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青》姚菊

5、逛超市

　　一中，高二一班。
　　下课铃已经打响了十多分钟，讲台下的同学都蔫了巴交的，老师还在讲台上讲题目的最后一问。
　　......
　　终于，老师放下了手中的粉笔：“好，同学们下课。”
　　张玉燕从课桌里拿出资料夹，走上讲台，取出一张写了字的A4纸：“李老师，这是班上同学反应作业要讲的题目。”
　　老师接过纸，瞄了一眼：“好。”

　　“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李文丽靠站在讲台上，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关切地说道：“月考复习了没？”
　　张玉燕点点头：“谢谢老师关心，我快复习完了。”
　　“要加油啊。”李文丽边收拾讲台，边语重心长地说道：“高二咱们学校的月考就是和五中联考了，到时候统一排名，咱们一中的脸面啊，就看你们这些尖子生的了。”
　　李文丽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平时有多余的时间就多看看书，别做些拖累自己前途的事。”
　　张玉燕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就来办公室问老师，知道吗？”
　　张玉燕点点头：“知道了，谢谢老师。”
　　李文丽挥挥手：“行吧，快去吃晚饭。”
　　“谢谢老师。”张玉燕弯了弯腰，向教室外跑去。

　　张玉燕跑得很快，冲出校门便找到一块僻静处蹲了下来，抱着头蹲下。
　　再抬起头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张玉燕呆呆地看着地面，好一会儿，她平复好情绪，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和泪迹，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向陪读屋走去。

　　……

　　因为月考要搬座位清书，所以周五最后一节课挪到了周四晚自习，学校特地空出一节课的时间给大家清东西。
　　林眉的座位在第一大组，因为离教室门口最近，所以她们这组的座位要搬出去。
　　座位搬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把课桌清空。
　　林眉把座位搬出来以后，就坐在走廊上看图书馆借来的小说。

　　……
　　“哒哒。”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林眉抬头，是李明聪。
　　他书包装得满满的，手上还提着一个装满书的大袋子。
　　“真羡慕你啊。”李明聪说道。
　　林眉笑笑：“有什么好羡慕的，反正下次月考换了座位我也要搬书了。”
　　她看了看李明聪手里的大袋子，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放一些书在我的课桌上。”
　　“求之不得。”李明聪看了她一眼：“那我真放了？”
　　林眉点点头，把桌上的小说拿起抱在胸口：“放吧放吧。”
　　李明聪也没见外，挑挑选选了一大摞考试复习用不到的书本，放在了林眉的课桌上面。

　　“你们班放学了没？一起出去不。”
　　林眉原本还想看完这一章小说再回家，但现在大家都在搬桌子，周围越来越吵，她也看不进去了，便对李明聪说：“那你等等。”
　　林眉收拾完书包，便跟李明聪一块儿走出了校门。

　　当林眉走进门，看见了客厅里正在摆碗筷的许均，她心里有点吃惊。
　　林眉挥挥手，打招呼：“Hello.”
　　许均看着她，说道：“去洗手吃饭吧。”
　　”好的。”林眉点点头。

　　这是林眉第二次和许均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唐柔问道：“许均，月考那两天回来吃饭吗？”
　　唐柔知道月考的时间，还是因为林眉昨天吃完晚饭去学校补晚自习的课，多问了一句。
　　许均正在啃排骨，他将骨头放在桌子上，回答道：“应该回。”
　　“好，那我多买点菜。”唐柔很高兴。

　　吃完饭，因为明天是周末，所以林眉没有急着写作业。
　　唐柔在厨房里烧着洗碗水，许善武在一旁清理厨房垃圾，唐柔从厨房探出头，说道：“小眉，让许均和你去走走吧。”
　　许均坐在椅子上，拿根骨头在逗狗。
　　林眉觉得有些麻烦人，正想说不用了。
　　许均拿着外套起身，对她说：“走吧。”
　　“好。”林眉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地走着。
　　从林眉的角度，只看得到许均的侧脸，表情冷漠，线条如刀削的凌厉，林眉想起蒋毅跟她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没办法将“骚扰女生”与眼前这人联系在一起。
　　怕许均发现，林眉小心地收回了视线。
　　再走了几步，许均突然停住，林眉险些撞在他的背上。
　　林眉不解地抬头，为什么突然停了？

　　许均问道：“我渴了，去便利店买点喝的，你要什么？”
　　林眉想了一下：“酸奶吧。”
　　许均：“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许均左右两手各提着一瓶饮料出了便利店，他递给林眉一瓶酸奶，自己买了一瓶可乐。
　　林眉说了声谢谢，接过酸奶。
　　“你想去哪儿？”许均问。
　　林眉答道：“你可以带我去百货超市吗？我想买点东西。”
　　许均喝了口可乐:“行，走吧。”

　　两人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超市，一路上都很沉默。
　　到了超市，他们各推了一辆购物车。
　　许均拿出手机，说道：“你电话多少，半个小时后门口集合，可以吗？”
　　林眉点点头，报了一串数字，许均掏出手机输入。

　　……
　　许均没什么要买的，他推着推车，随手拿了几包泡面和薯片，经过饮料区又拿了两提罐装可乐，他推着车去帐台结算，想了想，又折回去饮料区拿了几种类型的酸奶。

　　“许同学，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还在外面晃悠呢？”一声尖细的嗓音让许均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眼神冰冷。
　　李文丽径直走过来，她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张玉燕现在成绩又恢复了，上次理综周测考了年级第一，我刚看见了你特意过来跟你说一下，免得你内疚。”
　　“但是嘛。”李文丽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哎，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内疚的吧。”
　　许均脸上一片平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这孩子，我又不是你们五中的老师，哪有那么多要说呢，我也只负责保护我教的学生啊……”

　　“许均。”
　　李文丽的话语被打断。
　　林眉推着推车走了过来，问道：“我的东西买完了，你呢？”

　　李文丽面色不善：“这位是？”
　　林眉这才看到许均身边的女人。
　　李文丽看了看林眉，扫了眼她推车里的东西，语气带着讽刺与不屑：“你们这个年纪还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搞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真是害人又害己。”
　　说罢，李文丽便推着推车走了。

　　.....
　　林眉一头雾水，她疑惑地看着许均：“她说什么啊？”
　　许均轻笑，说道：“别管她，一个疯子。”
　　两人到帐台结账，许均在前，林眉在后。

　　许均买的东西扫完了，他指了指林眉的购物车，对收银员说：“两个袋子，一起结账。“
　　林眉摇摇头：“不用了。”
　　许均说道：“没事，没多少钱。”

　　许均一手提着两个袋子，一手拿着可乐。
　　林眉两手抱着一瓶酸奶，本来她想提自己的袋子，但是许均直接拎在了手上。
　　“下次我请你吧。”林眉不好意思地说道。
　　“下次再说。”

　　回到家，许善武和唐柔出去散步了。
　　许均把买的饮料放进冰箱，零食倒入冰箱旁边的零食盒子，便回房间拿衣服洗澡了。
　　林眉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收拾好了，再看了会儿小说，把下午想看的内容看完。

　　.....
　　林眉洗完澡，边用干毛巾擦头边走出厕所。
　　许均在阳台上坐着，看见了她:“冰箱里的饮料和零食你想吃的话随便拿。”
　　林眉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