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36、不拍了

　　第二场的拍摄地在艺术楼的画室里，工作人员边走边给他细致讲解之前已经给他看过的剧本内容。
　　这个场景相较上一场简单得多，就是找几个人在画室里摆拍一下就行。大概是为配合艺术学院的氛围，造型师只给他准备了简单的白衬衫配黑领带黑裤子，头发柔顺垂下，刘海微微遮住眉毛，整个人平添一股奇异的稚嫩感。他身材比例本就极好，再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得腰细腿长。
　　陆泽予心不在焉，心里那股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迹象。
　　画室就在一楼，空间很大。拍摄组早已架好设备，其他出镜演员也已就位，只等陆泽予一个人。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准备准备，开始拍吧”，导演助理见他们进来，赶忙招呼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众人重新聚过来。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清秀背影也转过身来。
　　陆泽予转头，刚好撞上角落里看过来的目光，那人秀气模样，眼神纯洁如一只幼兽。
　　四目相对之间，陆泽予只听觉咔擦一声，维持了一上午面具就在瞬间彻底粉碎。
　　“这位是和你一起拍摄的艺术系同学陆闻轩“，导演助理突然插了进来，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两人的异常，自顾自的开口。
　　”我先给你们讲讲待会儿的几个动作，你们记一下”。
　　“陆闻轩同学你待会儿就坐在画板前假装画画，陆泽予同学站他背后，假装在做指导”
　　陆闻轩看起来有点儿憔悴，化了妆都掩盖不住，至少不像第一次见时那么天真无邪，反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看到陆泽予时，他满脸惊讶无措，显然事先也并不知情。他直愣愣盯着陆泽予，嘴唇微张，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两个字。
　　“陆闻轩同学，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导演助理一脸疑惑看向正在发愣的陆闻轩。
　　陆闻轩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错开眼睛，避免和陆泽予有眼神交汇。
　　上次见陆闻轩，还是在前天的股东大会上。短短两天，陆闻轩不仅像变了一个人，还在刻意躲避着陆泽予的目光，似乎很怕他。
　　是因为自己拿走了那原本会属于他的20%的股份吗？
　　那份沈家和陆泓都千方百计想转给陆闻轩的股份，却最终落到了陆泽予手里。
　　他当初愿意签转股协议，纯粹只是因为不想白白让给陆闻轩。现在看来，陆闻轩似乎确实为此大受影响。
　　一股报复后的强烈快感涌上心头。
　　“你们动作要挨近一点儿，尽量放松，不要显得太僵………..”。助理还在认真讲动作。
　　“我不拍了”，陆泽宇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什么………..”？助理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我说——我，不，拍，了”，陆泽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陆泽予冷冷盯着陆闻轩，即便陆闻轩根本不敢和他有任何对视，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泽予做不到若无其事的和陆闻轩面对面，即便在一个画面里都不行，更何况还有什么互动。他能看似平静的这么站着，已经是极尽克制。
　　“陆泽予同学，你在耍什么脾气，我们全组人员推迟那么久时间，就为等你，你现在跟我说不拍了？到底为什么“？助理也是刚参加工作不久，性格火爆，被陆泽予这句任性的话，直接点燃。
　　现场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动静，纷纷朝这边来。
　　“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导演也走了过来，这一场的导演不是上一场那个，也很年轻，估计是新锐导演，不过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
　　“到底为什么不拍，给我个理由。不可能你说不拍，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助理像是越说越生气，一下就有些收不住。
　　导演看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赶忙拉了一下助理手臂，示意她冷静些。
　　“这位陆同学，有话好好说，你到底为什么不想拍了，有问题，咋们都可以好好解决的嘛”，导演语速出奇的慢，似乎连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也快不起来。
　　陆泽予也不在意周围的议论，直接指着陆闻轩说到：“我不和他拍，要么你们就别让我们一起出场，要么就再找个人来替我”。
　　“你什么态度？替你？我们去哪儿找人替你，你不也是替了别人的位置进来的吗”？这助理平时在剧组，哪个艺人和经纪人敢说这种耍大牌的话，拍文艺片的艺人都挺会低调做人，哪见过这么傲的。
　　“之前人选本来就定好了，你们学校领导昨天非要临时换人。换人就算了，还换了这么个任性的来，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助理声音一下拔高。
　　她也挺冒火的，开拍前换演员本来就是大忌，即便这只是个小小的宣传片。之前参演的都已经提前研究过剧本，有所准备，拍的时候也会顺畅很多。哪想昨天临时通知要换人进来，还没说具体什么原因。她本来也不想说什么，但这一早上，又是延迟，又是罢拍，谁都会被惹毛吧。
　　围观的本来就有很多c大的学生，一听助理那话，瞬间炸开了锅，不少人对着陆泽宇的背影就开始小声议论，还有好些已经进了论坛：
　　”卧槽，原来传闻是真的，陆泽予真是顶了别人的位置进来的……….“
　　“没错没错，刚才都听工作人员说了，说是昨天才临时决定塞进来的………”
　　“我去，什么情况，被顶位的是谁啊，也太惨了吧……..”
　　”我也想知道，楼里有谁知道吗？……….“
　　“好像是乔元哲……….”
　　“啊啊啊啊，什么？竟然是乔大少，怎么会这样………”
　　“太可恶了，这个陆泽予竟然是这种人，仗着自己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55555555……我想看乔大少……..”
　　“你们说乔大少和陆校草，谁更好看啊？好奇………”
　　“当然是乔元哲，不懂陆泽予怎么被评上的校草，一定有黑幕……..”
　　“楼上的，虽然乔大少是很帅，但凭心而论，我还是站陆校草……..”
　　“没错，乔大少和陆校草都很好看，但当时陆校草可是大家投票出来的，你怎么能说有黑幕吶”？
　　“喂，大家是不是歪楼了,刚才不是在讨论顶替的事情吗……..”？
　　”没错没错，长得好又怎么样，人品又不好……..”
　　”楼上的，事情起因经过都没搞清楚，你凭什么就下定论说人家人品不好。再说这事是学校决定的，关陆校草什么事……..”。
　　“没错，楼里有几个黑子就会带节奏，别理他们……..”
　　“虽然，但是…….有谁知道乔大少为什么被换啊，有谁知道吗………”?
　　…………………………………..
　　陆泽予不为所动。
　　“陆泽予同学是吧，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决的呀，何苦闹的这么僵……..”,导演还以为他们只是有点同学间的小矛盾，还想调解，
　　“你看，你和那位陆闻轩同学都姓陆，说不定你们祖上还是同一家……..”,
　　“谁跟他是一家……..”？此话一出，陆泽予瞬间暴怒。那弯平日里清明的桃花眼不自觉染上血红。
　　导演也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导演…….换我吧，我突然不想出镜了…….”,一直沉寂在旁边的陆闻轩突然嗫嚅开口，眼神飞快扫过陆泽予的表情，又很快闪开。配上那单薄的身体，整个人如受惊后强装坚强的小兽一般惹人怜爱。
　　“你们………你们一个两个到底要干什么”？这回连导演也整不会了。
　　本来还想转身找一直在跟进的校领导来调解，可现在大中午的，校领导早就去吃饭去了。
　　一起出镜的，基本几个都是陆闻轩的同学，刚才一直在旁边看完全全程。这会儿见陆闻轩站出来说话，大家都明白他是想委屈自己，主动化解这场矛盾。毕竟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免都有些义愤填膺。
　　好几个同学立马站出来替陆闻轩说话：“闻轩，别退，凭什么你要退出啊，谁找事儿谁退……..”，大家都一脸愤怒的看向陆泽予，眼里毫不掩饰的谴责。
　　“没有，我是真的不想出镜了…….”陆闻轩努力想解释。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导演扶额，再这么争下去，今天怕是都别想拍了。
　　这导演虽然说话做事都有些慢吞吞的，临场处理起来倒挺果断，想来之前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孙助理，你去旁边那场看看，看他们开拍没有，没拍的话，商量互换个人吧”。
　　助理听罢，剜了陆泽予一眼，便气呼呼的出门去了旁边。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趁这空档，陆泽予顶着众人的目光，若无其事的走到一个背风的位置。大冬天只穿衬衣本来就很单薄，何况他不久前才打球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寒风一吹，更觉冷的刺骨。
　　还好助理很快就回来了，说是那边儿的演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耽搁了，这会儿还没开拍。听说他们的情况，也答应和他们换人。
　　换谁？
　　当然是陆泽予，毕竟谁也不想迁就这么一个大爷。
　　据说旁边那场主要是为了展现知名校友回校给学弟学妹传授社会经验的，陆泽予这身衣服和那边还挺配，根本不用再换。