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得宠》马甲超甜

2、第 2 章

　　大周皇宫，勤政殿。
　　刘适跪在地上低伏了身子，他额角青筋微绽，双目深深闭上后再打开已经泛红，盯着地面，坐于龙椅上的人，叹息一声。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兄！”
　　“下去！”
　　刘适闭目，脸上神情落寞不已，但最终还是向着皇帝俯身重重一拜，无奈地退了下去。龙椅上的人站了起来，望着弟弟的背影，一语不发。
　　陛下不能忘了父皇的嘱咐啊！
　　耳畔回响方才刘适的话。
　　忘，怎么能忘。
　　勤政殿的匾额下挂着“以民为本”的字卷。大周皇帝刘承站起来，回望着龙椅，又将目光移到龙椅下一个现在空荡的地方，他站在殿内，左右都被屏退，但他还是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东西盯着，盯得他日夜难安。
　　夜深露重，昭阳宫内四下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远远有琴声乘着夜风吹来，刘承一摆手，步辇停下，一个人慢慢往殿内走。
　　流苏正伏在桌子上打盹儿时忽然就见了这无声无息出现的陛下。
　　刘承示意她退下，独自往寝殿内去。
　　冉冉的香烟在金兽炉中弥漫。帷幔珠帘后，女子还未入睡。卸下平日的繁华珠钗，一件薄薄的素纱外披，里面藕色抹胸襦裙包裹着曼妙身段。玉一样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流泻清朗的曲子融进夜中，竟不似人间。
　　一曲毕，女子低头，手按琴弦，还没有发现来人，倒是陷入了不知是何的沉思里。
　　“公主好琴艺。”
　　刘承掀起帐子，一步一步不急不忙地朝赵雩，她回头，脸上有些惊讶，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陛下。”
　　“这是什么曲子。”
　　“回陛下，此曲名《蔓草》，是妾母亲所作。”
　　“《蔓草》，”刘承伸手拨弄了两下琴弦，转头温柔地看着地下之人，“起来吧，夜里凉。”
　　赵雩听了这话，默默起身，依旧低着头，没有直视来者。
　　“朕生得丑陋？”
　　“陛下仪容俊美是四国有名的美男子。”
　　“你怕朕？”
　　“陛下是一国之君，威仪自然令人敬仰。”
　　“那你为何一直不抬头看朕？”
　　赵雩慢慢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面前坐着的人。
　　大周尚水德，君王常着黑服，刘承身上现在就穿着黑色暗纹织锦服，玉冠束发，面庞也如玉一般。他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位异国公主。赵雩对上他的目光，不避不闪，脸上的表情很沉静，她本来长得十分艳丽，白日里看起来甚至有点恃气凌人，但在这夜间，卸下妆容，一身素衣，灯光照映下，只觉得飘然若仙。
　　刘承嘴角弯起，他靠坐着，一只手撑在榻上，神态很随意。“公主貌若天仙，不愧是东黎明珠。”
　　“谢陛下称赞。”
　　“你走近点。”
　　赵雩，面色不变，往前挪了半步。
　　“再近点。”
　　刘承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装着云淡风轻，实际上步子却又是小小小小挪了一点。挑了挑眉，淡淡开口。
　　“再近点。”
　　赵雩心中暗骂了一句眼前之人，脸上却摆着恭顺的笑容，然后正准备迈步，面前的人忽然站起来，一勾手将她拉入了怀里。赵雩趴在刘承怀里，刘承靠在榻上，他垂眸瞧着女子的神色不变，不过耳朵已经红彤彤，如同熟透了的柿子一般。
　　面前的男人脸越来越近，赵雩的眼神终于现出了一丝慌乱，索性闭上了眼睛，却没有预想中落下的吻。但她不敢也不想睁开眼睛，于是就这么闭目等着，直到身下之人坐起，抚了抚她耳畔碎发，她睁眼，那人已经站起身，黑色的双眸含着淡淡笑意地看着她。
　　“早些歇息吧。”
　　说完，便理了理袖子，踏步走出了寝殿。等到外面传来恭送陛下的声音时，赵雩握紧的拳头才终于慢慢松开。
　　流苏冲进来，跪在榻边面前仔细打量一遍见公主安好才放下心，赵雩握住她的手，脸上浮现淡淡笑容。
　　“还有五日，我就要嫁给他，这些，我们都要学着习惯。”
　　跪着的女孩，闷闷应了声诺，她们一起抬头瞧着窗纱外一轮冷月悬挂在浓墨一般的空中，不知东黎的月亮是否也这般仿佛浸了冰水一样凉。宫墙外，步撵渐渐远去。跪在门口的一排宫女站起身来，其中一个各自最瘦小的，快步跑回内殿，正遇上走出来的流苏，赶紧拉了女子的袖子，悄声说：“公主睡下了。”女孩朝殿内瞅了瞅，终于垂下头，随着流苏走回了外间。
　　永宁宫里，外间的灯火以经熄灭，室内也只留了几盏灯，香薰袅袅，迷雾里，床上倚靠着一个女子。女子的眼睛本是很美的杏眼，只是望着殿中金兽发呆，目光低沉，神情颇有些落寞。听见外面有人进来的声音，眼中瞬间回了神，翘首望着来人。
　　“素娘，把香续上吧。”
　　被唤作素娘的是一个三十年华的妇人，圆脸淡眉，面容慈祥。闻言，用银匙取了香品，往金兽中添了添。
　　“殿下，香品虽助眠，但为了您身子着想，明日起，我们少用些可好？”
　　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站起身，走向袅袅散发熏香的金兽，看得有些痴了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闪烁着湿意。见她这样，素娘也只能有些无奈又担忧地跟在身后。
　　“素娘，你说，东黎公主是个怎样的人啊？”
　　“回殿下，奴婢只是那日公主初来时远远看了一眼，并不曾看清公主的模样，更遑论是品性了。”
　　“是啊，连模样也不曾看清、、、、、、”女子喃喃重复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