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治安巡查员的那些年》小怪的姐姐

5、老两口

　　“本职工作要做好，兼职工作也不能落下。”我站院子里教训狗子。
　　狗子...我除了蹲着听还能咋办。
　　娥子仰头‘嘎嘎嘎’狗子低头泪汪汪，高满仓起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闺女元气满满真是感人又喜庆呀。
　　我今天没能出门，因为爹以昨天遇险受惊为由强制我休息。然后我可耻的把本职工作放下了，给自己放带薪年假三天。
　　邻村有户人家要娶媳妇，爹这两天忙着给打床，吃过早饭匆匆就走了。庆丰兄弟起晚了连饭也没吃消停，叼着就跑了，只有娘陪着我在家。
　　家里有2亩地，早起陪着娘去地里转一圈拔拔草，太阳刚起来我们娘俩就回来了。娘是闲不住的人，从镇上厂子里接点散活，串珠子包包。
　　我在门口等着，娘拿了笸箩出来坐爷爷家门口大树下开始干活，一会儿爷爷奶奶也该回来了。平时巡逻习惯了我坐不住，就顺着高家四户墙根从西走到东再从东走到西。
　　“娥子，过来待会儿，你一身毛儿甭晒中暑喽。”娘拍着屁股下的青石板叫我。
　　“差点忘了，可别把我晒黑了，还是娘想的多。”赶紧捂住脸跑过去，我这一身白毛毛可是需要精心养护的，晒黑了怎么办。
　　见娥子跑过来，庆丰娘又接着穿珠子，这次接的活就差俩就穿完了，她想着紧紧手明天送过去结了账再接一批。
　　珠子厂是镇里的乡办企业效益不错信誉也有保障，忙不过来的时候找四邻八乡的放计件活，没啥技术含量和保密工艺，就是要求活要细。交点押金领了料回来，穿好了厂里验收一件给20元工钱，庆丰娘这次领了30个的料，这样的活也不是月月有，快点干明天交了活没准还能再领一批。
　　坐在娘旁边，最开始我盯着娘穿珠子的手看，娘穿的真快呀，针一挑嗖嗖的珠子就套线上了，手一翻串珠就变成花了，看着看着俩眼重影儿了。
　　“哎呀，太费眼了。”赶紧换个方向看“嘎嘎嘎，哎呀，我爷奶回来啦。”20米外那俩扛着锹的不是我爷奶么，果断飞奔。
　　下地回来的老两口刚转过满仓家东墙角就看见树下的大娥子跟三儿媳了，还没开口大娥子扭头看见八子脚一甩扑棱着翅膀就迎上来了，边跑边嘎嘎叫个没完。
　　“大孙女迎你来了。”高老头打趣老太太。
　　“哪是迎我来了，是等你那鱼渣子呢。”老太太笑着接话
　　“爹、娘，下地回来啦，今儿回来咋晚了。”庆丰娘也放下活紧走几步迎上来，顺手接过老太太的手里的锹。
　　老太太递过锹又顺手把家门钥匙给三儿媳，“碰见老大家大姨了，说会儿话就晚点了。”弯腰摸大娥子脑袋。“大孙女今儿没出去遛弯呢？”
　　“爷奶我昨让高六蒙麻包了，我爹不让我出去。”委委屈屈蹭老太太腿“就是村尾那高六，他爷跟我爷一个爹那个。”
　　“哟，这魔蘑菇菇的架势是受啥委屈了，让爷瞅瞅。”老爷子把锹也给庆丰娘，笑着逗大娥子。
　　“嘿，还真受委屈了，昨个晚饭头喽让高六蒙麻包了，满仓找回来的。”庆丰娘回了一句就先拿着锹往回走。
　　“那小子贼着呢，你这回可吃亏了吧。”老爷子摸摸鹅脖子，“瞅瞅，伤哪儿了。”
　　“这儿，就这儿。”我伸着脖子给爷看。
　　“哎呀还真是，都掉毛了，爷也你吹吹。”老爷惯会捧场子“一会吃点小鱼渣子补补。”
　　“吃，赶紧的，爷，吃小鱼渣子。”我扇着翅膀围着爷爷转“爷，走快点。”
　　“你就惯着吧，瞅瞅这馋样。”老太太笑着骂“一个捧哏一个逗，一个鹅语一个人话还说的有模有样，你俩开台戏得了。哪掉毛了，我咋没瞅见。”这鹅孙女可比那帮子小子强多了，见天逗的两口子闭不上嘴。
　　“您瞅瞅，掉毛了，这儿，最少掉两根呢...。”
　　一路打诨插杠，两老带着大娥子到家门口了。庆丰娘已经把锹拿进院里靠农具棚里，顺手从屋里拿出手巾给两老“先洗把脸，我跟大娥子在石板那串珠子，今完了明儿还能领一批。”
　　“忙你的去吧，大娥子跟老头玩儿的好着呢。”接过毛巾，老太太打发媳妇，老三媳妇闲不住，庆丰娘转身出去。
　　老两口洗完脸换完鞋，老太太养着一头猪，得准备猪食。老爷子应着大娥子鱼渣子，收拾干净就带着大娥子出了们。
　　“爹您别给多了，今早大娥子吃半张烙饼呢。”庆丰娘见一人一鹅出门就知道要干啥去，赶紧嘱咐。家里不让多给娥子吃东西怕撑坏了，老爷子每次都应的哎哎的，回头就忘，标准的阳奉阴违。
　　“不多给不多给，就给一把，这次真不多给。”老爷子赶紧回话。
　　我眨巴眨巴眼没搭声，爷每次都这么说，哪次少给了，你们说说我就听听。
　　等老爷子带着鹅回来时庆丰娘已经回去做饭了，回家瞅瞅老婆子擀面条呢就回来跟娥子坐大树下拿大缸子喝茶。
　　老爷子年轻时抽旱烟，后来岁数大了老咳嗽，老太太怕是抽烟抽的就让老头戒烟。好几十年的习惯了，那哪儿戒的了，左戒一起右戒一起也没成功，弄得老两口子还生闷气。后来老二满河出坏主意，给老爷子买条
　　长白山，楞告诉老爷子是出去给队里办事人家送的客气烟，还告诉他爹以后的烟他儿子包了。
　　老爷子年轻时靠着几亩地娶媳妇养孩子供读书又给孩子盖房娶媳妇，前半辈子手里的钱紧巴巴的都有去向，抽旱烟也是自己搓的老烟，烟叶子还是人家地里收剩下捡漏积少成多攒的，其实一天也就那么两口。现在见儿子给爹孝敬烟了，心里那个美。嗯，这好烟就是好，不呛嗓子，得省着抽，一天两根吧。一条烟省着省着也抽完了，满河见了就又给他爹买。
　　等第二条抽完了，满河跟他爹说现在公家不让收烟了，收烟得下岗。但是爹您放心以后这烟儿子还给买，满山把胸脯拍的邦邦响。老爷子就问这自己花钱得多少钱一条，满山说60多不到70。老爷子一听这么贵，赶紧摆手，我还抽我那旱烟吧。可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抽了一年好烟再抽那旱烟怎么都不是味，嘴里发苦嗓子眼发涩，想想好烟那价老爷子郁闷了，一咬牙就表示这次必须烟戒。老太太见老头真下决心戒烟，就按儿子说的去镇上买半斤茶叶沫子天天给老爷子泡一大缸子水，老爷子也不嫌弃沫子碎喝的有滋有味，慢慢的这烟还真戒了，就是这茶叶水又上瘾了。
　　“送走东家来西家，茶叶比你那旱烟还贵。”老太太歪歪老头“下回多泡几回再倒，我买的都是好茶叶。”现在三个儿子每月都给老两口生活费，其实老太太手里不紧，就是每回还是给老头买沫子，用老太太的话说花一样的钱买叶子茶只能买带包装的茶，味道不好，买沫子茶能买散称的好茶沫子，这叫会过日子。
　　“还咋多泡两回，就你买那沫子碎的，二回就都顺水进肚子了。”老头委屈。
　　“噗嗤”老太太给逗乐了，“回头给你缝个茶包子专门包茶叶使。”
　　老头“...”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