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润玉同人之餐霜饮露记》卢布啊卢布

80、第80章 黑白龙决

　　晨曦微光中，秋蝉还来不及最后的残鸣，长安承天门的城楼上，第一声报晓鼓便已敲响。
　　鼓鸣唤醒了人类最伟大的都市——长安，接着沿着长安中轴线朱雀大道上,屹立的数十座鼓楼，依次跟进敲响。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一道道禁宫大门被缓缓打开，沉重的木质大门在推拉中，发出的轰拉巨响，数里可闻。同一时间，城内一百余座的各类寺庙，也会撞响铜钟，响应帝都的朝晨。
　　静怡的大道上，开始游动起一盏盏橘黄的灯，那是仆役们一手掌着灯，一手牵着马，引着为官的主人，向承天门进发，去那里进行帝国一天的朝会。
　　钟鼓齐鸣下，帝都长安，炊烟渺渺，灯烁片片，坊街上的胡人开始下第一锅的胡饼；长安城外成群的人，手揣“过所”牒文，排队依次入城；月窗下，谁家的娘子正对铜镜，抹着芙蓉膏,梳着高耸夸张的入云髻。
　　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迎接新的一天。但突然就不同了，当鼓声敲到第一百下时，戛然而止，寺庙的钟声也蓦然断了音，朱雀大道上的盏盏黄灯也都掉在了地上，熙熙攘攘的人言声尽数消失，整座城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
　　一个人的沉默，是他个人的选择，一座城市的沉默，则只有一种可能，整个城的人，都死了。
　　是的，当巴哈姆特降临在长安大明宫“龙道双回，凤门五开”的丹凤门时。他意识中的杀意便宣泄在了整个凡间，凡间一切具有“三识”（识己，识何来，识何往）的生灵，在一刹那便被这股杀意杀死，又由于这杀意念力过于强大，这些生灵只听到“嘭”的一声，自己就化为了尘埃。
　　尘埃漫天飘散间，巴哈姆特呵呵朗笑道：“祖龙，你何其残忍，明明我把战场挑在了天界，结果中途被你一击改变了轨迹，进入了凡间。这些可怜的凡间生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莫名其妙的死在我对你的杀意中。”
　　对于万千世界毁灭者——巴哈姆特而言，大地上所有的凡人不过是一只蝼蚁，被他不经意间路过，一脚踩死罢了。
　　“本来要把你拉到我的‘思维世界’，在那里打。没想到被你挣脱，中途拐入凡间，造成这样的结果，不过这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祖龙润玉伴着一道罡风，如一叶飘降，缓缓落在了巴哈姆特的身旁，只见他右手细长的手指掐诀，默念一咒，一道圆形银白弧光，以他为中心，一圈向四方荡去。
　　“祖龙，你可真慈悲，居然还备份了所有死去人类的记忆和感情，是想战后复活他们？”巴哈姆特笑道。
　　“你杀死他们很容易，我复活他们身体也很容易，都不过弹指间的念力。但作为这方世界的父神，既然要复活他们，就要做到最大还原，每个人的记忆、情感、品格都要一比一的复原，你这毁灭者，永远不知道创世者的苦心。”润玉淡淡道。
　　“凡人不过是低贱造物，何必劳心？”巴哈姆特道。
　　“在你眼里他们是蝼蚁，而在世界道运循环中，他们是基础。人类在这个阶段的发展，我总体是满意的，他们已经构筑了体系复杂的组织政体，假以时日，人类必将摆脱少数精英修道者占据道运的窘状，发展出属于他们可以掌控的道运力量。看着吧，人类，不久将会驾驭长安城般巨大的战舰，如过江之鲫般，冲破术法的束缚，来到真实道运宇宙，和神祇们并肩作战，抵抗你们的暗灵邪神。所以现在人类的成果不能被废弃，如果不复原他们，又不知道人类要走多少轮回的弯路，才能走上今天的正途，击败你后，我定要复原整个人类世界。”润玉道。
　　“有意思，人类世界明明是你两个叛徒引导的结果，却意外让你满意。”巴哈姆特道。
　　“世界运行了亿万年，人类经历了无数毁灭推倒又重来的轮回，最终以这种形态存在并稳定下来，本身就超出原始灵宝的个人意图，这就是全体人类的意志，共同构筑的社会。”润玉道。
　　“哦，也许吧，不过，你的徒弟们大概无心去理解，他们正在星之胎海上激战，真是的，看来，原始这小子对我没信心。”巴哈姆特通过肉眼，穿透了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清晰的欣赏着宇宙深处，四个无上修真者的战斗。
　　“本来，元始和灵宝能赢的，他们换了凡人根骨，配以神躯，无论战斗持久力和爆发力，胜过斗姆太上良多。然而他们真是躺在供养体系上太久，傲慢而又懒惰，对于法术创新上，极其故步自封，远不如斗姆太上激进。你看看，太上自创的混元轮冕已经让灵宝无所适从了。”润玉也冷冷抬眼看着宇宙深处徒弟们于星海上的死斗，显然自己的呵斥，并不能阻止这场同门厮杀。
　　“让小辈们闹吧，该是你我来个了结的时候。”巴哈姆特说罢，突然其两只铁手抓住自己人类状骷髅脑袋，左右用力一扭，清脆的响起咔嚓一声，再用力一拔，竟是像拔萝卜般，竟把自己整个骷髅脑袋拔了出来。不仅仅是骷髅头，连带着脑袋之下的整根脊椎骨一起拔出。
　　巴哈姆特双手握着脊椎骨，开始将这幅骸骨当做战锤般，飞舞起来。而此时其空空如也的脑袋上，驻停的那一圈火冠，伸衍出两点火苗，降到原来骷髅脑袋双眸处，变为一双浮于半空，神光湛然，熊熊燃烧的眼睛。
　　当两只火眼生成的一刹那，润玉感觉到身体里一股烈焰，骤然从元灵由内而外燃烧起来，这是巴哈姆特的杀意念力的具象化，元灵被点燃的对手，意志一旦脆弱崩溃，即会死于这股杀意之下。
　　润玉轻松一笑，“呼”的一声，一口气喷将出来，巴哈姆特但觉扑面灼热，但这股灼热瞬即过去，接着便是春风拂面，好像一下子从火山熔岩之地到了阳春三月的江南，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温暖湿润起来。巴哈姆特满意的一笑，看来祖龙的修为，丝毫没有因为重生未久，而有所削弱。
　　原来润玉以强大的神识意志，硬是将元神中对方的杀意之火，以自身真气裹挟，一口气排出，所以巴哈姆特先感灼热，后觉温和，温和的气息正是润玉本身的灵身真气。
　　“好！”巴哈姆特大吼一声，将骸骨锤舞得风卷残云般，径直压来，但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这一雷霆一击，被润玉右手化出的一柄透明冰魄样，通身伴有流水涟漪灵能波动的宝剑，硬是挡下。
　　剑锤交击处，先是蹦出兵刃交击的寒光，接着爆出一道红光，红光微缩抖动片刻，便突然爆开，一股圆形的冲击波以二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膨胀泛滥。
　　一时间，润玉巴哈姆特脚下二十余丈高的丹凤门，像是一只高温下溶解的蜡烛般，瞬间化为一滩软泥，趴到了地面。而丹凤门北面的大明宫，西面的太极宫，东面的十六宅，南面长乐坊、大宁坊、永兴坊、安兴坊等，都被这股夹杂着泥土、砂石，高达数十丈滔天巨浪般的冲击波墙，尽数摧毁。
　　庞大的宫殿，巍峨的阙楼，坚固的石墙，密密麻麻的房舍，像是狂风中身不由己的蝼蚁，大部分被冲击波冲到长安城外方圆百里的区域内，散落的到处都是。而飞得最远的，是大明宫宣政殿的屋脊，居然直接砸到了数百里外，凤翔府辖内。
　　两个人仅仅第一次交并一击，承建数百年，凝结人类智慧精华，最伟大的都市长安，便不复存在了。除了几段残存的外围城墙，整个城市被冲击波和巨能高温，贴着地面席卷，夷为平地。
　　“这剑有蜿蜒回圜的江流之力，是何剑？”感受到润玉宝剑绵长宏大灵力，巴哈姆特问道。
　　“是长江，我直接将整条长江，凝在手中成了一把剑。”润玉笑道，其又举起左手道：“当然，对付你，还不够，还要有黄河之剑。”
　　但见，万丈高的湛蓝天空，游过一道黄色的巨大匹练，匹练舞动似一条金色的长龙，至北方蜿蜒而来，带着滚滚波涛巨鸣，一眼望不知其长何许，停在润玉上空。这道黄色匹练正是整条黄河之水，被润玉抬升到了长安的上空。倏地黄河化作一道光，投到润玉伸出的左手，化为了一把金色的宝剑，这正是“黄河之剑”。
　　润玉竹子般纤长的身姿，轻轻摆动，衣袖云飘，右手“长江之剑”划出碧莹的剑虹，合着左手“黄河之剑”浑浊的耀光，连成一道剑幕，将巴哈姆特整个身体笼罩下去。这长江黄河剑气，尽管被巴哈姆特熔岩流体般的护身气劲，第一时间挡住，但后续的水形剑气如绵绵东进入海的大江之流，浩浩荡荡，无止无尽，不断冲击着巴哈姆特的灼热护身气劲，逐响起瀑布般巨大水汽蒸发声。天量水汽蒸腾在长安城，形成了一道半径数十里长的半蛋形水气圆罩，远远一看，神似一座巍峨雪山的顶峰。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烟山雾海中，润玉看到巴哈姆特所在方向，亮起点点紫红色的荧光，穿透浓密的水气层，点照到自己身上。润玉一看，这些亮点涵盖通身奇经八脉二十四大穴，接着刷刷，刺耳密集的利器破空声，二十四柄紫红色飞锥，突破了双剑合并筑起的剑气之墙，直讨黄龙，攻向润玉。
　　润玉轻眉舒张，一个念力，周遭水气，瞬间凝成无数冰凌，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如大雨倾盆般的射向飞锥，阻挡飞锥的进攻。但闻铿铿锵锵，响起连绵不绝刺耳的金属敲击声。飞锥质量远重于冰凌，大部分硬是扛着冰凌的攻击，冲到润玉身前丈许，才失去冲力，“铮”的一声，坠在地上，但还是有六柄飞锥排除万难，攻到润玉身前。
　　这六把飞锥看似普通，却威力巨大，是淬炼灭灵族灵魂制作的暗器，粘之即死。这焉能逃过润玉法眼，从飞锥本体传出细碎的亡灵凄切哭喊声，被他的神识敏锐的捕捉到，随即一个慈悲静心咒自体而发，化作一道暖阳，照扶在飞锥上，将灭灵族怨灵尽数净化。失去怨灵附体的飞锥仅是普通暗器，撞到润玉身上，被木系法术变为六朵鲜花，顿时撞散成片片花瓣，飘扬而去，衬着润玉像是漫步在花雨中的美貌书生般，如诗如画。
　　轰，一声巨响，浓密的水雾，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驱散。
　　原来身着黑铁玄甲的巴哈姆特，运功冲破剑气，提着骨锤，逐电追风般闪到润玉身前，一个照面“泰山压顶”，举着骨锤当头砸下。润玉左剑一记“力擎华山”，抬剑接挡，右剑则带着一股螺旋剑气，沿着巴哈姆特身体，横削过去，不料那具骸骨锤的锤头，即那颗骷髅脑袋，竟似活人一般，张开大口，直接咬合住润玉左手的“黄河之剑”，几乎在咬住同一时间，这颗骷髅脑袋微微转向润玉，空洞的双眼激射出两道红色死光，打在润玉身上。
　　死光像两柄长槊，刺破润玉的护身气劲和皓白银甲，直直插入润玉前胸。然而最后还是刺不进润玉的肉身，作为护体最后防线，密密的龙鳞现出，不但顶住了死光突刺，还将这两道红光折射向了偏旁稍许。但由于这死光威力甚巨，就算被折射开，其第一时间的威力，硬是将润玉身体冲退数步，而退步间偏斜一旁的两道死光，也随即跟着划过一道弧线。这道弧线竟然直接将这条线上，从长安城到西伯利亚广大永冻森林上，一切高于死光横扫高度的物事，截为两段。一时间，数不尽的山脉丘陵，城池林木，被齐齐切断。
　　死光的冲力，让润玉经髓百翻，剧痛难当，忍不住“嗯哼”一声，但还没等他缓过来，巴哈姆特身体突然模糊一片，连带着身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那是他将身体加速后出现的空间折射效应，太阳衍射波被灵力超高加速波动所扰乱。巴哈姆特将身体加速到了光速的二分一，像是一枚炮弹般，向润玉冲撞而来。
　　轰啦啦，一声巨响，本来该一击毙杀润玉的冲击，不意竟然撞到了坚硬岩石之中。原来润玉控制大地土系术法，硬是将遥远闽地的长达千里的武夷山脉，搬到了身前，挡住了巴哈姆特的正面冲击。然而近千里长的武夷山脉山石，对于二分一光速冲锋状态的巴哈姆特，就像块豆腐般，只是微微迟滞一瞬，就被贯穿了整个山脉，冲到了润玉面前，然而就是这样微末的一点时间，润玉也加速身体至二分一光速，径直反冲向巴哈姆特。
　　接着，两大强者的身躯，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宛如天地初开般的巨大爆鸣后，一道巨大的光，笼罩在了整个凡间，光芒散去，一望无际的陕西平原大地，竟然全部变成如镜子般，照可观貌的琉璃状地面。
　　这是高能冲击后，产生的超高温物体表面琉璃化反应。
　　在天界紫微号上的众神，通过俯视大地的水晶，才可以了解这一撞击可怕后果的全貌。凡间在两个人灵能冲击下，产生的毁灭性灵能波浪，瞬间绕着凡间扫荡几十周，一时山川河流尽失，一望而去，都是琉璃的世界。凡间，这颗原本蔚蓝色的球体星球，此时从太空中观察，已经变成了一颗光洁的琉璃球。
　　群神在紫微号战舰天驱殿内，看着创世传说级的战斗，各个战栗的无法言语，只能恐惧的瑟瑟发抖。因为他们很清楚，这种级别的战斗，很快就会冲出凡间，漫延到六界四海八荒，甚至三十六重天之上。凡间作为战场，对两个怪物而言实在太小太小，已经承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战斗。
　　而另一个让群神感到困惑恐惧的是，在遥远的星之胎海，也在进行着圣神级的战斗，战斗级别同样令人畏惧，这一天宛如末日降临般，让神祇们感同凡人般手足无措，觉得自己的命运被人捏在手上，予取予求。
　　天后邝露一样害怕，她双手也不住颤抖，但是她绝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这些创世神魔，三十六重天圣神把控，她要拿出两套预案，一个针对润玉战败，一个针对润玉胜利。
　　她要想办法帮助润玉，并挽救自己的婚姻。
　　击败花神，击败嫦娥，击败无上的西王母。
　　这一切真的太累太难了。
　　邝露露出苦涩而又决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