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奶凶期》高地

19、伪劣撒旦11

　　陆律师接手这个案件，这让他背负了很大的罪名。

　　“左法官，一向都是我向人提要求，对方恨不得咬死我，这一次，我很想咬死你。”陆律师真的是咬牙切齿，他一直想接左爵的案子，但是左法官没同意，他觉得左法官失言，甚至在一些对左法官不利的网站上留下忿恨的言论。

　　但是一周前，左法官突然松了口，他兴致勃勃地准备与左伊对簿公堂，结果，形势一面倒地对左爵不利，他喜欢帮罪犯打官司，收钱也收的贵，但是他也需要一点点名声。

　　如果他的成功是建立在践踏左法官的名望上，他将臭名昭著。

　　左伊安慰他，“有一种叫作臭豆腐的食物，一出现，几条街都被染臭，食客却慕名而来，如果不臭，人们往往质疑其是否正宗，你应该去尝尝这种食物。”

　　陆律师想骂娘，哀怨地接下左爵的案子。

　　与左爵私下交流时，他甚至懒得看对方，有什么好问的，他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坏人，甚至他也是其中一份子，只需要跟左爵对一个眼神，陆律师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你想无罪还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再多我就不接了，影响我的名誉，每个价位不一样，不过你应该给得起。”陆律师说话直接，甚至懒得废话。

　　左爵双眼还在冒光，他兴奋地看着陆律师，“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陆律师讥笑，“这次请来的国际刑事解剖专家中有一个叫亚伯的人，他没有法医执照，但是他的能力被特许进入每一次恶劣案件中进行协助，你没有逃掉的可能，另外……林媛都说了。”

　　左爵无动于衷，“我承认那些人都是我动的手脚，但是他们还可以再活几个月甚至是一年，知道为什么吗？经过活体解剖后还能存活的人，只有从我手下才能实现，我要看着他们痛苦，所以……”

　　“所以什么？”陆律师好奇地问道，他觉得左爵接下去的话可能要颠覆他的认知。

　　“所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快死去，马忠义能死，只因为我最爱他，我想让他少受一些痛苦，所以……那些人突然全部死去，根本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陆律师被这番言论惊呆了，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寒。

　　“左伊，我的妈妈，是她，她一直是我的引路人，哈哈哈哈哈……”左爵发出压抑的癫笑，“像我们这种人，对同类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是我没理解到这么深层次的含义，所以，输给她，我心服口服，你知不知道什么方法能让这些人提前结束痛苦？来，我悄悄告诉你……”

　　这期震动全城的案件持续了整整两年，最终以证据不足，嫌疑犯左爵被无罪释放，整座城市都愤怒了，随着信息一层层剥开，所有人都认定左爵就是凶手，无论是动机还是行为，他都有最大的嫌疑，但是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左爵有罪。

　　林媛以护理不当和重大协助嫌疑被重判十年有期徒刑。

　　亚伯有些自责，“他的技术实在是太高超，痕迹上已经微乎其微，只能是怀疑倾向。”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亚伯为了这次出庭，答应在美国从事一年刑事解剖工作，喜欢自由的他不得不失去一年的自由。

　　黄sir已经是位老人，他刚从位置上退下来，并愿意以自己的全部政治资本保住左伊，被左伊婉言谢绝，“他将被严密监控，再不得从事任何与医疗相关的工作，甚至是有可能危害社会的工种，你还不放心吗？”

　　“我会一直看着他。”

　　“这个社会更需要你。”黄sir劝慰。

　　“看着他就是对这个社会最大的回馈。”左伊微笑。

　　左爵被释放时，没有惊动媒体，他走出大门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此他就自由了，不能从事那些工作又如何？他有的是机会和能力来施展自己的报复，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组织来联系他。

　　正好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左爵上了车，心情极好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甚至吹起口哨，一瓶水从驾驶室递过来，左爵道了谢，拧开瓶盖，最后，他看见的是一个熟悉的侧影。

　　左爵没有完全沉睡，眼睛半睁半合，看见熟悉的人载着他绕着城市一圈又一圈，直到夜幕降临，然后他们去了半山湾一座别墅，那人将他扶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

　　他听见通电话的声音，那人说，“左妈咪，对不起，那件事是我做的，你不要伤心，我不能看着你被他打败……我知道……我明白，但是你说过感情分为很多个层次，每个层次都有不同的需求和被需求……我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但我背叛了上帝，死后不会进入天堂，所以，让我接过你手中这个重担……再见，左妈咪，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那个人转过身来，是里奥，他脸上露出极度伤心的神情，望着左爵好一会儿，“其实你从未爱过我，可是我很爱你，真的很爱。”

　　他替左爵脱下衣服和鞋袜，从抽屉里取出一管药剂，给左爵注射了进去，左爵的嘴唇张合了一下，沉沉睡去。

　　半夜，左爵醒过来，按理说他不会醒过来，兴许是强大的意志力促使他醒过来，他不能留在这里，必须离开，里奥疯了，他不要跟一个疯子待在一块儿。

　　他踉跄地跌在门厅的位置，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出现的毫无道理，让左爵以为是麻醉剂的影响。

　　他想抬头，似乎有股力量压制这他的头颅，怎么都抬不起来，左伊有些放弃地趴在地上，喃喃说道，“里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我从未骗过你，左伊她，很恐怖，她太会利用人心，瞧，你也被骗了不是，所以你将我关在这里……”

　　下巴被毫不怜惜地钳制住，然后狠狠地抬起，左爵感觉后颈发出一阵诡异的叫声，但所有的尖叫都被吞噬，他的瞳孔映出一张极度危险的脸，此时耷拉着眼角，犹如看待死物一般地看着他。

　　“掰断她两根手指时，你很开心？”

　　这个声音，沙哑暗沉，仿佛喉咙被硫酸浸泡发出的噗噗声，又像赤脚行走在钢丝上发出的割裂声，又像晚风拂过水面的涟漪声，它至美又至恶，仿佛拥有世间最大的包容，又仿佛将世人拉下地狱审判。

　　左爵浑身开始哆嗦，这个人是谁？

　　他的眼睛带点浅灰，脸颊靠着眼尾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十字刀痕，依稀可见刀痕下的血肉，“回答我。”

　　痛，下颌传来极致的疼痛。

　　左爵觉得这种痛更像从心底传来，但是对方说的是什么？左爵本能地快速回忆，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一不小心就掰断了……两支，啊！”

　　男人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搭在左爵的手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很清脆，难怪你喜欢，不过，我也很喜欢。”

　　清脆声依次响起，左爵痛得蜷缩住全身，那修长又漂亮的十根手指，他引以为傲的十根手指，在对方的浅笑声中一一折断。

　　一个星期后，里奥才发现左爵的十根手指全部粉碎性骨折，这不是他的错，他起先只注意到左爵摔碎的下巴，对，他以为左爵想逃走，离开时因为麻醉剂并未过去，下巴磕到地面摔得粉碎。

　　他只好联系一些没有执照的黑医，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处理地并不好，左爵开始流口水，突然一天，一直迷迷糊糊的左爵清醒过来，含糊不清地冲里奥叫喊，他才发现，左爵的手指废了。

　　里奥不敢再使用麻醉剂，带着左爵去了正规的医院，没什么名气，但左爵是名人，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他像个废物一样坐在轮椅上被人指指点点，垂着眼睛毫无知觉。

　　左伊的电话再次打过来，里奥对如今的左爵充满同情，是他的错才造成左爵失去引以为傲的手指和容貌，但是左爵什么都不说，里奥更加自责。

　　“左妈咪，都是我的错，我会照顾好他，这种事情下次不会再发生。”

　　两年后，左爵的限制被解除，他如今是个废人，不能动刀的手，不再拥有利用价值，谁都不会来找他。

　　一天晚上，他突然用手掌握起一把锋利的刀，捅向了里奥，里奥伤的不重，但是如果左爵再来一下，里奥躺在地上，泪流满面，忽然有些绝望，这时，门被打开，左伊跑了进来，控制住左爵，将里奥送往熟悉的医生那里。

　　里奥没有报警，从医院出来后，他抱着左伊很久很久，然后说道，“左妈咪，我忽然才意识到你的伟大，我要带他回瑞士，因为我爱他，但是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左爵一直生活在瑞士一个偏僻的农场，远处的山脉终年被积雪覆盖，他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也有俊美的爱人相伴，相比很多人，他这辈子过得很好。

　　但是，他再也不能行走，十年前，因为长期注射麻醉剂，他的四肢神经坏死，他的大脑也不太清醒，偶尔会说一两个字，“十……字，十……字……”

　　里奥觉得很开心，他接下了这个重任，并且完成的很好，而且，他对自己也有了一份完美的交代，至于识字，他更感到欣慰，左爵终于对他的国家有认识的欲望，于是，他买了很多儿童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教左爵。

　　学不会也没关系，反正时间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