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喜欢偷懒的烤鸭

10、第 10 章

　　《知秋》的摄逐渐步入正轨，夏眠也彻底闲散下来。剧组有一套自己的运行规则，夏眠不是特别清楚，只好乖乖呆着，存点稿子，偶尔会有人过来问夏眠剧本的事，例如人物性格，情绪。夏眠明白这些人只是过来套近乎，她装着糊涂，和大家很认真地讲解。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明白夏眠虽然和投资商有点关系，但是在剧组其实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当然，这些人不包括唐盛。
　　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由于一场打戏拍摄出来的效果始终不合李立心意，大家不得不顶着大太阳，武术导演尽心指导演员动作，李立和摄影师商量着。剧组预定的盒饭早已送达，但是导演不发话，工作还没有结束，谁也不能动，当然夏眠除外。
　　夏眠和苏七蹲在角落里，吃着夏眠从附近饭店打包的饭菜，两人吃得正香，突然有人叫夏眠，吓得夏眠刚到嘴的肉差点掉了。
　　“夏眠，”唐盛很自然在夏眠身旁蹲下，“还有多余的饭吗？”
　　还没等夏眠说什么，苏七立马递给唐盛一盒饭，还有筷子。
　　“谢谢。”唐盛接过饭和筷子，和她们一起蹲在角落毫无形象。
　　“唐盛，那边还没完呢？”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唐盛已经和这两个小姐妹混熟，平时一起吃饭，有空在小镇周边逛逛。
　　“还没有。还是你们这个小角落好啊，凉快，还有饭吃。”
　　“这个小角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对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麻烦唐大影帝帮我照顾我们眠眠。”昨天晚上苏七已经和夏眠说过了，苏七的堂哥结婚，她需要回家一趟。
　　“可以啊，小眠子，你就跟着哥混。”
　　夏眠默默往嘴里扒饭，从鼻腔里发出很小的一声：“嗯！”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坐在夏眠旁边的唐盛还是听见了。唐盛满意的笑了，他感觉今天的饭菜似乎格外好吃。
　　和夏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唐盛发现，除了苏七，她对剧组的人都有一种礼貌的疏离。不愿意和任何有过多接触，遇到认识的人打个招呼就立马走开，有苏七在的时候，基本就躲在苏七后面。虽说名义上苏七是夏眠的助理，实际看起来夏眠是苏七的小跟班。
　　下午，苏七就离开了。夏眠依旧缩在她的角落里，除了偶尔有人经过，李立导演找她谈论剧情，基本上没有人来打扰。她抱着电脑乖乖码字。就在今天拍摄任务快结束时，导演突然找到夏眠。
　　“夏大作家，您有空吗？”
　　“导演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夏眠合上电脑站起身。
　　“投资商那边要求改几场戏，新剧本已经出来了，您看看。”
　　夏眠接过新剧本，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请问改了些什么？”
　　李立一个眼神，身边的助理立马上前，“主要是男二和女二的戏份，投资商觉得既然女二开始喜欢的是男主角，那就应该喜欢到底，期间和女主的对手戏可以再多点，最好是女二在背后给女主下点黑手。这段的剧本还没有写完。还有关于在无名岛上的戏，给岛上的世外医女多了加几场戏，投资商那边的意思是再加几场感情戏，看您觉得谁更合适。”
　　夏眠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的很，“加戏没问题，但是女二的戏我不同意改，世外医女的感情戏也不能加，这些情节加进去，人设就崩了。”
　　助理看了看导演，李立不愿意得罪投资商，但是夏眠背后还有个蒋泽宇，两边都得罪不起，“要不您在考虑考虑？”
　　夏眠憋着气，一言不发。她绝对不允许她创造的角色人设崩塌。女二和世外医女都是她花了大量心血创造的，甚至女主在她的心中都比不上她们。
　　唐盛本来是过来找夏眠一起去吃饭的，看到几个人僵持在这里，上前问导演，“是哪个投资商要求加的戏？”
　　李立导演叹息着，“还不是盛世集团的，人家是最大的投资商，有钱，我们能说什么。”
　　唐盛了然，“您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也够累的，明天再说吧。”
　　“行吧。”李立招呼着大家收工，在离开时忽然又回来对唐盛说，“唐盛，你也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那些暗里的规则。你和夏眠关系好，你和她说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唐盛看了眼夏眠，点头。
　　剧组的人很快就散了，只留下几个人还在收拾。唐盛强行拉着夏眠去江边坐下，给夏眠买了杯酸梅汤，静静等着她思考。
　　眼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路灯亮起，唐盛空着肚子等了很久，夏眠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他不得不开口，“夏眠，这件事你怎么想的？”但是唐盛等了几分钟，夏眠依然没有开口。“夏眠？”他转过头才发现，这小妮子居然睡着了。
　　唐盛被气乐了，他饿着肚子陪他在这里喂蚊子，她却睡着了。“夏眠！”
　　“啊？”夏眠猛然惊醒，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唐盛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改剧本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夏眠深呼吸，“我不同意。”
　　“夏眠，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你应该也清楚······”
　　“我不同意，”不等唐盛说完，夏眠急忙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你们的规则我不需要遵守。”
　　“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不管你是否同意，投资商那边做了决定，李立也做了决定，就已经是定局。”
　　夏眠低着头，许久，久到唐盛以为她又睡着的时候，才听到她说，“我不同意。”
　　唐盛默默叹气，他多希望苏七还在这里，夏眠他搞不定啊。“算了算了，先去吃饭吧。走吧。”夏眠跟在唐盛身后，低着头，唐盛看不清她表情。但是和夏眠相处快一个月了，唐盛也多少知道点夏眠的性子。夏眠作为圈外人，对于圈子里的事情她不必知道，圈子里的规则她不必遵守。
　　其实唐盛而言，这可能是他拍的最后一部戏，这部戏的故事，制作团队都是非常好的，如果因为投资商的个人审美毁了这部戏，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唐盛在心里计较着。
　　两人吃完饭后，唐盛把夏眠送回房间，夏眠道了声谢谢，准备关门，唐盛突然叫住她。“夏眠，你······”犹豫了很久，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没事，好好休息，晚安。”
　　“嗯，晚安。”
　　夏眠洗漱完躺在床上，双眼无神，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她想着《知秋》，她想着唐盛说的那些话。她想坚持原有的剧本，但是新剧本已经有了影子，剧组还需要投资商的钱才能运营，大家还需要剧组发工资生活。
　　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确的事情，也没有绝对错误的事。如果夏眠坚持自己的想法，投资商那边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可是要夏眠放弃自己的原则，她做不到。
　　另一边，唐盛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电话拨出去了。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唐盛皱了皱眉，忍住挂断电话冲动，“给你两分钟，找个安静的地方。”
　　“哟，唐大影帝终于想起我来了。”电话那端的音乐声消失，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
　　“《知秋》剧本的事是你主意？”
　　“是啊，是不是觉得特别好！我跟你说······”
　　“马上撤销，”唐盛打断他的话，“你那审美还是别插手。”
　　电话那端的人忍不住跳脚，“唐盛，钱是老子出的，管你什么事！”
　　唐盛揉了揉眉心，“改剧本到此为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准备怎么还？”
　　“我的那辆跑车马上到货，你去取。”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那拍戏的事我不管你的，车归我了。”
　　电话那端的人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唐盛看着黑掉的屏幕，又是一个无眠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