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破晓之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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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修和崩睿的去而复返没能引起冰晶凤凰的注意。
它们此刻正跟狂战士打得热闹，似乎在柳扶修他们离开后，这三只傲慢的鸟又跟一根筋的狂战士产生了矛盾。
隐藏在枯木后面的部落人眼睁睁看着一个狂战士吊在鸟腿上不松手，被带到高空又啄烂了手臂才摔下来。
那人直接摔在冰面上，部落人都不敢看了。最要命的是，摔完那人还扭曲着手脚继续扒冰晶凤凰翅膀，跟着直接往水底冲。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抓住柳扶修陷入了混乱，将目标换成了冰晶凤凰。
这……
隐藏的众人顿时心照不宣同时选择了继续观望。
混战之中，幽蓝色光芒如有意识一般顺着河流走向一路蔓延出去。狂战士“噗通”落水的声音接连响起，它们终于失去了能与冰晶凤凰对垒的落脚点，开始落在水里扑腾。
冰面，融化了。
以极其迅速的速度。
河水流动起来，很快就如夏季那般活跃奔腾，冰晶凤凰无法再冲入如此湍急的河流只能焦急地看着不住地抖动自己的羽毛，企图用摩擦出的羽毛碎屑冻结河面。
但毫无疑问，只是杯水车薪。
蔓延而上的幽蓝色光如心跳频率一般鼓动起来，明明灭灭，充满生机。长河由雪山发源，幽蓝色的光芒顺着河流蜿蜒直冲入天际。
这异象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长到扑腾的狂战士都陆续上了岸，冰晶凤凰都飞累了落在石头上观望，部落人都快睡着，阳光都从地平线那端升起……
幽蓝色的光线才猛地一顿，骤然收缩！
光芒消失的瞬间，一股能量暴风从奔腾的河面下爆发出来。
“砰！砰！砰！”
水面腾起三注高大的水柱。
若有所觉般，三只成年冰晶凤凰猛地抬头朝半空看去。
“哗啦……”
水柱扬起又落下，三只瘦小的冰晶凤凰出现在那里，不熟练地煽动着翅膀，歪歪斜斜地保持着身体平衡。
“唧唧！”
“唧！”
“唧唧唧唧！”
一阵充满生机的幼鸟鸣叫
“唳！”成年冰晶凤凰腾空而起，克制住激动的心情，小心地飞近，将幼鸟接到背上。
三个啊！竟然都出生了！
一个都没少！
还那么健康，竟然能自己飞起来，呜呜呜……
凤凰族长老泪纵横。
连它们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竟然就被一条蛇实现了？而且就只用了如此短暂的时间，没有三五天生死边缘挣扎的煎熬，不需要时刻关注补充雪花和寒气，就这么完美的吸收了大量的寒冰巫力，健健康□□出来三只幼崽。
这是神迹吗？
神又再度眷顾着冰晶凤凰这个不幸的种族了？
它弯曲长长的颈子到后背，去蹭脚步蹒跚的幼鸟，族长神情哀戚，低呜的声音里写满了欣慰与悲伤。
明明是没什么意义的鸣叫，却让人读出了故事。那是对新生的喜悦，也是对逝去的怀念。
……那三个孩子的父母应该都不在了。
迎着晨光，冰晶凤凰们带着刚出生的幼鸟离开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盘旋着，优雅地离开了。
离开前，族长深深地看了柳扶修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
那意思大约是感激。
在场人都模糊明白自此冰晶凤凰大约是不会再与他们为敌了。
而柳扶修还更明确地读到了别的。比如，它说要回去安排孩子，之后会带领族人正式上门拜访致谢致歉。
目送走了冰晶凤凰们，场面上就只剩下了漫无目的游荡的狂战士，跟早已准备好将他们拿下的部落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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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冲啊！”
随着一声高喊，已经忍耐半天的一众战士披着尚未完全褪去的夜色就从各个隐藏点冲了出来！
狂战士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很快反应过来与众人战作一团。
面有刀疤、特征熟悉、极其高大的狂战士首当其冲，手上大棒舞得呼呼生风随便就能扫飞两个人。
众人不得不皆避其锋芒之时，身形小巧的少年人拎一把石矛挡住了它的去路。
“哐！”
挥舞过来的大棒被长矛猛然抵住，长矛使用巧劲尾端触地，脚踢矛身一弹。失去平衡的刀疤狂战士身体前倾，转换了方向的矛尾顺势狠狠打在狂战士脸上。
“啪”的清脆一声。
“刀叔。”崩睿语气平静地喊它。
它浑浊的双目呆滞地转动两下，似是没有认出，又似是冷漠怨毒，高举起大棒再次挥下。崩睿轻松让过这一击，仍是用矛身击打对方，还是打脸，将脸都打得歪斜出去。
他再次喊他：“刀叔。”
这一次它的面部表情扭曲起来，浑浊的眼球转过来盯着崩睿，它忽然就大叫起来疯狂朝崩睿挥舞木棒，嘴里口齿不清道：“啊啊啊啊啊去死吧！给我死！给我死啊啊啊啊！”
“你保留了自己的意识，我知道。”
崩睿灵活地跳开，连续几次，退出它的攻击范围。语气平静到，似乎对面前的这一切早有预料。而在他身后的柳扶修只是面色沉静地看着这一切。
被称为刀叔的狂战士恍若未闻，攻击越发猛烈，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份压迫来让崩睿闭嘴。
但于崩睿早已不是当年那种实力差距。
换言之，他老了，而他长大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刀叔……”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却更加激怒已经化为狂战士的崩刀。
他一下又一下地进攻——用早已面目全非的酱红色身体。
而崩睿的语气依然平静：“我知道你跟巫联手，部落发生了内战，你杀了我二叔和反对你的战士，让他们以血腥残忍的方式迎接死亡。你在巫的扶植下成为新的酋长，之后借口兽潮，带着食物和人离开部落去主部落避难，将不服从的人都留下来等死，以此排除异己。是这样吧？”
“关于我二叔我不怪你。他如果不死在你手里，也会死在我手里。我知道他联合巫谋害了我父亲，还想杀死我。而被你留下等死的部落人，也本可以都推说是巫做的，而原谅你。”
“我本可以原谅你，本可以继续信任你。只是，刀叔，有些事情终究不是掩饰得好就不会暴露。”
“我从祭祀上逃走后之所以回来一趟，其实除了对你有一丝希望之外，也是想来确认你是不是参与谋害我父亲。”
崩刀的动作微微一滞，站直身体，居高临下——这一次他终于表现得像个有理智的人了，含混问道：“所以呢？你得出什么结论？明明只是个丧家的小崽子，来跟我求助。我还慷慨地施舍了你火石不是吗？”
出乎意料，他如崩睿说的那样拥有自主意识，跟其他狂战士不一样。他之前都隐藏在其中，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不远处的柳扶修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
那时他跟崩睿还刚刚认识，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内情，更没有注意到原来那个时候崩睿其实不是他以为的回来求助，而是回来试探的吗？
“你要是藏好了嫉妒的眼神，我兴许不会怀疑你。而你从来都没藏好，是我自己一直没读懂你眼神中经常浮现出的那种不快究竟是什么。”
崩睿挡开崩刀的攻击继而反击。
“我可能不够聪明，所以想了很久，最近才想通关键。你给我火石鼓励我进森林，并且之后就有崩兰手下的人跟着采集队进森林搜寻我。”
崩睿被一击扫中腿，踉跄撑住地面，反手一矛刺出逼退了崩刀。
崩刀手里惦着木棒嘲讽道：“就不能是巫下令搜寻你？我可是帮了你，你竟然这么忘恩负义吗？”嘴上如此辩驳，浑浊的目光里却透出恶毒来。
“你的目的不是让我死。”崩睿爬起来继续与他对招，一边跟闲聊一样说出自己的推测，“我一个逃跑的众叛亲离的祭品，就算能活下来也不会回部落。你的目的是用我牵扯崩兰。那几天为了避免部落里的普通人看到我会放我一马，他以及所有他的亲信、与他有关联的人肯定都出来帮忙。”
“你牵扯他，只能是为了避开他的眼线跟巫密谋下一波布置。而且巫培植了崩兰之后应该变得不好控制了吧？他还跟我二叔有合作关系。你应该是要展示你的控制能力，告诉他你可以随时将他身边的力量调走，是示威。”
“另外，在这个事情上，你可能确实是想饶我一命的。毕竟我一身脏水，是肯定不能跟你争那个位置了。”
“我看你也不需要争，现在不就过得不错？”崩刀啐了一口，扭曲着自己的脸，很显然不满意自己如今所见到的——崩睿崩扬联合那些被他抛弃的人成了一个新的群体，这个群体很显然是以崩睿为首的，至少他地位不低。
啊啊啊！为什么！
他们本该都是丧家犬！应该跪着求他施舍一口饭吃！他们不应该一副过得比他还好的样子！只有他忍辱负重用心钻营，才该获得这一切！好东西都该是他的！
“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很后悔。”崩睿突然道，“我记得，那时候是外出打水的你和我最先遇见了那个巫，最后是你给指了我们部落的方向，他才找到我们的部落活了下来。”
“我只是乐于助人而已。”崩刀语气不屑。
“不，你跟他有过交谈，你知道他是巫。当时还是你向夫父亲推荐说，巫很有用，否则父亲本来是想送他去生活环境更好也更有可能让陌生人找到回家路的主部落去。”
“有些事情我一直都记得，但，真的是花了很久才想明白。”
“有时候想不明白才活得久！”崩刀面上染上一摸狠色，大棒朝崩睿头脸打来。崩睿毫不畏惧提矛上前，快节奏的进攻压得崩刀不得不后退防御。
——他可不是崩兰那种傻子，他很清楚就算不会疼受伤依然会死，所以很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
也正是因为他有顾忌，体型更大更有力的崩刀实际上比崩兰那种不要命的好对付，崩睿跟他对招还有很多余力去说话。
“部落所谓的诅咒，都不过是毒药巫药等类似的手段。当时食物检查不出异常，没人想起你这个负责水的人。你和你的巡逻队会给每家每户送水，想要制造‘诅咒’真是再简单不过。”
“我真的花了很久，才明白真正布置这一切的是你。从你遇见那个巫，一切就开始了。而你的目的，是我最难以理解的，就只是为了‘酋长’之位。”
大棒与长矛再次击打在一起。崩刀大笑两声：“看不出来啊，我藏得这么深，连崩兰那个自诩是巫生心腹知道这部落里一切布置的人，都以为我是巫生临时抓来稳定部落的棋子，酋长的位置终究会落回他手里呢！最后，却被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看穿了。”
“是的，没错，一切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让我光明正大地成为酋长！”
他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心虚。
笑了一会儿，将崩睿用力甩开，终于不再遮掩自己的恶意：“是为了能让我越过崩大石、崩二石、崩扬、崩兰、你以及其他任何拥有战士身份的人，而能成为部落受到信服的酋长的关键一步！”
“要崩大石死很简单，但要他死后能拿到酋长位置的人是我，千难万难。无论是他的弟弟，他的儿子，还是各个战士队的队长，甚至各个战士队普通的战士，按照成为酋长的规则，都远远排在我之前！”
山崩部落的酋长必须从战士中遴选出来。
必须是战士，最强大的，亦或者最受信服的，通常是两者兼备。
品格卑劣如崩兰那样的不可以，狭隘胆小如崩二石那样的战士也不可以，平凡的年轻战士更是排不上号。就是部落没人那天，至少也是酋长的儿子——哪怕刚断奶什么都不会，也能靠着大家对前族长血脉的信心，优先继承酋长之位。
——绝轮不上一个已到中年、衰弱、腿有残疾、没有引人敬佩品格、也无功勋威望、还喜欢摆酋长老师架子的不起眼的退役战士。
但假如加入一个有点特殊能力的外人，先分走部落人对酋长的尊敬，再设计陷害所有能排在他前面的那些人，他就有了机会！
那个巫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能够以知识的力量轻易获取人们的敬重，稍加处理就能在部落里拥有超越酋长的话语权。但又因为是外来人，所以绝不会被部落人接受成为酋长，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至于那个巫想要什么，无关紧要，先敷衍住，拿到权利之后再伺机处理掉这个孤身外来人便可。
比起一个外来人，山崩部落的人当然会更相信他！
这也是他一直隐藏着，表演自己是被迫当上酋长这一戏码的真正原因。
原本等尘埃落定，他就可以将外来人血祭，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一人身上，之后所有的尊重和敬畏就都会落在自己这里。
到那时，他就是敢于拯救这个动荡部落的部落英雄！他会拥有所有一切本该属于他的荣光！
一切都会悄无声息地完成。
如果不是现在被崩睿说出来，没人能知道他做过什么、推动过什么、谋划过什么。
多完美啊！
不过，现在被知道了也无妨。
狂战士中只有他和崩兰喝下保持意识清醒的巫药，崩兰不在，而崩睿等人即将成为死人，没人能泄露这个秘密。
还有条蛇……
抓住它，他就拥有了联络上城的筹码。那个巫呆在这里的原因，他也不是一点不知道。
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
他做了部落的酋长，下一步就是扩充狂战士数量，攻占主部落，与上城联络得到巫城扶植。最终他会让山崩部落成为山崩城，而他就是最受崇敬的第一任建城城主！生时享尽荣华富贵，死后受万民敬仰！
“我也是为了咱们山崩部落的未来。”崩刀捏起假惺惺的语气，“让没有能力的人成为酋长，只会让山崩部落越发落后。比如你那个软弱单纯的父亲，比如主部落那个懦弱奸诈的老不死！”
“而我，将会让山崩部落跻身上城。那是你们绝不敢想，而我却能做到的事情！”
进攻无果的崩睿退远了些，神色复杂：“是什么给了你这种信心？”白日做梦吗？
“咻！”
一支角度刁钻的弩箭射过来，扎进崩刀的手臂，嘲讽的声音紧接而到：“说到老不死你自己不也是老不死吗？上个冬天不给你肉吃，你现在坟头草都比你高。看不出来平常那么一副庸碌无为、倚老卖老的样子，全靠大石酋长关照才有巡逻队长的职位，野心倒是比天都大！还想建个上城？你见过上城吗？你认几个字？没见识没文化没能力没人品，倒是会大放厥词，真好笑。”
开口之人毫无疑问是崩扬。
他一人对抗两三个狂战士，原本该专心，却是实在无法无视崩刀这脑瘫言论！小豹子不会骂人，没关系，我长嘴了！我今天就不要这沉稳酋长的人设了！
“给我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子带队一路开荒到这里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
“要不是我在开荒中受伤了，这酋长本就该是我的！我才是开垦这里的先头人！这里的一切都该是我的！”崩刀怒吼着，直接丢下久攻不下的崩睿，大步往崩扬身边跑去。
看样子是觉得那是个软点的柿子，手里也没拿什么像样武器，只有那么一个怪模怪样的木头玩意儿。
见他冲过来崩扬根本没在怕，稍微动了动躲开其它狂战士的袭击，选了个位置站定：“啧，来啊崩刀，杀我啊你个废物垃圾！”
“做得到吗？你也就抓着那点根本与你无关的功绩自我迷醉了。”
“开口闭口都该是你的，说得好像全世界就没其他人因开荒受伤甚至死去一样！”
“不靠别人你自己能开荒吗？你都到不了这片地方！醒醒，天亮了！空顶着队长名号的无能之辈！如果你这样的该当酋长，那满部落参与过开荒的老人都该是酋长！”
“没有人尊崇你歌颂你，很显然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做出过什么值得人敬佩的事情，要不难道是所有人都有眼无珠吗？你以为你有本事，可你除了攀着跟大石酋长那点领路人的关系还剩什么？剩下白日做梦和足够可悲吗？”
“闭嘴闭嘴闭嘴！我为这个部落付出了那么多那都该是我的功绩——”
手中的大棒在空气中甩出风声，巨大的体型仿若无可阻挡。
“呵，付出什么？”
“一条腿？比得上别人命都扔路上吗？”
“……”
“还是说每天打水巡逻？那叫工作不叫功绩！”
“……”
“倒是你联合外人谋害部落人和部落酋长，判个扒皮抽筋挂墙示众。”
风声让崩扬的话变得断续，然而每一句都更让崩刀气得失去理智。
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耗费了时间离开原本安逸的主部落，还落下伤残，这些凭什么不是我的功绩？！我要是不带你们出来你们早饿死在主部落了你们这些下等人！我在这个破地方呆的每一秒钟都是付出！！！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的飘过去。
那声势可不像是随便能避过的。
距离越来越近，身体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人们的精神却早已紧绷。偏偏崩扬好像还没有任何躲的意思！
双方近在咫尺。
崩扬突然狡黠一笑，轻描淡写地趴下了？！
在他伏低的身体后方，一个比那酱红色巨人更为巨大的阴影浮现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朝崩刀冲过去。那掠过低空所发出的破空声，将大棒无可阻挡的声势对比得仿若狂风下的蚊子叫。
“轰！”的一声，无可避免地撞上了。
巨大的石块结实异常，巨大惯性将酱红色的身影直接撞上了半空。那样沉重的身体，仿佛在空中飞行了一段才轰然落地。
扬起的烟尘散去，崩刀手脚抽搐着，在雪地里瘫着，异常明显，像只摔烂的西红柿。
“为……为什……么……你你……是故意……”
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一击即中的摆锤车摇动摆臂，伴随着“吱呀”声将巨石慢慢收回高处，工匠们忍不住击掌发出欢呼。崩扬挑眉，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
“是啊，就是故意引你！我很清楚我打不过你，但没关系我可以借助工具，这就是聪明和蠢的区别。”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破晓之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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