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觉悟 ...
-
她的视线越过围绕她的那些女生，看向了教室前方……一群男生正像堵墙一样围在那里。
“废柴纲！削个铅笔也能削断，你白痴吗！”一个男生大声地吼道，“还是说，你故意不好好帮我削铅笔的？你对我有意见？！”
“我…我没有……”唯唯诺诺的少年一手拿着一把被人硬塞过来的铅笔，被逼到了墙角。
心咲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杯子上。
“像你这种傻逼居然也把作业写完了，反正也是抄别人的或者乱写的吧？哈哈哈——”几个男生哄笑了起来。
“我，没有，没有抄……”小纲吉背靠着黑板，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小小的反驳道，“是心咲教懂我怎么做题的，我们每天一道一道写完的！”
“骗谁呢？！”
（“命运的进程绝不可以被改变，我们的未来已经被毁掉了，你还有未来，还有机会——”）
十年后纲吉那绝望的神情就像永不会醒来的噩梦一样，又在她脑海中浮现。不可以，不可以去改变什么。不然最后只能遭至更悲惨的，被白兰毁灭的结局。
“你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就是在抄别人的还不承认！赶紧去老师那里承认啊？！”那个强壮一点的男生露出妒恨的眼神，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着纲吉的作业本，“你是废柴，你那个转学过来的妹妹也是废柴，你们一家人都是蠢蛋！”
“我的作业！还给我——啊！”纲吉试图夺回作业，但那个男生把作业高高的举起来不让他够到，还猛地翁了他一把。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你想害的纲吉被白兰杀掉吗？忍下来，忍下来，忍下来，忍下来，忍下来。）
“喂……”一个小女孩听到奇怪的响声，才发现是心咲的手骨指节和牙齿在嘎嘣嘎嘣作响。
“你们，你们，不要说心咲的不好……”个头矮小的纲吉无比害怕，那么害怕，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却仍然对上了那个高大的男孩的眼睛，浑身颤抖着，“我，我确实很笨，好多事都做不好……但是心咲比我聪明，虽然不爱笑，但很温柔，只有她愿意陪在我身边……她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呼————）
心咲把头完全扬起，空空地看着教室的天花板，深深地从肺腔里吐了口长气，然后释然地从牙缝里透出一声笑。
去他娘的吧。
“让你说话了没傻逼？！”感觉到自己的权威被人挑战，个子高大的男生气急败坏，然后怒极反笑，“我看你是一暑假没被人教训皮痒了吧！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高高举起的拳头被一股更巨大的力量抓住，停在了空中。
“什，什么？”那个男生猛地看过去，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握住了，被那个今天第一天入学的，那个比沢田纲吉还瘦小的，一节课前说自己叫沢田心咲的女孩子，一只手，叩住了。
“呐，”心咲仰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胳膊举着紧紧抓着那个大男孩的手臂，“你们在找我家纲吉说什么呢？”
本以为将像以往一样降临的疼痛却没有落下，纲吉害怕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惊讶地睁大了：“心，心咲……？”
那个男生试图把胳膊甩开，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女孩的力气，不如说是纹丝不动。他的声音透出一丝慌乱：“你，你他妈……”
“怎么了啊，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接着说啊？别因为我就停下来啊？”心咲一边笑着一边收紧了手的力度，把男生的胳膊往关节相反的方向下压。
“啊，痛，好痛，你，你给我放手！”连脏话都忘了说了，高大的男生把另一只手里的作业本扔掉，抬起来试图掰开心咲的手。却被心咲提前一步看穿动作，用巨大的力量，连着那只手一起将他怼在了墙上。
“啊——！”男生发出了吃痛的声音，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会在全班人的面前，被一个女生摁在墙上动弹不得，但他已经顾不得想了，因为心咲正一只手摁着他的胳膊，用疼痛逼着他整个人往下移动，最后膝盖着了地板。
（去他娘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嗯？”心咲低头轻声问着他，但大男孩明显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她就转过头去，面向了被她的目光吓得后退一步的，大男孩的同伙们，“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大，大，大地朝一……”刚才起哄的男生像狐狸失去了前面挡着的老虎，吓得尿都要出来了。
“大地君啊……”仿佛回到自我介绍时一样，她脸上再次挂上了营业式微笑，“我问你啊，大地君。欺负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从国小一年级就在班里面横行霸道，连隔壁班都知道他的名字的大地朝一，在四年级开学的第一天，当着全班的面，被迫跪在了一个一米四的小女孩的面前。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试图暴怒而起：“我艹你——”
“给我好好的回答别人的问题啊——！！！”母狮一样的怒吼狠狠地压过了大地朝一的声音，心咲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膝盖上，像是要把他的膝盖踩废一样的力度。
“好痛，好痛啊，你放开我！”
（仅仅是被一个男人发了卡就消沉成这样，简直就是傻瓜。）
“大地君，你听我说啊。”
看着所有脆弱的自尊都像气泡一样破掉，终于露出恐惧表情的男生，自从见到十年后纲吉和白兰的那一天起，心咲终于第一次产生透了一口气的感觉。
（被白兰当着面吓唬几句就当了真，决定一辈子小心翼翼地活着，真的是个傻瓜。）
“我现在可是相当的火大呢。”心咲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因为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随便欺负人的人了。”
“我可是想和大地君做朋友的，所以大地君……你不会做欺负别人的事情，对吗？”
“我，我……”大地朝一怕的在打颤，最后只好一咬牙说出口，“我，我以后，不会再欺负废柴纲…啊痛，痛，痛！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叫沢田纲吉废柴纲了！行了吧？放，放开我，放开我吧——”
（没错，这样就对了。）
“好孩子，大地君，那么作为和好的证明……”心咲把扔在地上，还散了几页的纲吉的作业本捡起来，然后掸了掸灰尘，递到了大地朝一的面前，“刚才你一不小心，把纲吉的作业本揉皱了吧？帮我把作业本抚平吧？”
一旦低头一次就有第二次，越骄傲易碎的人越是这样，那只虽然放松了力度，但仍然放在他膝盖上的脚就是最好的威胁，大地朝一牙关颤抖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最后还是把作业本从心咲手里拿了过来，压在大腿做案板，一点点用手侧抚平。心咲低着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假如命运敢偏离原有的轨道，走向毁灭的结局，我把它硬扳回来就是了。）
大地朝一终于把作业本抚的差不多平展了，递回给沢田心咲，但她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大地朝一愣了会儿，最后咬了咬牙，将作业本塞进了在旁边看傻了的沢田纲吉的怀里，然后把踩在他身上的沢田心咲推开，自顾自地站起来走出了教室。跟着他起哄的小男孩们群龙无首，面面相觑，最后作鸟兽散。
“心，心咲……”纲吉抱着自己的作业本，脸上的震惊仍未消散。
不在乎，也不想，更不愿知道少年现在究竟是以什么样眼神看着她，心咲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乖，等会儿把作业交老师那儿去，就说刚找到。”
刚转身想回到座位上，就有一个比她高很多的男生挡在了她的面前，心咲抬起眼。
是山本武。
“掉了一页。”他手上拿着刚才散落的一张作业纸，递到心咲的面前。
望着那双浅茶色的眼睛许久，最后心咲一言不发地接过了作业纸，转交给了纲吉。然后与山本武擦肩而过，随着上课铃的响起，回到了座位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