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传（香蜜同人）》浅浅步调

32、第 32 章

　　引颈就死，是弱水从未想过的死法，今日却成真了。
　　邝露手上并不干净，染血的原因很多，可追根究底，只是因为一个润玉。
　　那水灵之气，落在她手腕之处，冰刃落地时，支离破碎，像极了当日三湖冰封之后所四散的冰棱，“陛下！”邝露见着来人了，“此女绝不可留。”她尚还要劝润玉不能放虎归山。
　　“退下吧。”他神色波澜不惊，仿佛这六界之时，已不能让他再有动容般。
　　邝露知自己是劝不动了，只得离去。
　　殿内安静至极，弱水被束缚的双手顷刻解脱，她仰起头来，看着他，“陛下是要亲自动手吗？”她眸中噙泪，却依旧不肯求饶。
　　她站起身来，因束缚过久，而脚步有些踉跄，步履沉重往他面前去，他目之所及，仿佛只有她的轮廓，却道，“回去吧。”
　　弱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弱水只当作自己是听错了，“陛下就不怕，弱水出了这个门，就向六界揭穿您的野心！”
　　“野心？”他仿佛是听到一个格外好听的笑话，大笑许久，方才问道，“本座问你，天地如何得来？”
　　弱水不解他何意。
　　“六界本就是一体，上古洪荒之期，这世间没有杀戮，诸神分裂，方才得分六界，妖界作恶被封印寒冰地狱，花界与世无争掌万花兴衰，冥界鬼族运轮回之法，人界无知浮游一生，天魔二界得上古遗音，多有争端，为一己之私死伤无数……”
　　弱水从不懂得这些事，在她心中眼中只有水族兴亡安乐。
　　“可这世间本就该是一体，拨乱反正才是上策，天界一统，六界合于一处，千载万年，得享安乐，不好吗？”
　　“但陛下却至魔界生灵于不顾，万一妖兽肆虐，波及其他地界，陛下难道就真的置若罔闻！”她不懂天魔争夺，只知道生灵无辜，上善若水，本该如此。
　　“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天魔二界此消彼长，若不借妖兽之势，六界何时才能一统，六界生灵何时才能共享安乐！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弱水一时语噎，竟忽然懂了，以战止战，是这个意思。
　　“若妖兽肆虐，再挟持不住，本座自当以身殉道，护卫六界安宁。”忽然，那声音随着滴壶之中水滴落下一般。
　　弱水好似身上一丝力气也没了，跌坐于地，看着那个荼白衣衫的男子，掌着六界生灵生死的男子。
　　“这并非野心，乃舍身成仁之心。”
　　这六界，若真的要有一个一统之主，除了润玉，再无别人了。
　　邝露一直都守在门外，弱水出来时，有些失魂落魄的，脚步蹒跚，下玉阶时，险些站不稳当，她见着邝露了，苍白面容，忽绽出一笑，“上元仙子，果然是在追随大道呢。”
　　“陛下之道，就是大道。”邝露微仰起头来，斩钉截铁的言道。
　　弱水自她身侧而去，“水神此去何为？”
　　“回水族点兵，随天兵开赴忘川。”
　　她的声音，夹在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