来的时候，离高考还有三天。
肖倾城没被分到本校考，不过让他比较满意的是和陆亚轩在一个学校考，算是有了个伴，最后三天他决定养精蓄锐，以休息放松调整心态为主，看书复习为辅。
看考场的时候肖倾城约陆亚轩出来一起，两个人逛完考点后一起散步回去。
“你家是这个方向吗？”肖倾城看陆亚轩一直和自己一起走，诧异地问。
陆亚轩笑了笑：“陪你走走。”
“我陪你吧。”肖倾城说。
“没事，我不想回家，”陆亚轩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走吧。”
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偶尔聊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着分心，肖倾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也可能想了很多。
“小倾城。”陆亚轩突然叫住他。
太久没被这么称呼，肖倾城浑身打了个激灵，有些惊愕地回头看着停住脚步的陆亚轩。
陆亚轩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清瘦的手指捂住嘴角笑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才止住笑，缓缓开口问：“你有想不管不顾过吗？”
肖倾城看着陆亚轩掠过无奈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想过，和乔惑永远呆在这里算了，别去管以后。
但是他不行，乔惑也不会允许他这样。
所以乔惑先走了。
陆亚轩抬头望了眼日落的黄昏，浅浅地叹了口气：“我时常在想，如果只剩十年寿命就好了。”
肖倾城蹙起眉头：“瞎说什么呢。”
陆亚轩接着道：“‘还年轻’、‘时间还久’，不过是人畏缩的借口。”
肖倾城的心宛如被扎了一下。
“我在这个借口之下活了十八年，”陆亚轩抿了抿唇，“我自我安慰过，觉得以后长大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我慢慢发现，反而时间越久，我的动力、我的希望、我的梦想......反而变得越来越淡薄，我总有一天会向现实低头，上一所普通的大学，当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但是要是只剩几年的时间去活，就会不管不顾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时光太寸，想做的事反而可以方圆。
“我很害怕，小倾城，”陆亚轩眼眶渐渐红了，“别人都期待着高考结束，只有我在害怕，高中一结束之后，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
肖倾城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陆亚轩的肩膀。
等陆亚轩的肩膀在手心不再颤抖的时候，肖倾城才开口道：“人生可以疯癫的时光，就这么几年。”
“我们还不是成熟的大人，所以摔倒也不会有人嘲笑。”
“所以趁着这时候赶紧多摔几次。”
“想做什么就做吧。”
高考的那天早上，肖倾城是自然醒的。
他一夜无梦，睡得异常踏实，前一天晚上下了雨，所以天气不是很热，挺适合考试的。
考点离家有点远，肖倾城把蓝比基尼从楼下的停车棚里面拖出来，如他所料，车钥匙被乔惑丢在了车筐里。
自行车对他来说也有些小了，骑着有点缩手缩脚，肖倾城有些费力地坐直了，折腾了一会儿后才把车发动。
他经过了和乔惑初遇时的那家冰淇淋店，夏天的时候乔惑还会来这里批一箱冰淇淋回去。
都说县里会比市里凉快些，但真热起来还是有些熬人，不过县里的热不是因为人多挤出来的闷热，而是来自于最纯粹的太阳，晒在身上的阳光烫而不辣。
肖倾城和乔惑会挤在雪糕批发店前，仰头看着菜单板上贴着的一排排的雪糕袋子和冰淇淋盒，汗水从下颌流到了锁骨里。
两人会吃着冰淇淋一路走回家，回到家后就坐着学习，客厅里没有空调，不过风扇的风力挺强，但是坐久了从大腿根部一直到腰部就很容易起疹子，实在受不了了两个人就会下楼去小区门口买半个西瓜，然后蹲在路边啃，肖倾城会听乔惑嘻嘻哈哈地在卖瓜的卡车边和老板胡侃，自己则接过老板娘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他们的夏天，是由西瓜和痱子粉堆起来的。
肖倾城吸了口气，高考开始，夏天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到了考点的时候，大门还没有打开，但是门前已经一片人山人海，嘈杂的交谈声和蝉鸣响成一片，肖倾城把车停好后环顾了一周，在熙熙攘攘人群的夹缝里看到了穿着校服的陆亚轩。
肖倾城小跑过去：“都高考了还穿校服啊？”
“嗯。”陆亚轩眯眼笑着，“我们夏季校服除了领子不分男女款，还蛮好看的。”
“对。”肖倾城也笑了起来。
“紧张吗？”陆亚轩有些俏皮地歪了歪脑袋，微长的头发几乎要落到了肩头。
“有点吧，”肖倾城搓了搓手，蹦跶了几下，“但更多是兴奋。”
陆亚轩的眉眼温和地弯起来：“好好考，你一定会考好的。”
“OKOK。”肖倾城呼出一口气。
没过多久，考场的铁门被缓缓打开了，交谈在一瞬间嘈杂了几倍，呐喊加油的声音不绝于耳，人群一点点地涌入铁门，肖倾城伸展了一下身体，偏头和陆亚轩说：“走吧。”
“你进去吧，”陆亚轩却没动，“我就不进去了。”
肖倾城愣怔了一会儿。
“我今天早上当着我爸妈的面把准考证撕了，”陆亚轩还是笑着的，“不过我不后悔，你说的对，能疯的时光就这么几年了。”
肖倾城心中的波浪一时间被掀起，但又很快地平静下来：“你决定了就好。”
“对不起啊，不能陪你考试。”陆亚轩说。
“没事儿，”肖倾城回头看了眼已经完全敞开的大门，“一场考试而已，时间很短的。”
陆亚轩看着他：“我等你出来。”
“陪考？”肖倾城迈起脚步往大门内走去。
陆亚轩勾起唇角：“帮人陪考。”
肖倾城愣了下，笑着摆摆手：“太没诚意了，我进去了。”
“加油！”陆亚轩难得毫不文雅地举起手，拼命地在头顶上摇摆双臂。
肖倾城比了一个OK，融入周围流动的人群，一起涌入高中三年最后的战斗中。
陆亚轩举起手机，对着肖倾城已经远去的背影拍了一张，他不怎么满意地看着肖倾城有些模糊的背影，打开微信将照片发给了某一个人。
对方瞬间就回了：【进考场了】
陆亚轩打字回复道：【嗯，看得清吗？】
接着又弹出了白色的对话框【一眼就看到了，他在发光】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高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