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二叉叉爻

5、第五章

　　两人见面后，女人也很快地下定决心，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回家后面色平静地对对方提出了离婚。
　　路漫舒年纪小，他看不懂母亲近几天的焦虑与异常。在他眼中，就是一切还都正常美满的时候，母亲突然决定离开。
　　他的继父十分意外也不同意离婚，人之常情。路漫舒也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正常的家庭，但女人并不告诉他这是为了什么。
　　在有着郭复笛地推波助澜下，离婚这件事很快就办成了，虽然整个过程并不愉快。
　　路漫舒被母亲牵着离开这个家的时候，他轻声问：“为什么？”在离婚期间他问过很多次，但女人从来没有给过他答案，这一次更多的像是一种喃喃自语。
　　结果这次女人回答了：“漫舒，他并不是个好人。”她的声音并不大足够听清，说得很含糊但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女人带着路漫舒独自住了起来，这个过程中郭复笛很识相地没有出现。女人的身体一天天地虚弱下去，她撑不住了。
　　住进医院后，路漫舒还未从这巨大的变故中清醒过来。短短几个月，他本来的家庭分崩离析，母亲也身患重病。
　　郭复笛是个很会把握机会的人，在路漫舒照顾母亲愁眉不展的时候，他出现了。
　　那是一个算不上晴朗的下午，路漫舒一人在病房陪护他的母亲，就听到病房被敲了几下，等他转头看去人已经进来了。
　　“你好。”路漫舒向对方轻声问候，“请问找谁？”
　　“杨女士在吗？我是她的朋友。”郭复笛一边回答一边近似贪婪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多长时间了，这是他第一次能这样面对面地面对这个人，这也是他第一次有实感自己回来了，可以把这个人从地狱中拉出来。
　　路漫舒的母亲听见声音起来对路漫舒说：“你先出去吧，我先和他谈谈。”
　　路漫舒点点头，转头出去。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母亲会有这样的朋友，一看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也并没有走远，就坐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时不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交谈的时间比他想像的时间要短一些，没多久房门打开，郭复笛出来对他说：“可以进去了。”
　　等进门后，他的母亲靠在床头看起来很虚弱但还是对他笑了一下说：“漫舒，我可能以后照顾不了你了，你先跟着郭先生可以吗？”
　　路漫舒一愣，就要拒绝。
　　他的母亲看着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开口：“漫舒，不要再让我担心。”
　　话刚说完，路漫舒要拒绝的话一下子卡在嘴边，不能再让母亲担心。
　　他点点头，垂头丧气的：“好。”
　　郭复笛听完笑了起来，成了这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欺负自己的漫舒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郭复笛把路漫舒带回了自己的家，为他一点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两年后路漫舒的母亲不治身亡，在葬礼上路漫舒哭得喘不上气，依旧是郭复笛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似乎所有的发展都在郭复笛的意料之中。
　　在路漫舒上大学的时候，随着郭复笛一步步地引导，路漫舒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情感，在这时才走到一起，毫无纰漏。
　　最开始郭复笛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慢慢他觉得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对劲。
　　他控制不住自己把眼前的路漫舒与自己前世的路漫舒相比较，越比较他越觉得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路漫舒爱喝咖啡，作风强硬，而眼前的这位平时睡前一杯牛奶，永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起来和平时见到的人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他意识到了，他剥夺掉路漫舒要经历的苦难过后也带走了苦难所赋予他的所有特质。他嫌弃眼前的路漫舒，确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唾弃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郭复笛已经不明白他爱的到底是路漫舒，还是无论是谁只要有着前世路漫舒身上的特质就好。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