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之灵师》怿儿

47、进退维谷

　　“自吃独食”的尾音传到楚泱泱耳里，她只觉右手轻颤了一下，才不受控制的把笔放回笔架上，看似老老实实的等着韩公仪研磨。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体里可有颗东西在跳个不停，不老实的很。
　　……
　　研好墨后，韩公仪再次从右边回到左边。
　　他见楚泱泱迟迟不落笔，便说道：
　　“泱泱可是没想好写些什么？”
　　楚泱泱点了点头，不敢去看韩公仪，即使隔着好多层衣物，她都感觉自己的左肩微微发热。
　　“不如泱泱写一首诗吧？”
　　韩公仪的视线在屋子里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诗题。
　　蓦然，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那儿正明晃晃的挂了一个荷包。
　　那是个一个与他外衫颜色相同的蓝色荷包，上面绣着一朵朵的祥云。
　　韩公仪一把将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说道：
　　“就以荷包为题，如何？”
　　“荷包？”
　　楚泱泱眼神游离了一瞬，想也知道她是在思索这诗题。
　　韩公仪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若是泱泱作的诗好，这荷包就赠予你。”
　　“啊？”
　　楚泱泱一惊，不知是吓是喜，瞳孔微缩，慌慌张张之下脱口而出，
　　“这荷包，可是韩公子贴身之物，怎能随意赠送……”
　　韩公仪没有接她的话茬，只说：
　　“泱泱作是不作？”
　　他眼里依旧兴味盎然的样子，不过多余的，还有喜悦。
　　“这……”
　　楚泱泱见着便有些动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韩公仪。
　　大概她不曾想过拿了荷包合不合礼数，而是该不该遵照本心。
　　楚泱泱第三次拿起笔来，就思索了一会儿，心里便已有诗成。
　　她落笔：
　　“
　　茶苑常有才人客，
　　群芳慕倾礼贤择。
　　淑女六艺皆成德，
　　赠香郎君为双鹤。
　　”
　　韩公仪见她握着笔放在下一句起始处迟迟未动笔，便开口道：
　　“泱泱可是诗成矣？”
　　楚泱泱略微犹疑了一会儿，才放下笔，点了点头：
　　“嗯。”
　　“哦？与荷包有何相关？”
　　韩公仪大体看的透，却还是要追问一番。
　　楚泱泱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了指纸上的“香”字。
　　韩公仪露出一副果然的样子，说道：
　　“泱泱这诗作的可真够好，我手里的荷包怕是保不住了。”
　　他眼里透露出一股“舍不得”来。
　　楚泱泱见他如此，便急忙说道：
　　“韩公子如此宝贝，泱泱怎敢收？韩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此荷包与韩公子才最为合适。”
　　“泱泱还真是‘深明大义’，既然说了你的诗作得好便赠予你，熏染自当守信用。”
　　韩公仪把荷包递到她面前，
　　“拿着吧。”
　　楚泱泱伸手接过，心里止不住春心荡漾，有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虽然她没有笑，可眼里却能清晰的看到喜悦。
　　韩公仪见她收了荷包，整个人都雀跃极了，两人之间流露的气息他也能分明的感受到，但他却暂时没有要更近一步的打算。
　　“泱泱收了荷包可是要戴上的。”
　　韩公仪装作随意的看了看窗外，像才见外面太阳要落山的样子，
　　“日色不早了，熏染便先走了，泱泱可要记得。”
　　韩公仪又瞥了瞥楚泱泱手上的荷包才行步要离开。
　　到了门口正欲开门时，却又停了下来：
　　“对了。”
　　本以为韩公仪要走了而松了一口气的楚泱泱，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韩公子可是还有何吩咐？”
　　只听韩公仪说：
　　“熏染明儿可是还要来的。”
　　说完也未等楚泱泱回话，就打开房门，出了去。
　　韩公仪走后，屋外的合玉一把门关上，楚泱泱才真真正正的放松下来。
　　不过，即使放松了，却也还是按捺不住内心难掩的欣喜。
　　她瞧着书桌上的适才作的诗，突然一个激灵，才想起，她的妹妹也心悦着韩公仪。
　　并且，比她更出众。
　　楚泱泱第四次拿起笔，突然有些想要苦笑，这诗，她方才是未作完的。
　　她再次落笔：
　　“
　　曾有一姊陋不可，
　　见之比翼心酸涩。
　　”
　　楚泱泱作完即觉心内不是滋味，可还是继续提了诗题：
　　“囊中味。”
　　提完她便感四肢乏力，笔也是“啪嗒”掉在笔架上，溅起了零星墨汁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