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等黎明我等你》fogforest

5、一点一滴入心

　　聚会，做客，游玩，闲逛，云欢的大三十分惬意。
　　培训，实习，兼职，赶论文，莫棋的大三也充实。
　　云欢为了家族企业，报的是工商管理。莫棋选择了云欢一直想学的设计类。在云欢看来，这就是一个非常不公平的待遇，莫棋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自己就不可以，想当初，她要选择广告设计，被父母双双规劝。但是莫棋选择，得到的却是各种赞成和支持。而莫棋最想学的是化学，看着各种物质化解成一个个最小最简单的元素时的那种开心，却终究比不上云欢对设计的那种渴望。她安慰云欢，你想学的，我替你学，也就相当于你自己学了。
　　明旌小区，沿着弯弯的小路走到尽头，20层高的楼房展露着满满的元气。自从上了大三，莫棋便搬出了云家，来这个小区租了一个套一，一个月房租一千六，兼职，实习的差不多够生活上的开销。莫棋在外租房子，云欢是最开心的。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家规，她恐怕会乐不思蜀，再不回家了。
　　透过刚能到八楼的榕树叶之间参差的缝隙，看向窗里，莫棋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几步之遥的沙发上，云欢悠闲地读着莫棋的论文。
　　不一会儿，莫棋把饭菜一一端上小小的茶几上，看着云欢入迷的样子，内心再次确定当时选择设计是多么正确的。
　　“吃饭啦，吃完再看？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酥肉丸子。”莫棋朝白瓷碗里填上诱人的白米饭，云欢应了声，轻轻的合上电脑。
　　“阿棋，我觉得你的思路好清晰，我就不行了，我估计我爸要给我找家教助攻了，不然我剩下的一年也别想写出论文来。”云欢说这个话的时候绝对没有半分的诚意。莫棋已经从她那狡黠的眼光里读出了些东西。
　　“嗯，家教的话，你的展师兄刚好合适诶”莫棋顺着接了话。
　　“阿棋，你真是懂我，给你一个抱抱。”话没说完，人就一个熊扑要过来，莫棋举起手中的筷子在空中阻挡。
　　“得了小祖宗，就你这德行，快吃饭吧。晚上不是还约了人家吗，你呀，还是努力点，过了论文这个大关，对你有好处。”莫棋在打趣着。
　　云欢吃了两口，突然反应过来，“妈呀，阿棋，晚上那个谁约了我，我之前以为没事就答应了，怎么办？”
　　莫棋反应了会儿，“顾行朝？”
　　“嗯嗯，就他。要不……”云欢咬着筷子，委屈吧啦的看着云欢。
　　“不要！”莫棋知道云欢的小心思，老想着做红娘给她和顾行朝牵线。
　　之前几个月里，莫棋稍微空了点时间，云欢就跑来说自己和顾行朝约了饭，但是一个人不好意思，要莫棋去做灯泡，去监督自己，各种借口，但是去了呢，把所有的话题全往莫棋身上引，很多次还是才到就一个人溜掉。莫棋很无奈，每次都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和顾行朝相处。她仿佛能感受着顾行朝从开始的鄙夷，到后面慢慢的探究。
　　“最后一次好不好，阿棋，我这两天和亦寒有点小矛盾，需要更多的时间。你也知道，我给家里说的是和顾行朝约会，但是很多时候都是陪着亦寒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嗯……”对上云欢祈求的目光，莫棋最终放弃挣扎，还是答应了。
　　晚上7点多，莫棋一个人到了时间客栈。这个装修古朴的小店，外面看去很低调，里面也不奢华，但是各种摆设和场景的设计非常用心，能在这里静下心吃饭的人，差不多都是非常有涵养的人了。莫棋看着这个地方，真心觉得这个顾行朝很能挑地儿啊。
　　进了店，穿着简洁的工作服的服务员就热情的过来招呼。莫棋说了约定的位置，服务员就微笑着在前带路。
　　上了小阁楼，穿过一个小小的走廊，透过半透明的屏风，莫棋看到顾行朝坐在里测，托着腮远眺窗外的江枫渔火。
　　进了隔间，礼貌的打过招呼，莫棋还未把路上想好的云欢没来的借口说出来，先被顾行朝莫名的问题打断：“你看到过风吗？”
　　莫棋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江面灯影耀跃，远处霓虹点点，天边星光黯淡。
　　“看到过吧。在很小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沟里，看着黑夜被风吹散。”莫棋笑了笑，回过头，拿起手旁的菜单看了起来。
　　“呵呵，有意思，我以为会是什么风把树给吹动那种答案。”顾行朝也回过头，看着莫棋的眼光里，半分吃惊，半分探究。
　　莫棋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笑了笑，依旧低着头翻看菜谱，找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告诉一直等在身旁的服务员，然后又把菜单放到顾行朝面前，顾行朝挑了挑眉，也点了菜。莫棋觉得这个等菜的过程是很难熬的，自己究竟是以什么立场坐在这里？
　　“你很拘谨。”顾行朝看出了莫棋的挣扎。
　　“没啊，只是下午写论文有些乏了，嘿嘿。”莫棋还在硬撑。
　　“云欢有喜欢的人了。”顾行朝直奔主题。
　　“额，女孩子的心思都很奇妙，何况我们是颜控，崇拜谁都是正常的。”莫棋为云欢遮掩着。
　　“你呢？你崇拜谁呢？”顾行朝仿似不经心的问到。
　　“我，崇拜的也很多呀，比如我们设计行业里非常出名的罗承炜，明霞等人。”莫棋答非所问。
　　“你以后叫我阿朝吧。”顾行朝忽然来一句。
　　“啊？”莫棋稍微顿了顿，他不再追问了？自己还打了好几个草稿呢，戛然而止？“喔，好啊，嘿嘿。”
　　“你喝酒吗？”顾行朝问到。
　　“不喝。”莫棋拒绝。
　　“那，如果我喝醉了，你会照顾我吧？”顾行朝看着莫棋。莫棋看着他，那目光里没有算计，心里突然砰砰快速的跳了两下，“嗯，会呀。”
　　“好。”顾行朝说完又看向窗外。
　　莫棋觉得，这个顾行朝，和之前的不一样，之前遇到的那个顾行朝，温柔里透着冷漠疏离，善意里透着警告。可是今天这个，不会是盗版吧？他周身有些落寞，颓废，忧伤。
　　一顿饭莫棋吃的很轻松，因为顾行朝再未说话，只是默默的喝酒，看窗外。
　　某一刻，顾行朝回头的目光遇上了莫棋好奇的目光，看着对面那人忧郁让人心疼的模样，刹那间，莫棋的心里砰砰快速的跳动了几下，脸瞬间就红了。或许，我们是一路人啊。
　　吃完饭，莫棋去结完账，看着顾行朝，果然已经醉了过去，她看着他喝了很多酒，后面劝着，却被他一句：“只此一天，让我醉一次吧。”给打发了。
　　扶着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顾行朝，莫棋有些吃力。更让她为难的是，这个人该往哪儿送？最后下定了决心，既然答应了好好照顾他，那就好好照顾呗。
　　醉酒一夜，顾行朝清早醒来时双眼充满血丝，头昏脑涨，抬手拍着脑门，他迟钝的反应着这是什么地方。
　　小小的房间，躺的双人床上铺的是淡绿色的碎花被，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没有化妆品，倒是堆了些书和笔记本。连着桌子是一个小飘窗，淡蓝色的窗帘遮不住晨光，床尾两步的距离是一个木质衣柜，没有柜门的格子里整齐的挂着几件外套。
　　反应了会儿，顾行朝迷茫的表情收住，从心里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不一会儿，莫棋轻轻推开门，本以为还在睡觉的人已经醒来，看着自己推门的姿势，像极了个小偷。莫棋撇撇嘴“那个，你醒了，难受吗？我煮了粥，你要不喝点儿吧。”
　　“好。”顾行朝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答应了，掀开被子就起来了。
　　“。。。”莫棋始终想不通，之前那个自己还有点不顺眼的顾行朝哪儿去了呢？
　　可能她没注意，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了什么隔阂，越发熟悉了起来。
　　吃完早饭，顾行朝告别莫棋，手上搭着微皱的外套，脚步迈出门口又偏过头来：“谢谢。”
　　莫棋只是想要客气的送下他，谁知这厮回眸一笑的感谢，大清早上温柔的声音让人心头荡漾。掩盖好自己的羞涩，莫棋挑挑眉“再见，顾先生。”
　　本来打算离开的顾行朝听到这个称呼好像有点不满意，故作严肃的留下一句话和挺拔的背影，迎着晨光而去。
　　“以后，希望能听到你叫我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