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治安巡查员的那些年》小怪的姐姐

7、看山

　　白天陪着娘刷《案发现场2》推理法医室小板床上的A是谁杀的，晚上陪爹看《花千骨》徒弟再爱我一次。现在法医室的小床板、重案组的小白板连同穿白裙子的姑娘成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我把翅膀及大腿上的毛毛数了五遍后，我的年假终于修完了。
　　“娥子，别跟三黄走散了。”老父亲高满仓叨叨叨“三黄，跟着娥子别让人欺负了。”
　　“爹你放心吧，经过一次血的洗礼及三天的法制培训我的职业能力大幅度提升了，在伪警犬三黄的支援下保证一定能搞好高家店治安。”一边吃着早饭我一边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三黄发自内心不想出门，夏天对带毛的太不友好了，家里多好呀，纳纳凉看看大门睡个小觉一天就过去了，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陪着大娥子顶着太阳出去晒得口吐白沫纯属没事找罪受，可惜它打不过大娥子更干不过娥子爹╮(╯▽╰)╭。
　　我挺着胸扬着脖子带着蔫头巴脑耷拉着尾巴的伪警犬三黄出门了。
　　高家店中心区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街，没分道线能并排过两辆渣土车那种，街北是竖排的胡同，胡同后面就是庄稼地。街南比较复杂胡同横七竖八直通后街养鱼塘及庄稼地，庄稼地坡下头是条河，过了河没多远是两座山，大名东山、西山，这两年响应国家号召高家店的坟地就挪西山南坡上了，西山北坡和东山是村里人承包的果木林、养鸡场。
　　高家店去年年底在册人数是335户1367人，不是我一个个数的，是我二伯在家写年底报告说的。
　　我决定改变巡逻习惯，以前我都是按照固定路线走一圈，警匪片告诉我们如果主角日常活动路线有据可查那反派一定在路上伏击，高六绑架事件就是证明。吃一堑长一智，我决定以后打乱巡逻路线，想去哪去哪想咋走咋走，就是吧万一出事了我爹也找不着我了，~~>_<~~还好有个四条腿的帮手。
　　“三黄呀，如果遇到反派了你一定要发扬大无畏的精神冲上去保护好老大的安全。”
　　“那是肯定的。”三黄答应的别提多脆生，(⊙﹏⊙)...我一定跑的比你快...让你爹给你报仇...
　　我老欣慰了，看我收的小弟素质多高，果然狗是警备人员好伙伴，临时决定中午不抢三黄狗食了。
　　带着三黄一路走到鱼塘，鱼塘是外来户王大明承包的，两亩大，王大明正趁早上凉快喂鱼呢。投食机噗噗吐着鱼料，水里的鱼疯了一样挤挨挨的抢。他家的鱼养的贼好吃，肉多味美，去年出鱼爹还给我带回一盆小鲫瓜子到今天我还记着那味呢。现在是七月初等到了九月就能出鱼了，看塘里那鱼那小脊梁骨扭的，真是太招鹅喜欢了。
　　“娥子，咱快走吧。”三黄看着边上盯着鱼流口水的娥子说：“王大明看你呢，你在盯着鱼流口水他该以为你要下水了。”
　　“我能干那事么，咱怎么能执法犯法呢，高家店治安巡查员可不是吹出来的。”吸溜吸溜口水，好不容易转回脖子和三黄说：“你要相信你家老大，我就是瞅瞅”。
　　“我相信你...”个屁，三黄吐槽。
　　鱼塘老板王大明站投食机边上远远看着道边上那一鹅一狗，鹅那脖子伸老长眼都盯坑里快了。那是木匠家的鹅吧，今儿咋还多条狗了？
　　说起这只鹅王大明也挺新奇的，一点不怕人不说每次从鱼塘过都只站道边上盯着看，你要是逗它，就跟听的懂话似的还跟你搭茬，就像今天这样。
　　“娥子，今儿咋还带个伴儿呀？”
　　“嘎嘎嘎，我保镖，第一天上岗。”摸摸狗子头，我跟王大明介绍三黄。
　　看，答话了。“吃鱼不，给你捞一条？”
　　“嘎嘎嘎，不吃，咱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那违反纪律。”翅膀一挥坚决摇头，原则问题不能破。
　　王大明让娥子又摇脑袋又扇翅膀的模样给弄乐了，“你倒跟个小人儿似的，等出鱼了让满仓给你带鲫瓜子吃。”王大明家搬来时家具都是请高满仓打的，高满仓手下活儿好还不贵，俩人关系不错，去年出鱼高满特意让他给留一盆鲫瓜子说回去给鹅吃。
　　“嘎嘎嘎，让我爹买，给钱。”我没钱，可我爹有呀，吃饭找爹天经地义。
　　离开鱼塘到河沟子沿着岸走一圈太阳就斜挂在天上了，估摸着10点出去了，我带着三黄往回走。路过高六家门口时我还特意给三黄指着认认门。
　　“那就是那天绑架你家老大的绑匪家。”高六家的院墙还是没有门，站门口能看见正房挂着锁链子，这是没在家。“认认门，没事过来潵潵尿留留记号。”
　　三黄站门垛看看，就这破家狗都养不活。
　　“汪汪汪，人没在家，干活去了。”
　　“嘎嘎嘎，干啥活，我咋不知道？”三黄说高六干活去了我还挺新奇，他一个游手好闲惯了的能干活？
　　“汪汪汪，咱家隔壁说给高六找个活，好像是看西山坟地去了。”
　　“嘎嘎嘎，二叔？我咋不知道？”
　　“汪汪汪，那天你爹回来早，你赔庆丰娘看法医室小床板呢。”
　　高满河之前跟高满仓说去大队给高六找个活儿的事还真有着落了。
　　自从不让土葬之后村里走了的都去山上住水泥坑了，今年年初上面有文件让以前的老坟也迁坟上山，地边山脚的要平坟头。开始大家伙不乐意，后来队里做工作加上文件上说迁坟给补偿给水泥坑，私下里还说给找先生看日子（看日子这事是队里悄悄找人干的，封建迷信活动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大家陆续就迁了。可是后续的麻烦事也来了，以前大家祭拜都是在坟边上烧烧纸，现在山上护林防火不让烧纸，大家伙又不干了。没办法大队在山脚下修个带烟囱的敞口炉子，要求祭拜的统一在这烧完再上山。可总有那不按规矩来的，偷偷去山上烧个纸祭个烟的，前几天引火了。队里一商量决定出个护林员，工作也不累就是在看着点别让祭拜的点火点烟，本来想找个六七十岁的，后来怕上山下山再摔了就说换个年轻点的。高满河在队里工作知道信儿早，就把高六推上去了。
　　村长听说是高六还不太乐意，实在是高六游手好闲名声忒不好，高满河就忽悠村长，您看呀，高六年轻精力好上山下山腿脚快不容易出意外。村长说高六混，高满河就说混好呀，找个面团似的看着也不管用呀，高六够混肯定能管住人（二流子的混劲一般人招架不住）。村长又说高六手脚不干净，高满河就说您让他在山上偷啥，偷骨灰盒不敢偷碑没用他也背不动，再说把高六拘在山上且比他出去霍霍强吧。村长想想也挺有理就被说服了，一拍巴掌这事就定下了，其实高满河还没跟高六商量呢。
　　“高六就乖乖去了？”我可不信那不到中午不起的主儿能起早去山上盯着。
　　“汪汪汪，开始没同意，后来去了。”
　　高六开始是不愿意去，他好好的家躺着睡觉多好，睡醒了想去哪去哪。去山上看火早起不说还得罪人，他不干。高满河就用恨铁不成刚的眼神盯着高六看，高六以前在高家住时高满河给他辅导过作业，加上高满河在队里上班身上有点官威那个劲儿他就有点怂。
　　“二叔你别这么瞅着我，怪吓人的。”高六坐板凳上仰头看着他二叔，家里唯一的椅子高满河坐着，他二叔一瞪他就跟戏里官老爷审犯人似的，高六不自觉就开始搓大腿。
　　“二叔，真不是我不想去，您看我这好吃懒做的，我干不好。”这可不是啥自知之明，他是真不想去。
　　“你还知道你好吃懒做呀，你瞅瞅你多大了还混着，不想娶媳妇是吧，一辈子自己过然后老了当五保户是吧？！”高满河那个恨呀“你说你原来多好一孩子，你咋就这样了？”
　　高六一听人说这事就低头不言语，高满河见他又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跟村长说好了，明天你就去！我天天看着你去！我还看不住你了！”把高六的脑袋点的前后一摇一晃的。
　　高六一见他二叔真火上来了，赶紧低声认怂：“那我去试试，要是不行您可别怪我。”先应着去，实在不行再回来。
　　高满河还能看不出来这小子肚子里那点弯弯绕，不过见他低了头想着先把人弄上岗，上岗之后就不由他了“别让二叔跟你操心，二叔闭眼了也放心不下你。”打个棒子给个枣。
　　“二叔您净瞎说，怎么着您也得活到99吧。”高六又开始皮皮溜溜，高满河瞪他。
　　“队里给你开工资，一个月800，现在早上5点去下午6点回，冬天早上7点下午5点半，中午饭你自己带。”工资开的不高但也不低了，主要是祭拜都是上午的活，下午基本就没啥事了。“过几天队里让你满山叔给搭个棚子，我给你找张床你自己带铺盖，上午好好看着，下午没啥事转累了就在屋里歇着，我那还有个不锈钢保温桶给你当饭盒使。”再想想高六那帮狐朋狗友“你那帮哥们别往上带，山上不让抽烟，更不能工作期间喝酒，想聚就等下班回家聚。”
　　高六听他二叔说一达通一句话也没言语，他知道跑不了那就先耗着吧。
　　“别想邪的啊，我可告诉你，你三叔因为你蒙大娥子麻包那事可攒着劲逮你呢。”知道高六怕满仓，满河就吓唬他“你三叔跟你二叔可不一样，我就说你几句，他可真敢大巴掌搂你，你去山上干着他瞅不见你过阵子就放下了。”犯事躲躲的道理混子都知道。
　　高六一听满仓三叔就哆嗦，他小时候看见过高满仓和隔壁村因为地界的问题打架，那蒲扇大的手一巴掌把对方打转个儿两鼻酿血，虽然现在三叔脾气收敛不少，但儿时的记忆让他至今一想就肝颤。前几天被追着跳水沟的事他还没忘，一听二叔说满仓叔那气还没消就想回几天前呼死自个儿，馋肉了吃啥不好非得招三叔干啥，拐打身上老疼了，憨子至今不理他。
　　见高六事彻底老实了，高满河满意了“行吧，我走了，明早上5点我在大队等你，敢不来你就试试。”
　　高六还真不敢试，恭恭敬敬送走二叔，第二天就上岗了。
　　这些事高满河和满仓说的时候三黄在门口趴着听见了，大娥子在屋里正在跟娘分析法医室小板床上的死者A是谁杀的就错过了。
　　谁也没想到，高六这一去看山头还给自己看回个媳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